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必须等到那一天,猛虎不再被饲养。而是放虎归山!”
叶伯煊腾地站起,眼中重新燃起了曾经“以命相抵不退缩”的斗志。
他一直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也是在这一刹那,叶伯煊明白了,他早晚有一天会再次披挂上阵,现在他需要修炼自身,打持久战。
叶志清坐在办公桌前,没有心思看手头的文件,他两个食指在不停地绕着圈儿。
他清楚此刻他儿子正在被老搭档找去谈话。
伯煊一路太顺了,唉!
叶志清侧过头。看向左侧的档案袋,那里面是叶伯煊的委任书,儿子由作战部的副部长荣升部长一职。
叶志清也很意外,意外叶伯煊发展如此迅速。
他儿子确实有两笔刷子。在他不清楚的情况下,伯煊递交了一份“论制导技术与导弹武器的发展趋势”。
其中的一句话让叶志清都深感震撼。
日以继夜,叶伯煊披着件大衣,查阅大量资料后,他在昏黄的台灯下是这样写的:
“……未来的现代战争中,无论是空战、海战还是陆战。都将是导弹战……”
……
京都军区作战指挥部的办公区域,叶伯煊沉着一张脸行走在走廊中。碰到下属给他敬礼,他也只是略点点头。
叶伯煊的心里越是积压着大事儿,脸色越不好看。使得他的同事儿频频回头侧目:
“副部长怎么了?去总参开会挨批了?”
坐在办公室中,叶伯煊翻来覆去的回忆咂摸领导说的话,他可以选择去问叶志清,然而他想扔掉所有的拐杖,只靠自己。
陷入沉思中的叶伯煊是最烦别人打扰的,奈何有人不识趣给他来了个电话。
“伯煊哥,是我,浔漪。”
宁浔漪只身在家,童童被她送到了童浩然的母亲家里。
目前的情况,也不能说是婆媳和解了,而是她的婆婆想开童童是童浩然的血脉,不能任由宁浔漪给送到托儿所受委屈。
叶伯煊皱了皱眉头:“有事儿?”这次连“浔漪”二字都省略了。
宁浔漪瞬间握紧电话听筒,她有点儿生气,听到叶伯煊冷漠的态度,倒还算干脆,至少没让叶伯煊猜来猜去:
“伯煊哥,我家大米白面都没有了。你能各买一袋给我送过来吗?我实在是扛不动,更不用说爬楼了。到时候我再把钱和票给你。”
宁浔漪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她提了一句钱的事儿,但她心里清楚又不是钱的事儿。
叶伯煊单手抓了抓头皮,有些烦躁:“浔漪,我手头有工作,等休息日再送吧。”说完就想挂电话。
“别啊,伯煊哥,我家现在都不能开火做饭了,一把米都没有,休息日……”
女人真麻烦!
宁浔漪更麻烦!
叶伯煊控制再控制,死死地压制住脾气,沉声训斥道:
“你过日子都没有计划性?!就这样还一个人能带孩子生活?!”
叶伯煊话一出口,意识到语气不对,也反应过来宁浔漪是不得不一个人带孩子的原因:
“知道了,我接近下班的时候给你送去,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挂了电话的叶伯煊,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好友:
“老徐啊,我这手头有事儿,你去给宁浔漪买袋大米和白面送去……”
徐才子炸毛,直接打岔喊道:
“叶伯煊,你这是害兄弟吧?我大龄男青年又未婚,你徐婶最近正给我张罗政府院儿刘家女儿,我去给个寡。妇送大米白面?!”
PS: 四更更新时间为晚六点。
第七一4章 居委会“徐大妈”(四更)
徐才子噼里啪啦说完,还不忘拉兄弟一把。
“我说伯煊,听哥们一句,谁离开谁都能活,地球照常转悠。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是,宁浔漪跟咱们一起玩到大,但她现在是寡。妇。寡。妇这词是不好听,她还是一名伟大的军嫂,道理我都懂!
可你也得为自己想想,话糙理不糙,长时间慰问,那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外面的人可不了解你是怎么想的!”
叶伯煊敏感了,他开会刚接到自己有很大可能上战场,战场上是刀枪无眼,万一自个儿光荣了,他简直不敢想……
不敢想有人称夏天为“寡。妇”,并且好兄弟还要振振有词的“避嫌”。
徐才子真不愧和叶伯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光屁股长大的铁磁儿那不是说说来的,他紧接着就解释道:
“你可千万别往我嫂子身上扯这些,那太遥远!再说不是一回事儿!
咱就说点儿抄近道的,你在一四二团不是外地吗?我嫂子是不用我背面背米,难道生活中就没有其他难事儿吗?人家怎么样儿,都是自个儿扛!
还有,咱再近点儿,说眼么前的,你这么帮助宁浔漪,干起老宁家女婿才干的琐碎事儿,我嫂子知不知道?
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一旦你后院着火,嫂子非得挠你!”
叶伯煊犟嘴:“她敢?!”喊完叹口气:
“行了,大才子,别胡扯八扯没用的!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这点儿小事儿咱俩就顺路跑一趟就得了呗?你哪那么多废话!”
徐才子翻白眼。好嘛,刚才还说自己手头有工作,现在又拉着他一起了。
送佛送到西,他算看出来了,叶伯煊不吃点儿亏不听劝,到时候等嫂子知道这事儿了,能给叶大少拍的立地成佛。下放着一起去西边儿吧!
“知道了。几点?哪见?我就陪你这一次啊,以后她再说这些无理的要求,你别答应,答应别拽着我当证人避嫌。我就不信了,她还能饿着!”
俩人约好了先去买大米白面,还有宁浔漪后加的鸡蛋,徐才子一边儿往车上搬东西,一边儿嘟嘟囔囔道:
“丫有病吧?没长手?她是看上去挺弱。但这也弱大劲儿了,忒不要强了!一天两天的成,这要是常年下去拿谁使唤当下人呢!三五斤的不能买?待会儿我得管她要钱,我没那义务!”
叶伯煊拍了拍手上的白面灰儿,闻言斜睨徐才子:
“得了,大男人叽叽歪歪的。小时候她给你送鸡大腿,你可没少吃!”
……
后海的什刹海冰场上,老京都人管滑冰叫“茬冰”。
但夏天拐着俩孩子已经出来多时,她这个当妈妈的不能只顾自己而扔了俩可怜蛋儿吧?
夏天先是带着闹闹和小碗儿,旁边跟着裴兵、李思琪。她们几个大人扯着俩跟屁虫,吃着糖葫芦跑到了一溜胡同,听着说书先生讲《水浒传》。
几个人听的滋滋有味,闹闹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问的李思琪频频讨饶,小碗儿吃裴兵扒好的瓜子仁也吃的格外尽兴。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听完了故事又跑去喝了几口热乎乎的大碗茶,帽子、围巾、手套全部围上只露俩眼睛后,才一路出发跑到后海“茬冰”。
在夏天心中,冰场的一切都是鲜活的。无关年龄、身份,放眼望去,它赋予人本身激情。
会滑的人洋洋得意,不会滑的连滚带爬。看着这些就会从心里往外的散发开心,是那么的有趣。
李思琪嫌弃,穿着冰鞋还不忘取笑夏天:
“你呀,根本不懂这其中的魅力,茬冰得去野玩儿的地儿才有意思。
不信回去问问你家老叶,我猜他年轻那阵一定是去总政大院儿北面的大方坑。那地儿才是比拼的地儿,这里孩子太多。那个大方坑总出现老大!一茬接一茬地,跟小葱苗似的!”
夏天笑了,她难以想象叶伯煊洋洋得意靠滑冰当老大的景象,轻飘飘地回道:
“我家还有俩娃在呢!你也别觉得不尽兴,不服约吗?”
裴兵笑地露出一口大白牙,他就喜欢看夏天不服输的精气神,傲、娇、傻、宝气!
李思琪看着裴兵生气,生气大劲就上手揍,她用实际行动告诉裴兵,京都大妞的“真”!
“今个儿就比,裴兵,你陪俩孩子玩!”
“陪就陪呗,你打我脑袋是几个意思?!”
闹闹和小碗儿手拉手大笑,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夏天就听到俩孩子喊着裴兵:“裴叔叔,驾!”
随着人流围场绕圈做热身,夏天和李思琪驰骋在冰场上,什刹海俨然成了一群人的狂欢。
……
徐才子拎着鸡蛋,他倒是轻装上阵,小气吧啦的不但没帮叶伯煊扛粮食,站在宁浔家门口,还挤开满头大汗的叶伯煊,拿鞋踢门。
“伯……老徐啊!”
徐才子上下扫了一眼打扮的像带了“仙气儿”的宁浔漪。
大冬天的,白衣服、水蓝色裤子,徐才子不是好气儿道:
“你伯煊哥哥在呢!”率先进了屋,也没换个鞋,进屋嘴也碎:
“我说,浔漪啊,你刚才见到你徐哥那是什么表情?没见到你伯煊哥,你失望个什么劲儿呢!”
叶伯煊刚把粮食卸到厨房,闻言都没顾得上擦擦手,走出厨房就想上脚踢徐才子,可惜对方嬉皮笑脸的躲开了。
宁浔漪表情尴尬,徐才子镇定自若伸巴掌:“钱、票,我们哥俩干白工总不能还搭点儿吧?”
进屋也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几句话还都是徐才子状似开玩笑的声音,他接过钱就要和叶伯煊离开。
但当走到门口时,徐才子一改往常几十年玩世不恭的态度,走到门口时忽然回身。
他指着客厅里挂着童浩然的照片说出的话,不仅让宁浔漪脸色瞬间爆红,也让叶伯煊意外的沉默了。
“宁爷爷明明教会了你,教你要学会女孩儿也要了不起,为什么过着过着这样了?
还有你每天看着他的照片,不知道他希望你过的是自强自立的军嫂生活?
浔漪,要学会独立行走,独立自强会让你走得更坦然。”
坐在叶伯煊的车里,徐才子说:“你是不是想说我嘴贱?”他只是看透了宁浔漪为何会打扮花枝招展的心!
叶伯煊想想刚才,笑着摇摇头道:
“她不明白,活得漂亮才是本事。”
叶伯煊觉得自己很清楚,也造成了他认为夏天真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第七一5章 隐瞒与撒谎(一更)
徐才子手肘拄着车窗,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微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路灯渐渐亮起。
曾几何时,宁浔漪刚随宁老爷子回京都时,他承认在相见那一刻,年轻漂亮的姑娘让他的心绪有一丝波动。
但小丫头一口一个“老徐”的叫着,眼睛里毫无羞涩,他也就懂了,劝自己可千万别犯傻,再后来手头又认识了其他靓妞,自然就把那点儿波动放下了。
徐才子给自己总结了一下。
男人嘛,对待漂亮事物的化学反应,仅此而已。
凡是没刺激到男人去疯狂的争取,那都不叫动心,那叫欣赏。
从童浩然牺牲,他第一次和叶伯煊、张毅去看宁浔漪那一刻,很失望,失望本该优秀的女孩儿,在蜕变成女人时失败了。
别看宁浔漪当时表现的很从容,但眼底却是漂浮不定、寻找依靠。
后来真如他所料,宁浔漪用着无处所依的“寡。妇”形象,混淆了很多人的感情和同情。
不该如此,跟他们哥几个后面长大的小丫头,不该轻飘飘的不被人看重,这也是他刚才说难听话的原因,希望她能明白吧……
叶伯煊转动方向盘,从政府大院向左方向拐出。
叶伯煊的车刚离开,车尾灯还能照到的距离外,夏天载着裴兵和李思琪拐进了政府大院。
两台车一前一后的交错,却没认出彼此。
“嗳?夏天?那是你家叶副部长吧?”李思琪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趴在车窗户上辨认。
夏天侧头看向那台吉普车,只能看到个车影了,皱了皱小眉头疑惑道:
“不能吧?他还没下班呢,来这地儿干嘛?他小叔没搬到这来,没合适的房子。”
“噢,看起来很像。大概是车少的事儿?感觉车牌号是军区的!”
夏天她们先是送闹闹和小碗儿回家喝姜汤,听着苏美丽絮絮叨叨扯着孩子们进了门,夏天都没下车。她讲义气着呢!
就这样,第一站先送裴兵回了政府大院儿,裴兵直到下车还恋恋不舍敲车窗户:
“不出去喝几口吗?滑冰完喝二两,那是规矩。要不然会感冒的!”
李思琪瞪眼:“我看你玩疯了,你那点儿酒量连我都喝不过,整个儿一个大白给!”摇上车窗,嫌弃的甩了个白眼,然后对着夏天扬了扬下巴:
“夏天。咱大院儿的干活。”
夏天嘻嘻笑,懒得给墨迹的裴大少眼神,动作娴熟地来了个大甩尾,踩着油门一溜烟跑走。
……
“老徐,怎么着啊?三十多了,结不结婚?”
徐才子又露出玩世不恭的表情:“别看哥们岁数大了,抢手着呢。你徐婶儿现在选择儿媳的面儿比从前要大!
原来一清色大姑娘,现在偶尔还掺和着几位死丈夫或者离婚的女人。”
叶伯煊乐了,挠了挠眉毛:“再不结啊,我徐婶子就得被你逼疯。呵呵。说说看。到底要找什么样儿的?我回家跟我们那口子说说,让她留意留意!”
徐才子挑眉逗乐道:“那先谢谢她。找个岁数小的,年龄差大的,嫩啊!”
“毛病!岁数小的不懂事儿,我家那位生了俩孩子,玩心不减当年。还得处处让着,稍微不如意……”
徐才子不服气:“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再让你重新选一次,你也找岁数小的。”
叶伯煊不承认自己如此肤浅,他不屑道:“那是因为闹闹他妈能自强独立、早睡早起!”
车里的两个男人都笑了。笑声充斥着车厢,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俩人关于女人话题的小声讨论:
“不能找个爱谈是非的,不能贤惠大劲儿了成了佣人,年不年龄的。那得看顺眼。”
叶伯煊十分赞同,笑着说出他曾经的择偶标准:
“我那阵儿倒是想的挺简单。只要她有思想,她将来当了妈是孩子们的榜样,最关键能跟我有心灵的碰撞,长相都是次要的。”
徐才子鄙夷叶伯煊:
“哥们我就不虚伪了,我得找个年龄小还漂亮地。必须盘正条顺地!”
……
这天晚上,小两口吃完晚饭回了卧室,夏天还真问了叶伯煊。
她无意间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思琪说她看见的是你的车。”
叶伯煊看着灌暖水瓶的夏天,他想回避,不回答、躲出去。
他不说是不说的,他真不想骗夏天,这是叶伯煊的直观想法。
可惜女人就是很奇怪,她无意间的问题,如果你忽然逃避,她倒是容易多想了。
夏天说完没听到回应,就那么弯着腰灌着开水,仰着头纳闷地看向叶伯煊。
叶伯煊顺手拿起文件包,躲着夏天看向他的眼神,他不懂自己为何、为何要撒谎:
“我白天去总参开会来着,你先睡,我最近有点儿忙。”
夏天笑嘻嘻地摆手道:
“放心,没你、我一样睡的香!赶紧为咱家三代努力去吧,一会儿我给你泡奶粉。”
叶伯煊在夏天还没说完时推开了屋门,他脚步沉稳,心里却有点儿发慌。
他想说的含糊,他也只能装糊涂。
这是他第一次骗夏天,以前从未有过。
他问自己,刚才就是说实话又能怎样?
想到这,叶伯煊苦笑了一下,理由大概是明知道夏天烦感宁浔漪,他还曾经有过积极的帮忙吧。
有些事儿,叶伯煊心里还是有谱的。
但因为一个“怕”字,怕夏天生气,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从清楚变成了糊涂。
……
夏天站在百货大楼卖面料的柜台前,看着苏美丽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