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会发疯。后来谈妥了这停战的事情,我就离开了。临走时,他告诉了我你被困在这蛇盘岭,我就来了。”事情,简单来说就是这样。不过其过程却哪有这么简单,与公冶峥交谈之时的分分秒秒,脑子都在急速的旋转,为自己争取,也是为当下的局势争取,为和平争取。
摸着她的脸,元极垂眸看着她,“你受苦了。只不过,公冶峥能否守约也是未知,此人不可信。”他不信公冶峥。
“这次,你其实应该可以试探着相信一下。就算他往时总说话不算话,但兴许这次就准了呢。”歪头,秦栀盯着他看,他疑心太重。
“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因为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待得出去,外面的情形也就知道了。他是否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你也就清楚了。你受苦了,在敌营那么久,又抱着必死的心。只不过,我仍旧得教训教训你,不管何时,你不能寻死。”这是非常不明智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推到末端,她的生命是首要,她必须得好好活着才行。
“因为我以为你死了。”这才是原因。
用拇指轻蹭着她的脸蛋儿,元极若有似无的叹口气,随后低头又在她唇角重重的亲了一口。
秦栀被扎的向后躲,“好疼的。”
“好,那我去清理一下自己。你不在身边,我也没必要把自己清理干净。现在,你来了,我倒是有清洗一番的必要。”说着,元极抓住她的手继续往山洞深处走。
只是停歇的地方很宽敞,再往前行,则越来越窄。
最后,他们俩只能分为一前一后,元极紧紧地抓着秦栀的手,光线不明,有他扯着,她倒是一点都不怕。
“你们这山洞一共挖了多久?真是佩服你们。而且,这一路来,除了见到了一些堆积在内部的土之外,就再也没瞧见土和断石,我就奇怪了,你们是怎么把它们运出去的。”这事儿,是秦栀怎么也没想明白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元极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好听,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即便身处此地,但他的确是很高兴。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便听到了前头挖掘的声音,然后,一些天然的光亮从一侧传过来,侧边有个地方被挖开了。山体很薄,很容易被挖开,而且那些土和石头之类的都顺着那被挖开的洞运了出去。
走近,秦栀也瞧见了,几分大开眼界之感,“原来是这样。之后,你们越挖越远,这废弃的地方就又被重新掩埋上了。我们这一路走的太过匆忙,也没顾上仔细查看。不过,你们真的很厉害,明明一直在这蛇盘岭的山底下开挖,却知道哪处薄弱,不佩服你们都不行。”看着那条开到外面的洞,处于十分低矮的地方,探头出去往上看,除了下雨之外,上面遮挡着密密麻麻的枝叶,不止地形凶险,而且谁闲来无事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在如此地方往外运土,的确是再好不过了。
“走吧,可以出去。几乎每次选好的地方外面都会有水,可以保证吃喝用水,也能寻到食物,更能洗漱。”牵着她的手,元极直接拽着她从这洞里走了出去。
踩着运出去的那些土,失去了山洞的遮蔽,绵绵的细雨也再次落到了头上。
秦栀抬头往上看,这里真的很低矮,上面树枝密密麻麻的,简直就是天然的屏障。
这帮人,会挖洞不说,勘测地形也是一级棒,居然就知道这处不止薄弱,地势还如此低矮。
这就是真本事了,如果她也来学的话,不知得学多久能出师。
顺着这低矮的地势走了一段,便听到了较为流畅的水声,果然有水。
“这蛇盘岭的确是奇怪,我们那时在山里被困住了,鹰机按照他们的经验,但还是没走出去。还是乔姬把山里的动物弄来了,才得以从那困境之中走出去。你们那时也没动物带路,比是被困住了很久吧。”握紧了他的手,秦栀一边问道。
“嗯。其实,这蛇盘岭的地形我差不多都掌握了,只不过,迷阵重重。就算掌握地形,也还是会被困住。、从地底取道,算是个笨方法,却比较管用。”说着话,元极也带着她走到了水边。
透过树木的间隙,便能瞧见一处水流汇聚之地,较为宽阔。而眼前的,则是一条向下的河流,许是因为下雨,它们流的格外欢畅。
“其实,若是在山中迷路,顺水而行是较为稳妥的方法。因为水终究会流出去,顺着水走也能走出去。不过,这蛇盘岭不是一般的地方,地下溶洞太多,水流了一阵儿,就进入地下暗河了,根本没办法跟着走。”往上面那处水潭走去,秦栀一边轻声道。
“看来,即便在荒山野岭之中,你也不会迷路。”她知道的还真是多着呢。
歪头看向他,秦栀轻笑,“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好不好,在军营那么多年,你以为我都在混日子么。”
“是,你最厉害。不过,混日子的也不是没有。元烁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被公冶峥抓住?”只要元烁不踏出大魏的地界,谁也抓不住他。而且元极临走时还警告过元烁,不许自作主张,凡事要与白将军以及那些谋士商量才可行动。
“他是担心我,因为知道我想要潜入西棠,他就急了。所以,和白朗偷偷的离开了边界。没想到,进入了公冶夫人的迷阵,就被抓住了。你可别想着对他发脾气,他可不是着急你。”难保这人回去不会教训元烁,他已经吃过亏长过教训了。
元极看了她一眼,很是无可奈何,她这般宠惯,即便八十岁也还是不成气候。
走到水边,元极便动手解开了腰带。
秦栀擦掉脸上的雨水一边盯着他,“你不会要下去洗澡吧?太冷了,你会风寒的。”而且,他本来就有些虚弱。
“我没事。”笑看了她一眼,元极是必须得清理一下自己。她在这儿,他总是不能脏兮兮的。
“那你把药吃了,这是进山之前准备的,就怕在山里会遇到一些什么危险的情况。”所以,几乎每个人都随身带着不少的常用药。天机甲出品,自不是寻常货。
从衣服里拿出一些粗细如同小指一般的瓷瓶,里面是各种药,有增强体力的,还有治疗风寒的。
每个里面倒出一粒来,然后通通塞进元极的嘴里,也不管他到底要不要吃。
被强迫的把药吃了,元极便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此番倒是不用再听她唠叨了。
进水,虽是很凉,但于元极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
秦栀拿着他的衣服,将脏了的外袍放进水里洗了洗,她是许久没做过这种事儿了,眼下连洗衣服都不会了似得。
她洗干净了那件外袍,元极也差不多将自己清理干净了,他是真的不怕冷,整个人进了水潭深处去。
这野泳,也有野泳的乐趣,从元极那超乎寻常欢脱的样子就瞧得出来。
站在水潭边看着他,秦栀眉眼间始终带着笑意,这般看着他,心中真是无比的宁静。
如果说真的在这里出不去了,倒是也不觉得怎样,他就在自己身边,困在此处也不算太过糟糕的事儿。
元极清洗干净了自己,便从水潭里缓缓的走了出来,秦栀的视线也跟着他出水的身体往下游走。瞧着,她笑意更甚,“也亏得这四处无人,不然我的世子爷就春光乍泄了。”
“被你看了,就不是春光乍泄么?”走出来,他全身都是水,不过自己倒是也舒坦。他本就是个爱干净的人,只不过这些日子也顾不上这些了。
“这观看和使用,都是我能行使的权利吧?”她也就只有这些权利了,作为正当行使人,这是受大魏律法保护的。
“你有理。”在她面前停下,元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莫名的欲色满满。
“快穿上吧,别再风寒了。你若想显摆自己的身材,待得出去了,我给你机会。”将衣服给他,荒山野岭,他这个样子,勾引人犯罪。
眸子含笑的看了她一眼,元极才开始慢悠悠的穿衣服。
“我看你这外袍有多处都破开了,破口处很利落,像是被利刃割开的似得。但这里显然就是把你们困住了,并没有人袭击,是不是你去救萧四禾时造成的?”拎着那件还在滴水的外袍,暂时不能穿。
“嗯。很凶险,当时便速速退离了。后来再去找,又被其他的迷阵困住了,反倒越来越远。如果在地底寻路的话,在那杀阵边缘开挖比较省时,因为那是边缘。不过,应该也距离边缘越来越近了,接下来开挖也会越来越难。必须得挖的较深一些,否则很可能会被上头的杀阵所影响。再来就是,那杀阵当中土质松软,很容易会塌。待挖到了那边,就得边挖边运木材进来做支撑。若是塌了,我们都得被埋在下面。”穿好了衣服,元极也将接下来的计划一一交代。
听着,秦栀也不由得皱眉,元极用这种方法,那么就证明那杀阵是真的不能闯。
如此一来,外面想破阵怕是也不容易,即便林蕴到时将刀子架在那些老夫子的脖子上,他们也想不出法子来。
而如果用动物的话,也不知能不能管用。如果到了边缘,倒是可以让乔姬试一试。
“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走吧,你得好好休息,不然还没等出去呢,你就老了十岁。那时咱俩走在一起,估计就得有人说咱们是爷孙俩了。”抓住他微凉的手,秦栀边说边笑。
元极最不爱听的就是那个老字,低头在她额头上咬了一口,以发泄心中不满。
虽还有胡渣,不过却好像被水泡软了,秦栀倒是没觉得太疼。
抬头看着他笑,细雨绵绵之中,他还真像个山林之中的妖精。专门惑乱人心的那种,看一眼就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
顺着原路返回,挖山的人还在继续。虽说路径很狭窄,但这种工程已经可以说是叹为观止了。
往休息地走,这里被刻意挖的很大,可见他们在这儿休息了有几天了,不然也没必要挖这么宽敞。
萧四禾还处于昏迷状态,身上身下都是厚重的大氅,他被包裹在里面,瞧着好像比之前舒服了许多。
鹰机随身带来的药强硬的塞进他嘴里一些,也不知是不是药物起效了,元极查看了一下,说他的脉搏比之前有力了些。
蹲在那儿,秦栀看着萧四禾,也不由得叹气。他的确是为元极出生入死,虽甲字卫天字卫还有鹰机都很英勇,但都比不上萧四禾。
有危险的情况,萧四禾大多以身犯险,很少会指派别人先往上冲。
正是因为如此,他清闲下来时做事荒唐,元极也睁只眼闭只眼,当做看不见。
人面桃花相映红 292、凶险杀阵(二更)
观察了半晌,这萧四禾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色苍白,哪还是他平时那潇洒风流的样子。
乔姬已经给他擦了脸,这会儿没那么脏兮兮的了,下巴上原本干涸的血迹也没了,瞧着倒是干净了许多。
“我观察了有一会儿了,一直都这样,没什么反应。我觉得他这次比上次伤得重,那时虽是昏迷,不过一直在说胡话什么的。但这次,他真一点反应都没有。”乔姬坐在另一侧,瞧着萧四禾,一边说道。
这人生命力顽强,那时明明大夫都说他重伤可能会伤及他的男性雄风,但谁想到他都挺过来了,可见这身体有多顽强。
可这会儿,真的把他拆开卸了他都不知道,瞧着也不免觉得他可怜。
虽这厮私生活混乱不是个好东西,但秦栀那句话说得对,人是感情动物,相处的时间久了,总是有感情的。
乔姬还算将萧四禾当做朋友,所以她才会觉得于心不忍。
“一会儿再给他吃些药,既然是经脉受损,那就是内伤。治疗内伤的药他们都随身携带,就像女人出门必带丝绢一样,重要的随身物品。”秦栀试探着拍了拍萧四禾的脸,都发出了响声,但他无所觉。
“我看行,多吃点儿,也就补回来了。”乔姬也认为如此,虽不懂医,但这些道理也不难懂。
秦栀轻笑,“这个时候倒是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把狗屎塞进他嘴里,他都没反应。”
乔姬也忍不住笑起来,若是真有仇怨,这个时候定然狠狠地捉弄他一番。
“真是莫名的可怜,明明我不是那么心软的人。”乔姬将盖在他身上的大氅又提了提,希望能保暖。
“你们这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正常。”秦栀轻笑,她瞧着萧四禾这样子也是可怜,他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
“可以吃饭了。”元极走过来,低声道。那边甲字卫在做饭,就地取材,无不是山林间的野物。
“这几天的确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真觉得饿了。闻着味道也挺香的,萧四禾,你饿不饿?”低头看着萧四禾,不过和他说话他也没反应,根本就听不见。
也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美梦呢,也兴许是沉浸于一片混沌之中,连做梦都没力气。
“不然的话,往他嘴里塞一些食物?”乔姬觉得,人还是得吃东西才行,不然哪有力气。
“那就把他的牙掰掉,更好灌进去。”秦栀笑了一声,给出主意。
“你们是吓不醒他的,他重度昏迷,即便这经脉的损伤逐渐恢复,也不知何时能醒来。”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萧四禾伤的太重了。他进入杀阵找到他时,他已经在里面待了多日了。
“让别人守着吧,咱们去吃饭。这几天风餐露宿,饿了就随便填两口。这会儿能吃到热的了,走。”将乔姬拽起来,然后朝着那边的火堆走了过去。
山间野物,没什么滋味儿,但好歹熟了,而且也是热的。
吃进肚子里,觉得这肠胃也舒服了。
看着那些跟随元卫和萧四禾一同进来的甲字卫天字卫,这段日子都受了不少苦,不过瞧着他们的状态还不错,最起码比元极和萧四禾要好得多。
元极把打开盖子的水壶直接送到秦栀嘴边,她顺势喝了一口,居然还是热水。
扭头看向他,秦栀不由笑,“咱们这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不算苦。”最起码,她现在也在这儿,就不苦了。
他这说话好听的劲儿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秦栀听着就笑了起来,“好啊,觉得不算苦的话,那一会儿你继续让萧四禾躺你大腿上睡觉。”‘情意绵绵’的,她还真从没见过元极和谁这样过。这忽然之间的,萧四禾跑到他大腿上去睡觉了,弄得她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被绿了。
“让他躺那儿吧,我的大腿,往后也不借给别人了。你呢,就别再别扭了。”这事儿她提过好几次了,元极虽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但是她介意的话,那就不再有二就是了。
“没事儿,你想借就借吧,反正是你的大腿,你说了算。”歪头看着他,秦栀还挺大方。
“不是我的,是你的,你说了才算。”深吸口气,元极这也算是求生欲强烈了,知道这个时候该挑拣什么样的话来说。
秦栀几不可微的颌首,算是满意了,这厮虽是身体虚弱了些,但脑子还是好使的。
填饱了肚子,秦栀和元极再次返回萧四禾睡觉的地方。
他还是那个样子,而刚刚甲字卫给他喂了些水,他倒是自主的咽下去了。
元极扣住他的脉门,试探了一下,“看来吃药还是很有用的,之前我们随身携带的药都用光了,所以他也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