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道友你不能这样啊,这话要是落到我师父耳里,非揍不死我!”人生第一次被误解,那道士已经快哭出来了。
“哦…这算是变相承认了啊。”茗茶上前拍了拍道士的肩膀,安慰道:“人呢有个爱好很正常的,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的!”说完带着一副你放心吧我都懂的表情,抓着沐云岭的胳膊无视道士的在后面的解释声离开。
“贫道真的没有啊……”道士在后面不忿的跺跺脚。
但这道士却不知晓,茗茶给他的这一点小小的冤屈,却是化解了他之后的冤狱之灾。原本按照命运,他会和那柳公子当街吵闹起来,那柳公子失了脸面怀恨在心,便走了门路诬告国师弟子诅咒陛下,被督主打入天牢,受些皮肉之苦后才会被释放出来。天道命定的劫难若是一次逃过,那之后也会报在其他的事上,茗茶便用这小小的委屈,抵了他之后的劫难。只要不是死劫,那劫对天道来说都是不分大小的,所以很多能掐会算的人会主动为身边之人扎破手脚,来抵灾。
在道士那眉心的劫难一点点化去之后,在一处密室之中闭关修行的男人,目光却带着一丝疑惑,手指飞快的变动了下,咦了一声,道:“不知是何方高人,居然帮我那徒儿抵了一劫。”但徒弟的劫难已化,男人的眉心的轻愁也化解开来。这时,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因为门被开启而照入了光亮,男人的容貌也逐渐清晰起来。他青丝如墨,眉心有一点鲜红的朱砂痣,表情肃然,端是一副天人之姿,仙人的标配的长相。
密室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留着八字胡,长着一双小眼睛的男人走了进来,道:“国师,你可想好了吗,告诉我那样东西藏在哪里!”
被称作国师的男人闭上眼睛,对那眯眯眼男人的话充耳未闻。
眯眯眼的表情有瞬息狰狞,随后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你能等,我看你们那女帝能熬多久!”
密室的大门再次被关上,阳光也一点点的从国师身上抽离。待男人离开之后,他才又睁开眼睛,轻捋了下发丝道:“这长相,连个中期boss都算不上,还想威胁本道爷,哼哼哼。”男人舒展了下身子,原本盘起来的腿也翘了起来,和那张仙风道骨的脸完全搭调不起。
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他伸手敲了敲后背,又道:“跟在徒弟身边的大人物,怕就是道爷我这场劫难的贵人吧。”这魔修也算是有点本事的人,以他筑基中期的修为虽然能赢他,但却无法解女帝身上的毒,所以只能乖乖的被困在这里,等待命中的贵人到来。
这皇朝的开创者和他是八拜之交,他不能不管啊,若非如此的话,他也不会留在这里,迟迟不入山门修行了……
第21章
“阿嚏!”
在热闹的小巷间,一脸郁闷的道士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左右望了望,随即伸手掐指一算,道:“是谁在背后念叨贫道来着?”
“是你师父吗?”茗茶两只手捧着苹果,用门牙一点点的啃着果肉。
弍子道士打了个哆嗦,连忙捂住茗茶的嘴巴道:“这话可别乱说啊,我师父这人邪乎着呢。”
“你不是说你师父很厉害的嘛,没准他掐指一算就能知道你来京城了,没准也能知道你那点奇怪的爱好哦?”茗茶笑着调侃道。谁料说完之后,那道士居然满脸苍白,满目苦色道:“不如道友你们先走,反正这前面便是国师府邸,你们拿我信物即可见到家师,贫道还是继续在外历练一番在回去吧……”那道士说到就做,话音刚落便提着道袍转身就走。
茗茶连忙伸手拽住他,道:“哪有那么夸张啊。”而且那月经布的事也不过只是误会罢了。
“道友是不曾见过家师,家师那个性…表面上看确实是仙风道骨一代宗师,但是其实……”却是个不嫌事大的主,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他才不管是真是假,能逗他便会时刻挂在嘴上,他从小就被师父如此折磨长大,搞得少年白,年纪轻轻就已经一头华发。而且也不止为何,师父居然不沾因果,造多少口孽都不会得到报应。弍子道士哀叹一声,道:“虽然是那般的性子,但师父却真是法力高深,先帝在位时有乱臣贼子谋划叛国,我师父祭出法器,便能保他完好无损的同时测出他有未说谎,替先帝除去心头大患。”
“那确实是很厉害啊。”能接触到高层法术的茗茶感叹道,就算是元婴之上的大能,要窥探普通人的思维,也会导致该人魂飞魄散,还从未听说过可以不伤人便知晓别人心念的。
被茗茶这么一夸奖,弍子道长感到与有荣焉,开始喋喋不休的为茗茶讲述起自己师父的丰功伟业,什么可以净化污水的灵器、可以停留住时间和声音的灵器、可以自动喷火的灵器…师父绝对是这片大陆的三个大国之中,拥有灵器最多的人,以至于每年都有各国的间谍甚至是邪修、魔修来抢夺国师的空间储戒,但每一个来挑衅的家伙都是大败而归。也因此,朝云国几百年富庶和平,百姓安居乐意,对这位国师的崇敬比对皇帝还要重。
唠叨起来的弍子显然已经忘记了要逃跑的事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茗茶已经在一间大门前停下,他往前望去,便正好看到那大大的国师府四个字。原本眉飞色舞的国师当即垮下来,道:“现在我回头还来得及吗……”
“哈哈哈来不及了。”茗茶笑道,她习惯性的抓向右边,却落了空,这才发现原本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沐云岭却不见了踪影。茗茶连忙回过头去,而沐云岭此时正站在两人后方,对着被两个官兵把守着的皇榜发呆,表情严肃,一身青衣翩翩,颇有些隐士文人的风骨。
然后,他对着皇榜,气势十足的开口道:“王旁……”
不,那是皇榜。
茗茶掩面,而道士压根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四周的围观群众和两边把守的官兵表情瞬间凝固…_…,而沐云岭本人依然是那般文质彬彬的站在皇榜前,但卡在奉天承运的奉字上念不下去了。这货虽然平时都是逼格很高的样子,但这家伙其实是文盲来着,虽然最近这段时间茗茶又教导他一些简单的字,但明显没有多少成效。
再次被那么多人围观,茗茶红着脸走上去,道:“是皇榜。”她靠近沐云岭,低声解释道:“是皇家招募大能者治疗女皇陛下的昏睡之症,奖励黄金千万,爵位和封地。”念完之后,茗茶自己却有些疑惑,在心底自语道:听弍子道长说,那国师本人就能力非凡,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的发下皇榜,莫非谋害女帝的,真的是那个太监?
具体的事情,还要去问国师才能知道,茗茶便拽着若有所思的沐云岭,走向国师的府邸,而此时弍子道长已经敲开了大门,从里面走出来的奴仆,正一脸恭敬的对着他说着什么。听到仆人的话后,弍子的松了口气,但随后又伤脑筋皱起眉头,对茗茶道:“来得不巧啊,我师父去各地云游,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而我的话…没有办法直接进入皇宫啊。”特别是如今女帝发生意外,正是戒严之时,他更是难以进去了。
“那就只能这样喽。”
茗茶回身走到皇榜面前,伸手便要将其撕扯下来,但无奈海拔不够,蹦了蹦也没有抓到皇榜的上头。沐云岭见她跳的吃力,便伸出手帮她将皇榜撕下,随手扔进她怀里。
“喂——”弍子道长来不及阻止,就见小姑娘满意的抱着皇榜,将它放到了两位士兵手里。
茗茶对着目瞪口呆的弍子挥挥手,笑道:“我们现在能去了哦!”
会没命回来的吧!弍子道长欲哭无泪。
有人揭了皇榜,两位轮流站在这里守了几天的士兵也松了口气,看到弍子道长和茗茶站在一起,立刻惊喜道:“您不是国师…是弍子道长吗?!原来是您啊,太好了,这下子陛下有救了!快、快跟下官前往皇宫,督主已经着急了数日了。”
那家伙根本就是盼着陛下死吧,弍子暗道,表面还是扬起笑容,跟着士兵带着茗茶与沐云岭朝着皇宫走去。
而另一边,在茗茶揭下皇榜之后,一道身影从上空掠过,没有被任何人察觉,他悄无声息的进入了皇宫,将有人揭榜的事情告知给上位的男人。
“来历。”坐在上位的人问道,语气中去没有问句该有的起伏。
“回禀督主,一位正是国师的弟子弍子,另一位姑娘恕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到任何线索。而那个男人……他正是已经离开江湖两年的杀手,「快枪手」沐云岭,但不知道为改剑弃枪,整个人也与往昔判若两人,而且似乎有了收集女子月经布的爱好。”黄金千万是不是要改成月经布千万啊。
“先带他们进来吧。”
被成为督主的男人丢下这句话,便消失在凤椅上之上。
第22章
茗茶和沐云岭、弍子道长三个人被带往皇宫的时候,却不知道有一条消息已经默默地朝着全江湖扩散开来,特别是到了沐云岭那些仇家的耳朵里。枪法用的最恐怖也就是沐云岭这样杀人不见血的程度,因为在他杀人的时候别人甚至是只能看到掠过的枪影,因此被冠上了快枪手的称号。在古代这个词还不含有任何歧义,只是单纯的被所有人畏惧而已。由于年轻时杀戮过重,沐云岭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在消息通达的城市之中,连普通百姓都知道这是个煞神。
在一家小旅馆之中,店小二穿梭在各桌之间,热情的招呼着所有客人。过了午饭饭点的时间后,他擦完桌子,刚松口气喝了杯水,便听到敲击桌面的声音。连忙将喝了一半的水放下,小二哥擦了擦嘴,拭去一脸的疲惫,满脸欢笑的热情走到那新来的客人面前,招呼道:“呦客官,您想来点什么?”
“给我上几个招牌小菜,来两碗米饭。”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人用斗笠遮住脸,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国师在的话,便能听出来这正是那个将他困禁起来的魔修的声音。和话本小说中的魔修不同,他们除了大多时间隐藏在山中修行与世隔绝之外,出门并没有躲躲藏藏茹毛饮血,而是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不住荒野山洞,不吃生肉喝血,而是有自己的宅院,并且享受着人间美味。
小二面上一喜,连忙说了一堆菜名,见黑袍男人点头之后,便喜笑颜开的去安排厨房布置。等到他拿着一壶碧螺春给黑袍男人倒水的时候,那男人忽然拿出一锭黄金,道:“有点事要问你,不知道小哥方便不方便?”
“方、方便!我们悦来客栈可是全次元连锁经营,消息灵通堪比百晓生,就没有这边不知道的!”小二留着口水看着那闪亮亮的大黄金道。
“呵呵呵,那就好,那来说说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吧?”黑袍男人翘起二郎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大事?不知道您说的是哪方面的,是最近我们要和隔壁的绿蒙国开战的事吗?”
“开战?”
“是啊,那绿蒙国一群斯文败类,居然说我们女皇当政是牝鸡司晨不合礼法。今天我们外交部发言人讯大人已经怒斥回去:「男女地位不平等,连生身之母的性别都歧视的蛮夷,还敢自称礼仪之邦,简直不要熊脸。」虽然绿蒙国还没有作出回应,不过朝云似乎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其实啊,那片地方上面早就看中的,就是迟迟找不到借口开战,结果那群蛮夷居然自己给了打仗的理由,我们的一国之君哪是能随便讽刺的。”小二说到这里,身为强国子民的自豪显而依然。
“……”黑袍人的嘴角弯了个嘲讽的弧度,女帝尚且昏迷不醒,居然还有心思开战,而且国家一点都没有乱的迹象,看来那位被称之为乱臣贼子的阉人,能力非凡啊。
“虽然圣上至今昏迷不醒的事确实是令人担心,但现在国师大人的弟子弍子道长已经回来了,圣上迟早会醒过来的!”小二和这个国家的所有人一样,对国师这个人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随后小二话锋一转,表情又变得谨慎起来,小心翼翼的站到黑袍男人身边,道:“而且你不知道,弍子道长这次来的时候,居然带上了那个快枪手沐云岭!”
国师尚且被他困住,他的弟子黑袍男人自然也不放在眼里,倒是沐云岭的名字,让他感兴趣的挑起眉,问道:“怎么?那是什么人。”他这段时间才进入人类社会历练,自然是不清楚江湖事的。
“客官居然不知道沐云岭吗?也对,他也是有几年没有在江湖露头的人物了。说到沐云岭这个人啊,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当年和他有仇三夏剑客划破了他的一件衣服,那家伙就硬生生屠了人家满门。还有那不长眼的偷儿,拿了他一文钱,便被戳成肉酱仍在城外。这样狠毒的人物,武林无数侠士都想去为民除害,但全部覆没,到现在已经没人再去敢找他麻烦了。”小二说着,自己都被吓的满脸发白,道:“没想到这种人物,居然和国师的弟子混在一起,弍子道长也千万别被他带坏啊。”
只是个普通人啊,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黑袍男人拿起筷子,开始享用自己的午餐。
而这个时候,隔壁桌的一个男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忽然开口插了一句道:“你们说的是快枪手沐云岭吧,那都是以前的事啊,我说你们啊,今天沐云岭那家伙,可是暴漏了一件大事啊!”
“大事?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啊?”小二和黑袍男人都竖起耳朵。
“那沐云岭啊,居然喜欢收集女子的月经布!”那人神秘兮兮道。
“吓!”小二和黑袍男人均是一惊。
在那人说完,另外一个桌子的中年人,也贼兮兮的凑过来,道:“这事是真的,我也听说了,说是沐云岭那家伙,建了一个大宫殿,专门放他收藏的月经布!”
中间人话音刚落,其他几个桌的人也凑了过来,其中一个打扮花哨的妇人,也道:“我们家那口子是官差,我也听说了,据说这沐云岭啊,这些年根本就没有退隐,只是改头换面做了内衣贼,专门偷女儿家的内宅之物,弍子道长将他收在身边,是为了让他改邪归正。”
“那弍子道长真是好人啊。”小二满脸崇拜道,除了黑衣人之外,其他的参与八卦的人,也同时点了点头。
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关于沐云岭的谣言便传遍了整个京都,闺阁女子们纷纷关闭家门,不再外出,并且将自己的内衣牢牢的看管起来,一下子整个京城几乎都没了女人的身影,让一群男人捶胸跌足,更加恨起沐云岭,而有关他的各种污名,也变得更加丰富起来。
………
皇宫乾清殿自古以来便是皇帝的寝宫,朝云国女帝此时正紧闭着双目如同睡着一般安静的躺在明黄色的布料上休息,在她的床边,坐着一个身材修长偏瘦的男人,他带着发冠,身着带着华丽暗纹的银色袍子,正轻柔的抓住女帝的一只手臂,用丝帕轻轻擦拭着。
“督主,弍子道长带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被称为督主的,便被弍子口中那乱政的太监,在宫女退下之后,他便将女帝卷起的袖子放下,遮住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皮肤,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拍了下女帝的手背,他皱了下眉,便拉开帘子走了出去,到外殿本来给陪夜宫女准备的软凳上坐下,静听着凌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除了弍子道长之外,沐云岭和茗茶都是第一次进入皇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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