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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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记- 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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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
    朝云师傅理所当然地,“这本就是我家孩子。”哪里有抢,自家孩子,能说一个抢字么!
    对此,罗大儒的心理活动是:靠!这老东西,脸皮越发厚了!
    朝云师傅脸皮厚不厚还两说,他给阿曦增加了管理课程,给了阿曦个十顷的小庄子叫阿曦学会管理。阿曦有些抓瞎,她,她啥也不会呀,朝云师傅道,“你是学过算学的,就从看账开始吧。”
    阿曦这里开了新课程,她娘又叫着闺女跟着搬家收拾屋子,甭说,虽然搬家收拾东西阿曦帮不上忙,但收拾屋子啥的,何子衿发现,她闺女委实是一把好手。
    阿曦就会指挥着,“这个瓶太素了,搁这多宝阁不相宜,放案上去,供上几枝桃花。”然后,墙上挂什么画,案上摆什么器具,炕上用什么颜色的褥子,太师椅用什么花色的垫子,竟都能说出一二。
    何子衿颇是惊喜,很是赞了闺女一回,阿曦道,“这些事,谁不懂呀。”然后,她就帮着给她爹把书房布置了,她自己的屋子更不必说,简直是样样考究,处处妥帖,由于跟着朝云师傅一道长大,阿曦极有审美的人。她并不是要用多么奢华的东西,用阿曦的话说,“讲贵的那是暴发,东西,恰到好处就行。”还从她娘的旧货里挑了不少来用。有些东西旧了的,何子衿是喜欢重新上漆的,阿曦则是令人磨去旧漆,然后只上一层清色桐油,既拙又朴。
    何子衿道,“你就把你哥的屋子一块儿看着收拾了吧。”基本上就是阿曦动嘴,丫环们动手。
    阿曦就给她哥收拾出了个俗气冲天的屋子,阿晔拿自己的屋子跟妹妹的屋子对比一下,气的胃疼,回头说,“我就知道你是嫉妒我能上学?”
    “不就是个破学么,请我去我都不去!”阿曦翻着大白眼,昂首挺胸道,“你上学,也是听人管。你知道我现在管多少人不?我现在管着上百号人!”
    “你就吹牛吧!”
    “祖父叫我管着个一千亩的庄子,这么大的庄子,佃户就有上百人,还有大管事小管事,一百人都不止。”阿曦得意道,“我还管着阿昀阿晏。”
    阿晔道,“以后不给你叫阿曦了,给你叫管家婆算了。”
    阿曦气的捶了她哥一顿。
    阿晔找他娘告状,阿晔气得不行,跟他娘说,“胖曦再跟我动手,我可真揍她啦!”这位童鞋对于总挨他妹揍,从来不会认为是武力值上不如他妹,他向来认为,他是好男不跟女斗。
    何子衿见阿曦总为不能上学生气,干脆一拍巴掌,“别吵了,咱们来办个女学就是!”


☆、第381章 北昌行之六十九

第381章
    何子衿说办女学,阿曦立刻追问什么是女学; 当听她娘说是只招女孩子不招男孩子的书院后; 阿曦立刻高兴起来。当下大度的拉起她哥的手道,“你是不是不喜欢那屋子; 我另给你摆一摆吧?”
    阿晔嘀咕,“从不听说过世上有什么女孩子上的书院; 没有的。”
    阿曦心情刚好,她哥就开始拆台; 顿时又生了气; 冲她哥大喊一声,“没有才办哪!你是傻瓜蛋吗!”险没把她哥耳朵震聋。
    阿晔觉着他妹很像传说中的小泼妇; 嘴上本来想耍两句贱; 可刚被他妹捶了一顿; 身上正疼; 阿晔就憋着没说,心下很是嘀咕了他妹一回。
    阿曦心情大好; 非但给她哥重把屋子收拾好,还对她娘要办女学的事广而告之,在家就很替她娘宣传了一回,然后到祖父家也喜滋滋的跟祖父说了这个好消息; 阿曦道,“我得赶紧把书包做出来,不然以后上学没书包可怎么办呢。”
    如果她娘在这里,肯定会说; 都是跟朝云师傅耳濡目染的缘故,她闺女这天生实在的人都学会有话不实说了。
    阿曦那点子炫耀的小心机,朝云师傅自然瞧得出来,但笑不语。闻道就问了,“前儿不为不能上学的事哭呢,今儿怎么又兴头要做书包啦。”
    阿曦立刻道,“我娘要办女学了。闻道叔,你知道什么是女学不?”
    闻道道,“招女学生的书院吧?”
    阿曦道,“闻道叔你就是比我哥聪明,我哥还说,从没见过有只招女学生的书院。要是从来没有过,闻道叔你是怎么晓得的,分明是他笨,没见识!”
    因为有学可上,阿曦心情雀跃,又说,“我得写封信,把这件事同珍舅舅说一声。”今年珍舅舅没过来,但从正月就开始一月十封信的往北昌府送,非但送信,还送东西,东西的话阿珍的小朋友们都有份儿,但借用阿晔的一句话说,“我们得的就是个芝麻,胖曦得的是西瓜。”可见差距之大。
    阿曦才不理这个,她从来就跟珍舅舅关系好,珍舅舅给她写信,她也会给珍舅舅写,只是没有珍舅舅会写,一月能写十封,阿曦吧,一月大概能写三封。她每次有什么忧愁的事或是开心的事,都会即兴写在纸上记录下来,到阿珍舅舅着人给她送信过来时,她便把自己的这些信也装起来令人给阿珍舅舅带去。
    想到自己马上就能上学了,阿曦又跑到自己的小书房去写信。
    一会儿写好信出来,见祖父在逗两个弟弟玩儿,阿曦就背着小胖手过去,板着小脸儿道,“臭昀,臭晏,叫姐姐。”
    阿昀阿晏已是会爬了,阿昀见着他姐过来,嘴里不会说,也咿咿哑哑的爬过去,拽着他姐的小裙子还要继续往上爬,阿曦一指头戳在阿昀小肚皮上,阿昀立刻笑成一团,又倒回毯子上去了。
    阿晏一见,立刻也不爬祖父了,爬姐姐这里来,腆着小肚子给戳。阿曦再戳阿晏一下,阿晏也笑倒,双胞胞抱作一团,开始滚来滚去。
    阿曦在一边儿鼓掌,于是,双胞胎滚的更欢了。
    玩儿一会儿弟弟,阿曦吃过午饭就回家去了,她家里要办酒宴,请亲戚们过来吃饭,她娘特意请她帮忙来着。阿曦觉着自己都能帮家里忙了,心里很是高兴。何子衿让她帮着写帖子,一天是做诰命摆酒,请的是亲戚。一天是安宅酒,请的是阿念同知衙门的同僚。同僚这里,何子衿跟阿念要了名单,亲戚那里,让阿曦按着帖子的格式一家家的写。阿曦写帖子的时候就觉着,以后她设宴,也这样给小伙伴儿们下帖子。因阿曦抢了这下帖子的差使,阿晔知道后还不乐呢,同他娘道,“我自来就比胖曦念书好,字也写得比她好,娘你有这样的事,怎么只想着她不想着我?”阿晔拿着他妹写的帖子东挑西捡的挑了一堆毛病,什么,字写得不好啦,什么,格式错误啦,什么,唉哟喂,还有错别字啦。
    何子衿道,“哪个不好,你再重写一回。”
    阿晔立刻就没意见了,阿曦眯着眼睛拿出拳头来朝她哥晃啊晃,她哥就喊,“娘,胖曦又要对我不敬。”
    何子衿道,“阿曦,你哥说的对不对?”
    “对什么呀,我没有格式不对的,就是有个错别字,没发觉。”阿曦道,“我也没捶他。”
    阿晔使唤他妹,“还不给我磨墨,我另给你写个对的,你也学着点儿。本来就不聪明,还不好好不习,以后就更笨了!唉哟——”挨他妹一拳,阿晔这臭嘴终于知道闭上了。
    阿晔把错的帖子修正,然后拿他的跟他妹的对比一下,心下很是得意,觉着自己的字比妹妹强多了。
    阿曦喘气,跟她爹道,“每回我哥一开口,我就想捶他个半死。”
    她爹表示:你们龙凤胎不应该相亲相爱的么?
    好吧,龙凤胎的爹不得不对龙凤胎之间的关系进行了一番缓和调节。然后就把龙凤胎哄去玩儿双胞胎了。
    阿念洗漱后换了家常衫子同子衿姐姐说话,“姐姐想办女学么?”
    “嗯,阿曦一直想上学来着。”何子衿道,“书院不收女孩子,我想着,要不咱们寻些女先生,看有没有女孩子愿意过来一道学的,也是给阿曦找几个伙伴。”
    “姐姐办女学,先寻先生,也要寻地方……”阿念问,“束修怎么说呢?姐姐打算什么时候开张?”
    何子衿道,“这刚起这么个念头,地方还好说,附近的宅子寻一所就是,开始人并不多,小宅子即可。就是先生得仔细寻一寻。”
    阿念笑,“阿曦已经开始做小书包了都。”
    何子衿也笑,“阿曦知道要开女学,高兴坏了。”
    于是,夫妻俩就开始商量办女学的事,何子衿对女孩子的教育还真有些心得,何子衿道,“孩子们,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学问深不深的,端看各自钻研,心性比学问重要的好。把孩子心性养好,比什么都重要。课程就按着君子六艺来就是了,礼、乐、射、御、书、数,除此外,再有就是些画画、棋道、绣花之类的,再加一门舞蹈或是击剑,暂时就这些吧。”
    阿念道,“姐姐先准备着,我想着,来人必不会少。”
    “刚开始又无什么名声,能有几个就不错了。我估计还是看你同知大人的面子,想着巴结咱家才送孩子过来的。”子衿姐姐素来很有自知知明。
    阿念笑,“这方面的原因自是有的,你管为什么来呢,只要有学生就好。咱们孩子,要说念书,守着罗大儒比去书院肯定好,只是孩子得合群,这才叫他们出去念几年书。女孩儿也一样,阿曦也该接解一下不同家世性情的女孩子。我与子衿姐姐说,你这书院别建得太小,起码也得四进院子才够,既是要往好里办,束脩亦不要太低,不必像府学启蒙书院似的,一月二两银子,舍得叫女孩子出来读书的,都是有些家境的,一年起码一百银子。再者,更不要什么学生都收,学生入学也得有个考试,考不过,便不要。”
    阿念道,“书院要把好两关,一则是先生要好,二则是门槛要高。”
    子衿姐姐笑,“不愧探花大人,说得头头是道呢。”
    阿念假假谦道,“安人过奖,安人过奖。”
    阿念道,“姐姐这里先筹备。”夫妻俩说一回女学的事,阿念又同子衿姐姐打听家里宴会的事,何子衿笑道,“我想着,这个休沐请家里人,下个休沐请你衙门的同僚吧。”
    阿念点头,“也好,衙门里的接风酒已吃过了,只是他们的女眷你还不认得,认一认也好。”
    阿念笑眯眯的,“若所料未差,过些天岳父必有喜事。”
    “什么喜事?”
    阿念说都说了,自然不会卖关子啥的,阿念轻声道,“李学政约摸是要调回帝都国子监任职的。”
    何子衿问,“咱爹要升官了?”
    “论理该是岳父,岳父两任学差,并无错漏,再有巡抚大人那里,举贤不避亲,估计定是岳父没差的。”阿念还说,“暂莫要与岳母说,不然,倒露了形迹。”
    要是坏事么,何子衿还能憋得住,这样的好事,如何存得住,她第二天回娘家说话就悄悄同她娘说了,然后,她同她娘说,“阿念还说,先不要让我同母亲说呢,毕竟,李学政还在,这事儿还没确定,不过,我想着**不离十的,就先来跟娘你说一声。娘你莫要与祖母说,祖母一向存不住事儿。”
    沈氏当下就应了,虽然听闺女的憋着没说,但人有了喜事,哪里就是能憋得住的。何老娘见儿媳妇这么神采飞扬的,都有些纳闷儿,还问媳妇,“可是家里有什么喜事?”
    沈氏笑,“过些天老太太就知道了。”
    何老娘哪里等得住,死活要问,沈氏还是秉退了余嬷嬷悄悄同婆婆讲的,然后,事实证明,婆婆那个嘴啊,真是比棉裤腰还松呢。
    基本上,何老娘知道也就等于全家都知道了,于是,在何子衿家的安宅酒时,大家就说起何恭将要升官儿的事儿。
    幸而人李学政真的调走,然后,何恭真的做了学政,不然啊,何家这老脸,得灰灰成啥样啊。
    何老娘不觉着有啥丢脸的,升官儿本就是喜事,何老娘关心的是,儿子这升了官儿,能不能比她弄身诰命服来穿穿啊!
    虽然晚了自家丫头片子一步,她也很想当诰命的好不好!

☆、第382章 北昌行之七十

第382章
    何老娘的野望没成功,把自家丫头叫到家里来唠叨; “你说朝廷这规矩也怪; 明明七品官儿的太太就能有诰命的,怎么你爹这升了从六品还没哩。”
    何子衿对于朝廷这规矩; 只能说朝廷实在太精明了,要知道; 诰命虽然不管啥事儿,完全是夫荣妻贵、子荣母贵的体面; 但; 诰命可是拿俸禄的。而诰命,并不是男人做了官儿; 家里女人便能做诰命的。诰命得申请; 男人写折子给家里女人请封诰命; 朝廷准了; 赏下诰命,如此; 家里女人才能做诰命。
    可这朝廷吧,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五品及五品以上,官员就可申请诰命了。五品以下的; 一般申请了也是给你压着不批,非有极特殊情况,像阿念这样的,完全没想到的; 朝廷赏了子衿姐姐诰命。估计是阿念立了战功,再升官儿吧,他本就是刚刚连升两阶,不好再升,可又实实在在的有战功,于是,不升官儿,赏了家里媳妇诰命,又赏了田地。
    如何恭这般,正常升迁,从六品职,那啥,就得再等一等才能给家里妻母请封诰命。何子衿觉着,估计朝廷是为了省下诰命俸禄,方有这不成文的规定,以至于野望勃勃、一心想弄个诰命当当的何老娘失望至极。
    沈氏宽慰婆婆道,“这急什么,相公差使上这般勤勉,以后又不是不升官儿了,都说外任官七十上才致仕,相公还有二三十年的官可做呢。我就不信,还熬不出个正五品。老太太只管安心,大福在后头哪。”
    何老娘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只是这凡事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啊!要不是家里有了个安人,何老娘也不至于这般眼馋,何老娘充满羡慕嫉妒的乜斜着自家丫头片子,与自家媳妇道,“你说,这丫头片子咋这般命好哩。”
    沈氏瞅着自家闺女,与婆婆笑道,“人家命里有这福呗。”做父母的都这样,孩子有出息,比自家有出息都高兴。
    何老娘哼一声,酸溜溜道,“这人跟人的命就是不一样啊。”
    何子衿拉着余幸的手道,“现在您老人家也就酸酸我,今年阿冽中了举人,明年中了进士,过一二年阿幸也做了诰命,怕您就酸不过来了。”
    余幸笑道,“姐姐莫拿我打趣。”
    何老娘想着,要以后真排到孙媳妇屁股后头去,那可委实就太没面子,不禁有些着急。余幸知道太婆婆很有些虚荣心,笑道,“老太太放心吧,自来做官请封诰命,都是先为祖母、母亲请封,媳妇得排最后。”
    何老娘一听这话,便放下心来了。心下盘算着,自己虽不比自家丫头有时运,可马上孙子考出功名来也就能做官了,到时儿子孙子一道努力,还怕成不了诰命么!这么一想,何老娘就乐呵了,忙同孙媳妇道,“阿幸我看你以后这福气,不比你姐姐小。看你这手就知道,也是一双小肥手。”
    何老娘拉过自家丫头的手,又拉过自家孙媳妇的手,道,“看吧,脸上身上没肉,手肥脚肥,这种人就是有福的。”说着,伸出自己一双上了年岁的老手,“我这手就是做活的手。”又说儿媳妇,“你们娘这手,更是瘦巴巴的,不过,也比我强啦,我年轻时受的那累哟,那时侯,天下刚刚太平,咱家里虽有些田地,却也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唉哟,我年轻时受的那累哟。”何老娘想到自己年轻时的辛苦光景,深觉现在的孩子有福。
    何子衿在一边儿拆台道,“我听说那时候祖父见天儿的给祖母做好吃的不是。”
    “哎,那短命鬼,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有了钱就拿去买鸡买鸭,炖得那个香哩,你祖父炖鸡汤,那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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