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机甲中的密信也不断的送过来,而这密信之中,有的是从西棠千里迢迢送回来的,报告的是大月宫的情况。
神庆死后,西棠皇室又派了人进入了大月宫,尽管公冶峥在其中做了些手脚,但最终还是没能阻止成功。
他的身体里始终留着大越族的血液,不单单说西棠朝中之人如何,便是西棠老皇帝自己,怕是都不安心。
“公冶峥也安全回了大月宫,这次,柴文烈一番折腾,奈何又是一场空。反而暴露了玄衡阁的老巢,也不知他自己是否会反思。”靠在他身边,秦栀瞧着他手里的密信,一边说道。
“你画出来的地形图,画师都临摹分发下去了。你的野心是很大,但也不得不说是一劳永逸。此事,已在计划进行之中。”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揉捏着,元极一边说道。
“反正我杀了柴廷南是事实,柴文烈不报仇,他是不会罢休的。既然如此,那么就不如先下手为强了。”反正是别想善始善终了,必定得分出个你死我活来。
看向她,元极若有似无的弯起薄唇,抓住她的手臂施力,用力的将她拽进自己的怀中。
“说的是,的确得先下手为强。”看着怀中的人,元极的手从她的后背缓缓游移,最后落在了她的腰臀间。
瞧着他那眼神儿,秦栀眯起眼睛哼了哼,“你就不觉得累么?”
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实的收入怀中,“你觉得呢?”
趴在他怀里,秦栀揪住他的衣襟,“我倒是满意,反正也是我享受,又不用我累死累活满身大汗。我就是不知,你的心理活动是怎样的。汗流的跟水一样,你会开心么?”
黑眸如炬的盯着她的小脸儿,另一手捏住她的脸颊,“你若真享受,我又怎么不开心?”那种成就感,与杀伐天下是不一样的,甚至,比得过得天下。
撇嘴,秦栀抬起手臂圈住他的颈项,“好啊,你出力,我就享受好了。”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心疼我,若有一天我死在你身上,你会不会心疼?”话落,他猛地抱着她站起身。
圈紧了他的颈项,“心疼,怎么不心疼,心疼你流的汗。”
“坏东西。”抱着她,元极满目笑意的扫了她一眼,脚下一转,便直接进了卧室。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到了帝都,已经是秋季了。
帝都的秋天还是很明显的,一早一晚时,空气微凉,不得不穿上较厚的衣服。
几次来帝都,风景却是各有不同,但繁华依旧。
骑乘着马儿,顺着幽深的街巷缓缓的朝着那每次来帝都时暂住的府邸,一如既往,进了这院子,就感觉有一股阴气,无形的飘散在半空中。
“没有人住在这里,还真是显得空旷。也只有世子爷你身上阳气重,挨着你,才觉得舒坦些。”握着元极的手,秦栀边走边叹道。
垂眸看向她,元极不由弯起薄唇,“是么。”
“嗯。”抱住他的手臂,秦栀仰脸看着他,那样子倒是格外娇俏。
元极却是喜欢她这个模样,特别娇小,一副全身都依附他的样子,让人充满了保护欲。
回到主居,秦栀才放开元极,后面,紧跟的甲字卫快步进来,附耳在元极身边说了些什么,又快速的退了下去。
“怎么了?”自己动手煮茶,秦栀一边看着元极的脸色,问道。
元极沉吟片刻,随后看向她,“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你在这府里,我不是很放心。这样吧,你现在就进宫去见元莯。宫中守卫森严,任是谁长了翅膀也飞不进去。”
眨了眨眼睛,“你这是被吓得出后遗症了。好吧,为了让你安心,那我就进宫去。正好我也瞧瞧元莯,不知她眼下情形如何了。”
走到她近前,元极微微俯身,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桌沿,一边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下,“的确,确保你安全,我才会放心。这有些人呢,总是时不时的想把爪子探出来。所以,不止得严防,还得割掉才是。”
不由笑,抬手捧住他的脸,“好,世子爷说砍就砍,随你。我呢,就去这世上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待着去,让你安心,如何?”
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好,这就着人送你进宫。在元莯那儿待着,宫中很大,不要随便乱走。”
“我明白,小心眼儿的世子爷。”揪住他的耳朵揉了揉,他是什么心眼儿她还不知道么?
派出一行甲字卫,准备好了马车,元极送秦栀到了府门前。
扶着她上了马车,他站于车窗处再次叮嘱道:“宫里人多眼杂,你就陪在元莯身边,不要乱行。”
“知道了,唠叨鬼。”车窗打开,秦栀的小脸儿露出来,这宫中如何,她自然是明白的。
队伍离开府前,元极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快步回府。
剩余的甲字卫快速集结,马匹也整理好,众人上马,更快的离开了这府邸。
不过半个时辰,这府里再次空无一人。
快马奔驰,没在城中停留,反而是顺着西城门,直接离开了帝都。
这边,队伍朝着皇宫行进,速度不快不慢。赶在太阳还未落山之时,终于进了皇宫那沉重的大门。
这里是最安全的,同时也是最沉闷的地方。她虽然不喜欢,但元极会放心,那她就待在这儿好了。
而他,秦栀认为他是出城了,不然的话,他不会将她安排进皇宫里。
人面桃花相映红 221、扎一针就好(三更)
车马在过了第二道宫门的时候停下了,秦栀走下马车,刚刚得到消息的宫人气喘吁吁的候在那里,跑了一身汗。
“奴才给世子妃请安。”宫人跪地,礼仪较之以前可要重的多,双膝跪地。
“我进宫太过突然,也是为难你了。快起身吧,满头的汗。”这晚上有点凉,秦栀也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是,世子妃请。”宫人在前引路,佝偻着后背,天长日久的,他们走路之时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敢挺胸抬头。
顺着繁复的廊桥宫道前行,这条路秦栀倒是熟悉,毕竟以前也来过几次。
只不过那时,有元烁在身边,无论怎样也是心中有底。但眼下她独自一人,倒是真的得紧绷着些了。
终于,太阳沉落在西山之时,也到了元莯所在的宫殿。
知道秦栀要来,元莯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她的肚子很大,即便穿着很宽松的衣服,但仍旧看的清楚。
秦栀加快了脚步,走到元莯面前,“夜里凉,别在外站着了,进去再说。”
“唉,总算是等到你来了。自元烁走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来看望过我。如今你来了,陪我说说话,我这心里真是开阔了许多。”抓着秦栀的手,元莯轻轻地叹着。
“这不是回朱城办了成亲礼嘛,完事之后才转道帝都。你哥哥他有事,所以便叫我先进宫来陪你了。”看着元莯的肚子,那隆起的样子,让她瞧着都觉得有些吓人。
“你来就好了,即便大哥过来了,他也不多说话。”元莯莞尔一笑,她和元极的感情是不深的,但终归是亲人,和他人也是不同的。
走进大殿,宫女们便将大殿的门关上了,隔绝外面的冷空气。
坐下,秦栀瞧着元莯的脸,“莯妃娘娘丰腴了些,气色却是不如那时瞧着好了。你得调整自己的心态,有孕在身,不能忧思,不止对你自己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也不知怎的,总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倒也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来,太医给瞧过,开了些药,又不能多吃。”元莯依靠着贵妃榻,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宫女候在她身边,将软垫放置在她腰后,能让她舒服些。
闻言,秦栀也不由得皱眉,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并不先进,有很多病都查不出来。
“你别担心,太医也说,有了身孕的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不舒适。待得孩子出世,这些症状就会消失了。”瞧着秦栀担忧的样子,元莯反而笑了,她自己都不担心,反而让她担心了起来。
“王妃很惦念你,听说你心情不太好,临走时特意交代我一定要过来看看你,陪着你说说话。”朝她的方向倾身,秦栀抓住她的手,如今这细看,瞧着倒是有些浮肿。
“我也很思念母亲。”说起王妃,元莯的面上也浮起想念来,自从出嫁后,她便再也没见过母亲了。
“待得到时你平安生产,向皇上提一句,就能接王妃来宫中和你见面了。”揉捏着她的手,秦栀一边轻声道。
元莯点点头,蓦地她又问道:“对了,你和大哥都已经行过成亲礼,怎么还不改口呢?”
秦栀轻笑,“习惯了,一时之间倒是忘了。”她也没打算改口,而且,王妃也未必愿意听。
“我知道,母亲她对你有些偏见,你也别想的太多,她就是如此。天长日久的,她也就不会再想这些了。”元莯轻声说着,自己母亲是什么样子,她清楚的很。
两个人在闲话着,蓦地紧闭的大殿房门被敲响,宫女快速的跑去开门。
敲门的是前殿的公公,一见这公公,宫女也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迅速的打开了大门,然后其他人鱼贯的跪在地上。这边元莯也被宫女扶着站了起来,秦栀亦然。
很明显,这是元卫来了,不然的话,岂能这么大的动静。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个雪青色的身影便从走了进来。元卫还是那个样子,看起来很温和,但他的气韵,又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给皇上请安。”跪地,秦栀倒是没想到,元卫会来元莯这里。
“都起身吧。世子妃鲜少进宫来,此次倒不想元极舍得让你进宫来陪伴莯妃。”元卫摸了摸元莯的肚子,一边笑道。
“王妃远在朱城,很是担心莯妃娘娘的身体,知道我要来帝都,便嘱咐我来看望。”说着,秦栀一边后退。
“莯妃是想念王爷与王妃,待得有时间,便将王妃接来,让你们母女团聚。”元卫拉着元莯坐下,虽看起来很和睦,但也少不得几分疏离。不像正常的夫妻,反而更像亲朋好友。
“谢皇上。”元莯微微点头,一动一静都很端庄。
秦栀在对面的榻上坐下,看着他们这夫妻,说实话,怎么瞧着也是没有丝毫的暧昧可言。
若不是元莯肚子是大着的,真是不会将他们俩看成夫妻。
“天机甲前些日子遇到了大事,听说,是吴国玄衡阁做的事。世子妃也被牵连其中,险些丧命。”天机甲的事儿,元卫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他都是事情过了之后才知道。
“嗯,不过最终还是化险为夷了。倒是玄衡阁贼心不死,那掌管人柴文烈的心思,怕也不是全部都在天机甲身上。兴许,他还意图侵犯大魏皇权。所以,必须得一早灭了他为好。”说起这些来,想必元卫也都是知道的。只不过,这都是私下里的东西,从不会抬到明面上来。
“这吴国,一向行事阴险,毒物甚多,若是交手,怕是会吃亏。你得转告元极,切不可鲁莽行事,自身安全也尤为重要。”元卫眉头微锁,吴国是什么样子,他很清楚。
“是,多谢皇上。”点头,这元卫还是较为重视天机甲掌管人的。这么多年,死了那么多的掌管人,且都是元氏子弟。
“无需这么客气,元极一直以身涉险,不管吴国还是西棠,皆非善类。身在天机甲,总是危机四伏。不止元极,还有你,也得小心才是。”看着她,元卫的面上一直带着笑意。
点点头,危险是真的,但同时,也很刺激。
如果说如同元莯一样,一直困在这一个地方,真的会郁闷而死。
“对了,你与元极成婚,朕还没送贺礼呢。正好那一日,姚相与朕闲谈,说是送给你的贺礼乃是几本古书。你喜爱古书?”元卫忽然想起这事儿来,问道。
“这爱好与姚相相同,在我看来,难得的古书,堪比倾国之财,极是难得。”秦栀点点头,虽说古书难得。但若元卫送礼,她还真希望他真金白银的相送。
“正好书房有几本古书,你喜欢,便当做贺礼送给你。一会儿,便着人送来。”元卫看着她,一边说道。这能看得懂古书的女子,真是少见,那么晦涩难懂,即是多才的文人,也看的很是艰难。
起身,秦栀跪地,“多谢皇上赏赐。”
“起来吧,别这么客气。”元卫满面微笑,站起身,一边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
秦栀站起身,却是没敢落座,这宫里的规矩极多,她的确得时时刻刻小心应对。
就在这时,关上的大殿大门再次被敲响,宫女前去开门,门外的是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弓着身子走进来,随后跪在地上,“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齐妃娘娘又魇着了,害怕至极,想请皇上过去。”
闻言,元卫微微皱了皱眉头,转手将茶杯放回宫女手托的托盘中,“魇着了就去找太医,朕又不会治病。”
“皇上,娘娘哭的满脸泪水,直念叨着皇上。皇上,您就过去看看齐妃娘娘吧。”小宫女边说边磕头,都带着哭腔。
“罢了,朕这便过去看看。”元卫叹口气,经过斟酌,他似乎也不是很高兴。
“莯妃和世子妃早些歇息吧,夜里冷,叫宫人关好门窗。”元卫吩咐道。
“是。”元莯点点头,微微屈膝,然后便看着元卫离开了。
大殿的门重新关上,秦栀才松了口气,“这齐妃娘娘是什么人?”
“飞云骑统领的妹妹,去年年前时入得宫。年纪小,总是骄纵了些,又十分爱慕皇上。皇上去了别处,她就总是想法子将皇上叫过去。梦魇这借口,已经用过多次了。”元莯笑着,并不是很在意。
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梦魇了,找太医不好使,找皇上便管用。皇上堪比太医了,过去给她扎一针也就好了。”
元莯听完她说的话愣了愣,随后就笑了起来,“小栀,你这话说的真是对。虽是有些荤,但就是这么个道理。”
其他几个宫女也跟着笑,这说法真是极其的应景。
叹口气,这宫里哪有什么真情。她刚刚可是清楚的瞧见元卫脸上的不耐,但是基于各种考量,又不得不过去。
其实想想,他这皇上做的也挺为难的,反而像青楼里的头牌,谁找他,他都得去陪着。
但想一想,若是元极也这般,秦栀真觉得自己可能会失去理智把他第三条腿掰下来。
人面桃花相映红 222、的确很想他(一更)
夜里的皇宫格外的空旷和冷寂,明明门窗都关好了,身上也盖着较厚的被子,可也仍旧让人觉得很冷。
那种冷从四面八方袭来,堪比城里那府邸之中的阴气了,若没个阳气重的人待在身边,还真是觉得难捱。
在秦栀看来,元极的阳气就是最重的,体温也一直很高,这种天气里,躲在他怀里是最好的了。只有她一个人,即便这被子紧紧将自己缠裹起来,也依旧还是觉得冷。
这皇宫就是太大了,大的让人发慌的那种,而且这种宫殿也不知住过多少人,又死去多少人。其实,这种地方根本不适合居住。
将被子紧紧地缠裹在身上,秦栀闭上眼睛,房间里灯火幽暗,她虽是本想看书来着,可是太冷了,连手都不想从被子里拿出来。
这一夜,秦栀最后困得不行了,才睡着,那时已是后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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