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国华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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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民国华丽缘-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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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白一开始还舍不得走,毕竟父亲在这里,未婚夫陈重也在这里。陈重在南京政府任职,他和薛岳一样有坚守京沪的职责。这个世界上两个最爱她的男人都坚持要她先走,舒眉也帮忙说服她。

    “薛白,你最好跟我们一起走。因为你留在这里,只会让你爸和陈重牵挂你担心你。如果你走了,他们就彻底没了后顾之忧,才能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抗战中去。”

    这些在情在理的话,最终让薛白同意了南上广州的计划。南上广州以前可以在上海乘船走水路,可是航运因战争中断了,他们现在只能坐火车走。彼时南京城的不少达官贵人们,都因为上海的战事而在想办法离开南京。火车票为此紧俏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

    薛岳在战场上主持大局无暇分心,由陈重出面为薛白搞到了一张特等车厢的票,那是国民党军政大员及家属等特权人物专用的车厢。江澈也不惜重金求购到了两张二等车厢的车票。列车将在五天后启程,届时他们一行三人就可以持票上车奔赴广州。

    在南京城的最后几天,江澈正式卸任了新安帮保安堂的堂主一职。郭帮主知道他要携妻儿去美国与分别十多年的姐姐团聚后,也就没有盛情挽留他,而是感慨道:“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中国眼下这局势实在太不安稳,你们去了美国倒是可以落得一个清静。”

    “郭帮主,上海估计是守不住了,南京当然也就悬了。您也趁早做打算,带着夫人和孩子赶紧撤吧。”

    “我知道,正在考虑先撤去汉口呢。”

    “上海和南京一旦失守,长江门户洞开,日本人攻占汉口与华中腹地也是迟早的事。郭帮主,我建议你不如走远一点,干脆撤去成都或重庆好了。我可是听到□□消息,南京政府也在计划迁都重庆呢。”

    江澈已经从舒眉口中得知四川会成为抗战大后方,重庆会成为战时临时首都,不曾沦为日军占领区,所以他直接建议郭帮主携家人撤去大后方地区。

    之前,江澈也同样这样建议过郑安。上海战事一起,郑安就把苏州的家人全部接到了南京,准备看形势谋定而后动。他的计划也是如果南京守不住了就先撤去汉口,但江澈的一番话让他毫不犹豫地将目的地换为成都。

    郭帮主和郑安一样,采纳了江澈的意见,决定下个月就先安排人把妻儿老小护送到成都先安顿下来。江澈又力荐让九信加入护送队伍,再三强调这个年轻人是如何的既有能力又行事可靠,是绝对可堪重任的人选。郭帮主也点头同意了。

    把一直忠心耿耿跟随自己多年的九信安排好了后,江澈在南京就再没有任何可挂心的事了。当九信虎目蕴泪地表示舍不得离开他时,他感慨拍着他的肩膀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九信,你我兄弟一场,缘份到此为止,从此各奔前程。去了成都后你跟着郭帮主好好干,自己闯出一片新天地吧。”

    江澈与郭帮主见面时,舒眉抱着孩子去了福音堂小学见约翰神父,想建议他暂时离开南京躲避战乱。

    对此,约翰神父却是一脸坦然无惧地道:“我不会走的。越是在这种非常时期,人们越是需要主的庇佑。我愿意留在南京,与主同在,与信徒们同在。”

    美国神父信念坚定地不肯走,让舒眉又是感动又是钦佩。因为这毕竟是一个与他无关的国度,他原本完全可以不用留在这里经受战火的洗礼,可是他却坚持要留下。

    她无法自抑地哽咽道:“神父,谢谢你,也谢谢你的主——因为有你们的庇护,一定可以救助很多南京人。”

    舒眉知道,在南京沦陷后,日本军队大肆屠杀中国人。而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中,能够幸存下来的中国人,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得到了留在南京的外籍友人的庇佑,这才侥幸保全了性命。

    1937年12月13日,日军攻占南京后,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一场大屠杀开始了。彼时国民政府已迁都重庆,各国使馆纷纷被迫撤离,南京成为与世隔绝的人间地狱。但是,有24名西方人士自愿留在南京,成立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推选德国人约翰拉贝为主席,保护了大约25万中国人。在南京城外栖霞山江南水泥厂的难民营,就有两名西方人保护了3万多难民。

    得到西方侨民救护的南京难民们,感激地称他们为“活菩萨”、“守护神”。难民们一致认同,使南京城里的中国人免遭彻底毁灭的惟一原因,就是南京有为数不多的外国人。

    在救助难民过程中,国际委员会成员受到日军的威胁甚至殴打是家常便饭,生命也同样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万幸他们最终都度过了劫难。抗战胜利后,中国政府为这些帮助过中国的外籍友人都颁发了勋章。

    与约翰神父谈完后,舒眉把婴儿暂时交由他抱着,自己特意去了一趟教室和学生们见面。

    自从舒眉怀孕害喜后就一直在家休养,再没有回到学校上过课。但是临别南京前,她挂念着这些孩子们的安危。所以重新站上讲堂,反复叮嘱他们一件事——如果日本人打进了南京城,而他们一家人又没能及时逃走的话,一定要赶紧来福音堂寻求约翰神父的帮助。

    教室里坐着的一群学生们,小的才几岁,大的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对老师的一席话都听得似懂非懂。小瑛子更是眨巴着眼睛说:“舒老师,日本人真的会打进南京吗?我爹说南京是首都,政府不会轻易丢的,没必须跑去外地逃难。而且我们家也没有钱逃难了。”

    另一个年纪较大的男生也说:“是啊,我爹也说没必要逃难。他说日本人早就占了东三省,可是东三省的老百姓也还是照样过日子呀。所以就算日本人打进了南京城也不用怕,他们不会把小老百姓怎么样的。”

    “不是这样的,日本人很凶很坏,他们如果攻下了南京城,就会大肆屠杀中国人。所以你们回家后告诉爹娘,首先还是要想办法逃难。如果实在没钱逃难,城破后就赶紧躲进福音堂,或是任何一个有红十字会庇护的安全区。那样才会保住一家人的性命知道吗?”

    小瑞子不懂地问:“屠杀是什么意思啊?”

    如果可以,舒眉实在是不想用死亡来吓唬一帮年幼无知的小学生们。可是他们如果不知道害怕,年底等待他们的将会是血淋淋的杀戮。所以,她不得不简略地说:“屠杀,就是把人当鸡鸭牛羊一样宰。想像一下,如果被人活生生地剖开肚皮再把肠子挑出来,你们害不害怕?”

    所有学生都听得面有骇色地直点头,纷纷表示放学回家后会马上转告父母,一旦南京城破,就要赶紧躲进福音堂以躲避日本人的屠杀。

    注:文中关于外籍友人保护南京难民的段落,转自环城网《外国友人:二十多万南京难民的守护神》一文。

 112|82。29。 独家发表

    从福音堂离开后,舒眉又抱着孩子特意去了一趟薛公馆找薛白。

    一开始,薛白还以为舒眉是为了近日启程前往广州的事来商量什么细节。没想到,她落坐后却交给了她一封密封的信件,一脸拜托的神色道:“薛白,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发生,请你把这封信交给江澈。”

    这话听得薛白一怔:“舒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你觉得自己会有意外发生呢?”

    舒眉心中埋藏的这份隐忧由来已久。因为早在她穿越时空来到民国之前就已经从江明石口中得知,自己在江澈父子身边待的时间并不长久。当时年近八十的老儿子曾经说过,在他还是一个婴儿时,她就已经离开了。

    婴儿指小于一周岁的儿童。小明石现在差不多三个月大,舒眉可以预见自己离开的日子应该就在短短几个月内。而她肯定自己绝不会因为别的原因离开他们父子,所以猜测没准是自己遭遇了什么意外。或者失踪;或者横死;毕竟时逢乱世,发生什么样的意外都不稀奇了。

    虽然很不甘心自己的生命将如此潦草仓促的结束,但舒眉更不放心的是被撇下的江澈。孩子毕竟还太小,还是一个只懂得吃喝撒拉睡的奶娃儿,不懂得生离死别带来的锥心痛苦。可是江澈就不同了,这样的意外打击,极有可能完全击垮他。

    如果她的“离开”发生在抵达美国之后,那么江澈还可以得到姐姐江澄的安慰。但是如果她的“离开”发生在登船去美国之前,她怕他会痛苦绝望得不肯走,那样可就不妙了。所以,她打算给他留下一封手书,安慰他、鼓励他带着孩子去美国开始新生活。

    对于薛白的疑惑,舒眉决定实话实说。当初薛白和关野信一样发现了她的身世来历成谜,但是最终并没有揪住她的这一痛脚穷追猛打。现在既然要拜托她为自己善后,自然也不应该再刻意隐瞒她什么了。

    于是,舒眉与薛白开始了一番长谈。谈话的内容,听得薛白脸上的神色惊愕诧异到了极点。最后结束谈话时,她犹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舒眉,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的身世来历居然会稀奇古怪到这个地步——八十年后的未来人,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顿了顿后,她又不无同情地叹息道:“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么你和江澈父子在一起的日子就剩最后短短几个月了。天啊!我都不敢想像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江澈会伤心痛苦到什么地步。”

    “我也不敢想像。所以,我要留下这封信,让他不要因此一蹶不振,哪怕为了孩子也要振作起来。”

    理解地点头接过那封信后,薛白又若有所思地问道:“对了,既然你说你来自未来,那么民国相对你们的时代自然已经成为历史。我相信眼下这场上海保卫战的结果,在史书中一定有所记载。你知道是什么吗?”

    “知道,淞沪会战输了,南京也丢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力劝你现在和我们一起避往广州的原因。”

    倒抽了一口冷气后,薛白难以置信地一迭声追问:“什么?平津没守住,上海保卫战也输了?连首都南京都丢了?国共两党联手集全国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打不过日本人?他们就真的这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吗?”

    “别担心,这场战争日本虽然目前看似遥遥领先,但国共两党最终在八年后彻底击败了他们,让小日本彻底滚回了老家。”

    “八年,你是说这场战争打了八年才取胜?”

    “是的,非常艰苦的八年。而且打完抗战后,国共两党又爆发内战,最后中国共…产…党在1949年把蒋…介…石赶去了台湾,建立了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彻底结束了民国的历史。”

    薛白吃惊得无以复加:“你说什么?内战打到最后,国民党居然输给了共…产…党?”

    “没错。”

    谈到这里时,舒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特别叮嘱道:“对了薛白,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爸爸薛岳将军在抗日战场上如果没有以身殉国的话,你们全家人一定要跟着蒋…介…石撤去台湾,千万不要因为故土难离而留在大陆。就算你爸爸以身殉国了,你们全家人也还是要想办法离开大陆,去不了台湾就去香港。否则,文…化…大…革…命爆发后,你们这些国民党家属会被整得很惨的。”

    舒眉这一忠告薛白虽然听不太明白,但她慎重其事的神色与语气都令她懂得了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下意识地就点头道:“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文…化…大…革…命,但是你的忠告我会牢记于心的。谢谢你。”

    “不客气。薛白,你曾经帮助过我和江澈,我们俩却一直无以为报。现在我作为一个未来人,可以因为了解历史的发展而指点你和家人避开一些灾难,我真的很高兴。”

    舒眉与薛白的一席长谈结束后,薛白亲自驾驶着马车把她送回了中央饭店。

    马车在饭店门口停住时,薛白一边抬起头端详着这栋欧式风格的建筑物,一边不敢相信地慨叹道:“想不到八十年后这家饭店还依旧存在,而你就是因为住进了这里才被时空转移到民国来的。这简直就是神话一样的故事啊!”

    “是啊,我猜测在这个历史悠久的老饭店里有一个时空隧道,会很偶然的开启与关闭。我当时应该就是遇上了时空隧道开关的一瞬间,所以突破时空限制来到了民国。”

    “舒眉,如果这个饭店有时空隧道,那么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再住在这里。或许你的忽然‘离去’,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而是再次遭遇了时空隧道的开关,又把你送去了其他时空呢?”

    薛白的话让舒眉蓦然一凛,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当时入住中央饭店时,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家饭店离总统府最近,安全系数最高。但是薛白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这个可以变幻时空让她从21世纪送来民国的饭店,也是极有可能再把她送走的。

    “是啊,你说得很对。这家饭店不能住了,一会儿江澈回来后,我们就立刻收拾行李换去另一家饭店住。”

    “也不用换去别的饭店了,干脆直接搬去我家吧。反正三天后我们就要一起坐火车去广州,住在我家出发时也方便。”

    “这样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要我说也别再拖延了,走,我现在就陪你上楼去收拾行李,马上搬。”

    薛白陪着舒眉上楼进了客房。他们眼下住的这间客房并非舒眉最初来时的那一间,因为那间的空间不够大,所以江澈另外要了三楼的一个大套间。

    小明石已经睡熟了,舒眉把孩子在卧室的西式铜床上放下后,就开始着手收拾一家三口的衣裳行李,薛白也在一旁帮忙。

    将几个行李箱装满后,舒眉便去盥洗间去收拾洗漱用品。推开房门迈进室内的那一瞬,她的眼前忽然眩黑一片,脚尖根本触不到实地,有着一种高空坠落的奇异感觉。那种坠落竟似是无边无际的……

    眩黑中的坠落感,如此强烈又如此熟悉,舒眉蓦然有所明了地尖叫:“不……”

    当身体终于落到了实处,当视觉终于从眩黑渐渐恢复为清明,舒眉发现自己依然身处那个大小房型不变、但装潢全然不同的盥洗间。

    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哆嗦了好半天后,可以预知到发生了什么事的舒眉努力爬起来,白着一张脸拉开盥洗间的门往外走。不出所料地发现,干净整洁的客房中室内装饰也完全变了样,亦全然不见薛白与小明石的踪影。

    舒眉继续打开客房的大门走出去,看见走廊上有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正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一边朝她走过来。那是一部智能手机,进一步证实了她的猜测——时空隧道又把她送回了现代社会,具体是哪一年虽然还不清楚,但肯定距离她离开的年份不会太遥远。

    舒眉浑身无法自抑地发着抖,她倚着门框强撑住自己的双腿不要软下去,一张脸惨白到了极点。路过的男士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关切地问了一句:“小姐,你没事吧?”

    舒眉不答反问:“先生,你能告诉我今天的具体日期吗?哪年哪月哪日?”

    “今天的日期——哦,今天是2016年四月一号愚人节。”

    “什么?又是愚人节?”

    舒眉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她抬起颤抖的双手捂着脸,一双手是冰凉的,一颗心也是冰凉的,从指缝里汹涌出来的眼泪也是冰凉的。泪水如一阵急雨撒落时,她亦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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