苏合被摁在草坪上动弹不得。夜晚的草丛中凝着露珠,让他的睡衣又湿又冷。
但随着纽扣一颗颗地解开,逐渐暴露出来的肌肤却被杜云飞炽热的掌心所温暖了。
那是一双外科医生的手,修长优雅的、本该拿着手术刀的手。
苏合曾经幻想过几次,杜云飞的手指是如何在自己身上流连忘返。可他却万万没想到,真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居然还有点儿不太情愿。
趁着杜云飞不注意,他挣扎着翻过身去,手脚并用地想要逃开。可还没来得及爬出多远,又被杜云飞抓着脚踝拽了回来,凭空将草坪犁出了两道沟痕。
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既不舒服也缺乏安全感,苏合本能地打算蜷缩起身体。可就在他弓起腰背的瞬间,杜云飞一手插进了他小腹下的空隙,硬是将苏合的腰臋给托了起来,调整成了跪趴着的尴尬姿势。
苏合原以为又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于是他绷紧了屁股,等待着惩罚到来。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杜云飞的确覆上了他的臋部,却不再是粗暴的拍打,而是近乎于温存的揉捏。
苏合的屁股刚刚经历过惨烈蹂躏,现在依旧是火辣辣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都会被放大好几倍,令他不堪忍受。
“我爸妈都没这么打过我。”
他回过头来,用潮湿的眼神看着杜云飞:“我记你一辈子!”
“那就记住吧。”
杜云飞以一声轻笑作为回答,左手继续揉捏着苏合的臋部,右手拈起苏合的下巴,再度强迫与他接吻。
与之前那个恶意满满的深吻不同,这次的吻显然不再带有报复性质。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般落在嘴唇表面,却足以令苏合感受到满满的宠爱柔情。
苏合被吻懵了,刚一恍惚,第二个吻就跟了上来。
这一次,更绵长、更甘甜、更深入,极尽渴欲,仿佛热恋已久。
苏合被第二个吻给哄住了,终于变得安静起来。而在这个时候,杜云飞的左手已经停止了安抚,拉开苏合的两层裤腰,轻车熟路地滑进了那个他曾经进入过的地方。
只不过上一次是纯粹的医疗性质,目标明确、点到为止。而这次,完全是因情而动、随性而发。
摘掉精英面具的杜云飞俨然就是月夜变身的狼人,一言不合将苏合压倒翻来覆去地折腾。
苏合刚开始还能勉强应付,到最后就只剩下哼哼和喘气的份儿。不过惊吓归惊吓,该爽的时候还是加倍的爽着。
草地上打了结的避孕套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一次苏合被杜云飞搂着坐在他怀里,完事儿的时候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裹着毯子躺在了别墅二楼自己的房间里。
没有窗帘的窗户外面早已经天光大亮,苏合想要摸出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能动,胳膊稍稍一抬就酸到不行。
昨天晚上的各种细节很快在脑海中闪现,苏合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禽兽”,忍着酸疼伸手掀开了被子。
睡衣已经换了一套,身上的感觉倒也还算清爽。只是一低头就能发现自己胸前直到小腹上到处都是斑斑驳驳的红痕,有些还是明显的牙印。
除此之外,屁股内外的疼痛也依旧是重灾区。苏合试着要坐起来,然而臋部一用力就感觉有人拿着酒瓶子往里头捅似的,他“嘶”得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开了。杜云飞端着什么吃的走了进来。不看不知道,原来他嘴角上也挂了点儿彩,脸颊上也隐约有淤青。不过也许是因为刘海垂挂下来的缘故,看起来倒是比平时要年轻几岁。
苏合想要嘲笑他,可刚一张嘴就觉得喷出一团火来。他捂着嗓子想咳却咳不出声来,只能愤恨地抬眼看着杜云飞。
杜云飞这才走过来,将手里的碗递给他:“喝掉。”
苏合没动手,看了看淡黄色的汤水又看了看杜云飞。
“橄榄萝卜汤,清咽利喉。”杜云飞解释。
苏合这才接过碗一口气喝完,刚把碗交回去又被命令着趴在床上。杜云飞取来软膏开始给他的屁股上药。途中苏合使劲儿拗着往后看了一眼,自己后屁股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肿起老高。
他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你也太狠了吧,这样我真的吃不消。”
“吃不消就别作死,消停点。”
杜云飞将药油慢慢揉开,动作一丝不苟:“还有哪里疼。”
“浑身都疼,你真是禽兽变的吗?”
“你以为你下手就有轻重了?”
说着,杜云飞撩起衣袖,手腕上赫然是手表似的一个圆形牙印。然后是斑驳的背后,左右肩胛骨上各有四条抓出来的血痕。此外各种淤青和吻痕更是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就连苏合看着他背后都觉得疼,又偷偷去看自己的指甲缝,里头果然有些褐色的血迹。
“疼吗?”他问杜云飞。
杜云飞却摇头:“那次受伤后背部神经就不敏感了。”
药很快搽完,杜云飞又安排了一套简单按摩。苏合舒服得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感受着雨后阳光洒落在身上的暖意。
临走前杜云飞又给了他一袋糖和一部手台,让他留在房间里静养。
考虑到面子问题,苏合特别叮嘱,只说自己余毒未清,不要让吕如蓝他们来探病。然而到了第三天傍晚,他实在闷不住下楼溜达,一连遇见吕如蓝、段鲸和林幼清几个人,都是一副“祝你新婚愉快”的了然表情。
最初的尴尬或许无可避免,但时间一长,脸皮厚厚也就若无其事地过去了。苏合就像是条吃撑一次整个月不用进食的黄金蟒,基本不再作妖。倒是杜云飞活像被开了光似的,时时处处表现出对于苏合强烈的占有欲。
虽然别墅里的其他人偶尔也会被他们相处的新模式吓到,但最受伤害的还要数世界各地的“医生粉”。
由于杜云飞在电波里开始以“已婚人士”自居,而在蓬莱电台里露过嗓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男性,所以大家开始纷纷揣测起医生的性取向,甚至还有人打起了直球——从段鲸到吕如蓝,都被询问了一遍。
苏合当然也被问到过几次。曾经拿着对讲机全球直播法式湿吻的他,现在反而翘着二郎腿,爽快否认了与杜云飞之间的关系。杜云飞也不拆穿他,只等他关上电台之后,把人堵在黑暗角落里,狠狠咬住那根胡说八道的舌头。
时间就在两个人的互相折腾中慢慢过去,转眼就到了夏至,这意味着恼人的梅雨季节已经过去一半。
夏至这天,按照江南习俗要吃三鲜和面条。虽然蚕豆还没长成,黄瓜也还幼小,但别的温室蔬菜产量倒还算丰富。大家因地制宜地修改了三鲜的品种,至于面条,依旧由杜云飞来制作。
留下两个年长组张罗过节的事儿,吕如蓝和海臣一大清早又跑去码头上寻宝。大家说好了中午十二点一起吃午饭。
然而到了下午一点,都没看见吕如蓝跟海臣的踪影。苏合有些紧张起来,拉着杜云飞跑到码头上去等待,吹了一会儿海风总算是看见海臣的宝贝帆船慢悠悠地从北边驶了回来。
再看甲板上,掌舵的居然是吕如蓝。
他一脸神色凄惶,白色的t恤上还沾着斑斑驳驳的血迹。
第65章 你竟然是这样的海臣
吕如蓝身上的血迹来自海臣。而海臣正躺在船舱客厅的沙发上,右腿膝盖上方绑着布条,腿下的沙发坐垫已经染红了一片。
众人大惊失色,来不及询问缘由,赶紧开车将海臣带回别墅,送回二楼他自己的房间。
海臣被抬到了床上,杜云飞用剪刀剪开他的裤腿,只见小腿上赫然插着一根钢钉,深深扎进腿肚。
“怎么搞的?!”
“我也不清楚。”吕如蓝带着哭腔,“我俩好端端地在码头上搜集物资,正开集装箱呢,突然海臣就把我给扑倒了。我再去看他,他腿上就……”
他刚说到这儿,林幼清忽然低声道:“人醒了!”
众人齐刷刷地朝床上看去,发现海臣果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样?!”吕如蓝扑到海臣身边。
“我没事,不就打了个盹儿吗。”
海臣朝着吕如蓝微笑,又看向其他人:“坏消息唷,码头上有人放陷阱。那机关只在开集装箱的时候才会发动,肯定不是针对丧尸的,有人想要独吞堆场的货物。”
“谁这么无耻?!”苏合顿时就怒了,“我们当初要独吞,还能有他们的事儿?!”
无论如何,真相姑且留到以后再研究,当务之急还是急救。
“必须马上取出异物,清创缝合。”
杜云飞将无关人等全都请了出去,只留下苏合观察海臣的情况兼打下手。手术持续近一个小时才告结束,随后又清理出一批带血的敷料和缝合工具,看得人心惊肉跳。
值得庆幸的是,海臣的伤势比预估得要轻一些。骨骼和神经没有受到损伤,痊愈之后,运动功能应该不受影响。只是因为失血较多,目前需要卧床休息。
“我是o型血,把我的血输给他!”
在外头焦急等待了一小时的吕如蓝,迫不及待地提出这个建议,但遭到了杜云飞的否决。
“直接输血的副作用太大,得不偿失。还是让海臣静养一段时间,以他的身体素质,恢复起来应该会很快。”
杜云飞的这番话,好歹算是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只有吕如蓝反而“哇”地一下哭出声来,抬脚就要往海臣房间里走。
知道自家表弟这是被吓傻了,苏合赶紧扯住他:“你别去烦人家了,让海臣好好休息。”
吕如蓝正要点头,忽然听见屋里头的海臣有气无力地说道:“来个人陪我说说话呗,闷死啦。”
吕如蓝听见这句话,再不犹豫,两三步跑进房间里。
苏合顿时又一阵咬牙切齿,却被杜云飞一把拖住拽走。
等到走廊上的众人散去,吕如蓝眼泪汪汪地走到床边坐下。可他还没开口,海臣居然倒过来安慰:“小蓝,你没事就好。”
“可你有事啊。”吕如蓝更加沮丧,“要不是有杜医生在,你说不定就有生命危险了。”
“怎么会呢。你止血的急救措施处理得很到位。我不会有事的。”
海臣笑笑,抬手想要去摸吕如蓝的脸颊,可惜够不着。
吕如蓝赶紧将他的手攥在掌心里:“你别动,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做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
“你是替我受的伤,我为你做点事才安心。”
见吕如蓝如此坚持,海臣弱弱地叹了口气:“我现在身上又是血又是汗,好难过唷。”
“那我帮你擦身。”
吕如蓝应得痛快,转身就下楼去取水盆。
他打完水路过一楼客厅,看见其他人除了段星泽之外,都聚在一起开会。
“z市还有别的幸存者,一些不太友好的人。我们在讨论应该怎么办。”
段鲸言简意赅地复述了议题,又问吕如蓝:“你觉得呢?”
“我不想和那些人扯上任何关系,不想联络他们。暗箭伤人的家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卑鄙危险的。回到社会上也是垃圾。”
苏合点头同意表弟的看法:“既然是主动降格为畜生的家伙,咱们没必要打交道。不过最好监视着码头的动静,摸清那批人的情况,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林幼清道:“岛上的安保系统可能需要再加固。不止是跨海大桥的方向,码头这边恐怕也得加强防御。”
“也不知电子仪器和材料究竟够不够。”段鲸已经开始盘算,“或许可以向朱一心那边申请物资援助。”
“关于防御问题,我倒有个设想。”杜云飞看向苏合,“上次制作的堆肥也该熟了罢。”
讨论进行得如火如荼,吕如蓝却担心着盆里的水会变凉,他赶紧回到二楼。
“……怎么去了那么久。”海臣有些不满。
“我哥他们在讨论怎么对付那些伤了你的人。”
将热毛巾绞干,吕如蓝解开海臣的上衣,开始为他擦拭身体。
“唉,码头上肯定还有别的陷阱,不能再去了。”海臣享受着擦身服务,嘴里继续嘟囔:“如果那些贪婪的家伙发现佛光岛,或许会来抢夺。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这些事,我哥他们都会考虑。”吕如蓝又搅了一把水,“你现在就好好休息,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海臣点点头,舒舒服服闭上眼睛,感觉吕如蓝一丝不苟地帮自己上上下下地擦拭着。潮湿黏腻的血腥感觉逐渐消失,清爽的感觉真不错。
可是擦着擦着,吕如蓝却停了下来。
海臣睁眼往下看,自己被杜云飞剪开的外裤已经脱了下来,腿上的血污也已经擦拭干净。然而灰色的平角内裤上也沾了不少血迹。
让吕如蓝犯难的,正是这条东西。
海臣撇了撇嘴:“到箱子里给我找条干净的来,我自己换上。”
吕如蓝依言取来内裤交到海臣手里,海臣道了声谢准备坐起来更换,可才动了动腿,就疼得皱紧眉头。
“……还是我来。”
吕如蓝让海臣躺回去,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捏住裤脚往下拉扯,眼神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应该往哪里看。
海臣咳了一声:“不要尴尬嘛,你都上大学了,集体澡堂子应该去过吧。”
“我们学校的宿舍都是单独卫浴。”
“那你们宿舍哥们儿难道就没有比过大小?”
“我们没这么无聊。”
“那总集体看过A片吧?”
“……”
吕如蓝被问得恼了,飞快地把他裤子一扒,胡乱抹几下就把干净内裤套上去,裤带打在海臣小腹上“啪”的一响。
海臣安静了片刻,忽然盯着那块毛巾眯起眼睛:“这……好像是我的洗脸毛巾吧?”
无论如何,这身总算是擦完了。吕如蓝把水倒了,又冲了一杯糖水给海臣喝,然后坐在他身边发愣。
海臣还是不睡,小声嘀咕道:“当警察这么久都没出过大事儿,这次居然就栽了。”
“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吕如蓝又提出这个问题,“别告诉我这是兴趣爱好,我不信。”
“因为联合国维和警察的资格考试要求警龄4年,而且还得精通英文。”
海臣这次的回答直爽得让吕如蓝意外。
“你要做维和警察?为了你爸当年的案子?”
“是,也不全是。我爸他们当年的案子其实早就破了——他们远洋去南美洲捕鱼,靠岸休整时遇到当地非法武装袭击而遇难。后来那个非法武装据点被维和警察捣毁了,我家这才得以取回一点父亲的遗物。也许是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以后也要当警察,而且最好还能当上维和警察。”
“原来是这样。”吕如蓝若有所悟,“话说起来,我初三那年的确在你家船坞附近的小城里念过书。可是只待了两个月。如果认识你的话,没理由现在认不出来啊。”
“所以我才伤心啊。”海臣叹了一口气,将双手垫在脑袋后头,“不过那阵子我家正好出事,变化是挺大的,你认出来我也不怪你。”
吕如蓝被他吊住了胃口,急得一拳捶在床沿上:“哎呀你就直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先回答我个问题。”海臣举起一根手指头,“你后来为什么转学走了?”
“说过了我跟我妈在躲债!”吕如蓝仔细想了想,“……唷不对,那次转学的原因不是躲债……”
“是因为你被一群小混混给狠狠地揍了是吧?”海臣替他完善记忆,“当时你被十多个人围殴,他们用啤酒瓶、钢管和板砖砸你。你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