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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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法医-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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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第363章 五年前的命案

  “是。”
  低低的应声,无衣颇为谨慎的反手将身后的房门关上,然后从贴身的衣袋之中,取出一个包裹严密的信封,抬起双手,恭敬地递到了顾白羽的手中,然后抬眸看了站在面前的苏墨轩一眼,继续出声说道:“顾小姐,这是您让属下去查的线索。”
  “实情的确如您所想,前两个受害者的身上,也有与凶手留在第三个受害者双唇被缝合的口中相类似的讯息,”说话的语气顿了顿,无衣看着顾白羽颇为小心地将那用蜡封死的信封打开,详详细细地将自己多方探听后得到的消息,尽数讲给面前的这两个人听。
  “第一个受害者武得仁身上的纸条,就是顾小姐您现在正看着的那个,上面写着‘贪婪’,写着字的油纸被凶手塞在受害者尸体的断肢截口处,是个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武华城的仵作说,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纸条。
  凶手留在第二个受害者辛少骏尸体上的油纸条上,写着‘黑心’两个字,油纸条被凶手放在辛少骏胸前的伤口处,与剩下的半颗心的血肉黏连在了一起,应该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取出来的,属下看着,那油纸上有被撕扯过的痕迹。”
  看着顾白羽仔细地审视研究着拿在手中的油纸条,讲述告一段落的无衣颇有眼色的停止了口中的话语,留给顾白羽足够安静的环境好让她思考。
  “连辛少骏都是被凶手用砒霜毒死的。”黛眉微蹙,仔细地将放在手掌中的油纸条研究半晌,顾白羽凝眸看着那油纸条上黑红色的干涸血迹,缓缓的出声说道。
  剖心便已然是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残忍方法,然而凶手却还是固执地坚持着,为已经被剖开胸膛的受害者辛少骏强行灌下了剧毒的砒霜,就好像,这是凶手作案杀人时,所必须要经过的步骤和仪式。
  而这种必经的步骤和仪式,对于凶手自己来说,显然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酒楼后巷,统一的衣裳,不可缺少的砒霜,凶手固定的手法越多,越令众人感受到,凶手作案杀人时所选择的受害者,并非如先前那般,有着特殊的共同点,符合凶手需要满足内心的特征,而是他们本身就是一体的,本身就共同牵扯到某件事情之中,惹怒了凶手,然后,等待时机,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亲手杀害,以报心头之仇恨。
  “无衣,你对这三个受害者在五六年前曾经发生过或者做过的事情,调查的进展如何?他们三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足以引起你关注的联系?”
  沉吟着出声,顾白羽抬眸看着面前的无衣,凶手一系列意有所指的做法,已经由不得任何人再无视,三个受害者之间,定然是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的可能性。
  “回顾小姐,按照您晌午说的线索和可能性,属下更进一步的深入调查了一番。
  第二个受害者辛少骏,在五年前曾经牵扯到一桩纠纷之中,据属下调查所知,这起纠纷最后演变成了一场命案,但原本牵涉其中的辛少骏,却是莫名其妙的,被人证明了清白,洗脱了同这起命案之间的关系。而受害者辛少骏的父亲,不知出于何种心态,花了很大的力气和价钱,将辛少骏的这一段过去抹得干干净净,甚至连相关的文件档案都不复存在,属下也是从尚且活着的人口中,问出来的这一消息。”
  淡漠的眼眸中浮起几分认真的神色,无衣说话的语气顿了顿,抬头看着顾白羽和苏墨轩齐齐望向自己的认真模样,继续出声说道:
  “而据知情人说,当时主持侦查那件命案的人,正是本案的第一个受害者,武华城府衙捕快所的曾任捕头,武得仁。属下大致推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武得仁,应该是在这起命案被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了结之后,向武华城府衙当时的太守郑辛铎请辞归家的。”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下意识地重复出声,顾白羽看向无衣的眼眸中,带了几分询问和疑惑的神色。
  “事情是这样的,属下之所以能查到这起命案的存在,是因为找到了当时的一些知情人,而武华城府衙的卷宗里,根本没有这起案件的存在,甚至连卷宗编号都没有。
  既没有凶手被捉拿归案,也没有受害者的亲属出现继续告状,也就是说,这起命案,最后是不了了之。”
  应声答道,无衣那始终淡漠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
  “贪婪,断手,不了了之的案件,”淡漠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无衣解释的话音落地的瞬间,顾白羽登时便明白了,这隐藏在其中的猫腻之处,“如此看来,这个武得仁当初在正常接手这起命案之后,出于贪婪之心,收受了某些涉案人员的贿赂,然后放弃了对真凶的捉拿,甚至出手造假庇护,才会导致这起案件的不了了之,从而被凶手所记恨在心。”
  “如此一来,凶手留在另外两个受害者身上的讯息,意思就表达的很明白了。”点点头,苏墨轩清冷的嗓音中,尽是淡漠与思索。
  “黑心,被挖去半心,第二个受害者辛少骏,定是参与到曾经那起命案之中的杀人凶手之一无疑。只有黑心之人,才会出手杀害无辜的人,凶手想说的,一定是这个意思。至于第三个受害者丰庆贾,”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顾白羽转过头去,看向站在身侧的苏墨轩,明亮澄澈的眼眸中一片清明之色,她停顿片刻,继续出声说道:“说谎,被缝合双唇,即便他不是直接参与到那起命案中出手伤人,也是看到了些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然后为了一己私利,做了伪证,以至于那起曾经的案件,最终不了了之。”
  “既然当年那起案件,连卷宗都被尽数销毁殆尽,那么,会知道这些细节的,只有当初参与到案件中的人。事情过去这许多年,那些狼狈为奸的人,没有理由好端端的在这种时候自相残杀,而除了他们之外,知晓当年案件细节的人,也就只有当年的受害者尚且存在人世的亲人朋友了。”
  嗓音淡漠依旧,苏墨轩那充满肯定的分析思索话语中,隐隐透着几分担心的意味。
  倘若不是当年的那一场没有结果的命案牵扯过多、过深的话,武华城府衙的太守,也不会费尽心力的将案子彻底压下去,更不会将案件的遗留尽可能多的清扫干净。
  而如此一来,被划定在凶手报复杀人的目标范围之中的,自然便不仅仅只有眼前三个已经出现的受害者。
  五天三个受害者。
  凶手杀人的速度还在不停地加快。
  虽然多年的刑部侍郎生涯,早就让苏墨轩破获过比这更加复杂凶残的案件,然而他却始终不知道,明日天亮之后,会不会再度出现另外一个受害者。
  “回禀苏侍郎,属下在调查这三个受害者的身份和五年前的行动时,发现第二个受害者辛少骏,一直与武华城中的‘望月楼’来往颇为密切,几乎所有的大请小宴都会在‘望月楼’中进行。就在他被杀害的前四日,辛少骏还曾与几个狐朋狗友,在‘望月楼’中宴聚一番。”
  出声打破这一室沉默的,是始终安静的站在一旁,不曾出声打扰苏墨轩和顾白羽思路的无衣,抬头看向他们齐齐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面色沉寂依旧,他继续出声说道:
  “因为知道三个受害者被凶手抛尸的地点都在‘望月楼’的后巷,所以属下就更深入的调查了一下。才发现,‘望月楼’同另外两个受害者之间,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丰庆贾在被凶手杀害的前六天,曾经去过‘望月楼’,武得仁在被杀害的前一天,也去过‘望月楼’。”
  一字一顿,无衣将调查所得的消息,清清楚楚地讲给了站在面前凝神细听的两个人。
  “都是同一天。”
  无衣的话音还不曾落地,顾白羽略带冰冷的嗓音便随即响起。
  凶手所有的针对、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越来越明显,只要他们能够弄清楚,那外表看似普通的“望月楼”中究竟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抓住凶手,便是手到擒来。
  “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属下也曾去探查过‘望月楼’的底细,但是却没有探查到太多有用的消息,依着属下的感觉,隐藏在‘望月楼’之后的那股势力应该很强大,不仅仅是武华城府衙这么简单,属下怕是要多耗费一点儿时间,才能查的更加清楚。”
  始终平静无澜的话语中,终于浮起几丝若有似无的波动,在脑海中回想着自己调查“望月楼”时曾经遇到的种种阻力,无衣那淡漠的眉宇间,微微的爬上几许疑惑和思索。
  然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364。第364章 案件的轮廓

  “从郑一毅郑太守的身上查起,就算‘望月楼’的背后有再大的势力支撑,我们眼下破案所需要的突破口,到郑一毅这种程度,就已经足够。破案要紧,无衣,找到足以让这个郑一毅开口的真相和证据。”
  沉吟片刻,苏墨轩对着无衣吩咐出声,话语之中,满是深思熟虑的味道。
  将隐藏在“望月楼”背后的猫腻彻查清楚固然十分重要,只是这连着数年几任太守共同积累下来的秘密,却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查得清楚的,更不是在短短几日之中,便能够轻而易举化解的。
  然而,人命关天。
  比起彻查武华城中隐藏的猫腻与黑暗来说,作为刑部侍郎的他,更为关注的,自然是将连环杀人案件及时的侦破,将逍遥法外的凶手及时地捉拿归案,以保护那些本不该随意被人杀害的生命。
  尽管,那些受害者自己未必无辜,但却终究是轮不到隐匿在暗处的凶手,私设刑堂,私自对他们进行审判与虐杀。
  “是,属下遵命。”
  双手抱拳,一袭青衣干净爽利,无衣应声而答,干脆利落。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面前的苏墨轩,他继续出声说道:“苏侍郎、顾小姐,两位请放心,五年前那个没有结果的命案,属下也会尽快地去查清楚。”
  “这个拿去。”
  无声地点了点头,苏墨轩随手从腰间拿出一块不大不小的铭牌递到了无衣的手中,清淡的容颜上没有分毫的表情变化,他对着转身离去的无衣那硬朗爽利的背影,淡淡的出声,“小心一点。”
  离去的背影没有丝毫的停顿,然而眸色锐利的顾白羽,却是没有放过无衣背影中的那微微一僵。
  转过身子看向站在身旁沉默不语的苏墨轩,顾白羽分明看到,他那向来淡漠无情的眼眸中,浮现起的叹息之意。
  “上次你出城时代替你的那个暗卫,是不是无衣的兄长?”沉默片刻,顾白羽终究是询问出声。
  不是她有意想要去揭开苏墨轩深埋于心的伤疤,只是身为医者的她深深的明白,并不是所有的疤痕,都可以单纯的留在那里,被时间掩盖,然后等着它自己慢慢消散。
  有些伤疤,越是不敢去触碰,越是想要遮遮掩掩,反而会越噬越深,越散越大,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撕揭开来,涂抹上杀毒的酒精,狠狠地疼上那么一次,便能彻彻底底的,好个痛快利落。
  无声地点了点头,苏墨轩没有收回自己那落在房门之上的目光,漆黑的眼眸微微的眯起,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叹息。
  “无衣是个孤儿,那个人不是他亲兄长,但胜似他亲兄长。”沉默半晌,苏墨轩方才缓缓的开口出声,清冷的嗓音中微微染上了几分沙哑,他转回头来,定定的看向顾白羽。
  波涛汹涌。
  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染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苏墨轩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站在面前的顾白羽,仿佛她便是自己溺水时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看着她,心中的痛意便能缓缓减少;他看着她,那潜藏的伤疤便能慢慢的愈合。
  “无衣的名字,让我想起了前世上学时,曾经学过的一首诗歌,”抬手慢慢地将苏墨轩的大掌拉在手中,顾白羽缓缓张口,轻轻吟诵着,那穿越千年时光的诗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声音清淡飘远,顾白羽的眼眸中,尽是认真的神色,她抬眸看着眼前面色微动的苏墨轩,吟诵的声音停了停,方才一字一顿的郑重出声,道:
  “墨轩,他们愿意为你出生入死,不是因为你是刑部侍郎,也不是因为你训练了他们,给了他们衣食住行,他们心甘情愿的守在你的身边,只是因为,你们是兄弟。
  你为他们做到了别人不曾做到的事情,他们自然,也会为你去做他们永远不会为别人去做的事情。”
  握着苏墨轩的大掌的右手没有松开分毫,顾白羽那明若秋水的眼眸中,充满前所未有的郑重,没有劝解,也没有安慰,她说了她心中所想,她只是说了他们心中之所想。
  沉默,寂静无声的沉默。
  被顾白羽握在掌中的手忽然反转而握,苏墨轩强劲有力的手臂轻轻一带,便将站在面前抬眸凝望的顾白羽,深深地拉入到了自己的怀中。
  剧烈的喘息着,无言的沉默着。
  苏墨轩只是将她抱得很紧很紧,直到日落月升,窗外暗沉的天空中,缀满最为璀璨明亮的星星。
  ——
  无衣在日落时分递送来的消息,令苏墨轩改变了想要半夜冲到郑太守郑一毅家中,审问他个措手不及的策略。
  眼下这起案件的轮廓,已经相当清晰的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一切因果之根,皆是源于五年前的那场无疾而终的命案。
  被凶手杀害的三个受害者,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全都被牵扯并参与到了五年前的那场命案之中,而当时的“望月楼”,也成为那起命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无疾而终的命案同无辜身亡的受害者,已经随着武华城府衙卷宗的有意销毁而随风飘散,再也不为众人所知,然而当年受害者尚且活在人世的亲人朋友,却始终没有忘记当年之仇。
  耿耿于怀在心,潜藏多年,谋划多年,终于挑选在如今这段时间,将曾经出手加害的人,一个一个的,全都折磨虐杀而亡,然后,继续羞辱他们的尸体,令他们即便是魂归黄泉,也走的不得安生。
  既然“望月楼”同他们手中亟待解决的案件,已经有如此之深的牵扯,无衣又直接言明了,“望月楼”背后隐藏着比郑太守更为强大的势力,那么他们这样直截了当的去连夜突击审问,更多的,只会是打草惊蛇。
  更何况,有了前面的这三个受害者,连他们都已然将来龙去脉摸得清楚,更不用说,当年参与其中的其余众人。
  已然是风声鹤唳,他们就无谓再雪上加霜的打草惊蛇。
  于是相携着在客栈的酒馆中吃过晚饭,连日来奔波劳累的苏墨轩和顾白羽二人,便各自归房,酣然入睡。
  一觉到天明。
  从梦中将顾白羽唤醒的,是屋外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嘈杂凌乱的脚步声纷纷,却是尽数停在了顾白羽隔壁的房门之外,而房门之内睡着的,正是昨夜才与她互道夜间安好的苏墨轩。
  “笃笃笃——”
  清脆而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门外压低了嗓音的呼唤声,正是昨日在他们面前几度情绪崩溃而理智丧失的章捕头。
  “苏侍郎,苏侍郎,属下是武华城府衙捕头章明松,您起身了吗?”
  刻意压低的嗓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急促,章明松侧着脸庞贴上门框,下意识地想要去细听屋子里的动静,却是冷不丁的,被苏墨轩从屋内打开的房门,向前闪了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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