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盛唐以降千年不见的剑器舞,恐怕也不过如此。不!当是不如此的。”
这些土著士兵虽然在这岛上还算的上是精锐,可也只是血肉之躯,区区百人之数,虽然勇敢,可毕竟常有食不果腹之时,又缺乏组织,从未训练,远远不如中原天朝王师精锐。哪里能对付的了周不疑这样的大高手?况且周不疑就算是遇见京营五军,北元怯薛这等战力彪悍、士卒敢死、训练充分、组织得力的铁军,即使对手接阵,周不疑也能在自己倒下之前干掉对方的首脑。
秂厹匒也不是没有用人海战术堆死周不疑的想法,可这十八路土王联军,早已被杀破了胆,哪里还敢上前助阵?
更何况就算是秂厹匒下了令,恐怕也没有用了。土著部落之中最重勇猛,这些各部最强最精锐的勇士往日里都是这些寻常勇士敬仰的对象。连他们都不是周不疑的对手,转眼之间,就没了一半,这让他们如何受得了?没有逃跑者这已经是他统兵有方了,秂厹匒见周不疑胡不悲神勇,犹豫是否撤兵。就在他犹豫的这些许片刻,又是二三十人了帐,眼看着军心浮动,大军就要作鸟兽散。周不疑正杀的起劲,忽然间土人后退,又是一队土人奔出,各个手持长竿,对着周不疑就是一阵猛吹,无数根牛毛细针向着周不疑飞来。周不疑此时的一身护身罡气,若是刀劈斧砍也就罢了,任由他来也伤不了周易分毫,可这等牛毫针是老祭司打造出来专破护身罡气的,容不得周不疑松懈。紫郢剑一阵挥舞,好似一块紫色的铁墙壁,将牛毛针一一挡了下来。幸好这队土人本来就只是为了给周不疑找些麻烦,吹完了拉起竹竿子就跑,要不然还真是麻烦得很。
有了掩护,那些土著勇士纷纷后退,甚至有了几分溃散之相。周不疑如何肯善罢甘休?冲上前去,也懒得挥剑了,凭借一身谁也撬不开的乌龟壳,直接表演了现场版的野蛮冲撞,杀上一气之后,再无余人。
秂厹匒好不容易才将溃退之势止住,看着伤亡惨重的的土王联军,不由产生的退兵的念头。
十八路土王营帐内
“大祭司再这么下去,勇士们可都要被那个杀神给杀光了啊!”
“是啊!是啊!不如大祭司祷告天神,看天神能不能看在死了这么多人的份上,让我们撤回去?”原本慑服于大祭司威严跟天神震怒的土王们再也撑不住了,部落的武士们竟然像割草一样地被周不疑放倒,加上之前的损失,那简直是要他们的老命。没了这些士卒,他们回去坐不稳首领的位置不说,又如何应对周边实力的侵扰?尤其是吕宋国和冯嘉施兰这两个庞然大物,一直想将他们吞并。要知道了自己的部众伤亡惨重,恐怕两国的大军也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大祭司心中暗自得意:“终于把你们逼到这上面来了。”虽然心中得意,不过面上大祭司倒是一副愁苦的样子:“你们这不是逼老夫么。要是天神怪罪,谁能承受得起?”
“要是大祭司能恳求天神允许撤兵,我等愿奉秂厹匒为主,合并建国。”“没错,要是大祭司能恳求天神允许撤兵,我等愿奉秂厹匒为王,十八部合并建国,跟吕宋争锋!”土王们也不是傻的,自然之道大祭司现在是在要价,不过都这份上了,谁还能讨价还价么?
大祭司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番装神弄鬼之后,大祭司装着从龟壳上细细辨别,说道:“天神说,那是从中原来到的恶魔,我们目前来说无法战胜他,今天部落的勇士可以退下,但是以后时机到来,必须杀了他!怎么回事!”这时候大祭司看到部落最勇猛的战士竟然在惨遭杀戮,这下他也坐不稳了,这可都是自己日后的资本,怎么能浪费在这里?
“狂徒敢尔!”大祭司大喝一声,这一声用上了内力,大祭司精修百年的内力裹住这道声波,直直冲向了周不疑。原本老祭司守在土王身边的,是为了震慑这些无法无天的土著首领,也是为了将他们拧在一起对抗吕宋的强大压力。其实大祭司要是亲自上阵,倒也不是拿不下来。可代价实在太大,大到了老祭司不愿意付出的地步,要是强行攻伐,恐怕拿下来了周不疑,老祭司也会身受重伤,到时候不是为人做嫁衣裳?目前这个情势,老祭司敢冒险去死斗?能作忿怒狮子吼,警告一下周不疑,已经算是做到了极致了。
“大师兄,怎么不追上去?”胡不悲临阵经验较周不疑为不足,竟然在战场重重围困下还采用江湖比斗的法子,好几次差点就死在了木枪之下。方才土著大军退散,几乎成了溃退之势,这才解了他的生死之忧。差些死在南洋土猴子的手上,胡不悲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正想要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却看见周不疑停停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胡不悲以为周不疑是受了什么暗算不能动弹,可又怕是周不疑设下的陷阱,试探着问了一问。
可周不疑仍旧不说话,胡不悲正要再去试探一下的时候,周不疑突然说道:“有那么一个功力通玄的老怪物,我们去做什么?找死?”说罢也不管胡不悲想说些什么,提起内气将自己的声音裹住传了过去:“丁老前辈,晚辈对星宿先生向来敬重,来此地也无意与前辈争雄。只是尊驾驱使这么多人来攻我望月城,恐怕也欺人太甚了吧!难道前辈还真想与晚辈拼个玉石俱焚不可?”
老祭司听见周不疑传过来的声音,清朗明亮,心中暗道:“这娃儿的功力进境好快,要不要现在将他拿下?”看了看周围土王茫然不知的脸色,老祭司心下摇了摇头:“算了,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可不能冒这个风险,为了今天,老夫筹划了三十多年,这次要是失败了,老夫还有三十年的功夫再来一回么?”
打好了主意,老祭司也不愿在这里多耽搁了,大事要紧。“当真没有妄念,还请先生莫要越过歧化河,要不然我河北十八部,哼!”想到今天部落勇士们的表现,老祭司感到脸上微微发烫,改口也来不及了。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秂厹匒松了一口气,来前老祭司说了,未得号令不准擅离,可眼下不退就是死,但老祭司的威严秂厹匒又不敢冒犯,冒犯了也是个死。这下好了,老祭司自己说了要跟那怪物停战,秂厹匒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收拢好被杀的胆寒的部落‘勇士’们急急忙忙的随着退走的土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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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锦衣卫来了
南洋的确是很热的。这一点在望月城新移民看来,没什么争议了,尽管现在已经是入秋时节,可在移民看来与炎炎夏日没什么区别。不过也好,天气热正好多种几季稻子,庄稼汉可不是那些整日闲的蛋疼的文人雅士,老琢磨着吟风弄月,对他们来说,多打下来两斗谷子,才是正经的。
如今的望月港已然建成,虽然这里距离望月城还有段距离,先天条件也不怎么优越,可对于目前只有千把号人手的周不疑来说,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
一望无际的稻田里,一队队农夫正在忙碌的耕作,这些农夫赤着上身,这些日子的借着秂厹部落积攒下来的粮食,天天都能吃上几块肉,这让他们越发地壮实起来。远处,八艘福船驶了过来。
午日的阳光照耀着甲板,晒得人都懒洋洋的。可甲板上却半点暖气都感受不到,却是立着一队人,这些人一共二十许人,一身上好绸缎制成的飞鱼服,腰间佩戴绣春刀,太阳穴高高耸起,一看都是些内功深厚的高手。领头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将一把红泥烧成的水壶从炉子上提起来,倒在了茶盏中,跳跃的茶叶,翻滚的水波,好一个水墨意境。这人一身华服,面黑如炭,浓眉大眼,虽不说话,却是自带着一股威严。
“千户老爷,已经到了。”一个声音从桅杆上传了下来。
这人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也不管报信的那人听见没有,就又自顾自的品茶去了。也是,锦衣卫千户老爷,好大一个官,能回应这水手一声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还会管你听没听到?
船尾的两个船夫交谈道:“到岸了。唉,也不知道周少侠能否胜过这群鹰犬……”
“这群王八操的,害死了郑老爷一家不够,又来整治周少侠,就是不抓坏蛋。”
“抓坏蛋?他们这群鹰犬就是全天下最坏的坏蛋。”
“你小声点儿,别被听见。”
队伍最后一人好像听见了什么,正想拔刀去结果了那两个敢风言风语的船夫。
“别弄出人命来,教训教训就得。”坐着的那人尝了尝茶水,似乎觉得浓了,又加了些水。
“三爷教训的是,属下遵命。”说着就走到了船尾,一把把两个船夫个抓了过来,道:“大胆,无礼,掌嘴!”也不见他动作,“叭”“叭”便是一溜耳光抽在了船夫的脸上,其中看起来是老大的那个怒道:“你……”
“你什么?不服气?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说着又是一记窝心脚,也是他力道控制精妙,不然这一脚就足够要了这位大哥的性命。
另一个急忙将之扶了起来,帮着顺了顺气,道:“大哥…”又转过来对锦衣卫说道:“是草民嘴贱,官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心点儿,要不是我们家三爷今儿心情好开口让老子饶过你们一条小命,你们这就是诽谤朝廷的死罪。知道么。”那锦衣卫恶狠狠的说道“妈的,还以为遇见两个硬骨头来给爷过过瘾头,结果是两个怂包。”
“你!”那大哥听见这人如此辱骂自己,正要发作,另外一人一看不对,连忙站到前面:“官爷说的对,说的对。”
“小心点儿!”锦衣卫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转身回去了。
“许老三你这是作甚,那人如此侮辱我等二人,你怎么一副女子作态?”
“大哥!”看着那位锦衣卫走远了没听见,许老三将他这位大哥拖到角落,小声说道:“这些都是福建锦衣卫千户所里面的好手,能以一当百的,咱们跟他硬碰硬,那是找死,马上就要靠岸了,就让周少侠收拾他们。”
那名锦衣卫回到了队伍中间:“三爷,我回来了。”
“没弄出来人命吧。”这位三爷用盏盖儿刮了刮茶叶末儿,品了品。
“方超您还不放心么?尊三爷的令,留了他们一条小命。”别看方超在船夫面前那么威风,可在这位千户面前却是恭恭敬敬的。“可是三爷,他们那般说咱们锦衣卫,放在往先可都是死罪啊。怎么?”
“你呀。别整日的就知道练功琢磨刑具,有时候也多在这些上面动动脑子。”三爷怜爱的看着方超,这孩子可是最用功的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我升你做百户。”
方超一下子单膝跪地道:“谢过千户的栽培,方超一定不会辜负千户的厚望!”
千户见方超跪了下去,又喝了两口茶水,让人将方超扶起来:“你我虽是上官下属,却也是师徒父子。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到了。他也来了”千户忽然放下茶盏,还不等几个锦医卫校尉反应过来,人已立起,一身衣袍无风而动。
一行锦衣卫浑身顿时绷紧,右手也握在了刀把上,眼看着就要拔出来。
“别慌。堂堂天子亲军,对着一个草民竟如此的紧张。传出去像什么话!”千户看见自己的属下如此地沉不住气,眉头一下子形成了个川字。
见着千户大人发怒了,那些锦衣卫讪讪然地把手放了回去,一个个挺胸碘肚,生怕再出个什么纰漏。不远处,一个人影浮现,一身的宝蓝色儒衫,正是周不疑一行人过来了。
千户问道武当山:“尊驾就是华山派的周先生吗?”他的声音不大,却偏偏一个字一个字地飘在空气里,震荡之下竟是越来越大,这分明是他的内力已然达到了极境,只消小小的声响,却能在空气中引起震荡,足见他内力之精之浓。这实是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周不疑暗道:“哪儿来的高手”他心里清楚,能做到这一点的,江湖上明面儿摆着的也就少林武当峨眉崆峒这么几个大派的掌门,对了,还有魔教教主。其他的,就是青城嵩山这些二流门派的掌门,就算再练个三十年也练不出来这等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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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又是个十三太保里的
周不疑一看,怎么来了这么多锦衣卫?这些年来锦衣卫的赫赫威名何止让居庙堂之上的部堂们胆寒,处江湖之远刀口舔血的武林人士,但凡有些根基的,哪个不对这个天子脚边的鹰犬忌惮几分?更何况周不疑是擅自出海,还裹挟了不少的流民,要是报了上去,起码是个谋反。可事到临头也容不得他退缩了,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
千户到:“前些日子,我锦衣卫走失了一位叫喻七的校尉,有人说看见他上了周先生的船队,不知道周先生可曾见过这位喻七啊。”
“呵呵。你锦衣卫走失人口,我华山派如何知晓?”那喻七已然熬不过周不疑传授的那些刑法死了,周不疑哪里敢胡乱承认?谋杀官差、私设刑堂、迫害朝廷官员,这一样样的都冒犯了朝廷的威严,天子的权威,承认了就是死罪,跟这个比起来,裹挟流民海外开荒那算个屁。要是承认了,那活脱脱作死的节奏,不仅日后华山派要面临锦衣卫甚至朝廷的清算,目下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锦衣卫千户的这关就不好过。周不疑傻了才会承认。
可哪知道他这边掩饰,崔不破却站了出来:“死了!我干的,好汉做事好汉当,有种就放马过来吧!看我崔不破是不是软蛋怂包!”
周不疑转过身去,看着崔不破和胡不悲,是故意如此?还是崔不破真的是在哪儿充好汉?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事情要是传出了这个岛子,朝廷可不管你华山派是剑宗气宗,到时候大军攻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但是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现在已经迟了,就算周不疑要扯着崔不破的耳朵教训,甚至忍不住杀了他那都是后话了,先得过了锦衣卫这一关才是。华山派的人,只能自己处置,交给朝廷锦衣卫,他这个大师兄也就别想当了。
“前些日子是抓住了一个歹徒,不过事先却不知道是锦衣卫的校尉,要不是他临死前吐出来,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周某人是大师兄,也是主使。千户要是想为他报仇,就划下道来吧。周某人一律接着。”周不疑说着话,却是亮出了剑,这些许年来,如此郑重,尚是首次。
千户面带和煦的微笑道:“华山派名动中原,周先生虽然初入江湖不久,却也闯出来好大的名头,连昌公公都杀不得你,朱三早就想向周先生讨教了。”顿了一顿道:“天下间三十不到就能有这么一番惊人艺业的,你是第一人,便是我那已经死去的七弟,也是在而立之年才悟出这等道理来。若是再过十年二十年,朱三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可惜,可惜。”
“昌公公?昌盛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不可能!昌盛又不认识自己,说不得是在诈我的话,对的,锦衣卫的鹰犬别的不成,这审案断案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出了名的。绝不能认下来,认了就死定了。看来还得做过一场。”虽然下定了决心,但周不疑也知道,这人的武功实是他所遇之中最强之人,但却是不惧,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会怕死么?周不疑道:“你想拿我?也罢,既然都送上门来了,你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