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继兄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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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继兄一般黑-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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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厉色喝退,让来宝和翠环去收拾东西,又叫人备了车,还记着容华说过的那条街,除此之外无处可去。才出了秦府,赶得也巧,秦淮远回来了。
  要去翰林院寻他的丫鬟桃儿也刚好出来,见了他忙是跪下了。
  才下车,就看见桃儿哭得跟泪人似地,秦淮远心中已是隐隐不安。
  景岚走下石阶,他忙是拦住了:“你干什么去?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景岚冷冷一瞥,却是怒目:“想必你也是知道了吧,你那个混账弟弟想要定容华的事……”
  话未说完,桃儿跪行两步,哭得更是厉害:“主子快去瞧瞧吧,夫人掀了桌子大发脾气,老太太受不住都哭昏过去了!”
  秦淮远顿时皱眉,来拉景岚手腕:“容华婚事再从长计议,先回去看看老太太。”
  才一碰到她手,景岚已是摔开了去。
  她冷冷目光扫过他脸,从他身边走过,这就上了车,桃儿从地上爬起来,也到了跟前:“主子快看看去吧,老太太背过气去了!”
  秦淮远面色更沉,大步上了石阶。
  夫妻二人背道而驰,谁也没有回头。
  在京中绕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人,马车行出之后,景岚揉着额头,细细回想。
  猛然想起自从上次走失之后,顾今朝将中郎府的腰牌给了容华,赶紧又让人往中郎府那边去了,说来也巧了,林锦堂亲自赶车,当街遇见。
  赶紧下车。
  林锦堂停车一边,顾容华见了景岚也下来了,姐妹相见,容华面露怯色乖乖站了她身边来:“对不住,我又乱走,让你忧心了。”
  景岚摇头,拉过她手,给她脸边碎发掖了耳后去:“没事,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容华含泪,反摇着她手:“我不喜欢那个家,我也不想嫁人,我都许了人家了,李郎你还记得吧,他长得很好看很好看的,他说会回来接我的,才走这么几天,我怎么能嫁人呢!”
  景岚点头,轻揽住她的肩头:“嗯,容华想嫁谁就嫁谁,不用理会他们那些。”
  容华泪珠滚落,也是恐慌:“我也不想再回去了,那个人好恶心,我怕他。”
  景岚继续点头,伸手给她脸上泪珠都抹去了,柔声柔气地:“好,我们不回去了,再也不回那个什么国公府去了,他们都是坏人,我带你回咱们自己的家去,走吧。”
  拉着她手才要上车,登时发现车马也是秦府的,摆手让车夫赶回去了。
  林锦堂连忙给掀开了车帘,让她们上车。
  犹豫片刻,景岚带着顾容华还是上了他的车,与他报了街道巷口,竟与中郎府不远,赶车过去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车到门前,三人下车,当着容华的面,林锦堂也未多说什么,只快走了几步上前敲门。
  旁门开着,看门的小厮瞧着是他还不认识,景岚上前才将大门打开,这院子置办了几个月,如今家具已经齐整了,小厮丫鬟们忙前忙后还收拾着东西。
  扶了容华去后院她的闺房,里面布置同她以前的一模一样,她很是欢喜。
  景岚又带着她在院子里转了转,容华实在疲乏了,就在新房当中歇下,很快就睡着了。
  林锦堂一直没走在前堂候着,安顿了容华之后,景岚才想起他来,她也是身心俱疲,让人倒了茶了,也到前堂坐了一坐。
  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喝茶,新置办的宅院花草都移栽了那么多,定是早有准备。
  林锦堂深知景岚脾气,也不敢深问,只在旁旁敲侧击:“那酒楼的伙计拿了腰牌去中郎府寻人,起初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今朝出了什么事。”
  景岚将茶水往他面前推了一推:“不是她的事,你放心,离府的时候我就说过,她永远都是你的儿子,如果有事我也会找你商议的。”
  只能是作为儿子,而不是女儿。
  林锦堂知她话中什么意思,也是点头:“她没事就好,我怎么听容华跟你说的那话,像是受了委屈呢?怎么的,偌大的国公府,容不下她了?”
  不提还好些,一说起来满腹怒气:“他们家老太太,打的好主意!”
  说着,将秦府的老太太,和秦洪生如何算计容华的事说了一遍。
  林锦堂也是勃然大怒:“秦洪生那厮,在京中的时候,就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提给容华,他们是没安好心!这哪是提婚,放他娘的屁!这是想绊住你!”
  旁观者清,景岚又如何不知,更是懊恼:“你说的对,放他娘的屁!”
  说着,腾地站了起来,卷起了袖子就往外走。
  林锦堂连忙跟上:“你干什么去?”
  景岚脚步匆匆,是头也不回:“去他娘的国公府,我这就去给她长长脸!”


第53章 好聚好散
  顾今朝初考结束,又等了一个多时辰。
  当场宣布了通过考生; 她名字赫然在列;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秦凤祤被请回来会考监生; 一直在书院门口等着她。
  今朝得了大考的头贴; 也是十分高兴,不过她想先告诉穆庭宇。
  快步走了乙等学堂门口来回张望; 夫子正在前面打着瞌睡,学子们各做各的; 一眼瞥见穆二坐在案前,不由偷笑。
  少年手里拿着笔,却是拿在手里来回转着耍玩; 今朝在门口看见他了; 对他摆了摆手,可惜这呆二单手抚额,不知想着什么心事; 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回头捡了个石子,闭上了一只眼睛,对着穆二就扔了过去。
  小石子就扔在他脚边,少年手上笔一顿; 蓦然抬眸。
  今朝见他看了过来,连忙将手里头贴举了举; 她扬眉便笑; 可穆二也只淡淡瞥了一眼; 就转过去背对着他了; 他低头拿了本书册在手里,倒真像个芊芊学子了。
  顾今朝有心进去,又怕进去被夫子抓个现行不让走,这就转身绕了另外一侧窗边。
  捡了两个小石子,站起来扒着窗口这就瞄准了穆二,远远一扔,眼见着要打到他身上了,笑弯了眼睛,谁想到少年头也不抬,只书册一挡,石子崩跑了,竟是朝着老夫子打了过去。
  正打在夫子身上,诶呦一声,老夫子立即抬头:“谁?!”
  顾今朝早躲了窗下,听着脚步声往外面来了,赶紧偷跑了。
  一口气出了书院,也是些许沮丧。
  穆二又闹别扭,谁知道他因为什么不大理她,上了马车,也是叹了口气。
  秦凤祤已是等了她好半晌,见她这般模样,也是诧异:“初考未过?”
  顾今朝将大考的头贴拍了他的手里,恹恹地坐了一边:“怎么可能,当然是过了。”
  秦凤祤仔细地看了看头贴,初考竟是第一,不枉他期盼一场,勾唇便笑,这么多天以来,终于宽了心。再一抬眸,却见少年趴了窗边,还朝外张望着。
  他拍她肩头,将名帖还了她:“你聪慧有余,用心不足,以后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定能高中。”
  顾今朝身份在这,才不会去考什么状元。
  她将名帖收好,也不在意,仍旧趴了窗口,看着外面。
  马车一动,颠簸了下。
  今朝坐好,终于回了头:“总之,也要谢谢哥哥了。”
  秦凤祤见她脸色,并无喜色,也是奇怪:“怎么不大高兴?”
  顾今朝敷衍笑笑:“没什么啊,就是高兴不起来,初考能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话说的就欠打了,也是年少轻狂,才说得出口。
  秦凤祤赫然失笑,马车走了一会儿又停下,他拍了今朝让她下车。
  本来心思都在别处,以为到了秦府了,顾今朝跟着下了车,才发现二人还在闹市,秦凤祤竟是带了她来了东市,此时街边摊贩已经不大多了,唯有三两货郎到处瞧着拨浪鼓,挑着担子四处行走吆喝着。
  左右看看,也是好奇:“来这干什么?”
  秦凤祤等她上前,也是扬眉:“今日监生领了赏银,你想吃什么,买给你。”
  他语气是难见的温柔,顾今朝与他同行,仰脸看他,心中微暖,一暖就笑出来了,心中郁结之气一下消失殆尽,笑起来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秦凤祤见她一直笑,也是不解:“笑什么?”
  说着一眼瞥见旁边有人走过,忙拉了一把顾今朝,生怕她撞到人。
  今朝两手举到头顶,狠狠抻了个懒腰:“我是笑呀,笑你时而严厉像我爹,哦不,其实我爹一直也不严厉,他脾气不好,但是待我很好,他才不管我读书不读书。但是你说长兄如父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像我爹,有时也觉得你很温柔,待人亲厚,我想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吧!”
  闻言便笑,秦凤祤也是将目光瞥向别处,快走了几步:“当然是家人,竟说傻话。”
  今朝连忙跟上,二人走到一处卖缠糖的摊贩前面,秦凤祤登时上前:“听说你也喜欢甜食,要吃糖吗?买给你。”
  顾今朝也歪着头看草杆上插着的几根缠糖,轻点头:“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糖了,为了我的牙呀,我娘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给我管住了。”
  秦凤祤一起买了好几根,包好了拿给她。
  今朝拿了缠糖,在旁偷笑:“要不要给哥哥行个大礼什么的感谢一下?”
  国公府向来注重这个,秦凤祤也知她在调侃自己,笑意也是更浓:“大礼什么的,等回去再谢过不迟。”
  二人再往前走,很显然,他也没怎么来过,越走越是偏远,最后街上两边都是卖鱼卖柴的了,秦凤祤还有点懵,回头直张望着。
  今朝大笑,举着缠糖在他面前蹦跶:“我看哥哥是故意的,故意带我来东市,谁都知道东市就边上有那么两三卖糖的,里面都是家用,没什么好东西。”
  这可是真冤枉人了,秦凤祤脸色略窘:“我从未来过,以为东市和西市是一样的,这个时候,从哪边往西市去能近一些?”
  顾今朝本来也是随口一说,见他这般在意也是忙拉了他往回走:“买了缠糖就好了,哥哥有心就行,我们回去吧,不知道秦凤崚和湘玉回来没有,我给她们分了糖去,让她们也沾沾喜气。”
  时候的确不早了,只得往回走。
  可真是懊恼,些许遗憾。
  秦凤祤和今朝两个都是一身白衣,走在人潮当中,也是扎眼,抬头见他神色,今朝忙是推了他快走。
  待上了车,再看,秦凤祤还略有失意。
  顾今朝察言观色,这就坐了他身边:“哥哥不必懊恼,你已经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的兄长了。”
  蓦地回眸,秦凤祤也是松了心神:“说什么最好的兄长,谬赞。”
  今朝对着他摇着手指:“不不不,真的,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的人,真心话。”
  少年浅浅笑意,一脸正色。
  秦凤祤被她那双眸子盯着,竟是移不开目光,微怔之余忙是别开了眼:“胡说八道。”
  顾今朝掰着手指头与他混闹:“怎么不信呢,你比世子谦和,你比穆二稳重,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明是非,为人正道,连我阿娘都夸你,说你这样的翩翩公子,是那些闺阁未婚小姐的头号夫婿人选。”
  越说越没边了,秦凤祤将她推得远了些:“去去去,那边坐着去!”
  今朝对他眨眼,乖乖坐了另外一侧,却是扬眉:“诶呦,哥哥这是害羞了吗?”
  她总是这样,能轻易挑动你心神,秦凤祤也是掀开了窗帘,看向外面街上,可是再不理会她了。
  马车行至秦府门前,俩人下车时候,今朝还举着缠糖笑眼弯弯。
  快走两步却是怔住了,一男人站在秦府石阶下面,正是来回徘徊,一脸焦躁。
  竟然是林锦堂,顾今朝连忙上前,叫了他一声:“爹,你怎么来了?”
  秦府门前两个小厮守着,见了秦凤祤更是急切:“公子可回来了,快去后院看看,国公府可是闹翻天了,都要出人命了!”
  秦凤祤忙撇下今朝走了进去,林锦堂也是推了今朝一把,让她快走:“你娘不许我进去,也不许我过问,你快去看看,她一个人进去好半晌了,别吃了什么亏!”
  顾今朝也是急着上了石阶:“怎么回事?”
  林锦堂怒骂一句:“他们打你姑姑主意,想要把她许给秦洪生那个混账东西,你娘气急了,这会怕是闹翻了!”
  脑中嗡的一声,顾今朝抬腿就跑。
  一路疾奔到后院,果然未到近前,院中已是哭声一片。
  也有几个小厮远远站着不敢上前,秦凤祤才到,顾今朝也是到了。
  院子当中,就在石阶下面,摆着一个圆椅,景岚坐在椅上,支着一条腿,一手还拿着个匕首搭在腿上,犹在叫骂。
  长裙的裙摆全落在椅上,那百褶形成扇形竟是别有风韵。
  屋里老太太的哭声也是撕心裂肺:“怎么娶了这么个老虎精,对着婆母小叔叫骂不休,这日子是没法活了,没法活了……淮远……淮远……你让她走……让她走……”
  外面地上跪着秦洪生,左右两边脸被抽得肿的老高,哽咽着也是哭着耷拉个脑袋。
  翠环和来宝一边站了一个,各自背了个包袱,进府时候带的东西不多,看模样已经将首饰等重要物品收拾妥当,后院几个丫鬟都跪了一边哭。
  秦淮远在屋里不知说了什么话,老太太哭得更是厉害了:“没法活了……没法活了……”
  景岚在外面已然又呸了一口:“我道国公府书香门第,却不知院里也藏污纳垢,让我走?得我想走时再走,你们以为这里是想让老娘来老娘就来,想让老娘走老娘就走的吗?养了这么个东西,招灾惹祸大淫1虫,到外面四处说说,看看谁给你们留脸面?吃喝嫖赌禽兽不如,上来就调戏嫂子,谁生的谁养的……”
  她在后院已经叫骂了快一个时辰了,谁也劝不动,手里拿着匕首,秦淮远也不得上前。
  说起来到底是个文人,怕是他也没见过这般泼辣的。
  景岚拿了匕首一个人就将秦洪生拎了来,一脚踹翻在地,左右开弓可是抽了好半晌,若说打人也就是泄气,她从一开始就没停下来,对着秦洪生叫骂,真是比抽嘴巴还疼。
  老太太如何能受得了,在屋里哭天喊地。
  秦凤祤已从小厮口中得知了前后原委,忙是上前:“母亲消消气……”
  才要走过去,顾今朝更快一步拦住了他,她手里还拿着他买给她的缠糖,四目相对时,少年已是神色淡漠。
  事到如今,已无转圜余地。
  今朝目光扫过一片,对着屋里扬声说道:“你们秦家未免欺人太甚,将那样的阿咂许我姑姑,是欺我顾家无人吗?顾今朝在此,顾家有人!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日我带阿娘回去,此事到此为止。我亦为阿娘做主,此番不受休书,明个府衙和离,不见不散!”
  说着回头,手中缠糖已是随手扔了一边。
  她到景岚面前,亲手来扶:“娘,我们走吧,终究不是一家人,不进他家门就是。”
  景岚放下腿来,也将匕首递给了她:“还是我儿懂我。”
  她掸了掸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又扬起落下,轻抚发髻,回眸间依旧风情万种,好似刚才骂过打过撒过泼的人根本不是她。
  下了椅,也看见秦凤祤了,终是缓了口气:“你们兄妹无错,不必忧心难过,好歹母子一场,也是惋惜。告诉你爹,就像今朝说的那样,不受休书,府衙和离,好聚好散。”
  说完,淡淡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秦洪生,巧是遇着他目光,吓得他一激灵。
  景岚冷哼一声,直往外走去。
  今朝连忙跟上。
  屋里老太太都那般模样,此事怕真无余地。
  秦凤祤上前几步,有心相送,一脚踩了个物件上,低头一看,那缠糖已从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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