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看。”他想了想,然后说道。
翻了翻眼皮,秦栀扭过头去,“你自己看吧,我们对你的下半身不感兴趣。”
乔姬也转过了头,她对男人更没兴趣了。在她看来,男人的那个地方十分的丑陋,无比的丑陋,看了需要洗眼一年。
那人果然在悉悉索索的解裤子,因为秦栀和乔姬都背过脸去了,有两个亲卫转过脸来盯着他,以防他做出什么小动作来。
解开裤子,他自己偷偷的看了看,那样子确实挺可怜的。作为男人,盯着他的亲卫也不由得心生几分同情来,因为都知道那疼痛是什么滋味儿。
自己仔细的看了看,表情也不是很好,随后,他小心翼翼的提上裤子,然后缓慢的坐起了身。
就在这时,大营入口处的山坳间,猛地响起了号角声。
常年在军中的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胜利的号角。
而且,一直在瞭望的几个亲卫也亲眼瞧见了战况,最后一拨负隅顽抗的被打压马下。
不过,同时却有一行队伍快速的离开了山坳处,快马飞奔,特别的显眼。
“都被控制住了。”秦栀站起身,朝着那边看过去,但还是看不太清楚。
“嗯,的确已经控制住了,还有些在反抗,不过不成什么大问题。”亲卫回答,他们看的清楚,而且眼下显得几分兴奋,眼睛都直了。
蓦地,一股奇异的香味儿飘散开来,秦栀在闻到的同时就屏住了呼吸,同时回头,只见负责盯着那个小白脸儿的两个亲卫还有乔姬都瘫在了地上,而他则已经爬到了木头楼梯的入口处。
随即跳过去,秦栀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与此同时,那瞭望的几个亲卫却软软的倒了下来。
那男人死命的要下去,秦栀一只脚勾住木头围栏的边缘,双手死死地揪住他的衣服,要把他控制住。
两个人各自施力,但秦栀随着憋气不足又呼吸,力气反而开始消失。
被他一个强硬的拖拽,两个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颠颠倒倒,被木制的楼梯撞得晕头晕脑,最后终于落地,秦栀也彻底失去力气了。
那小白脸儿也被摔得不轻,两个人各自仰面朝天的躺在雪地里,一时都在发蒙。
漆黑的夜空在冒着金星,一闪一闪的,比星星都要灿烂。
缓了好半晌,身边那个小白脸儿终于是缓了过来,艰难的爬起来,压得积雪噶吱作响。
他爬起来,没想先跑,反而先冲到秦栀旁边踹了她一脚。
看见他的脚过来了,秦栀没躲,反而是猛地探出双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腿,用上最多的力气,再次把他拽倒。
翻身而起,把他压在下面,使出全力来拖着他。
“你这弱鸡,还想逃跑?太嫩了点儿。”挪动着身体,边说边骑在了他身上,扭住他不老实的两只手,一边低头用自己的头在他的头上用力的撞了一下。
这一撞,她自己也有点晕,不过被撞的人要更晕。
“放开我,臭女人。”被撞得眼睛都成了斗鸡眼儿,他却不肯求饶,和刚刚装弱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闭上你的臭嘴。”又撞了他一下,秦栀自己也晕晕乎乎。
用最原始的方式打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却极其有效。
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边而来,远远地,元极便瞧见那在打架的两个人。这世上他最熟的就是秦栀了,所以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她。
脚下速度加快,眨眼间便到了近前,伸手将打的张牙舞爪的秦栀拽了起来,同时一脚踢在那小白脸儿的脖子上,他翻个了白眼儿,就晕了过去。
“你干嘛呢?”拎着她,却觉得她软软的,好像没什么力气。
“这个小白脸儿,想逃跑被我抓住了,又装弱暗算我们。不过,到底是个弱鸡,连我都打不过。”将全身都依附在元极的身上,她此时彻底安心了。
“他是谁?”元极微微歪头看了看那昏着的人,并不知是谁。
“就是和司徒康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西棠的,看起来应该是公冶夫人的面首。十分会做戏,连我都险些被他骗了。”戏精的诞生,该给他颁个冠军。
“司徒康跑了,有人来接应他,像是西棠人。”元极忽然说道。
“那就妥了,未必是接应他,也可能是这个小白脸儿。”抱住他的腰,秦栀的双腿已经开始打弯儿了,不知是什么迷药,对她这个没有武功的人还挺有效的。
“先别说了,你要冻僵了。”元极俯身将她一把抱起来,然后转身大步的走回营地。
胡颉颃兮共翱翔 321、肉麻夫妇(三更)
往营地的方向走,血腥味儿忽然变得很重,秦栀屏住呼吸,却根本憋不了多久。再次呼吸,那味道再次冲进鼻子里,太难闻了。
“战况如何?”询问,双手勾着元极的脖颈,秦栀忽然问道。被他如此轻松的抱着,即便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但已经都不成问题了。
“你可以问问元烁,他杀红了眼睛。若不是萧四禾将他从马背上扑下来,他就跑到山里去追司徒康了。”元极淡淡的说着,对元烁的表现似乎是满意,又似乎不太满意。
“那现在是谁在追司徒康?”总不会就任他跑了吧。
“这里的守将,武将军。”元极算是给他一个机会吧,否则他接下来会得到更严重的惩罚。作为一个营地的守将,居然会险些死于叛军刀下,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闻言,秦栀点点头,元极想的很周到。
“在这儿歇着吧,会有人在外面守着,我处理完外面的事儿便回来。”抱着她进了一间极其温暖的房间,元极动作很轻的将她放在了火炕上。不过,因为军中出现反叛之事,这些屋子里的供暖就被忽略了,这火炕也不热。
“去吧。对了,看住那个小白脸儿,把他捆好了,他鬼主意多着呢。”抬手抚着自己的额头,眼下比起脸来,她脑门儿更疼。
“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疼不疼?”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和脑门儿,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现在居然会用脑门儿打架了。
“还行,除了没力气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好像那迷药的药力要更强一些,导致神经都失灵了。
“等我一会儿。”低头在她发红的脑门儿上亲了亲,元极漆黑的眸子更像两个漩涡,他是有些歉意的,这么多年她也没吃过什么苦,这回反倒伤痕累累的。
元极离开了,秦栀随后便躺下了,冻死她了,但这火炕也没什么热气。
外面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不过比昨晚就正常的多,虽说胜利了,却并不得意和嚣张。
而且,身下的火炕很快就开始热了,开始了正常的供热,躺在火炕上的人也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
身上的药力也在逐渐的消失,那迷药的药效看起来是很强的,但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大约两刻钟后,有人打开了房门,秦栀直接扭头看过去,姿势奇异。
最先进来的是元烁,大步流星,前脚进来,就开始动手脱衣服。他衣服上都是血,散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
“你怎么弄得?我才走了一天两夜,你就变成这样了?唱戏不用上妆了。”脱下衣服扔在地上,元烁走到火炕边缘,盯着她的脸一边问道。脸上有喷溅上的血迹,但是已经干涸了,再配上他那睁大的眼睛,看起来倒是真有一副将军的样子。
“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司徒康想知道你在哪儿,你比我更好做人质。我不说,就挨了一顿胖揍。”说着,她伸出手,元烁也配合的一下子将她拽了起来。
散开的长发随着动作摇摆,乍一看像海带似得。
“王八蛋,欺负女人倒是挺来劲,刚刚见识不好拔腿就跑。他要是敢跟我交手,我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元烁很是不忿,说着回头瞪了一眼,瞪得是萧四禾,因为就是他把他从马背上扑了下来。
“他必定是往西棠那边跑了,也不知武将军能不能追的上。”追不上也好,倒是有理由屯兵关口,甚至立即打过去。
“那武将军手底下的人不靠谱,他的心腹都死的差不多了。不过也幸好提前把你儿媳妇儿运出去了,不然都得死。”元烁转身一下子蹦到了火炕上坐下,吸取着热气,一边说道。
“儿媳妇儿?”正好走进来的元极听到了元烁的话,边关门边看向秦栀,冷淡的面上一片莫名。
“大哥你还不知道呢?小栀给琋儿找了个媳妇儿,长得可漂亮了。就是武将军的女儿,按说刚刚你对这未来的亲家倒是真够意思,让他去立功,反倒对我这个亲兄弟如此刻薄。”元烁立即插嘴,利用此事表达自己的不满。
走过来,元极看着秦栀,一边拿出药膏来。
“究竟人家孩子长得多好看,让你连这种事儿都做出来了。以前不是说,谁敢给你儿子莫名其妙的定亲你就挠死他么,这会儿把以前说过的话都忘了?”用食指沾取药膏一点点的给她擦到脸上去,元极一边问道。其实他知道她很喜欢女儿,纵观身边亲近的人都生了儿子,简直如同蝗灾一样让她绝望。
估计武将军的女儿真的很漂亮,惹得她心动,竟然要定娃娃亲。
“真的好漂亮,用笔都画不出那么完美的长相来。”闭着眼睛任他给自己擦药,秦栀一边叹道。同时也庆幸自己那天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然武夫人和小花被控制,司徒康估计不会对她们客气的。
“那不就是你嘛。”元极依旧仔细的擦药,却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一直在盯着他们的元烁和萧四禾立即扭头看向别处,一边抖动身体,甩掉满身的鸡皮疙瘩。
秦栀也闭着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你,这世上长得最好看的就是你了。”
“所以我得尽力永葆青春。”最后在她脑门儿上擦了一层药,元极才收回手。
秦栀睁开眼睛,瞅着他笑不止。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些恶心人的话,我要吐了。”元烁极是不满,他们俩最是肉麻。老夫老妻的了,整天说这些牙疼的话,死人都得被他们恶心的诈尸跳起来。
胡颉颃兮共翱翔 322、何时腻烦(一更)
药膏涂在脸上,凉丝丝的,很是清凉。
秦栀也觉得很舒服,之前虽说没觉得太难受,但到底是在发热,不如眼下这凉丝丝来的舒坦。
元极旋身坐在她身边,将她的腿重新搬到火炕上,因为她在外头冻了太久了。
“这回事情大了,死了太多的人,皇上知道了,估计会大发雷霆。”萧四禾倚靠在火墙前,屁股底下和背后都是热的,无比舒服。
“那这应该是武将军的责任最大啊,作为当地守将,他可是大大的失职。”元烁姿势慵懒的卧在火炕上,脸上还有干涸的血,看起来倒是充满了男人味儿。
“也不能这么说,他作为守将在守卫边关的职责上从未出过错,没设防司徒康,也只能说明他是个宽厚的人,不猜忌同行。如果说他时时刻刻都抱着防备对方的心思,那问题才大了。”秦栀立即为武将军辩解,说的是有道理的。
“看来你还真打算和武将军日后做亲家,这会儿就开始为他辩解想理由了。”元烁很无言,秦栀这么说,那元极也不会逆她的意思。只要他们俩在元卫面前说话,武将军也就不会有事儿了。
“我说的是事实,如果有一天你造反,而我却早早做好了提防,你说皇上会如何判断?是会完全的认为你是叛徒,还是会认为我也十分狡诈,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秦栀觉得,如果她是皇上,她就会这么判断。
元烁果然哑口无言了,谁又能猜得到皇上的想法呢。
“世子妃说的是有道理的,当然了,武将军肯定是会遭到一顿责骂就是了。”萧四禾觉得幸好是武将军性子算敦厚,又有儿有女的,元卫倒是也不会将他如何。
“不过,到底死了多少人?”大营入口的情况秦栀没看到,昨天司徒康又杀了多少人也是未知,他们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显然是死了不少。
“你要去看看么?”元极看向她,淡淡道。
眨眨眼,“可以么?”他这么大方,不合常理。
“不可以。”果然,元极自然是拒绝的。
一口气噎在了喉咙,就知如此。
“算了吧,不去看我也能猜出来,那么浓的血腥味儿,如此冷的天气都遮盖不住。”耸耸肩,不去看就不去看了,那么血腥的场面,看了心情也不会好。
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元极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似乎因为药力,她的脸消了一些,而且也没那么红了。
顺着他的力气扬起脸,“好些了吧。”
“嗯。”元极仔细的盯着看,一边微微颌首。
他们俩是旁若无人,元烁和萧四禾盯着他们俩看了一会儿,随后不得不扭过头去,又开始残害他们的眼睛。
虽说这么多年来经常看到这种事儿,可他们还是适应不了,他们俩简直太黏糊了。
房门从外打开,甲字卫出现在门口,虽是什么都没说,但元极和萧四禾却有默契的同时起身。
给秦栀交代了一句,元极便同萧四禾出去了。
元烁从火炕上跳下来,“我去洗洗脸,总觉得这脸上好像糊了一层什么东西似得,气味儿怪怪的。”
“你是应该去洗洗,脸上都是血。”秦栀上下的看了看他,只要不把自己思想简单那一面露出来,他现在就是个威武的将军相。
“这是荣誉,上阵杀敌,多少叛徒做了我的刀下亡魂。”说着,捡起被自己扔到地上的衣服,那上面都是血。屋子里暖和,衣服上本被冻住的血又化了,眼下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
“你最棒,给你点赞。”面无表情,秦栀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元烁扬了扬下颌,一副骄傲的姿态,随后便拎着衣服傲慢的离开了。
秦栀无语,身子一歪直接躺下,享受这火炕的热度。
外面不时的有说话声传来,隐隐的很嘈杂。
秦栀躺在那儿,不知不觉间却睡着了,几年间都没这么惊险了,她忽然发觉自己是老了,不然不会仅仅这么一点折腾,就让她承受不住。
待得再次醒来,天都亮了,她躺在被窝里,衣服也不知何时被脱了,暖融融的,无比舒服。
元极不在身边,不过根据她所躺的位置来看,之前有个人睡在她身边来着,只是他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
抬手轻抚自己的那半张脸,好像已经好多了,而且摸着也不疼了。再摸向脑门儿,稍稍有些疼,这是打架后遗症,昨天打的太激烈了。
她还从没打过这么丑的架,往时还在乎过形象,但昨晚彻底忘记这事儿了。
起身,穿上衣服,随后下了火炕。
打开门,外头守着两个甲字卫。
“世子妃,您醒了。主子说,外面冷,叫您等在屋子里吃早饭。”甲字卫如实道。
吸了吸鼻子,早晨的空气很是冷,可以说是冷气逼人的那一种。只不过,这冷之中却渗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气味儿,很腥,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焦糊味儿,很难闻。
仔细的闻了闻,秦栀不由得皱眉,“是不是在烧人呢,这么难闻。”比烧动物要难闻的多。
“是。”甲字卫点点头,的确是在烧人,尸体太多了,以至于气味儿这么浓,在这里都闻得到。
“还真是让人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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