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厉南烛着实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知晓了那些事情之后,顾临安依旧能够如现在这样不紧不慢地,一点儿焦急的意思都没有。
——哪怕是一早就定好的计划,难不成他就丝毫不担心中间有可能会出的差错吗?
比之顾临安这个当事人,厉南烛的心里反倒没法安稳,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这时候将对方送回京城去,是不是有些不是时候了。
“在想什么?”垂在身侧的手好似不经意一般轻轻地勾了勾厉南烛的小指,顾临安侧过头来,看着身边的人。
“没什么,”知道顾临安的心里头肯定有自个儿的打算,厉南烛压下心中稍显烦乱的思绪,看了他一眼,“只是觉得有点惊讶,你竟然能和小孩子相处得那么好。”
想起两人离开的时候,那些半大的孩子那恋恋不舍的模样,厉南烛的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个不大的笑容。
因着幼年的经历,她一直以为,顾临安该是不擅长同小孩子相处的,却不想对方在这方面,比她还要做得好得多——至少最后那群小孩儿在他们临走之时,一个个拉的,可都是他们的“顾大哥”的袖子,甚至还有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眼泪汪汪地说出了将来长大了,定要嫁于她为妻的话来。
想到有趣的地方,厉南烛唇边的笑容扩大了几分,看向顾临安的目光中,也多出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从西藏浪回来了_(:3ゝ∠)_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
这次去西藏,听了好多挺有意思的事情,挑一点和这篇文有点关系的说一说吧(没错我就是来显摆的0w0)。
在后藏现在还普遍存在一妻多夫制,大多是一个女人嫁给兄弟几人。
结婚之后,女人会先和老大同房,在生下第一个孩子之后,再陆续和其他几人同房,小孩喊老大“爸爸”,喊其他人“叔叔”,要是问他们爸爸是谁,他们是不知道的。
虽然这会儿有医院了,但是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去医院生小孩,而是在自家牛棚里生产,生产的时候通常会将村里的草医喊来,如果生产不顺,草医会进行相应的处理。但是,难产的情况,基本不会出现。
女人生产过后不坐月子,肚子不疼了就下地干活,在这之前他们用藏药银和其他一些东西一起煮一种特殊的水用以盆浴,能够促进妊娠伤口的愈合,缩短在床上需要待的时间。
嗯,最后,如果女人不想嫁给好几个男人,可以把自己看上的娶回家=w=
推下基友的新坑《(重生)遇见渣男》by卓璃音…遇见渣男,干翻渣男!
第151章
“吃醋了?”见到厉南烛的神色; 顾临安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弯起眸子笑着问道。
厉南烛当然不可能将那么个小女孩的话放在心上,但这并不妨碍顾临安拿这事打趣两句,要是能够顺便讨要点好处; 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可惜的是,厉南烛像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似的; 轻飘飘地扔给他一个眼神之后; 就没再理会他; 反倒自顾自地拿起路边小摊贩上的物品把玩起来。
御朝的许多东西与周朝大相径庭; 哪怕这一路上厉南烛已经见过不少这些新奇的玩意儿了; 但她依旧对这些周朝没有的东西充满了兴趣。
“这是菩提子,”伸手拿过厉南烛手上拿着的手串替她戴上,顾临安轻声为她介绍道; “被视作菩萨的化身; 据说长期佩戴增运辟邪、化恶解凶的作用。”
只不过; 这种路边摊上卖的东西; 成色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那些被当做贡品进献上来的,随便哪一件,都比这玩意儿要好上千百倍。
“菩萨?”厉南烛倒是不在意这些; 随意地摆了摆手,从怀中掏出了些许碎银子扔了过去,制止了小贩那尚未出口的长篇大论,颇感兴趣地问起了这个在周朝不曾存在的神灵来,“哪一尊?”
据她所知; 在这御朝,能够被冠以“菩萨”的名头的,可就有不下十位神明——事实上,她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这两个字到底该对应怎样的仙位。
这御朝盛传的佛教与周朝上的仙神传说相差太大,她总是无法将两者当成同样的存在。
许是被厉南烛给问住了,顾临安沉默了片刻,才轻笑着开口:“这只是一种说法而已。”
就算这说法真有其事,天底下的菩提树那么多,谁又能弄清楚,哪一棵与哪一位菩萨有什么渊源?想来就是去问当初第一个说出这种话的人来,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吧?
“是吗?”厉南烛闻言也没有太过在意,说到底,也不过是在百姓间流传的一些传言罢了,谁又能知道真假?至少他们是没有那个能力,在这世间,找出任何一个曾经亲眼见过神佛的人来的。
因着在前方不远处,就有个香火旺盛的寺庙,是以这附近的小摊上摆着的,多是香火佛珠之流的物什,便是不买,站在边上,听着那些小贩滔滔不绝地说着和这些东西有关的传说,也是一件趣事。
见厉南烛对这些东西感兴趣,顾临安索性就揽了那些小贩的活计,自个儿给厉南烛说起有关的典故来。
比起这些大字不识一个,全凭道听途说的人来,他的见识之广之博,倒是听得被抢了话头的小贩一愣一愣的,好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惹得旁人一阵好笑。
“你不去茶馆当中说书,可真是浪费了这一把好口才。”在小摊上随便挑了几样小东西买了,厉南烛笑着睨了顾临安一眼,继续朝前走去。
“去茶馆里头?说什么?”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厉南烛,顾临安轻挑了下眉梢,眼中流露出些许笑意来,“两国双帝之间的风流韵事吗?”
厉南烛:……
这家伙,最近貌似变得越来越不要脸了,是她的错觉吗?
但顾临安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厉南烛的神色似的,抬头往前边示意了一下:“要进去参拜一番吗?”
原来两人在不知不觉间,竟已经随着人流,来到了寺庙的门外。
这地方供奉着的是送子观音,据说凡是来这儿参拜过的人家,三年之内必有喜讯。
此时正是一天中香客最多的时间,两人站在这里,就见着衣着各异的女子在庙中往来了。
有刚成亲不就的年轻女子,有多年无子的中年女人,还有牵着自己的孩子,来此还愿的母亲。
“既然来了,就进去走一走吧。”厉南烛笑了笑,并没有拒绝。
反正两人已经决定共度一生了,孩子今后必然是会有的,对方这点儿小心思,她也无需去点破就是了。再怎么说,对方为了学习与孩子相处的方法,先前都特意在村上陪着那群孩子玩了那么久了不是?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些许,厉南烛安顿好马匹,就和顾临安一块儿,迈进了庙中。
尽管这佛祖菩萨的传说,与那些仙神之流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这参拜的方式,倒是没有太大的差别。
将手中燃着的香插…入香炉当中,厉南烛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慈眉善目的神像。
能够看得出来,塑像之人的手艺非常好,这佛像的眉眼间,满是慈和与悲悯,就好像真的是那位于人上的神灵,在注视着渺渺众生一般。
不知怎么的,厉南烛突然有点想笑。
无论是周朝还是御朝,都坚持着某一种性别的人,生来就高出了另一种性别的人一等,但是在那些能够做到平山填海的神明之中,却总会有那么几位,并非那本该更为高贵的性别,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十足的讽刺。
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厉南烛和顾临安相视一笑,回身准备离开,却不想才刚除了庙门没多久,就和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撞了个正着。
“没事吧?”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小男孩,没让他直接摔个屁股墩,厉南烛有点好笑地问道。
然而,出乎厉南烛的意料的是,这个小家伙非但不领情地甩开了她的手,还自己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张开嘴就放声大哭了起来,还很是不这样地一把扯下了她腰间的钱袋,远远地扔进了人群当中。
厉南烛:……
谁能告诉她,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从来没有碰上过这种事的厉南烛表示,她完全没弄明白,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倒是一边的顾临安面上浮现出思索的神色来,上下打量着坐在地上耍赖的小男孩。
“对不起对不起!”还不等顾临安出声和厉南烛说些什么,就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急匆匆地从人群当中挤到了两人的面前,“是我没管教好,冲撞了两位贵人,还请大人不要怪罪!”一边说着,她一边把赖在地上孩子给拉了起来,“还不快给我道歉!”
那孩子这会儿倒是突然变得听话起来了,老老实实地按照对方的话,给两人道了歉。
虽然还有些没闹明白面前的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厉南烛本也没想和一个孩子计较太多,正要开口,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那孩子因为刚才的动作,而露出了些许的胳膊,顿时目光一凝,原本想说的话,也给咽了回去。
不过是这么片刻的停顿,顾临安便抢在厉南烛之前,开口留下了转身欲走的两人:“等一等,”他看着面带忐忑地停下了脚步的妇人,面上的笑容温和而不失礼数,“这个孩子,刚才弄丢了我们的一个钱袋。”
这是边上许多人都见到的事情,那妇人只需随便找个人来问上一问,就能知道顾临安说得是不是真话了。
“那里头有一千两纹银,”见妇人的脸上露出慌张无措的神色来,顾临安唇边的笑容愈发温和,语气轻柔得仿佛在安抚惊惶的孩童,“还望这位夫人能够给个说法。”
至于这一句,可就是纯粹的胡说八道了。
厉南烛身上带着的银两,确实不少于这个数目,但她又不是那种成天就想着显摆自己身家的败家子女,又怎么可能把那些钱财,全都挂在腰间这种最容易招致窃贼的地方?
方才被那小孩儿一把抓走扔掉的钱袋里头,满打满算的,也不过十两银子而已,对于两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优点好笑地看了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的顾临安一眼,厉南烛没有多此一举地解释什么。她行事虽磊落,但却并非那种不知变通的迂腐之辈,连这种事情都非要说清楚不可。
更何况,厉南烛可不觉得,顾临安这种时候,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突然来了兴致,想要讹上眼前这两个明显不是富贵人家出身的人一笔。
想到刚才自己一瞥之下见到的景象,厉南烛唇边的笑容淡了下去,看向面前那位老实巴交的妇人的眼神当中,也隐隐带上了几分怀疑与探究。
在朝边上的人确定顾临安所说的话不假之后,那妇人的脸上立时露出了气急的表情,抬手就照着身边的小男孩的头顶狠狠地敲了一下,那毫不留情的模样,看得厉南烛的眉头直皱。见对方似乎还没有消气,她上前一步,挡下了那再次挥下的手。
没有料到厉南烛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那名妇人不由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转头往顾临安看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厉南烛:我是不是被碰瓷了?
顾临安:别怕,我们反碰回去。
第152章
“即便是将他打死; 也不可能变出银两来,”对上妇人看过来的视线,顾临安弯起眸子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如春风般轻柔温和; “不是吗?”
也不知是顾临安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那处变不惊的气度令人不敢造次; 那妇人竟真的放下了手; 没敢再多做什么; 只是转过头; 狠狠地瞪了边上的小男孩一眼。
只是; 正如顾临安所说的,不管她再怎么折腾这个小崽子,也不可能把那个被他丢了的钱袋给变出来——而与之相对的; 她更没有那个胆量; 去得罪面前的这两个人。
不说别的; 单看两人在腰间憋着的长剑; 就能知道这两人身份的不凡了。寻常的百姓,便是累死累活一辈子,都不一定买得起那样一个剑鞘。
这样的人; 绝对不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能够招惹的,她甚至都没敢去质疑对方刚才报出来的银子的数目——万一她一个不小心,惹得这两位不高兴了,直接抽出剑来,把她给捅个对穿怎么办?
对于那些有身份的人; 杀个把冲撞了自己的人,可算不了什么大事。
心里转过千百种念头,那妇人终是没忍住,伸手用力地掐了一下边上的孩子的胳膊,这才转过身,挤出一个笑容,连连朝两人道歉。
“但是,大人,那钱袋,我们真不知道去了哪里啊……”要不是顾临安刚才喊住了她,她压根都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又怎么可能清楚那钱袋到了谁的手上?
厉南烛方才倒是看清了,只不过面对这样一笔天降横财,那人在愣神过后,就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溜了,这会儿早就没了踪影。
那钱袋里头本就没有多少银子,她也懒得费那个力气去追赶,再说了,这不还有犯了事儿的正主在他们跟前吗?谁知道刚才那人和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就靠着这样的把戏讹钱呢?
瞥了一眼面色凄苦的妇人一眼,厉南烛的唇边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没有出声。
声泪俱下地诉了好一阵子的苦,妇人抬起头偷偷地瞄了眼前的两人一眼,见两人一点儿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什么动容的神色来,心下不由地一阵烦躁。
倒不是说她真的拿不出这一千两银子,但就为了这样一个小毛孩子,付出这样大的代价……看了边上垂着头,没敢多说一个字的毛孩子,妇人咬了咬牙,终是下定了决心。
“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还望两位大人先等一等,我这就回去取!”一边说着,妇人一边将一旁的男孩给推到了两人的面前,“虎子也待在这儿,我马上就回来!”
这种时候,想来是不会有人去怀疑一个急于平息事态的母亲的。
“那便有劳夫人了,”顾临安笑着点了点头,“前边有个茶寮,夫人取了银两回来之后,去那里寻我们便是。”他伸出手,揽过此时变得无比乖巧的男孩的肩,往前走去,指尖好似不经意一般自妇人的手背划过,惹得对方耳根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
见事情已了,原先围着的人群自然也就散了开去。他们可没有那个兴趣,陪着顾临安他们去茶寮里傻坐着。
只不过,今后茶余饭后闲聊的时候,又多了个恶霸欺凌孤苦母子的谈资罢了。
“你对那种老妖婆也有兴趣?”在茶寮当中找了个位置坐下,那个名唤“虎子”的小男孩儿顿时就换了个样子,一副“了不得”的表情看着顾临安。
刚才对方的动作,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另一个人在那之后的反应,也没有漏过——事实上,要不是看到那女人泛红的耳根,他都还不知道那个动作代表什么。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又看了坐在顾临安对面的厉南烛一眼。
这两个人……应该是夫妻吧?在自己的媳妇儿面前做这种事,真的没关系吗?
“老妖婆?”似是觉得这个称呼很有意思,顾临安重复了一遍,眼中浮现出些微的笑意来。
方才那妇人不过三十岁出头,样貌长得虽算不得顶好,但也称得上眉清目秀,和这三个字,还真不那么相称。
见顾临安只笑眯眯地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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