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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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有毒-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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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后,你就专门侍候陛下茶水。”若这宫女想要飞上枝头,沈望舒并不介意帮她一把。
    “求娘娘不要叫奴婢侍奉陛下。”这宫女正在发呆,听到这清冷的话,却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急忙跪在了沈望舒的脚下,一双眼睛里雾蒙蒙的磕头叫道,“陛下尊贵,奴婢卑贱,奴婢不敢污了陛下的眼!”
    她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贵妃那冰冷华贵的袍子,知道自己是越矩,可是却又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贵妃并不会因为这小小的不敬来惩罚自己,磕头道,“奴婢只想服侍贵妃娘娘。”
    “服侍我?”沈望舒哼笑了一声。
    这小宫女才挨了她一茶杯,竟然还不知死活地往她身边来,叫她有些趣味地垂头,就见这宫女怯生生地抬头看了过来。
    “你就不怕污了我的眼?”她戏谑地问道。
    “奴婢,奴婢只要在后头远远地服侍娘娘,不上前来碍眼就好了。”这宫女讷讷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阿香。”这宫女的眼睛顿时就明亮起来,透过了那还泛着点点水光的眼睛,格外地好看。
    沈望舒看着她眼里那真切的仰慕,也并无所谓,又觉得她十分有趣,点头应了。
    她似乎是真的对自己十分忠心,既然如此,留在身边又如何呢?左右最坏也不过是接收一个白眼狼,日后夺了皇帝的宠爱,或是陷害她一番。
    可是这些对于沈望舒而言,都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那宫女见沈望舒点头,俏丽年少的脸上顿时露出无尽的光彩来,再看外头那些内监,听着他们尖锐的求饶声,不安地扭捏了一下,小声儿问道,“娘娘会不会觉得刺耳?不然,堵住他们的嘴罢?”
    她似乎十分开心,已经抹了脸上的泪珠儿,在满宫宫人都叫沈望舒的冷酷震慑的时候,无知无觉地忙碌着给沈望舒倒茶端茶来。沈望舒没有想到这小宫女转眼就胆子大了起来,捧了她的茶,却并不喝,一双清冷的眼,落在了殿前的内监身上。
    “本宫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刺耳。”她垂目说道。
    她摆了摆手,外头正等着她号令的侍卫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重棍,呼啸着向着那几人打了下去!
    血肉横飞,哀嚎哭嚎声之中,沈望舒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拿她当挡箭牌?
    吓了他的狗眼!
    
    第16章 贵妃金安(二)
    
    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拿她当作挡箭牌,不要怪她还施彼身了。
    沈望舒摸了摸自己身上精致奢华的宫装,眼里带了一份冰冷的流光。
    她听着内监们的哀嚎,心里方才感到舒坦了几分,仿佛是打得狠了,那内监的声音也慢慢地低了下去。她眉头都不抬,却只见宫中侍奉自己的宫女内监们都脸色紧绷,仿佛被自己的冷血与无情给吓住了,却并不以为意。
    她抬抬手,就有伶俐的宫女阿香将茶水欢欢喜喜地奉在自己的面前,又何必去理会这些看着就对自己生出恐惧的宫女呢?她正在心底打算,就见一个侍卫大步进来禀告。
    “晕过去了?”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内监们从前没少得罪侍卫大人们,这假公济私一时打得狠了,侍卫们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呢。
    “既然没死,是他们的造化,如此就丢出本宫的宫中,自生自灭罢。”沈望舒缓缓地将目光落在宫外,艳红的嘴角微微勾起,温声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宫自然网开一面。”
    从前得罪了那么多宫中人,失势之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贵妃这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知道呢?
    真的只是好心放过罢了。
    “是。”侍卫见贵妃并没有计较的心思,急忙垂头去了。
    他才踏出宫门,就听见外头另有尖声传来,之后响鞭响起,还未待宫中的血腥味儿散去,也还未待那奄奄一息的内监被拖下去,就见门口处明黄的旋风闪过,一个英俊的气势汹汹的青年,满面怒色地冲了进来。
    他一身龙袍明黄刺眼,不过是二十左右岁的年纪,然而眉宇之间已经颇见城府,可是就算是有城府,他脸上的怒色也触目惊心,叫人感到不安,不知是谁,竟敢叫天子感到愤怒。
    至尊的帝王冲到了沈望舒的身边坐下,抬手就将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都扫落在地上。
    瓷器落地时的刺耳的响声之中,宫女内监们噤若寒蝉,都恐被殃及池鱼,一时之间宫中寂静无比,帝王看到谁,谁就会垂下自己的眼睛惶恐不安。
    沈望舒却并没有感到害怕,也对身边这皇帝的盛怒满不在乎,也不问他为何去而复返,漫不经心地翻看自己鲜红的手指,惬意安稳。
    这就是贵妃所深爱,爱到极致,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与安全,愿意出头与帝王最忌惮的摄政王对着干的皇帝。
    惠帝。
    也是这位帝王,拿她当做急先锋,只要与摄政王在前朝发生冲突,就会盛怒到她宫中来吐苦水,甚至泪流满面,叫她心疼他,出头与摄政王针锋相对。
    她不过是个女人,摄政王或许不能拿一个女人怎么样,不过厌恶她却是一定的。
    也因此,当她失宠于惠帝,又叫摄政王对她厌恶到了极点,这天下,竟再无一人,敢为她说一句好话。
    如今惠帝大怒而归,气得眼睛通红,显然是摄政王方才在前朝给他脸子看了。
    对于惠帝这种无用的货色,沈望舒只觉得鄙夷透顶,甚至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只知道算计一个女人的,竟然是尊贵的帝王。他明明有着最尊贵的身份,有着天下最强大的权势,却叫一个摄政王压制得束手无策,甚至没有一点的魄力。若只是被摄政王夺权,只能做个傀儡,沈望舒都不会这样看不起惠帝。
    谁敢不将皇帝面前放在眼里,杀了就是,只做妇人心机之态,怨不得只能当一个摆设。
    古往今来,那等成就了霸业的千古大帝,那气势与威严乃是天生,卧榻之侧岂容人酣睡?就算不能剿灭摄政王党羽,然只困杀他一个,难道没有法子?
    只是胆小懦弱,不敢罢了。
    沈望舒一双美目流转,更加懒得看身边那个气喘吁吁的惠帝,她见宫女阿香似乎在惠帝进门时往自己的身后躲了躲,挑眉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后者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急忙从一旁捧来了一面精致的银镜。沈望舒望向银镜,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这一世的脸。
    银镜之中,是一张艳丽逼人,锋芒毕露的美人的脸。
    她乌发如墨,香腮似雪,红唇乌发带着烈烈的风情,刺目的艳质光彩。
    就连沈望舒,都被银镜之中那张美丽得惊心动魄,一颦一笑都带着极致的美丽的脸打动了心神。
    然而这美丽太过刺目,仿佛烈阳将人灼伤,随时随地似乎都在准备着攻击的样子。这个样子的女子,男子或是这回被那容颜迷惑一时,然而若连性情都烈性,那只怕不及温柔如水的女子了。想到惠帝那真爱的女子正是一个素淡柔和的女子,沈望舒勾起了嘴角儿。
    银镜之中的美人,也露出一个极致艳丽傲慢的笑容。
    “娘娘真好看。”阿香小心翼翼地捧着银镜,看向沈望舒的眼神仰慕极了。
    “你在做什么?!”阿香的话音未落,惠帝已经在一旁忍耐地问道。
    他气得眼睛里恨不能流血,可是贵妃却只知道揽镜自照!这等没心肝的女人,若不是如今还有用,他早就废了她了!
    “照镜子,陛下看不见?”沈望舒对惠帝可没有情分,抚了抚自己的精致的鬓角,对自己这张脸其实十分满意。
    她素来喜欢美人。
    “照镜子?!”惠帝被这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坏了,顿时起身,用恨恨的眼神看着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沈望舒,再也忍耐不住咆哮道,“朕在你的面前,你还照镜子?!”
    他气得浑身乱抖,伸手就要抢了银镜,摔了这讨厌的镜子!
    不知为何,他心里又生出一丝难明的痛楚。
    似乎有什么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在不久之前失去了。
    只是这种感觉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忽略,见沈望舒用一双漆黑濯濯的眼睛看着他,他正要发火训斥,却听见这有着世间最艳丽美貌的贵妃,转着手腕上一个精致的八宝手镯,仿佛还带着几分奇怪地说道,“陛下从前就说过,陛下生了气,因爱惜我,就不愿叫我也与陛下一同生气伤了身子。从前的劝慰还在眼前,如今我不过是照着陛下的吩咐做,陛下却恼怒起来,莫非……”
    她顿了顿,方才若有所思地问道,“陛下是在哄骗我?”
    惠帝顿时语塞。
    每次他叫摄政王冲撞来贵妃宫中,只要露出怒火之色,贵妃总是比他还生气,痛骂摄政王,且还会在摄政王入宫的时候,对他百般呵斥。
    他心里自然愿意贵妃顶在前头顺便给自己报仇,然而嘴里却总是劝她息事宁人,这等示弱的样子露出来,贵妃只会更心疼他,怨恨摄政王。
    她会为了他被折辱的尊严,与摄政王更加冲突。
    可是什么时候,她,她竟然还知道听自己的话了呢?
    “自然你的身子要紧。”惠帝僵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见贵妃满意地又去照镜子,只觉得天底下最讨厌的就是镜子。
    若不是如今他要拿贵妃做靶子,做个此生不渝的人,他一定要将贵妃给关到冷宫去!只是为了自己的大计,为了除了贵妃竟无人敢与摄政王对着干吸引摄政王的目光,惠帝脸色扭曲地沉默了片刻,默默地坐回了座位,这一次却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憋得肝儿疼。
    “陛下爱重本宫,自然不会在本宫面前发火,给本宫没脸。”沈望舒看着镜中女子眯起的眼睛,头也不回地说道。
    宫门处,那内监似乎醒了,知道惠帝在此,发出了惨叫。
    “朕怎么舍得跟你发火儿。”惠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顾不得心腹的生死,干笑道。
    他这才发现,自己怒极的时候,甚至忘记贵妃是自己该“宠爱”的女人,对于一个爱到骨子里的女人,自然是要盛宠加身,万般珍爱无所不应,哪里舍得发火儿呢?
    他叫沈望舒提醒了一番,急忙收敛了自己的不快,露出了一张柔情刻骨的脸来,伸手要去握住贵妃的手,却见她仿佛不经意地抬手,香风浮动,叫他的手抓了个空,只好柔声说道,“你别担心,虽摄政王……朕会护着你的。”
    “那就有劳陛下了。”沈望舒见惠帝一怔,便撑着香腮很无趣地说道,“本宫听说,缅甸进贡了一座十分稀罕的翡翠雕像,价值连城,稀世的珍宝。本宫很喜欢,陛下不会舍不得小小的贡品罢?”
    既然她是宠妃,天底下最好的东西,自然是该给她的。
    “那座雕像?荷妃说她也喜……”惠帝才说到这里,见贵妃一双华彩艳丽的眼扫过来,似乎露出警惕之色,急忙吞了嘴里的话,强笑道,“她是什么牌位上的人,敢与你争锋?!朕做主了!那雕像回头就送你宫里来,好不好?”
    他痴情地看着眼前缓缓露出一个惊艳笑容的贵妃,仿佛心神都在她的身上,这宫中的妃嫔在他的心里,全都不及她一个重要,叫他全心全意。
    沈望舒自然是要笑的。
    荷妃……惠帝的真爱啊。
    早就许诺要给她的心爱物件儿反手被惠帝给了贵妃,也不知荷妃娘娘知道了,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看着心爱的男人,万般宠爱另一个女人,将无尽的荣光加诸其身,哪怕明知是做戏,也不那么好受吧?
    那也憋着!
    
    第17章 贵妃金安(三)
    
    不过沈望舒暂时懒得去理睬荷妃。
    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过了眼前一尊雕工十分精致,栩栩如生的翡翠雕像,只见这尊佛像尊严肃穆,拈花而笑慈悲地看向前方,不由笑了笑。
    “好生收着吧。”她懒懒地坐在椅子里,不在意地说道。
    我佛慈悲……心怀善念,还是不要叫佛珠看见这人间后宫之中,最龌蹉的一群玩意儿了。
    “多好看,白放着在库房多可惜呀,娘娘?”阿香也在她的身边围着这高大的雕像转圈儿,见沈望舒这是要将雕像束之高阁,便有些舍不得地说道,“满后宫都寻不出这一个边角儿来,娘娘这儿有,别的娘娘处没有,不是才是娘娘的风光么?”
    她眼睛里带着几分不解,这几日似乎是被沈望舒的温煦娇惯,平日里也十分活泼讨喜。她才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豆蔻年华可爱纯良,沈望舒很喜欢她。
    这雕像乃是今日一早儿惠帝叫人送来的,听说是惠帝专门儿给她。
    “好东西多了去了,过了贱人的手,再好的东西也污浊了。”沈望舒哼笑了一声,想到惠帝里里外外在自己面前说着他被摄政王压制的委屈,眉目之间就带了几分冷淡。
    她顿了顿,又觉得后宫的生活很没有意思。
    惠帝还觉得自己能糊弄她呢,只在她的宫里喝了一回茶,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可是……”阿香崇拜地看着对什么都淡如水,仿佛什么都不能叫她动容的贵妃,眼睛里都带着憧憬。
    她本以为贵妃是个狠毒的人,只不过是帝王看了她一眼,就要打死她。
    可是原来贵妃娘娘只是吓唬她,逗弄她罢了。她对她那样好,还摸着她的头发,说她还是个孩子。
    从她进宫当宫女,从未有人对她这样温柔。
    阿香的心里酸酸涩涩,越发不明白,为何宫中都说贵妃是个坏人,可是她却觉得,只有自己看到贵妃的温柔真是太好了。
    她忍不住在沈望舒漫不经心的目光里走到了她的身边,捏住了她的一点点衣角,小心翼翼地偷眼看她,见这美艳得如同天光云霞,仿若神仙妃子一般的贵妃娘娘只是横了她一眼,并没有呵斥她越矩,忍不住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小声儿说道,“娘娘是最好的人,奴婢,能一辈子都服侍娘娘就好了。”
    沈望舒侧目,看着阿香那憧憬的眼神,垂目淡淡地说道,“果然年纪小。”年纪大一些的,谁不愿意出宫嫁人呢?
    不过今日拿了惠帝的好处,沈望舒的心情很不错,就对叫惠帝都一筹莫展的那位摄政王有了几分兴致。
    书中也有摄政王的一些描述,这位摄政王可不是如贵妃这般兔死狗烹的炮灰,这是真正的强势的人物,就算是到了最后,惠帝与荷妃真正地团聚,废了她这个贵妃之后,前朝之中的泰半势力,也依旧掌握在摄政王的手中。
    沈望舒虽然不明白这位摄政王为何不废了惠帝自己登基,不过这等强悍的皇族,连惠帝都不得不喊他一声“堂兄”的亲王,一生大权在握,却又有最大的不足之处。
    无妻无子……也是因这个,虽然惠帝忌惮他,却并不感到担心,担心他废帝自立。
    只是那是书中的摄政王,沈望舒对于现实中的这位王爷,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据说……贵妃屡屡冲撞摄政王,与摄政王势同水火,摄政王非常厌恶不知礼数的贵妃。
    “摄政王?”阿香偏头好奇地问道。
    “我听到的,都是陛下嘴里的摄政王。你们眼里,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望舒一边笑着喝茶,一边问道。
    她眼角的柔媚的光彩在宫室明亮的日光之下荡漾,阿香心里赞叹着世间难寻的美丽,听到这个,却似乎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怎么了?”难道摄政王真的这样一言难尽?
    “娘娘您忘了?”阿香小心翼翼地问道。
    “忘记什么?”她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书中一些含糊的记载罢了,不过阿香这样为难的表情,沈望舒却又觉得好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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