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尊撞上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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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男尊撞上女尊-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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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凉意的夜风迎头扑在脸上,将那因为夜色渐深而生出的些许睡意吹散,厉南烛仰着头,看着天上璀璨的星幕,突然开口问道:“含烟,你觉得……”
  “这天下的男人,生来就该比女人低上一等吗?”
  轻飘飘的尾音,很快就散在了风中。
  柳含烟闻言微微一怔,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如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厉南烛问她的那个问题一样。
  在那样的乱世,所有人都将群雄割据一方的情况视为了理所当然,又有谁能够想象没有任何影子的未来?而男子生而为弱者,无法孕育后代,理当在家侍奉妻女,为家中琐事操劳,似乎也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然而,如若真是如此,史上又为何会出现那些名留青史的奇男子?那天启大陆,又为何会出现以男子为尊的国家?
  柳含烟到底也只是一介俗人,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不敢去想,生怕触及了什么不能碰的界限。
  既然能够安生地过上一辈子,又有多少人,乐意去招惹那无尽的麻烦?一着行错,便是遗臭万年的结局。
  “我不知道……”良久,柳含烟才开口回答厉南烛的问题。她看着前方被月色染成银色的沙漠,深深地吸了口气:“但……”
  “——君剑之所指,便是吾身之所往!”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清晰无比地落在了厉南烛的耳中。
  她望着眼前无尽的夜色,忽地笑了起来:“你啊……”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要是换个疑心稍重的人,早在当初登基的时候,只需要随便寻个由头,就能将这个家伙,给送上断头台吧?毕竟这个蠢货,是从来都不知道避让和逃跑的,那近乎执拗的性子,有时候直教人恨得牙痒痒。
  轻笑了一声,厉南烛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起了其他的事情:“你的那个小探子怎么样了?”
  就算她当时突然出去抢了个人,但想来应该不会影响柳含烟的计划——毕竟不管怎么着,那群人想要摆脱沙匪,都需要柳含烟的帮助,更别说还要想办法搜寻顾临安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助了柳含烟一臂之力来着。
  “……”听到厉南烛的问题,柳含烟的表情一僵,好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她总不能告诉自家主子,自己的计划超乎预料的成功,被算计的人直接扑上来啃了她一口吧?
  柳含烟觉得,要是她真把这话给说出来了,厉南烛绝对得笑上好一阵子。自家陛下那喜欢看她笑话的性子,柳含烟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怎么?”敏锐地察觉到了柳含烟的不对劲,厉南烛不由地来了些兴趣,“吃亏了?”
  柳含烟:……
  “不,”沉默了好一会儿,柳含烟终于开口了,“占到了大便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话也没错不是?
  “至少没有被人下了药迷晕,扔在沙漠里。”顿了顿,柳含烟又加了一句。
  厉南烛:……
  她是不是该找个借口,好好地惩治这个以下犯上的将军一番?
  微微眯起双眼,厉南烛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第 12 章

  晨光微熹,公鸡的啼鸣声远远地传来,昭告着新一天的到来。
  何靖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屋顶看了好一会儿,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揉着额角坐了起来。
  不得不说,百姓的适应能力都是极强的,尽管在最开始被拘在此地,限制外出的时候,所有人都无比惶恐,担忧着那不可预期的未来,但这么长的时间下来,大部分人都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有房屋蔽身,能吃饱穿暖,每天只需要做一些算不上重的活计,除了不得随意外出之外,没有其他不好的地方——对于来到这里的许多人来说,这样的日子,比起他们原先的生活来,要舒适得多。
  一些闲不住的人托那些每天都绷着一张脸的守卫带了些小鸡仔,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养了,倒也有模有样的,让这地方更增添了几分寻常街区的气息。
  取了水随意地洗了把脸,何靖看着摆在门外的两桶新打的水,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那次他说出自己不会刺绣的话之后,那些守卫看他的目光,都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每天都会有人替他打好了水,放到门前,供他使用。
  虽说这确实省了他去井边打水的功夫吧,但这感觉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儿,就好像自个儿被当成女人来讨好了似的。
  当然,是不是讨好还是两说,何靖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花这功夫的。
  他也想过把干这事儿的人给找出来,但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蹲了那么多次点,却一次都没能抓到人。有天夜里他直接守了整夜,结果那天水桶直接就没出现,等他去交了菜之后一回头,屋外两桶新鲜的井水又放在那儿了。
  次数多了,他也就懒得去探究了,反正最后拿了好处的,还是他不是?
  舀了一勺水往昨天晚上择好的菜上洒了,让它们看起来更鲜嫩些,何靖想了想,又回屋里把上次那穿着华贵的女人留下的丝帕拿上,这才提着菜篮子出了门。
  上回他回屋之后懵了好久,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这玩意儿,但等他再出门的时候,外面的人早已经不在那儿了,只能先留着了。
  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碰见那人,但先带在身上总是没错的,要是回头鱼真碰上了,还能借这个机会搭个话什么的,毕竟对方的身份看起来不一般,若是能够通过她找到离开这里的机会,总还是不错的。
  说真的,在这地方待了这么久,何靖都觉得自己要闲得发霉了。
  他和林秋不同,本就是个坐不住的毛躁性子,当初会选择来这儿,就是瞅准了新鲜,想看看这凭空冒出来的一块大陆上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谁成想,来到这儿之后,他啥有意思的东西都没见着,光被当做犯人似的关着了,这几个月,别提过得有多憋屈了。
  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摆脱眼下情况的法子,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周围,何靖的眼中忽地浮现出一丝疑惑来。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可那些人对待他们这群明显只是平民的人的态度,确实十分谨慎,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有人到处巡逻一圈,而这会儿,正是巡逻的时间。但这一路走来,何靖却并一次都没碰上过巡逻的队伍。
  他可不觉得,自己挑的时机有这么巧,次次都和对方岔开了。
  不仅如此,那些原先守在这片区域外围的守卫,此时也不见了踪影,屋外走动的,只有起早忙活的居民。
  很显然,察觉到不对劲的,不仅何靖一人,一些人凑到一起,低声地议论了起来,目光闪动间,显然起了某些心思。
  人总是有种逆反心理的,越是不让做的,越是想要去做,这一点,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不会改变。哪怕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只能在固定的区域内走动,但若是有机会,定然也会想试着跨越那条被划出的界限。
  敛了眼中的心思,何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着目的地行去。
  由于不能离开所处的这片区域,他们每天做完手里的活计之后,都会把东西交到一个固定的地方,那儿每天都会有一个人守着,并按照说好的价格交付银钱。
  好巧不巧的,今天坐在那儿的,正是上次听了何靖说不会刺绣的话之后,对他表达了深切的同情,并花了大半个时辰,开解他“就算经历了那些事情,也千万不要自暴自弃,要自尊自爱”的,不苟言笑的守卫小头目。
  何靖是不知道对方口中的“那些事”到底是什么,但他总觉得自己要是问了,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就憋着一肚子的茫然和委屈,乖乖地挨了那么久的训。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现在每回见到这个小头目,都从心里犯怵,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把手里的菜篮子放到一旁,伸手接了对方递过来的银两,何靖正在心里头想着该怎么向对方打听那些守卫消失的事情呢,就见对方用一种莫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吓得他把刚想好的措辞都给忘到了脑后,下意识地就想掉头走人。
  “你……”或许是看出了何靖的心思,对方终于在他把心里的想法付诸行动之前开口了,“你们,”她顿了顿,换了一个称呼,才继续说道,“从今以后,就可以随意外出了。”
  听到这话,何靖不由地微微一愣,脑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御朝的使节到了?”
  算一算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要是路上没有碰上什么意外,林秋这个时候应该带着人回来了。而既然御朝来了人,再继续扣着这些人就没有意义了,毕竟两个相邻的国家,不可能没有任何接触交集。
  对方闻言并没有否认,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别有深意的眼神,看得何靖一阵头皮发麻。
  “怎、怎么了?”不知怎么的,一向都天不怕地不怕的何靖一对上这目光就怂了,连话都有点说不顺溜了。
  “没什么。”对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今后你们住的屋子就送给你们了,当做是扣了你们这么久的赔礼了。” 
  很显然,这对于这儿大部分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但何靖总觉得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里,带着什么没有说出来的心思。
  “你……”盯着何靖看了好一会儿,对方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忍住,再次开口了,“今后这儿就没人守着了,你晚上小心些,别总不插门栓睡觉,虽然这里有我们将军在,治安不会差,但保不准有见色心起的,到时候你都找不着地儿哭去!还有,别整晚蹲在门后面,等什么呢?这城西的那口井,当初打的时候没挑好位置,水比寻常的井要深好多,你去打水的时候注意点,别掉进去了,要是真掉进去了,记得大声喊,那里离巡逻的人休息的地方不远,大声点就能听到,还有……”
  这一长串的话听得何靖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眼前这人,就好像想要把所有能够想到的事情,都全部给叮嘱一遍似的,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漏了哪个。
  ……你不是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吗?!
  嘴角抽了抽,何靖一时之间都有点弄不清自己这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按理说,碰上这种情况,他该是感动的,毕竟能有人这么把自己放在心上,总是难得的一件事,但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他那灵敏的直觉正不断地催促他转身跑路。
  “最后,”就在何靖张嘴准备打断眼前这人那碎碎念一样的嘱咐的时候,对方突然停下了口中的话,双眼毫不避让地对上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替你操心这所有的事情,所以……”似是有些紧张,她小小地吸了口气,才接着说了下去,“——你愿意嫁给我吗?”
  何靖:……你说啥?
  “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但你要是愿意说,我也会听着,”许是担心自己稍有停顿,那鼓起的勇气就会消散,对方一股脑儿地将剩下的话都给说了出来,“我每个月的俸钱是十五贯,米5石,家中父母尚在……”
  听着对方将自己的所有情况一一说明,何靖觉得,要么就是他疯了,要么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噗哈哈哈哈……”努力地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厉南烛扶着柳含烟的肩,笑得直打跌,“你……哈哈哈哈……看到他……哈哈哈……看到他刚才的表情了没有……哈哈哈哈……让我笑一会儿……哈哈哈哈哈哈……”
  “……”柳含烟看了看自家笑得毫无形象的圣上,默默地扭开了头,装作啥也没看到,不过她那不停抽动的面部肌肉,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大清早的就赶上了这么一出好戏,确实让人心情愉悦……咳。
  作者有话要说:  何靖:我一定是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
  你们这群说要养肥的!信不信我!我!我哭给你们看!【汪的一声哭出来】
  谢谢麟訾的雷,么么哒~


☆、第 13 章

  抽动着眉头转过身去,看着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何靖的嘴唇动了动,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开口骂娘。
  他上次就觉得这女人脑子有点不正常,这回一看,过然没错!看看她那个样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犯病了呢!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到了嘴边的骂人的话给吞了回去,何靖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厉南烛道:“不知我上次可有得罪姑娘的地方,姑娘要这么消遣我?”
  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出现刚才那一幕的理由了。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竟然还能够吸引男人。
  “不不不,”听到何靖的话,厉南烛连忙摇头,因为笑得太过,她这会儿还有点没缓过来,“我只是路过而已,这事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她可没说假话,因为之前说过,等到那御朝来人了,就解除对这儿的人的限制的,所以今儿个早上起来之后,两人就顺道过来瞧一瞧。只是没想到,一走到这里,就刚好赶上了那么这么一场好戏,让厉南烛乐得哟……
  和自家那从来都不在乎自己形象的的主子不同,柳含烟还是很注意维持自己的威严的——尤其是在自个儿的手下面前。她轻咳一声,掩下眼中的笑意,侧头往坐在那儿的小头目看过去。
  “将军!副将!”对上柳含烟的视线,周若离的脸皮不由地有点发烫。这种事情被顶头上司给撞见了,总归是让人感到挺不好意思的。至于对厉南烛的称呼,则是柳含烟一早就吩咐下来的。
  其实早先的时候,柳含烟手底下也是有几个副将的,只不过后来天下平定之后,那些个家伙,不是被升了官,被调去其他地方左震了,就是厌烦了奔波,递交了辞呈,回家乡成亲生子去了。柳含烟后来也没找着合心意的副手,这位置也就这么空下来了,这会儿往厉南烛头上安上一阵子,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而听到了周若离的称呼的何靖不由地一愣,眼中也顿时浮现出惊诧的神色来。
  他确实看出了这两人身份的不一般,却着实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是驻守此地的将军。不过好在史上的女将军虽然少,但也出现过,尽管大将与副将均为女子的情况还没听说过,但想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在惊讶了一瞬之后,何靖的注意力,又放到了走到他面前的周若离身上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上司就在边上看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周若离这会儿看起来明显有点局促不安,垂在身侧的手不时地握紧又松开,那张平日里都显得格外坚毅的面庞上,现在满是强自的镇定。
  对上周若离看过来的视线,何靖的头皮一紧,心里头那不祥的预感一个劲儿地往外冒。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找个理由开溜,面前的人就开口了:“我是认真的,我想将你娶过门,把剩下的后半辈子都和你捆在一起,死后也埋在同一副棺材里头,最好下辈子也能一起走。”她问,“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她其实是个嘴笨的人,说不出什么打动人心的情话,只能把自己想到的事情,都一一地说出来。
  “……”看着周若离那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神色的双眼,何靖只觉得自己的胃隐隐作疼。
  对方那真诚的样子,确实很让人动容,但是这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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