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妻- 第5部分

　　　　张妈见屋里的地上都是水，桌子上还有湿淋淋的衣服，心里明白了。但又不能马上走，她就笑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文小希一听，她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招呼张妈坐下，张妈这才看到新娘子长的模样，虽然没有华小姐漂亮，其实华小姐她也只是见过几眼，还是帮二少爷送东西过去时隔着纱缦见过几眼，但见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忘记。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身材修长，眉清目秀，特别是一双眼睛很生动，仿佛会说话，让人看了顿生好感，不像华小姐，总感觉很缥缈，像个仙子，见了她们下人总是视而不见。

　　　　张妈摇了一下头，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敢将这个人和华小姐相提并论，这要是让二少爷知道自己还怎么在这活下去？

　　　　“不知妈妈如何称呼，刚才我和秀儿掉到了水里，希望妈妈能送些热水过来，如果麻烦可以送些姜茶过来，如果还是麻烦了，那就算了。”文小希收起刚才的活泼，学着小姐的样子很斯文地说道，说话时盯着张妈一脸的笑容。

　　　　“少奶奶，别这么客气，你叫我张妈就行了。”

　　　　张妈哪好意思说麻烦，只说去去就回来，然后到厨房，叫几个丫头烧些热水还有姜茶，点心，很是丰盛。

　　　　秀儿一见到吃的就激动不已，问小姐她们是不是因祸得福？小希让她赶紧吃吧，吃还堵不住她的嘴。

　　　　青山没有想到池塘边遇到两人竟然是新娘子还有她的丫头，他吃惊地看着圣文道：“难不成你到现在都没有去看看她们？”

　　　　圣文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娶她，我怎么会看她呢？我只想见华枝一个人，其他都与我无关。”

　　　　青山感觉圣文这样做有些残忍。

　　　　“你不爱她把人家娶进家门，然后不理不问的，早上起来竟然没人送洗脸水，我看到她们竟然蹲在池塘边洗脸，你于心何忍？”

　　　　青山有些激动了，白净的脸上泛着红晕，圣文让他安静下来，他知道因为救了青山的命，青山才会这么激动。

　　　　张妈走了进来，告诉圣文少奶奶没事，自己让丫头烧了热水和姜茶过去，至于点心她没有说，她怕少爷不高兴。

　　　　圣文看着张妈道：“以后让府里的人叫她文小姐，别叫少奶奶。”

　　　　青山知道圣文是个很固执的人，他没有再说下去，就把那个盒子拿出来递到圣文的手里。

　　　　“这是从京城来的商人带来的上等好货，华小姐一定会很喜欢的。”

　　　　圣文接过来打开来看，是一条珍珠项链，他厥了一下嘴，他以为青山会买些簪子或是水粉，没想到是一条项链，华枝会喜欢吗？他怪自己没有交待清楚，其实也是因为他不知道华枝喜欢什么，所以只要是好东西，他都会送给华枝，让他拿天下去给华枝他也愿意，为了这个女人，闯进他心房的女人，他甚至愿意去死。

　　　　没有人理解他对华枝的这一份爱，虽然每一次他只能远远地站在湖上的小船上看着他心爱的女孩如梦如幻他也感觉满足。五年前，当十三岁的华枝俏生生地问他怎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里，他的心房就被打开了。

　　　　“等我长大了，我嫁给你，你就不孤独了。”他永远忘不了华枝望着他的眼睛说的这句话，他原本充满愤恨的眼睛湿润了，十七岁的那一年，他的心湿润了，冰冷的心田有了一缕阳光，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发誓要好好爱护她一生。

　第十一章　心苦有谁知

　　　　说来也奇怪，平时林圣文来不来看她，她不生气，有时还害怕他过来给自己问安，可是自从他不声不响娶了新媳妇，林老太太反而坐卧不安起来。

　　　　她让丫头到风雨楼去打听消息，甚至有些下人都不知道风雨楼里有这么一个人，让林老太太的好奇心更重了。看来圣文真的只是走个形式，没有将这个女人当一回事。

　　　　华敏迈着莲花碎步走了过来，给她行礼问安坐到了一旁，笑着说老太太看着气色不错。

　　　　林老太太瞅瞅华敏，三十不到，模样俊俏，可惜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成亲快七年了，肚子竟然一点也不争气，还是死去的二媳妇争气，一口气就生了两个孙子，如果不是圣文命硬，他的母亲如果活着，说不定还给再生几个呢？大儿子膝下就一个女儿，以后就没了动静。

　　　　林老太太想这家大业大的有什么用，不能享受天伦之乐。浩文温润如玉可惜现在在京城，孙女乖巧也在京城，留下来的吧却靠近不得，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子凡又去府衙了吗？”林老太太问道，见华敏点头，她继续说道，“这子凡也真是的，放着美娇娘天天对着公文有什么意思？”

　　　　华敏心里有苦说不得，她和相公很是恩爱，可是有时也只是表面上看来那样，天黑的时候，子凡回来总是和自己说几句话，就借口自己累了倒头就睡了，漫漫长夜自己只有一天熬一天了，就是偶尔的亲热，他也只是晴蜓点水。她想问子凡是不是身子有问题，但怕触到他男人的自尊心，只有自己隐忍着这份痛独自品尝。

　　　　现在听老太太的那话，她不便说什么，于是她就换个话题道：“这个圣文也是的，娶了新媳妇也不带来给老太太你看看，这也不太合礼数了吧？”

　　　　老太太苦笑一声道：“这礼数对圣文没有用，他本来就不想娶的，还不是你拿话激他的，这会又埋怨他起来。”

　　　　华敏也不自然地笑笑，她这两天晚上去看华枝，见她又清瘦不少，眼睛总有擦不尽的泪水，她看着心疼。

　　　　“哥哥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也是担心万一有个不测我怎么给哥哥交待呢？老太太对新孙媳妇难道不好奇吗？”

　　　　老太太笑着说道：“怎么能不好奇？这么多年了，这么大的家，见来见去就这么几个人，看也看烦了。好不容易进来一个还不让看。”

　　　　华敏给老太太出主意，让丫头去把新媳妇领过来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你难道不清楚圣文的脾气，家里怕我的人没有几个，可是不怕圣文的没有一个，再说了这孙媳妇身子不好，虚得很，还是别看了，免得晦气。”

　　　　华敏点点头道：“老太太说的也是，还是再等等看吧！”她想既然身子骨不好，应该没有几天活头了。这样的人不见也罢。

　　　　林老太太问华枝怎么样？她怎么会喜欢圣文呢？在老太太的感觉里，华枝这样的美人应该喜欢浩文这样斯文的男孩子。

　　　　“我也打听了，原来华枝刚来的时候，有一次迷路了，结果跑到了风雨楼，二人就这样认识了。没想到这一面印象这么深刻，圣文就对华枝念念不忘了。”

　　　　华敏这一部分是听华枝说的，她从春风那也听说了另一些不好的内容，就是晚上圣文会划着船过来看望华枝。于是华敏就长了一个心眼，每天晚上都要过来看看华枝，一直等到她睡才离开，害得圣文有几个晚上看不到心爱的女孩了。

　　　　林老太太笑着说道：“你也别愁，儿女自有儿女命，等浩文回来，说不定华枝会喜欢浩文的，那样俊秀的男人谁不动心？”

　　　　华敏脑海中闪现浩文儒雅的身影，微笑着希望到时老太太为华枝做主。

　　　　“圣文我做不了主，浩文的家我还是当得了的，浩文那孩子听话懂事还孝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一年没见到他了，还挺想他的。”

　　　　中午时分，华敏在林老太太这用完饭才回自己住的蔷薇苑休息。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张妈笑盈盈地往外走，华敏叫住了她。

　　　　张妈见三夫人，赶紧打住，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她低着头很恭敬地站住了。

　　　　“张妈应该在家侍奉少奶奶，怎么有空跑我蔷薇苑了？有事吗？”

　　　　张妈仗着二少爷撑腰，很直接地表明了来意，她说道：“二少爷从外面买来一条珍珠项链，让我送给华姑娘。”

　　　　华敏咳嗽一声道：“张妈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我家华枝什么都不缺，怎么会随便要别的男人东西呢，我看你是听错了吧？以后这样的事别再做了，让你家少爷好生的对待少奶奶，把这份心用到少奶奶身上吧！别再做这丢人现眼的事了，这传出去会损了华枝的名洁的，希望把我的话带给二少爷。”

　　　　张妈听了赶紧走人，后悔自己不应该说真话，这样的话传到二少爷那里还不像点着火药一样。

　　　　圣文听说张妈把项链送去了很高兴，问华枝可有什么话要告诉他的？

　　　　“华枝小姐什么都没有说。”

　　　　圣文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情，张妈又补充了一句道：“华枝小姐在榻上小歇，我没敢打扰，就交给丫头春风了。”

　　　　圣文的脸上又换上了笑容，那神情真像一个痴情的男人。

　　　　春风见华枝把玩着手中的项链，很是喜爱，就说道：“还是二少爷了解你的心，知道你喜欢珍珠。小姐如果喜欢金子，二少爷一定会送给你一家手饰铺的，你瞧这柜子里都是二少爷送来的礼物，小姐你怎么不用呢？”

　　　　华枝幽幽地叹道：“其实珍珠最简单，晶莹却不耀眼，能够经得住时间的打磨，我一生的心愿就是想这样简单的过日子，还好他懂得我的心，这次终于送对了，不像以前总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过来。”

　　　　春风吐了一下舌头，她有些后悔在华敏面前说漏了嘴，害得二少爷有一些日子没来了，小姐此时一定很想他吧？

　第十二章　晒被子被捉弄

　　　　圣文因为华敏像保护小孩子一样看守华枝，自己每天晚上，站在船头只看到暖香阁清冷的立在水面上，华枝住在里层，每天晚上很早就吹灭了灯，圣文知道华枝在躲避自己，因为他现在怎么说都是有妇之人。他怅然失望，晚上总是睡不着觉，脸色也暗了下来。

　　　　青山了解他的心思，就让别管码头的事，回去好好睡一觉。圣文对于这个朋友很是放心，再说了几个晚上不睡，他也感觉体力不支，于是就在中午的时候回来了。

　　　　张妈听说他回来了，就问他要不要吃饭？

　　　　“我只想睡觉，让那些下人都躲的远一些，别吵着我睡觉就行了。”圣文的睡眠一直不好，有一点轻微的动静就会让他睡不着，他都会大发脾气的。所以张妈很小心地给他关上房间的门，悄悄地下了楼。然后告诉那些瞅着少爷不在的时候出来干活的人，让他们都先下去，别打扰少爷睡觉。

　　　　一个小丫头问张妈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你是不是又想出去买东西了？”张妈笑着问那个小丫头，这些丫头都是自己亲自挑选进来的，她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包括她对二少爷也是这种感情，别看他飞扬跋扈，其实她知道他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

　　　　“从前面的院子走吧！如果开后门，动静很大，会惊动少爷的。”张妈建议道，小丫头抱怨从前院走，从这到前院要走一个时辰的路呢！

　　　　张妈笑笑，从腰间取了一块腰牌，小丫头高兴地离去了。原来林家太大了，各个院子离的又远，所以在每个院子外面都有一个角屋，会有几个粗壮的女人守在那里，拿出腰牌就可坐着轿子出去，这样比较省力。家里的家丁都集中在最外面的一个院子里，如果里面有需要他们才会得到允许进来的。

　　　　张妈突然叫住那个小丫头，想说什么的，但又没有说，只是挥手让她快去吧！原来张妈想让丫头问一问小院子里的文小姐可有需要的吗？不知为什么，张妈对这个文小姐特别有好感，但怕少爷知道了不高兴，所以她忍住了。

　　　　文小希和秀儿简单地吃着从厨房拿过来的饭菜，看看阳光这么好，她决定把房间打扫一下，反正也不知道要住到哪一天，就是住一天也要让自己住的舒服一些。

　　　　秀儿吃饱喝足了，可不想动，她懒洋洋地看小姐搬这个挪那个的，问小姐想做什么？这可是粗体力活，她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可做不来的？

　　　　“做不来还不过来帮忙？”秀清抱着被子看着秀儿说道，秀儿赶紧过来接过被子问小姐这要抱到哪去呢？

　　　　“拿到外面晒一晒，带着阳光的味道睡觉最舒服了。”

　　　　秀儿告诉她这个小院子在最边边，哪能看到阳光，还是算了吧？

　　　　“你真笨，这里没有，难道外面没有吗？”秀清找到一节绳子自己也抱了一床，这是秀儿铺被，有一股潮湿的味道很刺鼻子，她问秀儿怎么就能睡得下去呢？

　　　　秀儿嘿嘿地笑了两声道：“比我在文府的被子好多了，那床被子像铁块一样。”

　　　　两人在小院外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连找个人问一下都看不到人影，秀儿建议还是回去吧！

　　　　“不用，那边有两棵香樟树，正好在中间扯一根绳子，阳光直直地照在上面。”文小希发现那两棵香樟树在一栋两层小楼的前面，也是位置最好的地方，她很高兴。

　　　　圣文又做梦了，他老是梦到八岁那年他被一个人带到了悬崖边，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他害怕他哭泣，大声地喊救命，求求他别杀他，不知怎么的他就掉在了半空中，然后他的父亲就伸出手来救他，后来他的父亲就浑身是血，眼睛睁着很大很大无奈不甘心地看着自己。”

　　　　十四年了，他一直被这个梦纠缠着，现在他浑身是汗，拼命地拉扯着被子，突然一个清脆的笑声惊扰了他，他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又做这个梦了，可是那笑声还在他耳边响起，他迟疑地下了床推开窗户往下望去，看见两个女人在楼下晒被子，竟然晒在自己最爱的香樟树上，那是他心中的父亲和母亲，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用这种方式纪念着被他？w死的父母。

　　　　那个胖丫头真丑，走起路来浑身肉都发颤，自己府里没有这个人，那个女人比较年轻，身材也很匀称，一脸的微笑，在阳光下就是隔着很远也能感觉到她的笑很温暖。林圣文看了很久，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应该是自己娶回来的，奇怪她不是奄奄一息吗？怎么这么精神呢？

　　　　想想华枝此时伤心的落泪，想想自己每天晚上的辗转反侧，他实在看不下去这个女人的笑容了。

　　　　他从墙上取下弓箭对着楼下的绳子射了出去。绳子像被刀割的一样突然就断了，被子一下子就滑到了地上，两个女人手忙脚乱地去捡，还听到她们相互埋怨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但感觉很美妙，林圣文嘴角笑了，然后关上窗户重新躺到了床上。

　　　　“小姐，这不是绳子自己断的，你看这是弩。”秀儿捡起来递给小希看，小希抬头看了一下，认为这么近射的这么准，水平还是不错的，但窗户紧闭是从哪里射来的呢？

　　　　“真是晦气，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看来有人不欢迎我们在这晒被子，这是对我们的警告，要是再不走说不定就射到我们身上了。”小希说道。

　　　　秀儿一听赶紧抱着被子就往自己住的小院子跑去，好像那箭长着腿一下，文小希笑哪有这么夸张的？真是好笑死了。看着挺笨的一个人，没想到还有这么灵活的速度，看来这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文小希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往上看了一下，见窗户似乎在动，她不甘心，她捡起地上的那枚箭弩使劲地向二楼的窗户扔去，可惜自己的力道太小，那箭就沿着抛物线砸到了墙脚下，没入了草丛中。

　第十三章　有话要说

　　　　文小希感觉这样住在这里不是一个办法，她既然进来了，就要想办法找到那张床，说不定往上一睡，自己就回去了，何必在这受罪呢？也不知道华山找不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