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洞房花烛的良辰吉时,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
屋里人顿时哄堂大笑,也跟着起哄向沈葭讨要红封。
沈葭脸颊红的滴血,目光投向一旁的侯远山寻求帮助。
侯远山如今身上的红封也不多了,都是有定数的,犹豫了一下仍是取了一个出来。
木珂见了正要伸手去抢,侯远山却又缩了回去:“只有这一个了,是个大的,换你手里剩下的一支筷子和那碗饺子。”
木珂有些不甚乐意,可一听是个大的又犹豫起来。
“成,换就换!”木珂转了转眼珠,她似是下了决心一般。
她眼中的精光被侯远山看在眼里,见她又要伸手来拿红封,侯远山仍是没有给:“这次你先把饺子给你嫂子。”到底是自己的师妹,她转动两下眼珠子侯远山便知她又在打主意。
沈葭顿时红了耳根,这句“你嫂子”远山哥说的未免太顺口了些,竟引的她心口一阵狂跳。
木珂原本打算先将红封哄到手再说,如今见师兄看透了她的心思也只好作罢。原本就是闹着玩儿,见他俩着实没有多余的,她也便放弃了。
如此这般,沈葭方从木珂手中讨了那碗喜饺。
饺子是生的,沈葭只轻轻咬了一下便放下了。
木珂笑眯眯地看着沈葭:“嫂子,这饺子可熟了?”
沈葭放在膝前的手攥了攥,垂下眼眸低声回了一句:“生的。”她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的不能要了。
屋子里顿时一阵大笑,还有人笑呵呵道:“生得好,生得好,让你们明年抱个大胖小子。”
大家伙儿乱哄哄地闹腾了一会儿,侯远山要出去给前来恭贺的亲朋好友们敬酒,只新娘一个也便闹腾不起来,一些妇人大娘们也便渐渐的散了。
这期间,叶子拿了些果子点心给她,木珂也跑来陪她说了会儿话,到最后屋里便只剩下沈葭一人了。
坐在床沿,听着外面一些男人们喝酒时的传唱,沈葭顿时面红耳赤:
“第一杯酒贺新郎,有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第二杯酒贺新郎,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别人要来张。第三杯酒贺新郎,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
沈葭作为一个比较开放的现代人,听到这第一句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她听叶子说洞房之夜都会有小孩子趴在墙角或者门前听房,这是村里的习俗,里面的动静越大越好。
再联想到外面唱的那些话,她不由暗想:今晚上洞房花烛夜若真有人来听房,那她可简直要羞死人了。
。
夜色又稍微浓重些时,院子里的喧闹声渐渐停了下来。没多久,屋里的房门被推开,随之便有浓浓的酒气扑入鼻间。
沈葭看到侯远山起身迎了上去:“远山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
侯远山冲沈葭笑了笑:“我喝的不算多,高耀他们几个都已经趴下了,娘子……我酒量是不是很好?”似乎是酒借人胆的缘故,如今的侯远山跟沈葭说话时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看着沈葭的目光中不加掩饰地暴露着自己的喜欢与痴迷。
沈葭顿时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关了房门低着头便要扶他去床上坐着,谁知刚一碰到他的手臂整个人便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脚下突然一空,沈葭吓得赶紧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口里发出一声惊呼。
洞房里鸳鸯红帐,凤烛摇曳,衬得沈葭本就极美的一张脸越发娇俏,似有一股勾魂摄魄的妩媚。
侯远山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娇娘,眼光变得有些迷离,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小葭,我终于娶到你了。”
这时,却听得门口一阵窸窣的小动静,想到之前听到他们在外面传唱的那些话,沈葭顿时一阵羞恼,忙道:“远山哥,门口好像有人,你去把他们赶走好不好?”
侯远山抱着沈葭往床上走:“这是村里的习俗,新婚之夜都有人来听房的,赶走了不好。”
侯远山将沈葭平放在床上,随即就要去解自己的新郎袍。
沈葭想到今晚的一切都被人监听着便浑身不自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远山哥,我……你把门外的人赶走好不好?我又不是你们村的人,不用守你们的规矩吧?”新婚之夜听房什么的真心有点不能接受。
她说完见侯远山似在犹豫,随即坐起来,整个人缩在床里侧,将自己环绕起来:“我不管,你若是不依,今晚上……今晚上你就别上炕睡觉。”沈葭逼不得已只好出言威胁了。
☆、第26章 夫妇新婚燕尔1
侯远山听了这话哪里还敢不从的,忙道:“小葭你别生气; 我这就去把他们都赶走。”
他说着走出门去; 只听对外面的人嚷嚷了几声,接着便是一些人的调笑; 最后许是迫于侯远山强健高大的身躯; 大家真的没再逗留; 纷纷散了去。
重新关上房门回到床前; 沈葭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床沿。
侯远山走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淡淡的体香让他心思迷乱; 呼吸也局促起来。他忍不住在她粉嫩馨香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又辗转去吻她的脖子。
沈葭感觉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突然红着脸伸手推着他:“远山哥……”
“怎么了?”侯远山努力压下小腹传来的异样; 温和地看着她。但那深沉复杂的眸子,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
沈葭只当看不到,羞红着脸低声提醒着:“合卺酒还没喝呢。”
侯远山这才恍然大悟; 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你等着。”他说着起身走至东墙边的长案几旁倒了两杯酒; 转身回来; 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沈葭。
二人双臂相交喝下酒水; 沈葭不甚能饮酒,这一杯辛辣烈酒下肚,原本就粉嫩非常的脸色越发红润起来; 娇滴滴的模样让人一见便忍不住想要去亲上一口。
侯远山有些期待地看着她:“小葭; 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
“等等。”沈葭再一次制止了他; 看他满含期待的目光闪过失落; 其实她也有些不忍心,忙解释道,“我是想说,你把喜烛放远一些吧,我……”
她不想自己chi果果地被他看,虽然是夫妻了,但毕竟是第一次,她脸皮也薄。不过新婚之夜的喜烛是不能灭的,所以只能放的远一些了。
侯远山似乎也想到了她的顾虑,倒是没有坚持,真的过去将蜡烛搁在墙角的案几上,案上的贡品挡了蜡烛投来的光线,床上随之暗淡下来。
再次摸索着过来的时候,沈葭没有再拒绝他,任由他将自己扑倒在床上,带着急促的呼吸去解自己的衣裙……
。
第二日
侯远山醒来的时候,沈葭还在睡梦中。此时天还未大亮,屋子里也有些黯淡,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欣赏自家娘子那姣好的容颜。
他单手执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想到昨晚上他起初因为太过紧张而傻傻找不到位置,费尽千辛万苦才算与她亲密交融的事,他脸上微微有些不适。
他成亲之前还特意找高耀请教过的,画册子也瞧了,结果急急忙忙冲过去,却连门在哪都险些找不到,他想想便有些汗颜。不过幸好,最终还是找到了,而结果是很令人满足的。
他弯了弯唇角,脑海中不由闪过昨晚上她娇俏撩人的模样,以及那让他醉|生梦死的娇声低吟和浅浅啼哭,他只觉得心上一阵柔软,痒痒的,仿若被一股暖暖的幸福所包围。
曾经那些让他每日清早醒来都倍感落寞的美妙梦境,如今竟然就这么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这样的幸福让他欢喜之余又有着一丝恐慌,生怕自己一着不慎便会弄丢了。
他娶妻了,他终于有娘子了,且还是他最想娶的姑娘。
小葭没事,如今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的怀里,那些流言也不是真的!
侯远山觉得整个世界都跟着亮堂起来了,对今后的生活也充满了向往。
沈葭睁开眼的时候,侯远山正对着自己笑。眼睛虽看着自己,却又没什么焦点,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情一般。
她扭了扭身子,却觉得下。面胀痛的厉害,柳眉顿时微微一蹙,嘴里吸了一口气:“嘶”
侯远山见了很是担心:“还……很疼吗?”其实昨晚上因为她疼的厉害,他并未敢太过折腾的,却没想到还是弄伤了她。侯远山顿时觉得有些自责。
沈葭羞红了脸摇头:“没关系的,休息休息就好了。”她知道第一次很疼,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不过,是女人总要经过这一遭的,无可避免。
侯远山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那你这几日多休息,我……我不碰你了,等你身子好了再……”
见他这么体贴,沈葭心中一暖,挪了挪身子伸手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前:“远山哥,你真好。”
两人此时都未穿衣,沈葭伸手拂过他胸前的肌肤,面色微微一顿,随即抬头望过去,眸中隐隐带着心疼与不可置信。
昨晚上喜烛放在了不显眼的位置,她并未瞧见过侯远山的身子,再加上自己紧张便什么都没太在意,如今看着这大大小小的疤痕,她的唇不由白了几分。
侯远山身上的疤痕很多,有的看上去已有些年头,已经淡去,但有些却格外骇人。且这些疤痕各不相同,有的似是被利器所伤,而有些……倒像是鞭伤。
沈葭看着看着,眼角不知不觉变得湿润,那些伤痕也渐渐模糊起来。
远山哥在外面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侯远山本没有在意这些,待看到沈葭的反应时面色顿时一变,下意识的拿被子遮住,神色有些不甚自在:“我……我吓到你了吧?”
沈葭盯着那伤痕看了片刻,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眼眶泛着圈圈红色:“这些伤,一定很疼吧?”
侯远山面上微滞,有些惊讶地望着她。他原以为她会先问这些伤怎么来的,或者直接问他以前的事。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句话。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一句话,却彻底击中了侯远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抹柔软与复杂,心里的感觉也顿时百感交集。
沉默许久,他方才冲她笑着摇头:“不疼,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沈葭闭了闭眼,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她不知道远山哥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一段痛苦的过往,他不愿提起,她也不想紧抓着不放。
每个人,都可以有掩埋在内心不愿给所有人知晓的秘密。就好像她是穿越而来的这种事,也只能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说。
她很好奇,却也愿意给他尊重。他们是夫妻,是要相伴一生之人,更该如此才是。
待情绪缓和了,她才抬头冲他莞尔一笑:“我们今日还要去给干爹干娘敬茶,是不是该起了?”
见她果真没有再问什么,侯远山顿觉松了一口气。有些事不是不说,而是不能。那段过往不堪回首,他不愿再去回忆,更不愿她知道真相后整日为他悬着一颗心,提心吊胆、夜不能眠。
侯远山点了点头,温声道:“我先起来帮你打水。”他说着起身穿了衣服走出去。
当他烧了热水回来的时候沈葭已经坐在新买的妆奁前梳头发了。
满头的长发披满了整个后背,乌黑柔顺,泛着淡淡的光泽,侯远山看着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弄一番,心想着手感定是极好,如她那娇嫩的肌肤一般。
他将手里的热水放在门后面的桃花木洗脸架上,这才信步走向沈葭:“我帮你梳头吧。”他说着已握住了沈葭拿着梳子的手。
沈葭闻声扭头看向他,脸上挂着笑意:“远山哥会吗?”
侯远山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梳子极尽轻柔地帮她梳理着长长的墨发,最后在鬓后两侧绾了两个蝴蝶髻,额前挂了一条宝石红海棠花眉心坠,又在髻上各贴了两个红色花钿,看上去格外喜庆,倒也附和沈葭今日新媳妇的装扮。
看着镜中一丝不苟的发髻,沈葭不由有些呆愣,随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远山哥怎么会女子的发髻?”虽说这个时代里男子也都是留长发,可毕竟发式简单,哪里会像女子那般花心思。远山哥刚刚给她绾发时手法熟练,分明不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沈葭的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垂下蝶翅般的眼帘没有看他:“远山哥……以前是不是跟别的女子绾过发。”她忍不住心中多想,远山哥曾经的过往里会不会有过一个女人呢?
侯远山握着梳子的手徒然一顿,神色随之变了变,眸中隐现一丝看不透的复杂,随即又蔓延出哀痛之色,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曾有过一个小师妹,帮她梳过几年……”
小师妹……沈葭不由想到木珂,除了木珂,不知道远山哥还有多少小师妹。而且,看远山哥的神色似乎与那位小师妹的关系很好?那远山哥这两年一直拒绝铁寡妇,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那她……”沈葭张了张口,却不知该问什么。只觉得新婚之日莫名从自己的夫君口中听到一个女人的名字,心理有些发堵。
“她死了。”
沈葭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正想着该怎么揭过这个话题的时候,却见侯远山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你瞎想了?在我心里她只是个孩子,她也视我为兄长,并非你想的那般。”
沈葭脸上微红,低着头没看他:“你又怎知我瞎想了,是你自己要解释的。”虽这般说着,但心里到底是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否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侯远山笑了笑:“水我已经打好了,你先洗吧,我去把锅里剩下的热水也沏出来。”
他说着转身出去了,沈葭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心里多了些许困惑。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沈葭虽嘴上说的只要侯远山说什么她都信,但有时候也难免会胡思乱想。不过,他既然不说,她也不会开口去问他。
但不管怎样,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远山哥一定不是坏人!
既然如此,对她来说也便足够了。不管曾经如何,只要今后他们两个好好的,也便是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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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和侯远山洗漱完毕,时间拿捏的刚刚好,去了隔壁的袁林氏那里,袁家的人也已经在堂屋等着了。
月娘见他们俩过来,从灶房端了鸡蛋茶一起进了堂屋。
沈葭和侯远山两人双双跪地,分别对着袁林氏和袁二牛敬茶,平日不苟言笑的袁二牛难得地露了一丝笑意,虽说不太明显,但沈葭瞧着已是十分高兴了。
敬完茶领了红封,便到了开饭的时候了。沈葭和侯远山两人的婚事比较特殊,便也不与寻常人家一样,直接在袁林氏家里一起用了早饭。
袁家自来没什么规矩,大家都是一起围在桌前用饭。来生和侯远山在饭桌上偶尔谈论两句,叶子咬着筷子不时冲沈葭暧昧地笑笑,被一旁的月娘悄悄拉着衣角拽回去。一顿饭吃下来,倒也十分融洽。
隔壁传来袁大牛和袁王氏夫妻二人的争吵,以及袁大牛追着打袁来旺的声音。沈葭突然感慨,像干娘家这样和和睦睦的一家子,也是很难得的。
吃罢早饭,沈葭直接被叶子黏上了,非要拉着她回自己屋去。
袁林氏见了不免数落她两句,最后便悻悻地放沈葭和侯远山回了自己家里。
见人走了,袁林氏无奈地点点女儿的额头:“你这丫头,你小葭姐和远山哥正值新婚,你在那里凑什么热闹。”
叶子吐了吐舌头:“他们俩都成亲了,天天都有时间,还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吗?”
她说完似又想到什么,转而看向一旁的月娘:“对了二嫂,当初你和二哥成亲那会儿,娘说新人前三日不能干活儿,所以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