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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她轻轻地“嘤”了一声。
第27章 裴医生打卡第二十七天
待裴舟为他们做完了精神力疏导后；就塞给他们两个小甜筒；让他们慢慢舔着吃。
人鱼宝宝对这个冰淇淋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啪嗒族宝宝却是高兴的不行；吃得嘴边一圈都是奶糊糊，连小胡须都粘了冰激凌。
裴舟躬起身体，拿着湿毛巾；耐心地替它擦干净嘴巴。
飞速地吃完手里的甜筒后；啪嗒族宝宝犹不满足，“啪嗒”“啪嗒”地爬去抢人鱼宝宝手里的冰激凌，人鱼宝宝瞪了它一眼；飞快地把自己的冰激凌给吃掉了。
“呜……”啪嗒族宝宝一秒豹哭；它掉转过头；仰着脑袋扒拉着裴舟的大腿；滚圆大眼睛凝望着他；哼哼唧唧地就想让裴舟再给它掏一个冰激凌出来。
裴舟无奈地撸了撸它的脑袋：“今天的冰激凌吃完啦！只能下次再给你带了！”
啪嗒族宝宝一听，失望了！生气了！
它不断地用鳍状肢在地上拍打；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行了；行了，别闹了；姐姐给你们讲故事。”黛萝萝腿上放了一本故事书；一把将两个水生幼崽搂过来；给它们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卡尔特星球；那里的人们善良又纯朴，但是有一天，邪恶的虫族盯上了卡尔特星球的宝藏……”
“最后，英勇的兽人王子，打退了入侵卡尔特星球的虫族，兽人们重新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简单的听完了一个故事，两个幼崽睁着天真无辜的瞳眸，各发出了一声“嘤”、“呦”，像是在叫好一样！
很快，他又把目光投向裴舟，像是在无声地催促，让他也唱个歌，讲个故事什么的。
裴舟被那两双澄澈的眸子盯得脸上发烧，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只得答应：“那好吧，我给你们唱个歌！”
“嘤！”“呦！”小人鱼和啪嗒族宝宝的欢呼声刚刚响起。
卡卡波院长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拍了拍手，朗声道：“好了，孩子们，你们的补课老师到了，不要玩耍了，准备上课吧！”
……
小人鱼和啪嗒族的欢呼声骤然哑火，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郁闷的神色。
黛萝萝有些无奈：“那我们就先出去一下，等你们上完课了，我们再回来？”
卡卡波院长：“只能这样了。”
裴舟便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嘤！”、“呦！”
冷不防的，裤腿一沉，似乎被什么东西扒拉住了，裴舟一垂首，就看到自己腿上多了两个腿部挂件。
左腿被海豹宝宝抱住了，右腿被人鱼宝宝抱住了，见他低头，两个幼崽齐刷刷地抬头，用一对依依不舍的泪泡眼望着他。
会心一击！
裴舟瞬间被击中了，他颇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也不敢随便地挪动脚步，就怕不小心弄伤腿上的两个小家伙。
面对这幅情景，黛萝萝一怔，卡卡波院长也是满脸无奈之色。
“好啦，你们上完课，我就再回来啦！”裴舟半蹲下身，伸手在他们的脑袋上摸了摸，耐心的哄道。
然而，啪嗒族宝宝和小人鱼齐刷刷地撇过头去，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样子，依然一副执拗的样子，牢牢巴住裤腿，显然是要和裴舟死磕到底了。
裴舟无力挣扎：“……”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卡卡波院长都看不下去了，只得道：“好吧，我不让裴舟和黛萝萝出去了，他们陪着你们在这里上课。”
裴舟、黛萝萝抬起头，表情有些惊讶。
“嘤！”、“呦！”小人鱼和啪嗒族宝宝却是惊喜地转过头，双眸直望着卡卡波院长。
卡卡波院长慈蔼地一笑：“这样，你们上课要更加认真知道吗？”
啪嗒族宝宝的鳍状肢在地上兴奋地乱拍：“呦呦呦！”
小人鱼也高兴地甩了甩尾巴，溅了裴舟一裤腿的水花：“嘤嘤嘤！”
……
就这样，从门口走进来了两个女性兽人，其中一个脸上有着蓝色的鳞片，另外一个有着大红色的鱼尾巴。
她们在看到裴舟和黛萝萝的时候，意外地打了个招呼：“裴医生，黛小姐，你们也在啊！”
裴舟一看她们也认出来了，这两个兽人是附近的村民，最近经常在他的诊所里购买药膳。
“你们好，我们在这里旁听上课，你们不介意吧？”裴舟友好地问道。
有着蓝色鳞片的女性兽人，连忙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黛萝萝跟着表态：“你们教你们的，我们不会打扰你的！”
闻言，态度稍显疏离的红尾人鱼女士，也微微颔首，表示了同意。
……
于是，裴舟、黛萝萝和卡卡波院长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上课。
啪嗒族幼崽的老师，是一个冰系异能者，她席地盘坐在岸边，随手一招，海水中就窜出一道细蛇般的水流，游动至她的身前，随着她双手合拢又分开，水流很快被分成了十团，或大或小的水珠。
晶莹剔透地悬浮在半空中，犹如夜明珠一般。
“啪嗒族幼崽，现在请你依次将这些水珠凝结成冰。”脸颊有着蓝色鳞片的女性兽人导师，温柔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呦……”啪嗒族幼崽低低地叫了一声。
不复往日的活力，此刻的啪嗒族幼崽显得有些萎顿，但它还是非常乖巧地往前爬了几步，然后睁着滚圆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空中最小的一滴水珠，鳍状肢有节奏的拍打地板，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然后鼓起腮帮子叫唤了一声“呦”！
一丝冰寒的气流涌过，空中的水珠瞬间被凝结成了一颗米粒大小的冰晶，然后掉在地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脸颊有着蓝色鳞片的女性兽人导师：“嗯，紧接着下一个！”
啪嗒族幼崽憋着一张脸，只得又去冻结下一个水珠。
……
而在另外一边，红尾人鱼导师已经开始了对小人鱼音系异能的教导。
“今天，我们还是要学所有人鱼必须学会的第一首歌！我先唱一遍，然后你跟着唱！”
红尾人鱼导师穿着打扮很像一个时髦白领，她穿着包臀裙，手里拿着一份乐谱，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裴舟很期待聆听她的歌声，终于，她开口了。
飘渺的歌声悠悠传出：“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
裴舟整个人瞬间石化。
虽然……虽然他承认，人鱼族的声音“嘤”起来，非常好听，而且这歌的曲调也是非常悠扬的，但是……从头“嘤”到尾，一句人话不讲，这就过分了吧？
黛萝萝和卡卡波院长却是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两个人并排坐着，上半身像个随风摇摆的向日葵一样，从左晃到右，从右晃到左，满脸享受着美妙音乐的表情。
只是裴舟的脑海里，莫名冒出了一句话——“一拳打倒一个嘤嘤怪。”
由于控制不住的想着这个梗，美妙的歌声在耳边环绕，但裴舟却始终过耳不过脑，他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似乎是想笑，又似乎有点无奈。
后来，他实在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黛萝萝道：“你能听懂这首歌？”
黛萝萝斜睨他一眼：“人鱼族的歌曲，谁能听得懂？”
裴舟：“……”
卡卡波院长从旁解释：“人鱼族的性格骄傲，一直认为人鱼族语言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语言，所以他们唱歌不屑使用星际通用语，一直用人鱼语言演绎，导致我们听起来就是不同音调的嘤嘤嘤……但是没关系，调子好听就行了嘛！”
裴舟：“……”
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他困惑道：“那我们听不懂，他们的音系异能还能起作用吗？”
这一次，黛萝萝和卡卡波院长没有说话，红尾人鱼导师用事实告诉了他答案。
只听最后一声“嘤”落下，一股无形的能量，以红尾人鱼导师为中心辐射开来。
那一刻，裴舟的精神一阵恍惚，眼前更是出现了幻觉。
他仿佛看到了海上升明月的美景，蔚蓝的海洋尽头漂浮着袅袅雾气，出现了一片海市蜃楼的虚渺幻景，人鱼们游曳其中，欢呼地庆祝着什么，这个场景美丽又虚无，却让他的精神状态舒畅无比，周身为之一轻，
仿佛一天的疲惫都被洗刷了一样。
精神系异能，音律只是媒介，成功将自己的精神波动投射给别人，才是关键。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露出了享受的神色，甚至连施展冰系异能，施展得筋疲力尽的啪嗒族幼崽，都精神一振，它再次昂起上半身，滚圆的大眼睛熠熠生辉，努力地拍打鳍状肢，“呦”地叫唤了一声，冻住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珠。
“哐啷——”冰珠掉地的脆响，让大家从那种美好的情景里脱离了出来。
第28章 裴医生打卡第二十八天
蓝鳞女导师笑了；她鼓励地拍了拍手：“不错；啪嗒族宝宝的这次表现不错，但是以后要靠自己的力量做到才行啊；考核的时候，可没有人鱼老师帮助你哦！”
啪嗒族宝宝听到被夸了，刚想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豹可爱”的笑容；但是听到下半句，它又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圆乎乎的脑袋，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看得人心生怜爱；特别想伸手拍一拍它滚圆的小脑袋。
卡卡波院长在旁边围观着；露出了老父亲般的欣慰笑容。
他对裴舟和黛萝萝说道：“啪嗒族幼崽其实天赋不错；但是这个小家伙就是懒；要不是你们今天在旁观；它根本不可能那么努力地练习，绝对刚冻上几个拇指大的冰珠就开始卖萌耍赖了。”
裴舟听着；脑袋里居然很有画面感地出现了海豹宝宝仰躺在冰面上；呆萌地暴露出白绒绒的软腹，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死活不肯爬起来上课的样子。
他便有些忍俊不禁。
紧接着；大家就齐齐把注意力放在了小人鱼身上。
小人鱼覆着粉红色鳞片的尾巴努力地挺直了；精致的小脸蛋看似淡定的样子；但是她垂在身体两侧一会儿紧攥成拳；一会儿又五指张开的小手，则完全暴露了她的心虚。
裴舟看得心生怜惜，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出声鼓励道：“加油！小人鱼！”
黛萝萝也是振臂挥拳，大声道：“小人鱼！激发出异能，姐姐给你做好看的小裙子！”
转头望向他们，小人鱼精致娇俏的脸蛋上笑出了两个小梨涡，神情看起来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轻轻张口，清脆动人的童音响起：“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所有人都在认真地聆听她的歌声，甚至啪嗒族幼崽的鳍状肢还在按着音乐的节奏拍打地面，像是在为她打call一样。
裴舟的脸上是郑重认真的表情，努力地分辨着小人鱼有没有唱走调。
黛萝萝在旁边认认真真地掰着手指头，裴舟多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居然在数小人鱼唱了几个“嘤”，有没有跟老师示范的个数一模一样。
裴舟：“……”
他们见证着小人鱼完美地唱完这一首歌曲，期间没有任何跑调，也没有漏词。
甚至裴舟隐隐觉得，小人鱼的歌声比导师的更好听，那种如雏莺初啼的清澈声音，仿佛能穿透人心。
最后，当她有条不紊地唱完了最后一个“嘤”的时候。
那一刻，裴舟和黛萝萝简直想要欢呼出声，然而周围却是一片安静，并没有任何精神力波动的产生。
小人鱼并没有激发出异能。
红尾人鱼导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了：“好了，大家休息休息吧，这节课到此结束。”
说着，她就和蓝鳞老师一起走了出去，卡卡波院长紧跟在她们的后面，显然要出门去再交流一下幼崽们的学习近况。
裴舟愣愣地坐在原处，就看见小人鱼垮下了肩膀，粉红色的尾巴也变得委顿无力，她低垂着脑袋，肩膀轻轻地抖动着，竟是又要哭了……
黛萝萝最怕幼崽哭了，碰到这种情况，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裴舟顿了顿，还是走过去半蹲下，温暖的指腹替小人鱼擦拭掉脸蛋上的泪痕，轻声道：“为什么哭啊？我觉得，你唱的很好听呀？”
小人鱼：“……嘤嘤嘤”
裴舟半抱着小人鱼，眉眼柔和，笑了：“……能告诉我，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意思吗？我听不懂你们的歌词呢！”
小人鱼抬起泪泡眼，无辜地看着裴舟：“……”QAQ
裴舟自顾自地点开了光脑，道：“你用人鱼语写下歌名吧？我想知道，你在唱什么……”
小人鱼憋着一张脸，没有再哭，她伸出嫩白的手指在虚拟屏幕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行人鱼文字。
裴舟按了搜索按钮，查找到整篇歌词，再按下翻译按钮。
人鱼语的歌词就自动翻译成了星际通用语。
——人鱼族第一序曲·诞生。
一个孩子诞生在深海之底
脸上闪耀着年轻的色彩
她的父亲为他披上王者的披风，
她的母亲为她戴上公主的王冠
倚坐在巨石边缘，
到了夜里，他们便唱起歌谣
祝福她似雪洁白
有着瀑布般的金发
祝福他如柏挺拔
有着大海般的心胸
他们是日与月的精灵
属于山川、河流与深峡
徜徉于南北
回响于里外
……
看着这首歌词，裴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首写得很美的歌，但是细细品味着其中意义，他不禁沉默了下来。
黛萝萝见他脸色不对，便也好奇地凑过来看向歌词。
“这就是……所有人鱼出生后最先学会的第一只歌吗？”
视线在屏幕上扫过，黛萝萝神情一顿，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了，
这应该是对于自己的族群充满归属感的人鱼，才能唱出来的歌谣吧？
但是小人鱼作为一个从小被孤立，被驱逐的存在，她真能唱出这样的歌吗？
裴舟看着歌词一会儿，收起了光脑，他把人鱼宝宝抱到自己的面前，看着她委屈的小脸，认真地道：“这个歌词唱的，不是你的心声对吗？”
小人鱼低垂着脑袋，一双小手攥着自己大花袄的衣角，闷闷地不说话：“……”
裴舟笑了，他抬起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抚摸了小人鱼的脑袋：“如果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唱呢？”
小人鱼呆呆地昂起脑袋，轻轻地“嘤？”了一声，满含疑惑。
裴舟握着她的肩膀，认真地道：“你的歌声应该是表达你内心真正的想法的，而不只是简单的音律组成！当你自己都不认可它的时候，别人怎么会受到歌声的感染呢？”
“世间上的一切动听歌曲，它都是为了抒发你而存在的，而你不是为了唱出它存在的，知道吗？”
“现在告诉我，你有真正想唱的歌吗？”裴舟的目光一烁不烁地看着小人鱼。
小人鱼满眼茫然，甚至带着点无措：“……”
裴舟笑了：“那你就不用唱，等你发自内心想歌唱的时候，那才是真正属于你的歌声！”
小人鱼似乎听懂了裴舟的话语，她漆黑的瞳孔里慢慢地有了光，然后，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忽然，小人鱼用软糯不清的声音，吐字道：“我要听、你的！”
裴舟逗她：“你要听我的什么？”
小人鱼歪了歪脑袋，甜丝丝地笑了：“嘤嘤歌！”
裴舟了然：“我给你唱歌啊？”
小人鱼认真地点头：“嘤呀！”
裴舟笑着答应了，他搂着小人鱼，思考了一番，缓缓地唱了一首歌，温柔而磁性的声音，在海螺馆里悠悠地传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