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有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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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有白月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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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好的也不要太过轻信。”会试里何淳被诬陷怀藏,有机会动手的应该就是身边比较亲近的朋友。但具体是怎样诬陷的她并不清楚,只能让他多加小心。“我总听人说,会试里许多人心术不正,为了功名不择手段。”
  这时候何绍应当已经找上何淳了。何淳难得沉默了一下,却还是避而不谈,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来回:“你这衣服,看起来倒是有些眼熟。”
  本就是他的衣服改小了的。
  何繁不好意思地笑笑,含糊两句继续说:“总之……有些人不仅想着不劳而获,心眼儿也小得很,若是言语上得罪了,哥哥可要小心他们的报复。”
  何淳听她说教倒觉得很有趣,妹妹年纪小又爱玩,竟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在京中朋友少,自己又不是寻事的性子,这些话听过了也没放在心上。推着何繁说:“要出去就尽快去吧,早去也早回。”
  何繁出了门。
  她在京中是交了朋友的,朋友来头还很大,是京中沈太傅的孙子沈兴。而沈兴的母亲是谢雁行的亲姐。
  沈兴长相偏阴柔,不知被多少人取笑生了张女人脸,所以最喜欢和长相精致的人在一起。何繁和他一起玩可避免不少怀疑,因为沈兴生得比她还秀气。她粗黑的眉毛一画,又因为年纪不大很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觉,而沈兴就是实实在在的男生女相,唇红齿白,眼尾带勾。而且何繁个子虽然矮,但平时和沈兴玩在一起的年纪都不大,也不算很高。她也就不突兀了。
  “厉年!”
  沈兴迎过来,左右各跟了张生面孔。他的跟班一直在换,何繁已经习惯了。
  何繁借用了她哥哥的字,在外沈兴都这样称呼她。
  沈兴见何繁贴着墙角站着,细长条的身形,单薄得不可思议。她分明穿得很厚,最外层还裹着厚实的披风,领子处翻出一圈白色毛边,衬得整张脸白玉一样。然后手炉也拿着,还是缩着脖子很怕冷的样子。还没走到近前就张嘴笑话她:“你可真是,都几月的天儿了,还拿着手炉啊。”
  何繁吸吸鼻子,大方一笑,“我怕冷嘛。”
  沈兴挑眉,他今日要领着何繁去找李昭南等人的不痛快,特意找了两个文采好的跟着。他和李尚书之子李昭南从小到大一直不对付,在学堂里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关系。李昭南文武皆优,而他这两样都是一塌糊涂。
  所以以李昭南为首的一群公子哥儿不仅嘲笑沈兴的样貌,还嘲笑他的功课。
  沈兴几次要给他们好看,最后都被气得跳脚。但有了何繁他的战斗力就强了不少,何繁嘴皮子利索,歪理一套又一套。论起嘴上功夫,李昭南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沈兴把何繁视为最好的朋友。
  “走,今日还去庆云楼。”又要去庆云楼,那李昭南他们肯定也在,才能让沈兴如此有斗志。
  庆云楼是京中最大的茶楼,平日多是文人聚会,三五一群写诗作赋。不少文采斐然的好文章都是从庆云楼传出来的,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文人雅士们默认的吟诗诵文的风雅之地。
  这一次沈兴照例还是胸有成竹地来了。


第3章 他是将军③
  等几人进了庆云楼,迎面先碰上的是谢雁行。这次他换了件白色带云纹的外袍,束着镶玉腰带,更衬出身材高大。
  何繁眼一亮,然后最先同他打招呼:“谢兄。”沈兴不曾主动说出谢雁行的身份,何繁只当做不知道。
  她话音刚落,沈兴的扇子就敲在了她头上,“胡乱称呼什么?”辈分都乱了。
  说完一抬头发现舅舅已经走近,在他们几人面前站定,眼中带了冷意。以为他是气自己又跑出来胡闹,就有些撒娇道:“小舅舅,我才出来半个时辰不到,你可不要再和我娘告状了。”他娘恨不得把他拴在家里整日读书才好,常借小舅舅的手段整治他。他从小就对冷面舅舅发怵。
  谢雁行只轻哼一下算作应声。他治军严格对小辈也十分严苛,尤其是对着爱玩好闹的外甥沈兴,板脸板惯了。
  他视线只轻轻一动,就落到了一边的何繁身上。
  何繁同沈兴玩在一起,进进出出都是京中有名的茶楼酒肆,和谢雁行常能碰面。谢雁行早在头一回碰面就认出她来了,却也不好拆穿她。见她穿男装,觉得怪异又……新奇。
  何繁扮作男子其实是不像的,尤其是一笑起来,长眉杏眸,眼藏媚色。谢雁行心里奇怪,他外甥是眼瞎吗,怎么会看不出来何繁其实是女儿身呢?分明如此明显。
  谢雁行心想自己不点出她的身份是替她着想,偏偏她得寸进尺,真当两人是初次相见一样。几次再遇也丝毫没有不自在,打起招呼来坦荡又热情。
  沈兴不清楚两人之间的情况,嘴里还继续说着俏皮话,撒娇扮蠢信手拈来。其实谢雁行都没接收到。
  他忍不住又看了何繁一眼。
  见她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乖乖站在一旁。然后猛地看向他,眼里都是抓到他偷看一样的得意。冲他眨眨眼,笑意都从眼神里透出来。
  她刚从带着寒意的外面进了温暖的室内,热气一冲,腮上带着浅浅的红。像是渗在了玉白肌肤里一样,浅浅一层。
  她努力压着嘴角,抿一抿嘴唇,说不出是羞涩还是偷笑。
  沈兴好话说了一箩筐,谢雁行一句都没有注意听,只在最后轻轻嗯了一声。沈兴长舒一口气,颇有些劫后余生般的喜悦。
  刚刚舅舅目光那么专注,他扯起慌来心虚得不得了。
  ——
  何繁特意选了个角落的位子坐好,他们进来时李昭南正斜靠在窗边翻书。这茶楼房中特意布置了书架,满满一架子书,供客人翻阅。
  等她落座后,李昭南才合了书,走到她旁边撩起衣摆坐下,一手将桌上的点心推给她。
  沈兴也坐得不远,这动作被他看在眼里,怒了。觉得李昭南没安好心,是要挖自己墙角,笼络自己的好友。于是伸长了手重重的把盘子拖到自己面前,弄出很大响声来。
  李昭南在心里翻白眼,没见过这么幼稚的人。
  沈兴坐不住,清清嗓子很兴奋地说:“今日要比些什么?依旧是作诗吗?”他摆弄着桌上的酒杯,想起昨日背了半天的书,如今有一肚子好词好句,就笑道:“形式呢?行酒令如何?”
  李昭南摸摸杯子,垂着眼看着杯中酒水,慢慢说:“不拘写文作诗,比比才华而已。”
  立刻就有人附和他:“那就抽签定题。”
  沈兴看了一眼带来的两人,那两人很有信心地微微点头。
  房中装备齐全,很快翻出一个半臂长宽的箱子,专门放纸签,以供抽取。沈兴就撸了袖子在箱子里一摸,从里面拿了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签展开,上头是一个“寿”字。
  便以“寿”字为题。
  何繁往日来都是斗斗嘴,她哪里写得出什么诗词歌赋。等几个人开始写了,她就撑着下巴好像在思考,眼睛左看右看,正对上李昭南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直直地看着她,被她发现了也不躲,反而勾起嘴角笑了笑。李昭南这个人长得倒是好看,但嘴巴坏,小手段也许多。她埋下头不理他,慢吞吞地用笔沾了墨在纸上摆弄。
  几个人都陆续收了笔她还趴在案子上。
  何繁摆弄了这么久,沈兴都以为她能写篇惊世的好文章了。凑过去看,结果她是画了只乌龟。
  她倒是细致,龟壳上的纹路也没落下。画得十分像,神态动作都有,看起来生动滑稽。不过横看竖看也不算偏题,乌龟长寿嘛。
  沈兴很给面子地捧场,何繁扬扬眉,抬头发现李昭南依旧是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何繁不自在地摸摸耳朵。她和李昭南近几日打的交道也不算少,唯恐他又使什么坏,猛地站起来。一旁的沈兴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我解手。”
  结果一出门又遇到了谢雁行。
  脑海中的提示音短促清亮,猛地响起来,吓得她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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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没有过提醒,她还以为进度条失灵了。她与谢雁行身份差异太大,因而交集也十分少,每一次的相遇都要她绞尽脑汁来创造机会。能说话的机会更少,她笑一笑谢雁行就不再看她。她多说两句话,他就板着一张脸,少有回应。
  他似乎是在等人,见到是她,眉头一跳有些惊讶。却还是一脸又冷又硬的表情,如果不是知道好感度涨了,还真要以为她以前的那些笑脸都是摆给木头看了。


第4章 他是将军④
  谢雁行看着何繁小步蹭过来,眼睛像是粘在了自己身上,一瞬不移。
  就像见到了肉的小奶狗,抓到就不放。
  他转身走到避人处,何繁以为他又要走,连忙几步跟上。
  他又是一副不肯主动理她的模样。假装偶遇了这么多次,傻子都能看出她的心思了。她也不纠结,走过去问他:“我每次来这里,都是套了沈兴的话,知道你会来。”她这么诚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还以为她又要忍很久。结果又听她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很……不矜持?”
  见他摇头,她漂亮的眼睛就瞪大了看着他:“那你为什么总是不肯理我?”
  谢雁行一张嘴,居然觉得嗓子有些哑,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她:“你喜欢我什么?”
  他这么直白,反倒让何繁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说:“就是喜欢,你管为什么。”
  滴。
  好感度,50/100
  厌恶度,0/100
  何繁笑起来。
  她就喜欢他这样口是心非。
  ——
  沈兴躲母亲躲到了将军府。
  谢雁行提着他领子把他扔进书房,准备自己去见姐姐。
  沈兴就翘着二郎腿从盘子里捡糕点来吃,一边说:“小舅舅,我劝你也不要去见我娘了,她怕是又要催你娶妻。”
  他有些发愁,小舅舅今年也才二十五,都已经被催了四五年了。这要是自己到了年纪,母亲非得照着一日三顿,提着他的耳朵逼他。
  他好像都能看到那时的场景了,身子抖了一下。又忍不住想一想那些自己还算熟悉的,和自己年龄相当的贵小姐们,摇了摇头。边想着嘴里就说了出来:“若厉年是女子,我就娶她。别的人都没趣透了,十个也比不上小厉年一个。”他声音很小,说出这话倒先把自己逗笑了,又摆手自言自语一样说:“哈哈,开玩笑。”
  开玩笑也不行。他今年才十七,想什么有的没的。谢雁行长腿轻轻一抬,伸脚勾住沈兴身下的椅子,一带,沈兴就连人带椅栽在了地上。
  委屈地抬起头,沈兴只看见谢雁行面无表情的脸,还有随后朝他脸上盖过来的书。“背这本,全背会了才准离开书房。
  沈兴抱着书鬼哭狼嚎。
  而谢雁行若有所思。
  谢灵如操心了小的又要操心大的,本是和谢雁行抱怨沈兴的性子收不住,到处闯祸。说着说着又劝他早些成家立业。
  自己的弟弟明明哪里都好,就是迟迟不肯成家。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何家小姐啊。”谢灵如眉头紧拧,“可她都嫁人两年了。”听说在夫家过得不如意,最近更是折腾得穆家家宅不宁,怕是不久就要闹到和离的地步。后面这些话在她嘴里绕了个弯儿,又吞了回去。她实在不希望弟弟到现在还记挂着那个何言碧。她过得好与不好,凭什么要自家弟弟来操心呢?
  “长姐无须担心。”谢雁行难得笑了一笑,“我心里已有人选。”
  谢灵如只当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敷衍自己,心里想着怕还是要由她多留意着。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哦?是哪家的姑娘?我帮你去看看。”
  谢雁行现在再回想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要说不是早就起了心思,自己都不信。他早派人查过了何繁的家世,她哥哥何淳即将参加会试,身边几个心术不正的同伴,都被他帮着清理了。
  何淳有才华,只要不行差错踏,自然能顺利入朝为官。
  谢雁行拿起茶盏润喉,然后正色道:“商户之女,早有求娶之意。”他细细说了身份,也提到了何家长子何淳有意入仕。
  谢灵如一听,先是觉得身份悬殊,但又想着哪家是生来高贵呢。不过她更担心的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可能做不好替弟弟打理谢家后宅当家主母。
  再开口时就带了些为难,委婉道:“你又从哪里结识的商户之女?将军府实在是需要一个能撑住场面的女主人。”
  谢雁行笑着说,“将军府人丁简单,能有什么大场面。”他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到时还要劳烦长姐帮忙准备提亲事宜,我多年从军,府里也无女眷,实在是一窍不通。”
  谢灵如也跟着笑起来,“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是我的亲弟弟,你的婚事在我这里可是大事。”不过听他如此说,谢灵如心里清楚,他怕是早就有了主意,今日也不过是知会自己一声。
  但几日后和手帕交见面,还是忍不住和手帕交透露了几句。
  谢灵如未出阁时就和谭家小姐要好,后来分别出嫁,谭家小姐嫁了何家二公子,成了何言碧的婶母。那时候她们两人都以为何言碧最后会嫁入谢家。
  谢灵如说出弟弟心有所属时,话里话外也有些故意的成分在。
  因为是何二夫人先开了口,侧敲旁击地问谢雁行为何还不娶妻,然后又说起何言碧和谢雁行青梅竹马的往事。意思如此明显,她哪里会不懂。
  她想的倒是准,那日才推测何言碧和离之日不远,隔天何言碧就带着全副嫁妆从穆家回了娘家,终于点头和离。何老夫人从来宠爱这个孙女,放言要给她找个更好的归宿。
  这是考虑到他们头上了。
  想到这个可能,谢灵如宁愿弟弟娶个清清白白的商户女。
  女子二嫁在本朝并非难事,除了几个迂腐文人,倒少有闲言碎语。谢灵如本身也不是十分介意这种事,但弟弟平白为了她何言碧一等许多年,她就算是知道男女情爱不讲道理,不能强求,也还是迁怒。
  结果何二夫人兜不住话,一回到何家就全说了。
  她寻到老夫人住处,恰巧何言碧也在。就满脸遗憾地说起今日与谢灵如的交谈,嘴里叹两个孩子无缘。
  何二夫人其实是看不上何言碧的。清高无礼,对她这个婶母也没有多少尊敬。和离回家这几日,仗着祖母心疼,全家都要看她脸色。她心情不好,全家说话都不敢大声。
  她憋了一肚子气。
  其实不怪何言碧万事都要占先,素来跋扈。何家能有今日的地位,一大半功劳都是她父亲的。何老夫人也最偏爱她,所以何二夫人一向不同大房争锋。此刻忍不住刺了两句,终于觉得心里痛快了。
  她舒坦了又转身安慰了何言碧两句:“以我们何家的身份,虽然比不得谢家,也不会委屈了你。再另寻个好人家就是了。”
  何言碧青着脸,周身气压再创新低。她倒不是非谢雁行不可,但听说谢雁行倾心一商户女,再想此刻谢雁行的身份地位,觉得有些不甘心。
  近几日祖母一直和她提起自己出嫁前,谢雁行对她的种种好。她以前心系穆齐,别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谢雁行又是做的多说的少,今时有人将旧事翻出来一件件和她讲,才能发觉谢雁行曾对她用的心思。就更觉遗憾。祖母又说谢雁行多年不娶,怕就是等着她。
  连着几日洗脑,她现在只觉得谢雁行是等得无望了,才将就了低贱的商家女子。
  也是巧合。几日后她出府散心,逛到一个玉石铺子,带在身边的侍女常秀就走近了,低声告诉她,那个何家小姐也在此处。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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