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这一切,又不是等着你向我道歉的。”另一手抬起,将她后颈上被自己手臂压住的发丝拿了出来。
“我说是我的事儿,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儿。”绕回了房间前,院子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这么大一会儿,好像所有人都睡觉去了。
终于架着他回了房间,站在门口,秦栀费力的关上房门,被他压得不禁趔趄,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原地晃悠了几下,她才稳住自己,元极上半身随着她动,下半身却始终稳如磐石。
朝着床走过去,秦栀已是满头汗,眼见着到了床边,她也不由得舒口气。
站在床的边缘,她半边身子用力,想把元极送到床上去。
却不想,他也不知怎的了,忽然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在她身上。她没承住他的重量,身体也跟着向后倒了过去,一同砸在了床上。
发出欲窒息的声音,那一瞬间,秦栀觉得自己的肋骨好像都折了似得。
后仰着脖子,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睁开眼,朝着自己的身上看去,那个人还在上面,而且正在低头看着她。
墨色的长发从他肩颈两侧坠下来,将他们俩的脸隔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秦栀缓缓地抿起嘴,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和他的距离一拉近,她就担心旧事重演。
呼吸在纠缠,元极看着身下的人,他没有收力的压在她身上,所感皆是柔软馨香。
漆黑的眸子有片刻的闪烁,下一刻,他抬手落在她额角旁,轻轻地摸了摸她。
“并非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人性也不是你那么简单可以总结的。得不到自然会骚动,但真得到了,必会加倍珍惜。”距离不过几公分,他轻声的一字一句,更像是在耳语。
看着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秦栀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蛊惑了,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很真诚。
轻轻地摸着她的脸,元极缓缓地低头,距离越来越近,秦栀也条件反射的竖起了汗毛。
他的鼻子都贴到了她的鼻子上,秦栀随即皱起了眉头,面上浮起抗拒之色。
也就在同时,元极偏头,直接砸在了她颈侧,好像体力不支而跌倒似得,而他刚刚并没有打算做什么。
微微偏头,秦栀暗暗的骂了一句脏话,严重怀疑他之前是在装虚弱。
用力把他推下去,然后秦栀跳下床,瞧着他那虚弱的样子,她真的很想踹他一脚。
把他扶正,好好地躺在了床上,然后又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休息吧,我也去隔壁休息一会儿,有事的话叫我。”看着他,秦栀过多的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是一想起他刚刚做的事儿,还是严重怀疑他有装假成分。
元极半睁着眼睛看着她,病怏怏的,脸无血色,其实这么看着他,还真不觉得像是演的。
转身离开,秦栀边走边摇头,她对他是无话可说,简直就是戏精。若是在这个时代来个戏精的诞生,他肯定是冠军。
但想一想,他受伤也是货真价实,她也说不出什么来。算了,任他怎样吧。
回到隔壁,乔姬已经休息了。除了原本的一张床外,还搭了一张简易床,乔姬就睡在那简易床上面。
和衣躺在床上,用薄被卷住自己,她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把自己缠紧了,倒是没有再做噩梦,这一觉睡得安然,一直到傍晚时分,秦栀才睁开眼睛。
乔姬不在房间,秦栀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昨天的一切都像梦一样,不过她希望不会再发生了,实在惊心动魄。在军营六年,都从没这么惊心动魄过。
蓦地,隔壁一些声音传过来,也让秦栀从神游当中抽离出来。
这房屋普通,所以也并不隔音,隔壁有一些动静的话,这边就会听到。
微微皱眉,随后秦栀快步的穿上靴子离开房间,小跑进隔壁。
走进来,便瞧见一个鹰机拎着一个桶从屋内往外走,路过时秦栀看了一眼,桶里有血。
随即,她几步走到床边,床上,元极坐在那儿,额上沁出了冷汗,手里的帕子上有一些血。
“你又吐血了?”这情况,似乎真的很严重。
抬眼看向她,元极微微摇头,“没事。”瘀滞的血吐出来,这内伤也就好了五成。
“这还叫没事儿?听我的,赶紧去找个大夫来。”站在床边,秦栀把他手里的帕子拿过来重新折叠了一下,随后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他身上仅着一层中衣,现在都被冷汗打湿了。
“担心我死了,你把自己脑袋割了也赔不起是么?”任她在他脸上擦拭,元极微微眯着眼睛,莫名很享受的样子。
“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么?明明看你上午挺好的,谁想到晚上就这样了。”懒得和他争辩这些,擦完了他头上的冷汗,秦栀将手覆在他额头上,想试试他有没有发烧。
不过还好,并没有发烧,秦栀稍稍放下心来,看着他的样子,明明格外挺拔坚毅,可是此时看着却真的很虚弱。
好吧,她收回上午的想法,他应该不是装的,只不过他这脑袋里仍旧在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以至于连自己虚弱的事儿都忘了。
果然啊,色令智昏,这句话说的没错。
“我给你换一件衣服,然后你躺下休息吧。”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果然潮湿的。
“好。”看着她,元极点点头,有气无力。
又翻找出一件干净的中衣来,然后走回床边,小心的给他换上。
瞧着他光裸的上半身,秦栀也不受控制的多看了两眼,真是极具男性气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任她给自己穿衣服,元极不眨眼的盯着她的脸,“好看么?”
手上动作一顿,秦栀抬眼看了一下他的眼睛,随后点头,“好看。”这点,她承认。
缓缓抬手,元极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结实的腹部,“你也可以触摸一下。”
手按在他腹部,一股热气直接烧到了她的脸上,秦栀动了动手指,感受到的皆是细腻与坚硬。
这两种形态混合一起,却丝毫不违和,让人不由得想全部摸一边,看看是否上下一致。
咽了下口水,秦栀盯着他,“你在色诱我么?”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只不过,我希望你闲下来时,能够好好的思考一下。我给你时间,不管你之后的答案如何,你都需要知道,我要你,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你可以拒绝,但同时也得清楚,除了我,你别无选择。”他一字一句,虽是声音很轻,但又是变相的威胁。
看着他,秦栀的手随即顺着他的腹肌往上游走,最后一直摸到他的胸上,“既然你都打算色诱了,我要是不多摸一把的话,好像很吃亏。”
转眼看向一侧,元极的薄唇却扬了起来,“好好想想,益处显而易见。”
秦栀忍不住笑,他这算是在变相的推销自己么?而且推销的居然还是自己的身体,真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连这招都拿出来了。
拿开自己的手,秦栀把衣服给他穿上,“身材的确是很好,不过也不能这么晾着,你若着凉,接下来就等着难受吧。”
看着她给自己穿好衣服,元极缓慢的长舒口气,“疼。”
“那就躺着,不要乱动。虽说出卖色相也算是一种招数,但那也是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才能全面展示。”把他扶着躺下,秦栀坐在床边,一边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这么说,你想好了?”元极看着她,想知道她的答案。
想了想,秦栀摇头,“没想好。除了你,我还有另外一种选择,一辈子单身。”而且这个选择,目前很合她的意。
元极眸色一变,随后皱起眉头,“好疼。”
无语,秦栀盯着他,最后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额头,她服气了。
“你好好休息,尽量让自己睡觉。我就在这儿,不走,守着你。”站起身,秦栀打量了一下这房间,随后把屋子里的几把椅子都搬到了床边。
坐在那儿,秦栀不眨眼的盯着他,算是她欠他的,这般被奴役,她也没话说。
元极显然是满意的,看着她,他脸色也好了很多。
没过多久,元极就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睡着了。
秦栀观察了一会儿,随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床上,元极睁开眼睛,听着秦栀走出去,他几不可微的皱眉。
不过片刻,脚步声再次回来了,元极弯起唇角,又闭上了眼睛。
秦栀走回来,拿着炭笔和纸张,走到床边,看了一下床上的人,依旧在睡,很好。
把纸铺在对面的椅子上,秦栀弯下身体,开始在上面画图。
她画的是她所知的大月宫,那内部虽然复杂,但她认为,应该大同小异。
桃花林繁茂,但终究是有尽头的,只是因为阵法,在外面看才觉得是无边无际。
这应当是另外一种障眼法,其实只要细想一下,就能想通了。
炭笔如飞,将她之前所在的地方尽数画下来,将近半个时辰后,完工。
看着那幅画,秦栀点点头,没有错处,完全写实。
抬头看向床上的人,睡得很沉,瞧他呼吸时的样子,无比清浅,好像不敢用力呼吸。
看着他的脸,秦栀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嗤,他已经做了决定,打算再次和她纠缠。
不过现在想想,其实她的心里也不如当初那么排斥了,但,她却不想答应他。
她还需要再想想,且走且看吧,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思考这些。
想想那些因为她而失去生命的人,一股压力直接让她呼吸不上来。
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秦栀闭上眼睛,如果说怎样能告慰那些死去的人,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为天机甲对抗大月宫和玄衡阁,这是唯一的途径了,尽管无比危险,可却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自古以来,血债血偿,虽是在那个世界所接受的教育是一切交给法律,但很显然,在这个世界,法律是不管用的,也很没说服力。
也不知何时睡着了,起初睡得很不安稳,她一直都在半梦半醒之间游走。梦里都是流动的血,她很想醒过来,却根本做不到。
后来,温暖笼罩了她,也为她驱散了噩梦,那些流动的血也随之越来越远了。
逐渐清醒,其实她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尽管那声音不高,可她也听到了。
是元极的声音,在吩咐眼下在西棠的人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萧四禾已经离开了寥城,他的消息于今早送回,目前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不过,追踪他的人显然不是神庆的手下,那么就是公冶峥的人了。
萧四禾虽说受伤了,但绕圈子的本事依旧还在,他目前在西棠境内正在不断的来来往往,逗那帮子追踪他的人玩儿。
听着他们说话,秦栀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她现在躺在床上,而且一条被子将她从头蒙到脚,严严实实的。
她昨晚明明是在椅子上睡的,何时跑到床上来的?莫不是元极把她弄上来的?没看出来,他现在这么虚弱,还挺有力气。
而且眼下寥城也处于警戒之中,躲藏的众人都不敢随意出入,只有隔壁油坊的人们来回给各个主家送油,才有机会走出去。
而传递消息,眼下依靠的也是他们,街上不止有穿着官皮的人,还有许多便衣,很紧张。
说了一会儿,那人就退下了,蒙在被子里听着没声音了,秦栀才掀开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处在床里侧,被子都在她身上,而那个人则坐在床边,仅着中衣,后背挺直。
“这是大月宫的内部?”蓦地,坐在那儿的人忽然开口问道。
秦栀拂了拂乱糟糟的头发,“嗯,没错。”
“你那时住在哪儿?”说着,元极转身,将那张画展开,面对着她。
秦栀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一指,“在这儿,怎么了?”
“公冶峥呢?”他继续问。
“也在这儿。”看向他,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放下手里的画,元极看着她,眼神已经不言自明了。
长叹口气,秦栀弯身趴在床上,“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但是他睡觉的地方离我很远。元极,我不想跟你解释这种事情,听起来很奇怪。”好像她被他捉到出轨了似得。
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元极自动的忽略了她的话,“大月宫内部,的确与之前的设想不同。”
“是啊,这只是公冶峥所在的地方,往这边,应该还有很多相似之地,用处也不尽相同。但间隔之间都有桃花林迷阵,只有知道正确的路,才不会启动这些迷阵。而设计这些迷阵的人,是公冶峥,还有他手底下的阿澈。”坐起身,拂开他的手,秦栀一边说道。
这些事儿,也算是大月宫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阿澈?那日将你抓走的,便是他。”元极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几分慑人。
“嗯,就是他。据鱼溪说,公冶峥手底下还有个苍公子,身份地位应该与阿澈不相上下。不过我倒是奇怪,鱼溪既然是天机甲埋在大月宫的一颗暗棋,为何现在才发现公冶峥的身份高于神庆呢?”看样子,鱼溪潜伏在大月宫,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是知道公冶峥的身份之后,才通知她想方设法转到公冶峥门下,计算起来,她潜伏到那儿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而已。”不过,这步棋却安排的十分有意义。
闻言,秦栀了然,“我认为,这片桃花林迷阵其实面积并不大,只不过因为阵法,所以在外看起来才是一望无际。虽说当时我行动自由,但也不敢穿过桃花林去看别的地方。如今想想,倒是可惜了。”那是个绝好的机会,以后怕是再也无法进入大月宫了。
“想法倒是很多,不过都极其危险,你以后想都别想了。”元极卷起那幅画,然后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严禁她再做危险之事。她胆子太大了,明明看起来很惜命,可做的事无不让人意想不到。
被敲打,秦栀不由得皱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蓦地发现一个问题。
上下打量了元极一通,她缓缓地挑起眉毛,“元极,你不疼了?”好好地坐在这儿,说话的气息也比昨日好很多,还能自如的抬手打她。
闻言,元极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便弯下了挺直的腰背,“你不说我倒是真忘了这事儿,转移注意力果然是有效的法子。但经你提醒,忽然发觉好疼。”说着,他身体一歪,就朝着她砸了过来。
秦栀立即躲避,但哪有他速度快,被砸的晃动,同时两手托住他,“元极,你别太过分。”
元极不语,只是靠在她身上,任她推,他也不动。
推了几下,这厮纹丝不动,秦栀歪着身子一边扭头瞅他,下一刻却被他气笑了,“很好玩儿么?这种无赖招数,你到底跟谁学的?”
“难不成,我还没有自学成才的本领?”低头看她那样子,元极也不由得弯起唇角,蓦地直起身体,一边抬手绕过她后颈,将她勾到了自己身边。
“成成成,知道你聪明,做戏一流。往时最看不起这些,这会儿自己用的倒是熟练。我拿你没办法,认输还不行么?”从他的手臂底下绕出来,秦栀下床,穿上靴子,这回她可以确认了,自己就是被元极弄到床上来的。他虽是受了内伤,但已好了许多。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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