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暖气开得很足,沈舟小心地把她放上。床。许微澜无意识地侧头,衣领分开,那一截细腻的脖子和纤细的锁骨在灯光下泛着珠光。
锁骨明显了几分,入手单薄,许微澜又瘦了。
沈舟靠床头坐着,仿佛看她熟睡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偶尔一个打被子的小动作,都被他轻轻拦着,生怕一点儿凉气涌入被子里。
一不小心就坐了几个小时,沈舟察觉自己一身风尘,舒展活动去洗澡。这些天昼夜不分,工作起来几天几夜都没睡,他被王定离折腾个够。
热水洒在皮肤上,氤氲的热气下,却是一片紧绷的麦色。
***
许微澜醒来的时候还很迷糊,下午开会不停喝水,这会有点想上厕所了。
可偏生这会浴室里隐约传来水声,她撒着拖鞋一摇一晃,手放在门把上有气无力:“妈,洗澡呢?”
里边的水声一顿。
许微澜含糊:“那我进来了啊妈……”
伴随着门半敞开,一道湿透的臂膀猛地将她抱了起来。突来的失重感刺激得许微澜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尖叫一声扬起手,视线一下就撞入灿如星辰的黑色瞳孔。
不知是水汽氤氲得沈舟黑眸更亮,还是因为看见了她,男人咧嘴:“乖女儿。”
她傻了,以为自己在做梦:“沈……沈舟?”
许微澜用力掐了一把,沈舟:“嗷!”
肌肉漂亮的胳膊上起了一圈红印,许微澜反复看了几遍,喃喃:“我没做梦啊。”
“我没做梦!”
极致的喜悦从心底腾升,许微澜欣喜地喊了句,抱着沈舟的脖子不撒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
沈舟抱着她转了好几圈,许微澜感觉自己的心情跟飞舞的头发一样,快要找不到降落点了。
那笑容灿烂又纯净,沈舟看得入迷,情不自禁跟着她一起笑:“啊,刚不久。”
许微澜抬头:“我爸妈呢?”
“你爸妈在我敢这样么?”沈舟笑着啄了口她的唇,手邪气地在她身后捏了把。
轻啄之后就是迫不及待的唇齿相缠,炙热的力道透过的唇畔传递,才发现两人像是很久没有抱在一起亲吻了。
许微澜抵着他的额头,手指穿过他的鬓发。黑发比以往更利落有型。她摸过他的眉眼,依旧是迷人的英挺。
细长的手指顺着抚向他的胸口,最后跟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顺着往下摸。
这一摸,表情变得呆愣。
沈舟按着她在小腹惹火的手,声音低哑,唇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耳后敏感处:“澜澜,你想我吗?”
许微澜没好意思承认。
他反手一撑关上浴室的门,一室热气氤氲开来,朦胧了视线。
沈舟开始解她的上衣扣,继续用蛊惑般的嗓音诱。惑:“想不想我?”
许微澜的头发被热气给晕染湿了。
沈舟解开一截后,慢慢伸手穿了进去,咬着她薄软的耳:“反正我挺想你的。”
手指在睡衣下加重了力道,揉搓仿佛揉进了许微澜的心坎里。
她声音些发颤:“你这是闭关完了,还是拍完了?”
肩膀一凉,沈舟把她睡衣退到了细腰处,俯身含弄着含糊:“拍完了。”
她仰着脖子长喘一口气,身体也跟着气温腾升开来。
擦枪走火地小玩了一会后,沈舟笑着将她的上衣搭毛巾边:“反正都湿。了,一起洗吧。”
他扯了根浴巾围着下边,转身哼着歌去放浴缸水。许微澜觉得此刻有些不伦不类,哭笑不得后索性从背后环着他。
这么一来,她发现他真的结实了点,触感带来的证明骗不了人。
为了电影效果,沈舟把白皙的肤色晒成了偏小麦色。为了增强镜头感,王定离让专业的健身教练带着他高强度运动,降低体脂率。
本来肌肉线条漂亮的他,这会紧绷的肌肤下全是性。感诱。惑,撩。人的成熟魅力。
许微澜贴着他的背亲吻:“拍的什么?”
哗啦啦的水声响个不停,男人转身把她紧紧束缚在怀里,唇齿相缠,在湿润空气中近乎窒息的缠绵。
“你猜。”
“剑客?”
沈舟笑了下,眼底带着一股性感的邪气:“错了,罚你再脱一件。”
说完手就挂在她睡裤边沿,她的裤子本来就偏大,稍许巧劲,直接滑落在纤细的脚踝边缘。
沈舟坐在浴缸边,她站在他面前。男人慢慢掰开她的手指,唇齿如火,在小腹处周转游移。
吻到敏感处,她猛地抱着他的头,皮肤上起了一层情。动的红晕,诱。人至极。
怎么又不是剑客了?许微澜没辙:“我怎么猜得出?”
这家伙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他蓄势待发的肌肉在水光下起了一层漂亮的色泽,许微澜头发半湿,几缕搭在身上,摩擦后的空虚触感让心底忽然腾起一把火。
一样的渴望他。
声音轻颤,索性打胡乱说:“……医生。”
一声了然轻笑。
唇齿在纹身边缘反复亲吻后,再往下,慢慢拉开胯骨上系着的蝴蝶结。仿佛蝶衣般薄的布料落在睡裤上,沈舟喃喃:“这个设计师,绝对是个中高手。”
他拉着许微澜直接滑进盛满水的浴缸中,温热的水包裹后又是如火般紧。实的胸膛。
许微澜只听他在喊自己的小名,却从没觉得“澜澜”这两个字,被人喊出口时会那么的让人迷醉。
……
手被人拉开,那一处清明后又起了迷蒙的薄雾。
长而餍足的喘息。
沈舟抱着她叹了声:“叫得像小猫似的,我的魂都快没了。”
许微澜滑进浴缸里,一点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那眼睛横沈舟,可烟波流转里全是迷离的风情,毫无威胁的力道。
原本满满的一缸水,被折腾了一大半出去。他再抱着她出去,里面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一层。
安静地抱了会,沈舟帮她冲洗身子,冲到下边的时候,许微澜曲腿瑟缩:“嘶。”
有些红肿。
再看膝盖,也红了一团,被水泡久了之后也肿了一圈。
沈舟这才愧疚:“啊……怎么这样了?”
许微澜的白眼终于带了几分底气。
快活之后相拥而眠,这会他把暖气开得很足,两人都乖乖裹进被子里。
他伸出胳膊,许微澜躺在怀里,依旧是全然新鲜的猎奇探索。
她翻身趴在沈舟身上:“你练肌肉了?”
沈舟的身体原本就很漂亮,带着青葱少年的干净迷人。这会轮廓越发分明,有些破茧成蝶的意味在里头。
男人点点头,鼻尖蹭了她一下:“喜欢吗?”
谁不喜欢。
“所以你究竟拍了什么啊?”
沈舟轻笑着吻上她的唇:“到时候就知道……”
又卖关子。
王定离确实中途换了想法。
那阵子他熬夜写了几页剧本大纲出来,就让沈舟跟他演。不再是剑客,而是一个“多重人格症患者”。
他一人饰演了七个角色,放荡的,不羁的,正直的,天真的……反正好不好他不知道,自己快王定离逼疯了。
“那你呢,最近过得好不好?”
面对发问,许微澜沉默了一会。她抱紧沈舟的胳膊,侧身寻求到最有安全感的姿势。
“……我……”
“公司的事,我知道了。”
许微澜点点头,这一刻格外乖巧安静。
沈舟把她往怀里带了几分,小心地避开许微澜浓密的头发。他吻她的额头,眼底带着笑忽然转移话题:“我觉得我运气不错。”
听他说这个,许微澜一头雾水:“你刚有成绩公司就被查封了,怎么叫运气好?”
男人长手长脚裹着她,笑得挺得意:“不不不,不这么看。我说从一开始,刚过来就遇到你,算我运气爆棚。”
“王定离看中我,是你的努力也加我的运气。”
“所以澜澜,”沈舟低声,用最暖意的哄说着最动听的话:“什么都会好起来的,你信不信?明儿我一去公司,绝对又会有好事情发生。”
许微澜笑了下。
两人相拥而眠,虽然枕着一个人的手臂睡觉不那么舒服,可今晚许微澜不想离开这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
像是藤缠树一般纠缠在一起,呼吸交织,体温相传,忽然很像就这么过一辈子。
沈舟是幸运,可幸运基于他底子好,还有一颗炙热的心。
可公司怎么幸运下去?说实话,她的心都快凉了。这会在停业整顿,各种权力机构都来介入深入调查。
有些事情一旦较真,就是买一颗白菜都能查出问题。
而秦杨逃去哪里她不知道,经侦那边已经在着手立案,最后结果怎样,只有等待。
所以,还能有什么好事情呢?
可是偏生他这么一说,许微澜原本死寂的心底,竟然真的有期待在悄无声息地破壳而出。
☆、第70章
两人破天荒地都没听见闹钟声响。
电话也没电了,在失联和全完不被打扰的环境中酣睡,又在阵阵腹中空响里醒来。
许微澜看向天花板。一夜放纵,才知道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干拆逢烈火。
她动了一下,沈舟也跟着醒了。
男人搂着她的小腹往怀里带,嘟囔:“几点了?”
许微澜探头看了眼时间,以为自己眼花。她再看了眼,喃喃:“你猜几点?”
沈舟的人生里就没“睡懒觉”三个字,以为最多不过早上□□点。可顺着看向电子表盘,显示器上的14点23着实让自己吃惊了一把。
许微澜撑起来了点,被子从肩膀滑落,露出细腻光泽的肌肤。
她摸索着想找睡衣,才想起昨晚把它疯浴室里了。扯了下被角想裹点什么去衣柜里翻,那家伙却了然低笑出声地就地一滚。
一下子暴露在温意十足的空气中。
“沈舟你给我起来。”
面对一声毫无威胁的威胁,沈小爷却听话地站了起来。
没穿衣服的那种。
每个正常男人在晨间的反应,他也有,甚至更带视觉冲击。见他忽然俯身,许微澜吓了一跳,以为沈舟还不满足。
她的腰已经快折了,生怕这会他还想怎样,忙不迭裹了被子在身上后警觉:“你干嘛?”
年轻人体力好,但是要节制啊!物极必反,凡事中庸为上。
沈舟愣了下,忽然邪笑靠近,然后……从她身下抽出一件皱巴巴的睡袍。
许微澜眨了下眼睛。
男人哼着歌晃进浴室,许微澜双手抱膝,刚挨上就:“嘶!”
昨晚只是有些红肿的膝盖,今天却起了一层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
沈舟含着牙刷探头:“怎么了?”
“没什么。”她忙拉过被子,可那团淤青还是入了男人的眼。
洗漱过后沈舟拿了药酒给她揉,顺带嘀咕:“这皮肤一掐就留印子,怎么长的……”
许微澜直接踹了他一脚,正中胸口。
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光是想起来就让人焦头烂额。许微澜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沈舟一回来她就慵懒散下去,什么烦恼全部丢在了脑后。
他做了丰盛的一桌菜,两个人都吃得风卷残云,仿佛饿了很久。最后忍不住还想来点,沈舟抽走碗给她盛汤:“胃好了吗?”
许微澜抬眼,温暖在心底流淌:“你怎么知道我胃病犯了的?”
“那天去了你留纸条的地方,听剧组的人说就去医院找。还好那地方不大,医院就三家,我从最近的那家找起,一找一个准。”
“那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啊了一声,眼底带着歉意:“老头子不准……我……”
许微澜顺口提了下,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无理取闹。她也不是小女生了,事业和感情拿捏得清楚。
她舀了一勺汤喝:“那粥是哪熬的?”
“医院食堂的厨房。”
许微澜满足地叹了口气,丢了勺凑过去咬沈舟脖子:“你真好。”
男人嗷了一声:“方式不对啊。”
“喜欢得紧了就想咬。”许微澜舔着下唇嘿嘿笑。
索性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反正单位也被贴了封条,所以接下来的两天算是她人生最放纵时光。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一起做喜欢做的事。
房子很大,尽情折腾,到了第二天晚上喝点小酒,两人坐在飘窗台边上玩电子蜡烛。
沈舟对新鲜的事物都很好奇。
按下底部的开关,圆圆胖胖的圆柱体发出蜡烛般跳跃的柔光,他捧在掌心看了又看。
许微澜也抱着膝盖在看他,那双好奇的眼在灯光下透着一层迷人的碎光。
谁会想到这个会居家,对家电保持狂热维修干劲,又会拍戏的家伙,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呢?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这一桩。
还记得一开始的见面并不那么美好。沈舟气焰嚣张地在她车前盖了个“汝爹”,掰断胳膊碰瓷只吃上几碗饭,稍微一个惊吓呢?
就窜水晶吊灯上挂着了。
想到这里,许微澜撑着下巴忍俊不禁:“扑哧。”
正在玩蜡烛的男人闻声抬头:“你笑什么?”
许微澜靠向沈舟的背,鬼使神差地开口:“我问你个问题啊,必须诚实回答。”
这家伙敷衍地点了下头,注意力明显不在她的话上,将蜡烛在飘窗台上摆了一排,闪烁的灯光看着十分漂亮。
“你想回去吗?”
沈舟动作一顿,明知故问:“回哪啊?”
“休想再回去。”许微澜抱紧胳膊,破天荒有些任性:“别回去。”
“想什么呢?”
男人邪笑着把她拉到腿上,眼神透着小得意:“小爷我现在刚要风生水起,怎么会走?再说……”
他压低声音:“真要走,怎么着也得把你打包带上。”
许微澜可没有他那么强大的适应力,忙不迭摇头。因为她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幕幕的刀光剑影,还有寻秦记里边的竹片儿“卫生纸”。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沈舟闷闷的,蜡烛也不玩了,一跃从飘窗台上下来抱着她,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为什么不跟我走?”
“……”许微澜不忍看他干净的眼神,别过头对手指:“你们那没网。”
“我可以找很多人跟你聊天,你不孤单。”
“你们那没柔软的卫生纸……”
“我给你们买上好的布料,比纸好。”
“你们那没科学的刑法、民法……”许微澜敏锐地捕捉到沈舟眼底的暗沉和失落,最后叹了口气:“我是害怕。”
“恩?”
“我不想你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刀光剑影慎得慌。”
沈舟笑了下,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许微澜凑过去认真地打量他的眼神:“你……生气了?”
“看起来像?”
男人抱起一堆蜡烛,忽然拉着她往小花园里:“走。”
“做什么?”
“嘿嘿。”沈舟神秘地坏笑。
明月当空,夜里已经回带霜露。许微澜裹着大衣,依旧有点冷。
这个季节的花园是最不美的,到处都是枯枝败叶,角落的腊梅也没有绽放。
沈舟在前边儿圈了块地,将落叶全部扫到了边儿上,而后拿起闪烁的蜡烛在地上摆。
一颗很标准的心形渐渐出现在空地上,闪烁着温馨的暖黄光晕。
他只略微扫了眼手里蜡烛的个数,摆完后却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仿佛经过精心计算一样。
许微澜惊讶又感动地捂着脸。
后来又是第一次尝试在花园里拥抱。
隔壁紧挨着一户别墅,主人似乎在给年幼的女儿过生日,邀请了不少小朋友。
奶声奶气的生日歌从屋顶飘散,许微澜负罪感十足,咬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