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最小的孩子是叶伯煊的小叔。这小叔从小就调皮捣蛋的,不好好学习工作。这是两老,人到中年的老来子,有些宠着长大的那种,后来想管也晚了。岁数大了,管不了索性也不管了,在叶伯煊的小叔叶志华十八岁时,扔给京都的老大叶志清管理了。
叶伯煊跟小叔叶志华关系最好,俩人年纪差不太多,经常臭味相同。当年叶志华没少带着叶伯煊打架斗殴的,大了些带他看电影,在马路边的栅栏上,坐着瞧漂亮妹子。
后来叶伯煊他爹叶志清发现了一看,好嘛,自己不学好还拐带我品学兼优的娃娃,一个发力,就把叶志华从京都,扔南方穗市当兵去了。
小叔叶志华没有像叶伯煊一样,留在部队发展,而是过了新兵期,转到了穗市政府。现在当着本市的第一大秘。也算干的风生水起。
叶伯煊琢磨,就江山他爹,还到不了他二叔的眼里。估计他说完姓名,他二叔都得犯糊涂,这人是谁啊?起点有点儿高了。
换姑姑吧。姑姑护短脾气大,年轻时,人送外号“美俏小辣椒”。估计都不会跟当书记的姑夫说这事,就以她那脾气,她姑姑自己出马就能搞定。
叶伯煊略一斟酌,就往她姑姑办公室,播了通电话。
接通了确定是他姑,叶伯煊张嘴就是我找到对象了,但对象碰到点儿麻烦。嘚吧嘚吧地,就简明扼要的把这事说了,重点强调当回事办。
那农村生活是个圆圈。名声不好,影响其他人的婚娶不说,夏家人生活在被指指点点的圈子里,长此以往,影响心情,影响老人健康。
又严肃认真的,把夏天说的没一毛钱关系表述了。他得清楚明白的告诉他姑,那人是神经病,夏天要跟自己搞对象的心很坚定。不能夏天还没跟他姑见面呢,就留下啥污点吧。
他姑叶志昕,听完很直接干脆的就说:“甭废话啊!夏家人生活环境,以及影响他们啥,都跟我没关系!但我叶志昕的侄媳妇,因为头烂蒜影响名声,这就不行!你等着,我马上出发,我这就去找老江谈谈。我倒要问问他,我侄子打的好不好!我非得让这头烂蒜,再让他自己的亲爹,砸的更烂了才拉倒。”
叶伯煊乐了,他从没小看过,他姑姑叶志昕的能量。目的达到了,就糊弄他姑,说我赶明儿去看你。
叶志昕嗤之以鼻:“你可拉倒啊!都当了团长了,还这么不正直。说话水份一点儿没减,反倒直线飙高。
你开车仨点儿,就能到我这儿。可几年了?我连你头发丝,都没摸着过。不过你得赶明带那姑娘,来给你爷爷奶奶看看。我对你找农村对象这事没意见,我还能代表你爷爷奶奶没意见。
因为姑姑相信你的眼光。你打小就有主意还挑剔,我不信你挑了这么多年,最后能挑个差的。
至于你自己爸妈那,人家爹妈那,你都得早点安排见见面,大家都见过了,抓紧结婚吧!你姑姑我都快要当奶奶了,你可抓紧点儿吧。估计跟你奶奶说你这事,你奶奶能马上给菩萨磕头上香去。”
叶伯煊心里刚夸完他姑爽利,结果没过多久呢,他姑就墨迹上了。
虽然他现在非常想早点定下来,早点结婚。可也真受不住唠叨。
咳嗽了两声,冲着安安静静地,连一丝风都没有的门,大声喊道:“请进!”然后转头对着电话,就跟叶志昕说:“姑,办公室来人了,今儿我们就讲到这里吧。改天再打电话,你抓紧处理那事去吧。再见。”挂上了电话。
而电话另一端的叶志昕,听完叶伯煊挂电话的说法,拿着电话听筒,笑骂了一句:“臭小子,自导自演。”
第94章 夏天烦了叶伯煊?
夏天最近一段很忙。指导员齐星,每天上午带她们进行各种训练。
下午由连长王伟,组织她们去市区的军医院,突击学习。夏天觉得,有点儿像是后世的实习阶段。
因为不久之后,她们新兵连就要解散了。是骡子是马,真的需要拉出去遛遛啦。
所有女兵连的成员,都面临着定向问题。而这一手粗糙的急救手艺,就是连里女兵们的资本。
所以她得趁着实习阶段,不断加强学习,不断充实自己。
等到定向的时候,她希望自己拥有的资本多一些。即便最后没有成为专业的医疗兵,最起码学到手的,是自己的。
这些浅显的医疗知识的多与少,代表着她的新兵期,是不是能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夏秋走那天,夏天特意鬼鬼祟祟地,躲开周围人的目光,小跑到叶伯煊的办公室,去向叶伯煊了解下他哥的情况。
夏天发现,叶伯煊只要一进入办公室,氛围就会变得异常沉闷。
叶伯煊面瘫着一张脸,穿着笔挺的军装,一丝意外都没有地看着她问:“什么事?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夏天记得自己是翻着白眼仁儿,出去重敲门进去的。
她找他能有啥事?这不明知故问嘛。
不过还好,夏天敲门重新进入办公室后,叶伯煊会看眼色,或者说是反感她打扰人家办公,害怕占用人家工作时间,用速战速决的语速,快速汇报了他送夏秋上的火车,给拿了吃喝饿不着。已经跟那神经病的单位领导,打好招呼了,让她消停回去训练学习吧。别跟肚里揣着小兔子似的乱蹦跶。
夏天听完,一句废话都没有,立正站好敬礼,转身就出去了。
这人吧,可以没有太多情趣。也能凑合过。但你这连情绪都不表露地。她是一点儿招都没有。想好好处对象都难啊。
她哥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她爹娘还会远吗?
她自从回团后,冷静下来时。就想明白啦,她和叶伯煊这事是定死了。
她不能人品低下地,再用“处处看看再说”的借口,去搪塞了。
面对着。这么一个无波无澜、一脸正经的叶伯煊,夏天想说两句多余的话都费劲。
综上所述。夏天近期被叶伯煊的态度,弄得挺低迷。关键是再难,也要抬脚继续……
这一段时间吧,她和叶伯煊之间。也不能说完全不好。
只是对于一个被后世浸染过百变追女大法,从花花世界里来的她来说,总是觉得欠缺点儿什么。
夜深人静。望向满天星斗时,她劝过自己。帮自己解析了下,叶伯煊的感情世界。
得到的结论就是:自己很矫情,叶伯煊很难得了。
可是那份失落还是有的,纠纠缠缠围绕着自己……
怎么都觉得,她和叶伯煊之间的恋爱,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阳光,不能肆意地欢笑吵闹;少了些侃侃而谈,总是气氛严肃地对话,紧张感时时刻刻充斥着二人世界。
叶伯煊紧张,是因为怕让旁人发现。他还解释道:被人发现对她发展不好。
无论将来她定向哪里,一旦被人知道了俩人的关系,那么,即便她有真才实学,也会被有心之人做文章。说她是靠关系走后门。
她理解也感谢叶伯煊的心意。可是谁家谈恋爱,是这么个谈法啊?
闹得她也跟着紧张,嘴巴经常张张合合的,不知道在这气氛中,还能说些什么啦!
她把自己对恋爱的美好想象,跟刘芸探讨过,刘芸说她还是不累,闲地闹毛病。
后来看出了她是真的很困惑,刘芸非常不理解,她评价夏天:资产阶级思想作祟。
夏天确定了刘芸的想法,结论还是叶伯煊很难得。
她的那些不满意,不是叶伯煊造成的,而是时代的大背景造成的。
人人都这样认识,这样相处。叶伯煊在情感上的表达,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很多很多了……
因为夏天在集中学习,休假时,如果没事情不外出了。叶伯煊就会自己找时间出驻地,出团也并不回家,反而是到了饭店,买一饭盒溜肉段,再趁着热乎气,带回去送给她。
还有一次他妹妹叶伯亭,吵着天暖和了,管她哥要钱买皮鞋,叶伯煊这个团长且哥哥拒绝了。
叶伯亭当时就闷闷不乐地,去找夏天告状:“我哥那人不行,特抠门!夏天啊,咱正值青春年华,可得好好想想。”叶伯亭一直是很睚眦必报地。
结果没过几天,叶伯煊拿了两双女士皮鞋给叶伯亭。
根据叶伯亭生动形象地表述,夏天知道叶伯煊,先是板着脸训斥了亭子一顿。大体意思就是:部队里要有规矩,学习训练为主,都是土的操场,你穿什么皮鞋穿皮鞋!
然后仍是用严肃的口气命令亭子:这里是两双,有一双比你小一码,你给夏天捎过去。”
说实话,夏天收到那双皮鞋时,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她本来还搞不明白,为啥最近这几天,她们走方队时,叶伯煊总是背着手,站在训练场上,视察女兵连。
那段时间弄得全连女兵亢奋异常,个个笑颜如花,争取好好表现。原来那个人,是在观察她的脚,穿多大码的鞋。
夏天把一次次收到礼物的惊喜和欢心,加成了满满的想和叶伯煊说说话的正能量。
难得主动地接近叶伯煊,这也是目前,造成她低迷状态,最主要的原因。
那还是早春时节,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夏天上完晚课,利用睡前那段休息时间,兜里揣上了几块儿,叶伯煊给她买的奶糖,蹑手蹑脚地摸到办公楼附近,观察叶伯煊房间的灯是否还亮着。
发现这个工作狂,果然还在加班加点儿地看文件、写报告呢,她就把自己,藏在了办公楼和营房的夹空中间。
准备一会儿俩人吃着大白兔奶糖,躲到营房后身的山包包上,来个秉烛夜谈,或者她给叶伯煊唱个小曲也行啊。
总之,她要跟叶伯煊讲讲,怎么才是谈恋爱这个课题。
叶伯煊也没让她失望,夏天没等多一会儿,这位就从办公室啦,往宿舍方向走去。
夏天激动,我这地儿可是你必经路过的啊。
然后……
第95章 两封信(一更求粉红)
“谁?出来!”
叶伯煊严阵以待,用抓特务内奸的口气喊话。
夏天磨磨蹭蹭地迈脚出来。被这样的口气问话,你说她哪还有美丽期待的心情啦!
还吃糖呢,她只剩下了尴尬……
“叶伯煊,你喊什么呀?我不就寻思天还不算太晚,等你工作完,咱俩去旁边那个山包上唠会嗑嘛。你至于大惊小叫的嘛。”
夏天很生气。尴尬过后,气势上,一点儿也不比叶伯煊的口气差。跟着也大喊大叫的。
反正这附近出没的,都是部队里的官,离她们女兵连宿舍远着呢。
有啥影响她可不管,那都是叶伯煊的事。
叶伯煊先是意外,然后嘴角略微带笑地训斥:
“再有二十分钟,就要吹熄灯号了,唠什么磕唠嗑!
还上山包包上呢!痛快跑步回宿舍,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游荡!
我看还是给你们女兵连的训练任务太轻了。一会儿我得问问巡逻士兵,到底是怎么把你漏掉的。”
夏天又羞又臊地抬腿踢空气,气地用手抓了把头发,跺了跺脚,“哼”的一声就跑了。
自从那天后,夏天低迷啦……
夏天就想不明白,这谈地算哪国恋爱啊?
所以她最近新添了个爱好,时常拉着另外仨人,仰望天空,幽幽感叹:
“日子,过的是心情;生活,要的是质量啊……”
这天,夏天从通信兵手里拿到了两封信。
一封是梨树村发过来的,另一封的是裴兵的。
夏天迫不及待先打开了家书。这可是继那次江山事件后。她第一次收到家人的信。
自打那之后,她又打电报又写信的,结果都石沉大海。
他爹夏爱国,连个回应的浪花儿花儿都没有。她估计这封信,也是因为他哥,给他们写信讲述了叶伯煊,所以她爹才在农忙中。抽空搭理她了。
夏天乐呵呵地。在心里自言自语着:咋样,知道我搞对象,夏爱国同志你急了吧?
打开信纸一看。哇塞!写了好几张。挨张看看,还有夏冬的笔迹呢。
信的开头,先说了下奶奶的身体,已经全好了。现在下地干活养小鸡创收之类地。都跟玩似的。
让她别因为这件事心重,也别着急上火啥的。她爹写信转述了她奶奶的原话:“甜甜啊。再过一阵儿,就能休假回家了吧,奶奶把鸡蛋,都给俺小孙女攒着。回来一天吃俩。”
夏天吸吸鼻子,她每次收到家里的信,都会变得异常脆弱。哭哭笑笑梨花带雨的。
紧接着他爹就说了:“江山往村儿里发电报带写信的解释了,现在村儿里人都知道是场误会。你跟他没关系,他是想靠着这些传言,好跟你扯上关系,他是看上你了啥的。但你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夏天看到这乐了,这句成了流行语啦。
前两天还是在她很低迷的阶段中,她收到了夏秋的来信,她哥也详细跟她讲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她看完信后才知道,叶伯煊为她打架,为她出头,又竭尽所能地安排她哥,连卧铺票都给买了。
并不是当初叶伯煊一言概括的说法。
夏天知道重头戏来了,但没想到夏爱国会那么干脆。
她爹夏爱国,用命令的语气,让她休假时,争取带着叶伯煊回趟梨树村。
夏爱国给夏天的信里,表达了他对叶伯煊的认可。劝说夏天要在新兵结束时,第一时间就打恋爱报告。谈朋友要给人家正名身份。
如果觉得感情基础,还不是特别牢靠,可以慢慢相处,慢慢磨合后,再打结婚报告。
但决不能这么不清不楚、没向组织汇报就恋爱。他不允许夏天的行为,有一丝一毫不负责任的可能性。
剩下的话,就是夏天看了八百遍也不会厌烦的嘱咐。
夏天看着他爹,在要吃饱饭上的问题上,打了三个重重的叹号,又想家又乐呵呵的,她爹最疼她了。
最后就是介绍了家里人的情况。
还告诉她大伯家的夏玲姐,初步定在六月末结婚。男方跟夏玲是一个工厂的工人。两家家长都已经见过啦。
大伯一家,对男方条件方面特别满意。不过夏爱国却强调了一点儿,如果她找对象是看条件,那没必要。即便你找个农村小伙儿,只要人好,你认可他,他们也同意。
如果她能在那之前休假,还能参加婚礼。
后面有两页,是夏冬的笔记。夏冬的信,跟夏冬这个人一样,让夏天看着就高兴。
开篇几句就是抱怨:“姐!我要烦死娘了。她看着我,不让我出去玩,揪着我的头发,让我趴炕上给你写信。
你说爹都写完了,信封都是封好的了,她有话不找爹说,她非要拉着我。
你跟哥都不在家,可苦了我了。我打小就是最苦命的。娘现在特别烦我,我也特别烦她,搞得我都想离家出走。”
接下来是苏美丽,让夏冬的代笔。这一页信纸的大概内容,就是磨磨唧唧地打听叶伯煊。
苏美丽还表达了她的担心,说她听夏秋介绍情况了,也不知对方是啥样的家庭,会不会瞧不上自家。
会不会低看自家闺女?也不知道那样的家庭,叶伯煊这样的条件,会不会有门第观念?
别弄到最后名声没了,闹个鸡飞蛋打啊?到时候都知道她谈过恋爱、打过报告的,万一不成,还能不能在部队找到好对象了?
最后的几行字里,也说明了为啥找夏冬代笔。
苏美丽说了:“你爹说我是瞎操心,人家部队干部都说话算话,报告打了,就是定下来了。
可是娘就是惦记。这个叶团长。可比你岁数大啊,心眼儿多,你也别太实在,看看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