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也不觉得他们俩长得特别出色,反而自己也不差啊,怎么也能排的上大魏三俊了。
奈何世人没眼光,根本没把他算里头。
秦栀看了一眼元极,不由得弯起唇角,“各有风采,不可相提并论。姚相心机深沉,虽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但那却只是表象。如果只论外形,世子爷更胜一筹。姚相嘛,他的脖子很好看。”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脖子,她这辈子怕是也忘不了了。
话音落下,她手腕就一痛,轻呼一声,她看向元极,“很疼的,轻点儿。”
元极不冷不热的看着她,“再口不择言,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元烁反倒很不解,“小栀在夸你啊大哥,怎么就口不择言了?难不成,得说你比不过姚相你才开心?”他是弄不明白元极所想,莫名其妙。
“你的舌头也不想要了?”元极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威慑力十足。
元烁咽了咽口水,“那你轻点儿,小栀没武功,很容易受伤的。”
元极冷冷的看着他,元烁想了想,最后闭紧了嘴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最后揉了两下,元极松开手,“可以了。”
看着自己的双腕,被他一顿揉搓,眼下通红的,连之前的红痕都看不出来了。
不过,倒是没那么疼了,这药酒好像很管用。
“谢谢。”放下衣袖,秦栀说了一句,不过元极没搭理她。
站起身,秦栀看向元烁,他脸色几分奇怪的盯着她。
知道他什么意思,秦栀懒得理会,本想这就回去休息,不过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转身,她看向元极,“有件事我很好奇,离开相府的时候,世子爷说会给姚相谢礼。我想知道,这谢礼指的是什么?”听起来,并不是一般寻常的东西,其中大有文章。
若是因为她,而让元极付出些什么的话,她觉得她还是提前知道的好,免得到时他忽然拿这个威胁她。
用丝绢擦拭着自己的手,元极缓缓抬眼看向她,那边元烁也睁大了眼睛,想听听到底是什么。
“姚相想要关于屠郡王的贪赃罪证,他自是不容易调查,但这种事之于天机甲来说,小事一桩。”他看着她,解答了她的疑惑。
缓缓眨眼,秦栀了然,原来是这样。
“什么意思?是说,姚相准备要对屠郡王出手了?不太好做吧,屠郡王祖上有功的。”元烁皱起眉头,觉得这事儿有难度。
秦栀摇摇头,“不是。姚相只是想拿到屠郡王贪赃的罪证,然后要挟他不准再提嫁女之事。这做法,倒是似曾相识。”说着,她看向元极,她怎么记得他当时也是说屠郡王圈地自用目无法纪之类的。
元烁恍然,“弄了半天,姚相也不想娶这明珠郡主啊。真有意思,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如今弄成了谁也不待见了。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屠郡王这老头手脚不老实,和他搭上关系,难保以后不会被连累。”
秦栀看着他,一边笑,“说得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被夸,元烁自是高兴,扬起下颌,他脑子转的也没那么慢,这不挺快的么?
“我去休息了,这两天脑子要炸了。”说完,秦栀又看了一眼元极,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返回住处,秦栀才彻底放松下来。
侍女协助她换了衣服,正好饭菜也被送了上来。
填饱了肚子,她也没心思做别的,关上窗子,然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睡觉。
这一睡便是夜幕降临时,睁着眼睛盯着床顶,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白天睡觉,黑白颠倒,她的眼皮格外沉重,估计是浮肿了。
下床,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不远处的荷池,她终于清醒了些。
散乱着长发,她转身下楼,随着她走下来,一直候在楼下的侍女听到动静,也陆续的走到楼梯下。
“我没什么事儿,你们无需一直候在这儿。元烁呢?”这个时辰,元烁也不知在做什么。
“回秦小姐,二爷他在前厅呢。刚刚还派人过来说,秦小姐若是醒了,就去前厅。今晚就不用府里的厨子做菜了,想吃什么,去买来吃。”侍女轻声的说着,那声音语调很是好听。
点点头,秦栀缓步走出小楼,却没有去前厅,反而是走到荷池边,站在鹅卵石的小路上,盯着那荷池一动不动。
盯着荷池,秦栀的大脑处于放空状态,眼皮沉重。作息被打乱,她又得好一阵儿才能缓过来。
蹲下,她拿起一块白色的鹅卵石,长得真圆润。
在手里掂了掂,她随后一个用劲儿扔到了荷池里,发出噗通的一声。
笑了一声,她又拿起来一块,微微歪头瞄准某处,随后又扔了出去。
不过,这块鹅卵石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却不知何处飞来另一块小石子,轻松的将鹅卵石打飞。
秦栀眼睁睁的瞧着那鹅卵石被打飞到别处,然后啪叽一声落在了一片硕大的荷叶上。
荷叶很结实,鹅卵石也老老实实的待在上面,就好像它们以前就那么和谐似得。
视线顺着刚刚另外一个小石子飞来的方向看过去,另一侧岸边,一个人长身而立。微暗的灯火中,他的确是一抹亮眼的风景。
依旧蹲在那儿,秦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抬手拂了拂落在眼前的发丝,“世子爷,你怎么在这儿?”
尽管隔着一些距离,但元极也能清楚的听到她说什么。
“元烁几日没去见汪小姐,她找上门了。二人在前厅独处,我在那儿合适么?”他清冷的声音飘过来,甚至还有着那么一抹若有似无的嫌弃。
“汪小姐来了?诶,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为什么还在这别院,不是应该在你那个死人无数的宅子里么?”她以为,他会回去的。
“这别院里有标明我不能在这里么?”元极的声调明显带着冷意。
秦栀歪头想了想,“那倒是,我都忘了这是王府的别院了。”
那边,元极缓步的朝这边走过来,最后,于她身边停下。
她歪头看着他,不知忽然走过来干嘛。他站在刚刚那个位置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脸肿的像个包子,你做什么了?”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白天睡得太久了,所以才会这样。”
撩起袍子,元极也蹲下,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还疼么?”
缓了一会儿,秦栀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抬手,将衣袖挽上去一些,“已经不红了,摸着也不疼,那药酒很管用,谢了。”
看了看她的手腕,元极随后又看向她的脸,“看你蹲在这儿好像迷路了似得,是在想接下来的打算么?”
抬手,托腮,秦栀转眼看着荷池,“虽是被姚相破坏了,不过,他手不够长。那天那个胖子和我说,此次所有的据点都不互相联系,那么联系他们的就应该另有中间人,专门负责此项。既然如此,接下来可以继续,当然了,希望这次世子爷能提前和姚相说一声,不要破坏我的行事,他简直像个扫把星。”脖子好看的扫把星。
闻言,元极缓缓地弯起薄唇,她这种说法,很得他心。
好马不吃回头草 099、谣言很易生
看着他脸上浅淡的笑意,秦栀也不由得弯起唇角。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不过这忽然一笑,还真是很动人。
元极很少笑,秦栀甚至都怀疑他面部神经可能已经做不到‘笑’这个动作了。
所以,如今一笑,还真是让人惊奇不已。
抬手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丝,秦栀舒口气,“我认为,潜伏在帝都的这些据点,起到的不过是传递消息的作用罢了。更深层次的任务,他们做不到。而且,经过上一次西棠据点尽数被灭的教训,这些人会更谨慎。中间的联络人,还有潜伏在其他地方的奸细,应该要比我们想象的隐藏的更深。例如,可以探听到朝廷或者军事中大秘密的地点,这才是奸细的首选之地。如果我是西棠的奸细,我不止会隐藏身份探听消息,还会发展下线,利用人的弱点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那日你杀了霖王,我忽然也明白了,他们的确是这么做的,不管是西棠还是吴国,都如此。”
“由此来看,你倒是很适合去做细作。”她头头是道,又不疾不徐,即便危险临头,也是临危不惧面不改色,的确很适合。
“世子爷打算发展我做间谍?那不知酬劳是多少?我听寇先生说,在天机甲做事,饷银可是很多。而且,年尾的赏赐亦是十分可观,会送宅子。”这事儿秦栀记得清楚,怕是在哪个部门工作,都不如在天机甲赚的钱多,而且都是光明正大得来,不会有人去查这些否是来历不明的收入。
闻言,元极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你想拥有自己的宅子?”
“如果有,当然好。在自己的地盘上,无论做出多么不合规矩的举动,想必也没人会挑毛病。”所以,秦栀很喜欢跟着元烁去军营,在那里较为自在。
“不是因为贪财,而是因为自由。”算是明白了她的意图,其实很简单。
秦栀叹口气,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为的就是自由。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想要自由,可没那么简单。
“对了,你刚刚说汪小姐来了,我应该去见见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好奇的很。”想起这事儿来,秦栀打算去前厅见见,随后站起身。
哪知蹲的时间太久,她这站起来后不止双腿发麻,而且眼前一黑。
她朝着旁边倒,另一人更快的站在她倒过来的方向,她一头砸在了他身上。
一腿后退了一步,元极单臂揽住她的身体,一边抬头看向夜空,薄唇却是弯了起来,“头重脚轻么?”
低头闭着眼睛,秦栀的脑门儿抵着他的胸口,“没事儿,蹲的时间太久了,猛然站起来,大脑缺氧,一会儿就好了。”
垂眸看向靠着他的人,元极抬起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什么事情到了你嘴里,都变成极为合理的了。”
“我说的自然是真的,对于我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我是不会乱说的。”缓了一会儿,她终于觉得好些了。睁开眼睛,眼前不再发黑,心跳也减慢恢复了正常。
抬起头,正好看到他的脸,他低头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眸子深处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意外的渗着温柔之色。
对上他的眼睛,秦栀不由得愣怔了下,他似乎并非只有色心而已。
垂眸看着她,元极的手臂还圈在她腰间,瞧着她散乱的长发下包裹着的浮肿的小脸儿,“你这个模样还是不要去了,汪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你现在太丑了,去了只是丢人现眼。”
听到他说话,秦栀也回过了神儿,哽了哽,她叹口气,“你是不懂什么叫做自然美么?”
“什么是自然美?”这乱糟糟的模样就是自然美?
“自然美就是,我本来就很美。”后退一步,离他远一些,秦栀拂了拂自己的长发。不过却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现在这个模样的确不适合见外人,太糟糕了,有损她形象。
“别的不说,你这份自信就很让人羡慕。晚膳送来了,去用膳吧。”双手负后,元极看了一眼小楼的方向,侍女正端着托盘走进去。
回头看了一眼,秦栀点点头,“晚安。”话落,她转身朝着小楼走回去。步子几分凌乱,可见她的疲乏还没缓过来。
休息了一晚,待得翌日醒来,秦栀才觉得浑身通透。幸亏是年轻,这身体很快就缓过来了。
同时她也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明明心理年龄三十多,身体却这么年轻,实在汗颜。
收拾好用完早膳,秦栀便离开了小楼去往前厅,元烁也刚过来,换了一身帅气十足的劲装,胡子也刮了,看起来意气风发。
“小栀,正好你来了,我昨天和蓓蓓说好了,今天带着你去见见她。走吧,她应该已经等着了。”元烁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遮掩不住。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秦栀不由得点点头,“我以前真没发现,你原来还挺帅的。”
“那是。所以我觉得,大魏双俊应该把我也加上,改为大魏三俊。”元烁自信爆棚。
轻笑,秦栀一边摇头,“那么大魏三俊之一的元二爷就去见未婚妻吧,我今儿有事。不过,你大哥呢?”没了他的影子。
“他很早就走了,不过留了两个人在这儿。哪儿去了,刚刚下人说就在这儿的。”元烁环顾了一圈,蓦地瞧见大门口那儿有两个人。微微眯起眼睛瞧了瞧,“在那儿呢,不过怎么换衣服了?”
看过去,秦栀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那两个甲字卫,还真换衣服了,普普通通的,看起来好像就是做寻常苦力的样子。
看了一下,秦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是专门留给她的。
昨天她说还想去试试,但是担心会再发生之前被误抓的事情,所以特意留下来两个人给她。
“正好他们都准备好了,我就去做事了。不知你今日和汪小姐要去做什么?如果也在街上闲逛的话,碰见我,希望你要装作不认识我,听明白了么?”她整理了一下衣裙,今日她穿着女装,娇贵小姐的样子。不过,腰间仍旧是挂着一块红色的玉佩,被外面轻薄的罩衫遮住一些,若隐若现。
元烁用一种不解的眼神儿看着她,随后小声道:“是不是我大哥要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你是个女子,没有武功,可能相对他手底下那些人要更容易些。不过,太危险了,纵观他所做的事情,哪件不是要命的。”就拿他随便的宰了霖王来说,好像根本没有考虑,想杀就杀了。这两天他也没去理会帝都的人都怎么说,这会儿也不知传成什么样儿了。
“想象力太丰富了,不是他要我去做,而是我自己好奇。行了,你去顾着你的蓓蓓吧,我走了。”话落,秦栀转身离开,从她的步态看的出,她心情不错。
走到大门前,那两个甲字卫也立即跟上了她,两个人穿着普通,这若是到了大街上,三个人再拉开些距离,根本不会被认为是一伙人。
“不知元极走的时候是如何吩咐的你们,不过我还是要说一些,到了街上,不要和我走的太近。不管发生什么,没有我的允许,你们都不许插手。除非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我被绑架,你们才要出面。听到了么?”边走,秦栀边说道。
“是。”后面的两个甲字卫应答,尽管领了元极的命令,但秦栀的命令他们俩也不得不听。
兜兜转转,太阳都升起了老高,秦栀才转到了繁华的街上。
她并不是很熟悉帝都的路线,一路经过那两个甲字卫的指点,这次秦栀来到的是这帝都最有名的四方街。
人真的很多,此时才不过上午时分,这里便擦肩接踵的都是人。
沿街的两侧商铺门窗大开,不时的能听到店家的吆喝声。还有很多推着车子游走卖货的,有买家时他们便停下车子来,堵住了街道,使得来往的人不得不偏身而过,更显拥挤。
四方街有许多别处没有的新鲜货,不过,假货也很多,这个时候就需要眼力了。
秦栀并非是来购物的,不过却也不时的停下观赏一下街边贩卖的小玩意儿。
这个时节,即便太阳再大,温度也仍旧是凉爽的。街边还有卖纸鸢的,色彩鲜艳,大小各异,做工极其精美。
被纸鸢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