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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升职记2:公主上嫁记
作者:鲜橙
文案:
芃芃和齐晟终于过上了幸福的退休生活,但是万万没想到,
他们最得母亲真传的三女儿竟然也有一段荡气回肠的“奇葩”经历!
齐晟芃芃想为最宠爱的公主择一个贤婿,却未曾想姻缘天定,自有造化……
这位公主也是从未料到,她见到她未来夫君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老天爷啊,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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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选驸马这档子事(1)
阳春三月,花开得娇,叶展得嫩,又有暖风拂柳,彩蝶戏蕊,正是一片大好春光。
我坐在御花园的堆秀山下,心思却早已是随着那春风越过了高高的宫墙。这样的时节最应该去外面走一走的,看看青的山,绿的水,还有那泛舟湖上的娇俏少女。一山一水,一舟一人,入目之处皆是风景。
对面,永康郡主不紧不慢地拍打着美人扇,柔声说道:“要我说右翎卫将军薛扬最好,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当得上是少年英雄!你说是不是,小姑姑?”
我应付地点点头,“嗯,不错,不错。”
兴平公主闻言撇了撇嘴角,道:“不过是一介武夫,我倒觉得还是新晋的翰林院学士柳文原更好,俊眉秀目,温文尔雅,那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玉树兰芝。你说是不是,小姑姑?”
我又点头,“嗯,言之有理,有理。”
静乐郡主一听却又不同意了,扯着我的衣袖叫道:“小姨,小姨,你别听她们两个的,这都是以貌取人的主,我爹早就说了,坐言起行,顶天立地,这样才是真正的好男儿!就比如吏部的那个范如是,虽貌不出众,却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我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不由又点了点头,“嗯,倒是也对,也对。”
谁也不想得罪的下场就是谁都得罪了,这几个人团团围住了我,这个拽着我叫“小姑姑”,那个扯着我喊“小姨”,七嘴八舌地指责我没有立场。
兴平公主义愤填膺地说道:“小姑姑,这可是给你挑驸马,你自己都没个准主意,瞅着哪个都觉得好,还叫咱们怎么帮你?”
永康郡主不计前嫌地在一旁帮腔,“小姑姑太花心了,做人不该这般三心二意!”
静乐郡主忙着点头,“就是,就是!”
刚刚还吵成一团的几个人,竟然这么快就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了!
想母亲说得果然没错,女人就是立场最不坚定的物种。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年纪比我小不多少,辈分上却足足低了一辈的公主、郡主们,那原本就被太阳晒得有些晕乎的脑袋,更大更沉了。
锁香站在一旁给我猛使眼色。
我心神领会,忙用手摁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娇弱无力地叫道:“哎呀,头好晕啊。”
话未说完,锁香就已经很熟练地站到了准确位置,于是我放心地一翻双眼,一下子“晕”倒在了锁香的怀里。
锁香立刻十分配合地高声急呼道:“公主,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公主晕倒了,快把公主扶到阴凉处躺一趟!”
一阵慌乱之后,我被人抬进了望梅轩,安置在软榻之上。就听得锁香轻声安慰跟过来的几个公主、郡主,道:“请各位公主、郡主不用惊慌,我们公主这是旧疾了,静一静,躺一躺也就好了,不要紧的。”
我继续装着晕,心中大为欣慰,暗道锁香这丫头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永康、静乐几个像是被我这模样吓住了,又低声询问了锁香几句,嘱咐她好好照看我,这才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我偷偷地睁开了眼,看锁香那里已是关上了门,忍不住长长地吐了口气,骨碌一下子从软榻上坐起身来,叫道:“快给我倒杯水来喝吧,要渴死我了!”
锁香赶紧倒了杯茶水来,见我一口气喝了整整一杯,忍不住抿着嘴偷笑道:“公主总是不记得改,要是叫玮元长公主看到您这样喝茶,少不得又要教育您的。”
我生生地打了个冷战,手一抖,差点没把茶杯给扔了,连忙斥责锁香道:“乌鸦嘴!乌鸦嘴!小孩子快别乱说话,赶紧呸几口!”
玮元长公主不是旁人,正是我的大姐。照母亲的话说,她这个大女儿小时候也是个可爱讨喜的孩子,可自从嫁了人就大变了个样,恨不得把自己当公主道德楷模、行为准则,走哪都要端着公主的范儿,实在是不讨人喜欢了。
玮元长公主见了我往往都是用同一句话开头:“你自小不在宫里,都被母后和父亲给惯坏了,哪里还有个公主的样子……”
接下来三句话里,得有两句半是挑不是,这隔谁身上都受不了!
所以我就一直就很怵这位大姐。
可没想着怕什么来什么,锁香这里还没来得及呸几口,就听得外面有人传道:“玮元长公主到。”
我忍不住哀嚎一声,赶紧闭上眼睛又往榻上倒去装死,人才刚躺下,玮元长公主那里就已是进了房门,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会晕了呢?你们这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的?都该拖出去打板子!”
我舍不得锁香她们无辜受罚,只得睁开了眼,做出十分虚弱的样子,轻声呼道:“大姐,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在日头下坐得久了。”
玮元长公主这才缓了脸上神色,在床榻边上坐下了,又轻轻地执起我的手来,十分关切地问道:“葩儿,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可需要叫太医来?”
我的闺名单字一个“葩”字。
葩,花也,谓花之丽采美盛,也可以引申为华美。大夏的国姓为“齐”,而我是先朝圣武皇帝最小的公主。
所以,我叫齐葩。
我自己觉得这个名字还好,只是母亲很不喜欢,也从来不肯叫我这个名字。
母亲生我时已是三十九岁高龄,虽生产还算顺利,可毕竟年纪不饶人,诞下我之后就因劳累过度昏睡了过去。待她再醒过来时,父亲已抱了我站在床前,喜滋滋、美颠颠地与她说道:“芃芃,这是咱们的小女儿葩儿,奇葩逸丽,淑质艳光,你瞧瞧她长得多俊!”
在我前面还有俩个姐姐,一个叫做齐葳,一个叫齐芊,都是取草木茂盛之意,到了我这里,父亲终于觉得光有茂盛的草木不够了,得有朵华美的花了。
据说母亲当时只低声念了两遍我的名字,然后双眼一翻就……又昏过去了。
母亲每每提起这事,都觉得对我不起,总是满怀愧疚说道:“女儿啊,都怨母亲,当时怎么也该等着给你起好名字再睡的,谁想到一觉醒来你这名字就已经定下了呢。你父亲为了母亲牺牲颇多,母亲实在不忍拂了他的意,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
我其实不大理解母亲为什么不喜这个名字,不过我却明白母亲所说的父亲的“牺牲”。
要说起我的父亲圣武皇帝来,那也是位奇人。
父亲单名一个“晟”字,自幼丧母,少年时被立为太子,虽不得皇帝喜欢,却仍是得以顺利继位登基,然后短短几年之内,平云西,定北漠,最终一统天下。
他是一位心志坚韧、手段强悍的帝王。同时,他又是一位痴情的丈夫。他独宠母亲一人,为其散尽后宫,最后又因母亲的一句话而假死退位。
母亲说:“只要你为皇帝,我为皇后,我们就不可能真正的平等,我不敢,也不允许自己毫无顾忌地爱上一个帝王。”
就这样一句话,父亲便在他四十岁那年假死退位,将皇位传给了我的皇兄,然后换了一个身份回到已成了太后的母亲身边。他本想着给母亲一个惊喜,却不曾想母亲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这一个惊喜便是我。
母亲怀我时还是皇后,生我的时候却已经成了太后。
父亲为了她弃了皇位,抛却了万里江山,甘愿无名无分地陪着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数交到了她的手上。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
人间痴情,到此也就算是极致了吧!
他们两个的爱情终于圆满了,可却给我的大皇兄带来了诸多麻烦。
身为太后非要长住阜平行宫倒也罢了,时不时地要跑出去游山玩水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父亲情深意重双宿双飞也能理解,但是……你们能不能低调一点?
要知道圣武皇帝那是已经“死”了的啊!牌位是都摆进太庙去了的啊!本该寡居的太后身边竟然常年伴着一名壮年男子,同寝同食,你叫文武百官与百姓大众们情何以堪?
早些年的时候,还有言官上折子暗示太后不守妇道,应该注意点影响,大皇兄看了以后自感满肚子的苦处无处倒,赌气般地批了八个字:孝顺孝顺,以顺为先。
自那以后,几乎全天下都知道当朝太后豢养面首这事了,甚至还有传言说我其实并不是圣武皇帝的遗腹子,而是张太后与面首私通所生。
因为这事,父亲也深感对我不起,一直将我带在身边教养,带着我住在阜平行宫,带着我游山玩水,带着我各处闲逛……直到前些日子,我已满十六岁,不得不考虑婚姻大事了,他这才带着母亲与我回了盛都,立志要给我选个最可意的驸马。
第2章 选驸马这档子事(2)
父亲一向是个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人,他既然说要给我选给最可意的,那就一定得是个最“可意”的人才成。
可惜他却没说是选个我最“可意”的,还是选个他最“可意”的。
于是到了今日,这驸马选拔赛都已经进行了快有三月之久,眼瞅着都要搞成全国青年英才展览会了,父亲那里竟还没挑着一个最“可意”的。
简单一句话:凡是我看不上的,他也看不上;凡是我瞧上的,他更瞧不上!
据说,大皇兄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若不是我那几个侄儿都还实在太小,挑不起江山这负担子,大皇兄早就学父亲那样假死退位,撂挑子不干了。
我思绪飘得太远,精神头难免就有些不够用。
玮元长公主还对着我嘘寒问暖,见我听得不甚专心,便又要开始给我上公主思想品德教育课。我一看要坏事,赶紧在前头就截住了她的话,叫道:“哎呀,大姐,我都差点忘了,我昨日应了母亲今天要过去陪她用午膳的,这会子怕是要晚了,我得赶紧过去。”
我一面说着,一面从榻上爬了下来,连看都不敢多看玮元长公主一眼,带着锁香紧着往外走。
玮元长公主跟在后面,恨铁不成钢地喊:“慢着点走,注意公主的仪态!”
我只装没听到,一溜小跑地往母亲宫里赶。
玮元长公主在后面追着我不放,可她讲究的是行不动裙,铁定不能追上我,于是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我远远落在了后面。
母亲宫中尚未传膳,赵王妃正坐在椅子上哭鼻子抹泪,对着母亲抱怨赵王为老不尊。
见我进门,赵王妃立时收了泪,一脸笑地拉着我细看,又对母亲说道:“娘娘,还是小公主相貌性子最随了您,臣妾瞧着,竟和娘娘年轻的时候有九分的像!”
母亲不以为意地笑笑,叫我坐在一边歇口气,又吩咐人给我倒些温水来喝。
赵王妃转回头去,调整了一下表情,眨眼间那眼泪就又下来了,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哭诉道:“他那个老东西,我不过是一晚上没叫他进门,他就找个狐狸精来气我,还说什么要纳妾!”
母亲劝她:“你和赵王这么多年夫妻,儿子孙子都一大帮了,年少时他不曾沾花惹草,到老了又怎么会纳妾呢,不过就是故意气气你罢了。”
赵王妃用帕子抹着眼泪,恨恨说道:“我看他就是想要气死了我好娶新的,哼!我偏不叫他如意,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母亲一副头大模样,偷偷地给我使眼色。
我与母亲向来心有灵犀,见状忙问道:“母亲,午膳都备好了吗?刚才遇到父亲,他说一会儿要过来用膳。”
赵王妃曾是母亲的贴身侍女,不知怎地得罪过父亲,听说当年父亲还曾下旨要赐死她,多亏了母亲拼力救护,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不过从那以后,赵王妃就十分惧怕父亲了。
果然,她一听说父亲要来,赶紧收了眼泪从椅上起身,说道:“臣妾忽然记起来家里还有事,得先告辞了,改日再过来给娘娘问安。”
说完就火燎屁股一般地走了。
我瞧得惊愕,忍不住问母亲:“她怎地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哭笑之间转换地如此自然顺畅呢?”
母亲叹了口气,发自肺腑地感叹道:“这是她自小的本事,现如今功力愈发地炉火纯青了。”
我与母亲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额头,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由都笑了,母亲便又问我道:“可挑着满意的人了?”
我摇了摇头,“够俊美的不够英武,够英武的不够文雅,够文雅的却又多了点酸气。唉!怎么挑都没有一个能够叫父亲瞧着顺眼的。”
母亲啧啧了两声,“这般挑剔,你父亲到底想找个什么样子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才能入了父亲的眼。
我十分担忧地问母亲:“母亲,我不会嫁不出去吧?”
母亲笑了笑,安慰我道:“不会的,你年纪又不大,反正也不着急,就慢慢挑吧。”
正说着,有宫女进来禀报说玮元长公主到了。我吓得忙闭上了嘴,寻了个借口就往后殿走,不曾想下台阶的时候太慌张了些,不小心踩到了裙子,一下子往前栽了去,然后便只觉得眼前一黑,人瞬时就失去了意识。
半梦半醒,迷离恍惚间就瞧得四周一片慌乱之象,许多的宫女、内侍进进出出地乱作一团,又见一高冠男子,走到床前与我说道:“你合该有一段姻缘在此,我才提你魂魄过来,待遇到四个西去的和尚,便是那缘灭之时,你方算是了结了这段公案。”
他话说完,又倏地化作了一匹恶狼,迎面向我扑了过来。
我惊得一身冷汗,噌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了身,几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忙围上前来,又有人回身叫道:“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我意识到刚才只是梦境,心中稍稍安定,可没等着身上的冷汗下去,紧接着又发现不对劲了……这些宫女,竟然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不但人长得面生,就连身上的衣裙也都有几分怪异,分明不是我朝之人!
正疑惑着,一个女官模样的女子分开众人,从后挤上前来,关切问我道:“公主总算醒了,此刻觉得如何,可是好些了?”
我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发现挺疼,忙又收了手,也不敢回答她的话,只安静地坐着,以不变应万变。
母亲曾说过,不管遇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能慌张,越慌越乱,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她这话我记得很清楚,所以,虽然眼下这事情远超出我的认知,我还是尽量地保持了镇定。
那女官瞧着我,眼中担忧之色欲浓,忙着人去请国王和王后娘娘,又叫人再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公主。
片刻功夫之后,那国王和王后娘娘以及太医便前后脚地赶到了,我仔细地瞧了瞧他二人的模样,这回才算是死了心。
完了,这一跤跌的啊,这是把我的魂魄摔到哪里来了?
那国王瞧着也就四五十岁的模样,虽长得不如父亲好,可眼中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