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柔声细语哄着徐冬青,徐冬青却一个劲要媳妇,不给他媳妇,他就一直哭,一直闹,甚至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叫。
徐厚才看着地上哇哇大叫的儿子,头疼的不行,若他不是子嗣单薄,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他早狠狠一顿打,哪里会让他为了一个贱人胡闹腾。
“冬青啊,你听娘说,你以前那个媳妇不好,跟狗一样会咬人,你看兰花多好,随便你怎么打都不敢还手,你听娘的话,不要哭了,不然你爹生气了,就把你关地窖去!”
“啊,你们把我媳妇关地窖了,我说,我怎么找不到呢,我这就去地窖找我媳妇去!”徐冬青说着,也不哭了,屁颠颠去地窖,可是地窖里根本没有他的媳妇。
徐冬青坐在台阶上,嗷一声又哭了出来。
堂屋里,徐婆子叹息一声,“你说,这可怎么办?”
原本以为买个媳妇回来就好,哪里晓得兰花根本不够徐冬青打。
“怎么办?怎么办?都是你宠的,我跟你说,长此下去,我就纳妾,再生个儿子!”
“你……”
徐婆子气得一口气上不来。
儿子再傻,那也是她的宝,徐厚才好生无情,也不想想这些年这个家是靠谁才有的今天。
忽地站起身,“徐厚才,你敢纳妾就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你真以为我不敢!”徐厚才也是气恼,就这么个儿子,还是傻的,凭什么不让他纳妾,他偏要纳一个,生个儿子。
“那你就试试吧!”徐婆子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只要徐厚才敢纳妾,她就弄死徐厚才,连那贱人一起弄死,这个家最后只能是她儿子一个人的。
周二郎家
午饭三婶婆煮了稀饭,又煮了几个番薯,肉片青菜汤,“我没你们嫂子厨艺好,心思多,将就着吃!”
“三婶婆,你煮的饭可好吃了!”周玉欢喜说着。
比起以往一日三餐不饱,如今的日子简直美呆了。
三婶婆笑,“快吃饭!”看向凌娇,“要不要喊二郎起来吃饭?”
“不喊他,让他睡,等会醒了,我再给煮!”
“成!”
饭后
凌娇、周甘、周玉把捡来的皂角都拿出去晒,又翻了翻晒的鱼干,凌娇悄悄一个人进了房间,看着沉睡的周二郎,轻轻伸出了手……
☆、第020章,真相真揪心
周二郎这些日子因为怀里揣着钱,睡得都极浅,害怕自己一睡过去,怀里的钱被偷了都不晓得,不敢睡沉,几日下来,已成习惯,凌娇一进屋子,哪怕轻手轻脚,周二郎已经晓得,想着凌娇可能要拿什么东西,没敢出声,怕惊着凌娇,索性装睡,哪晓得凌娇慢慢朝床边走,离他越来越近,周二郎挨着腰的手没来由握紧,既期待,又紧张。
凌娇只是轻轻给周二郎盖了被子,看了周二郎一眼,转身出了屋子,周二郎呼出一口气,失望又惊喜。
失望凌娇没对他做点什么,惊喜凌娇是关心他的。
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旖旎想法,周二郎坐起身,用力摇头,想把脑海里那些旖旎摇去,却越发清晰。
那纤细的腰,软绵的胸,滑腻白皙的肌肤。
“啪!”
周二郎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周二郎你个猥琐的,下床穿了鞋子,出屋去茅厕方便,见离家时种的大白菜长得很喜人,明显被照顾的很好,撒下去的青菜已经冒出绿油油的头,一派欣欣向荣,周二郎咧嘴笑了起来。
回到院子,屋檐下挂着许多鱼干,院子里晒着皂角,不见凌娇,阿宝他们,周二郎走到水缸处,拿了葫芦水瓢舀了水准备喝,凌娇从屋外进来,“陶盆里有凉开水,喝开水好!”
周二郎手一顿,把水倒回水缸,朝凌娇看去,却见凌娇额头一个大包,皮肉翻滚,触目惊心,忙跑到凌娇身边,“怎么回事?”
“摔了一跤,没事的!”
“怎么会摔?”拉着凌娇坐到凳子上,“我看看,有没有碎石头片在里面?”
“徐傻子家新买的媳妇推了我一下,摔了!”
周二郎闻言沉默,抿紧了唇,“我去找徐婶子说这事儿!”
凌娇拉住周二郎,“何必跟一个傻子计较?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大碍,下次再见着他们,我走远一些,不理会就是了!”
“可是……”
这不是徐傻子弄的,徐傻子傻,他没办法计较,可徐傻子新买的媳妇可不傻。
“那女的也被徐傻子打的不轻,下次肯定不敢轻易动手了,对了,我看过你买回来的种子,除了萝卜种子,还有好几样,都是什么啊?”
都是一些种子,她还真看不出来。
周二郎看着凌娇,深吸一口气,“有一小包是芹菜,一小包是茼蒿,还有一包你肯定想不到是什么?”
“是什么?”
“葱!”
“葱?大葱还是四季葱?”
周二郎摇头,“我也不晓得,就是见着有人卖,就买了,等种出来就晓得了!”
他也是听凌娇嘀咕,记在了心里,遇到的时候就买了。
“嗯!”凌娇点头,示意周二郎坐下,才继续说道,“村长来找你两次了,见你没回来,黑着脸走了,你要不要去村长家一趟?”
若是以前,周二郎肯定去了。
可这次出去,周二郎见的人很多,听到的也多,心里有了想法。
本想告诉凌娇,可又怕凌娇多想,“阿宝呢?”
见周二郎岔开了话题,凌娇也不多问,“去三婶婆家看母鸡孵鸡仔了!”
“三婶婆家五只母鸡都拿来孵鸡仔了?”
“嗯,七十多个鸡蛋呢,如果全部孵出来,明年我们吃鸡蛋就不愁了!”
别说不愁,根本吃不完。
“嘿嘿!”周二郎笑,想着家里这些日子肯定不好过,“阿娇,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都是一家人,再说了,周甘、周玉帮了不少忙,你别看周甘瘦瘦的,力气可好了,人也聪明,家里面的鱼都是他从河里笼来的!”
当然,她做了许多馒头,让周甘下河的时候,捏碎了,丢在上游,馒头渣渣飘下去,引了鱼来吃,被笼子笼住的,肯定会多。
只是天气冷了,再下河对身体不好。
“阿甘向来是个懂事的!”
“嗯,阿玉也蛮好,对阿宝更是好,天天教阿宝数数!”凌娇说着,想着阿宝也大了,“等咱们有钱了,就送阿宝去学堂!”
阿宝是个聪明的孩子,教导的好,将来是有大作为的。
“送阿宝去学堂?”周二郎惊讶问。
以前他是不敢想的。
“对啊,不止送阿宝去学堂,等咱们有钱了,还要把边上的屋子修起来!”凌娇说着,忙道,“周二郎,把土地换到家门口来吧!”
“啊?”
“我说,把我们那两块地,跟人换,就换后门我们边上那两块!”
“可我们的地,比别人家大!”
“大多少?”
“可以多种三十来株苞谷!”
“换吧,只有地挨着,冬天才好拿来种菜!”
“冬天还能种菜?”周二郎惊奇问。
凌娇点头,“能啊,只要温度控制的好,咱们可以总黄瓜,豆角,茄子什么的,冬天这些都没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所以这土地啊,咱们吃亏些,换吧!”凌娇说着,见周二郎沉默,又道,“如果边上的愿意拿土地来我们的田地,咱们也换!”
“都换了?”周二郎忙问。
要是田都换了,以后吃什么?
“换!”
周二郎心里有事,又想着如果不换,凌娇心里肯定不舒坦,点头,“那就听你的,都换了!”
“嗯!”凌娇见周二郎神色不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出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周二郎想了想,“我去隔壁镇子的时候,遇到一户人家,他家有个儿子,跟我大哥一起去的边疆,也捐躯殉国,可他们家得到了五十两银子的抚殉银子,我家大哥,一两银子都没有!”
周二郎说着,心里一阵难受。
如果真有这五十两抚殉银子,为什么他们家一个子都没得到,若是有这五十两抚殉银子,爹娘得知大哥殉国病重的时候,就不会连请大夫的钱都没有,如果有这五十两银子,那么这个钱去哪里了?
凌娇看着周二郎,沉思片刻,“你在意这个钱吗?”
“不,我不在意,我希望永远都不要有这个钱,我大哥还活着,我爹娘也还活着!”
“所以?”凌娇问。
“我怀疑是村长吞了那五十两抚殉银子!”周二郎说得很沉重。
“怎么说?”
“以前村长家日子并不是很富裕,却在两年前,我大哥死讯传回家,我爹娘相继病逝后,日子越来越富裕,越来越好过,家里造了房屋,养了猪,鸡鸭……”周二郎说着,恨恨的握拳。
如果真是村长贪了这笔银子……
和直接害死他爹娘是一样的。
凌娇握住周二郎的手,只觉得他手背青筋直冒,冰片一片,“可是你没有证据,不是吗?”
“如果我们认识衙门的人,仔细一打听,肯定能晓得,可是……”周二郎只恨这两年的白活,整天不知所谓。
“慢慢来,只要有了线索,还怕不知道真相吗?”凌娇安慰。
一开始她还觉得,这村长真是好,居然肯借钱,如今想来……
加上周甘家的事儿,也不见村长拿出任何诚意,也没见他拿出一文钱帮着周甘娘下葬,足见村长有鬼。
“阿娇……”
周二郎低唤,心中恨不得立即知道事情真相。
“不要急,有些事情,急不得,更不要做糊涂事,多想想阿宝,想想这个家!”
村长敢贪这笔钱,想来也特别怕被发现,所以才对周二郎好,希望以后事情败露,周二郎靠在这情分上,原谅他。
他也应该知道,那钱是周二郎大哥拿命换来的,他间接害死了周二郎爹娘,害的阿宝失去了娘,周二郎真要去衙门报官,他必死无疑,所以对周二郎好,不让周二郎接触外面的世界,也是怕周二郎知道真相。
怪不得这两次来家里,脸一次比一次黑。
“阿娇,我听你的!”
凌娇点头,“既然知道了这么多,以后面对村长……”
凌娇害怕周二郎藏不住心思,让村长发现,起了歹心,暗中对付周二郎。
“我晓得怎么做!”
村长家
周旺财得知周二郎回来,心里一阵忐忑,寻思片刻,“我去二郎家,跟他说说收稻谷的事儿!”
周田氏剥着瓜子,喂周兴吃,对于收稻谷的事儿,一点都不担心,反正有周二郎在,漫不经心,“去吧,记得别走错了门,进了别家院!”
“你……”周旺财恼怒,“不可理喻!”
转身出了门,去周二郎家。
☆、第021章,想明白就好
周旺财去周二郎家路上,遇上村里收稻谷的村民,一个个热情跟周旺财打招呼,“村长,遛弯呢?”
往年村长家的稻谷都是第一个收的,今年周二郎不在,稻谷养在田里还没收,村民们多少都在看热闹,看看今年周二郎还傻逼不,自己家稻谷丢在田里,先给村长家收。
“嗯,遛弯!”周旺财说着,朝周二郎家方向看去。
村民忙道,“周二郎回来了,挑了个担子,我猜肯定是在外面赚到钱,买米买粮了!”
“你瞧见了?”周旺财没好气问。
“我没瞧见,但是看见的人好多,周二郎自从买了这个媳妇,人变化可真大,村长你说呢?”
周旺财“嗯”了一声,迈步朝周二郎家走去,村民立在原地,暗呸一口。
周旺财来到周二郎家,“二郎,你在家吗?”
周二郎听见周旺财的声音,身子一僵,想着凌娇的话,起身朝外面走去,见着周旺财的时候,周二郎仔细瞧他,只见他白褂青衣,青色的裤子,青色的布鞋,干干净净有五成新,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村长叔,马上就要收稻谷了,人你请好了没有?”
周旺财闻言眉头蹙起,眯眼看向周二郎,“往年不都是你帮着收,所以我今年就没请人,你看,明天能帮着我先收稻谷不?”
“那真是对不起村长叔,我在家最多待六天,六天后还要去外面赚钱,村长叔,你还是趁早把这收稻谷的人请了吧,免得稻谷烂在田里,多可惜!”
“你……”
周旺财惊讶不已,周二郎这出去一趟回来,想法倒是不少,“二郎,还真是没看出来,出去一趟回来长本事了!”
周二郎笑,跟以前一样,性子敦厚,“村长说别开玩笑了,不过这次出去,的确长了很多见识,还听到很多有趣并发人深省的故事,村长叔,你要不要听?”
“听说书人说的?”周旺财问。
说书人的故事,有几个是真的?
周二郎摇头,“不是,是现实的,说有个村子有户人家有个儿子去边疆打仗,结果死在边疆,朝廷感念其对国家社稷的付出,给了五十两抚殉银,却不想被那黑心的村长给贪了,那老汉一怒之下,去镇上告状,却不想那村长与镇丞狼狈为奸、暗中勾结,将那老汉打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有人劝那老汉放弃吧,老汉偏不,拼着一口气,沿路乞讨去了京城告御状,这老汉运气忒好,居然见到了圣驾,一把鼻涕一把泪状告村长、镇丞,皇上听了大怒,立即派人前往查探,一查居然是真,村长叔,你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吗?”
周旺财早被周二郎那番话吓得魂不附体,整个人虚浮的厉害,还未到冬天,只觉得整个人都坠入冰窖,冷的他瑟瑟发抖,张嘴想问结果,却出不了声。
瞧周旺财那样子,周二郎心中已然有数,可他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他也不能像故事中老汉那般去京城告御状,让周旺财血债血偿,他有家人要照顾,真应了那句,上有老下有小。
“结果啊,那村长和镇丞的家产都被系数变卖,给了老汉,这还不算,那村长、镇丞一家子世世代代都要做老汉的奴仆,永不脱奴籍!”
周旺财吓得倒退几步,结巴冷声,“胡说,怎么可能?”
周二郎仿佛没瞧见周旺财的脸色不好,“村长叔,是真的,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我跟你说,村长叔,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周旺财走的很急,还差点摔倒,周二郎瞧着,一点都不同情,相反恨毒了周旺财。
他贪的何止是五十两银子,还间接害死了他爹娘,此仇不同戴天,有朝一日,定要他血债血偿。
凌娇看着浑身充满仇恨的周二郎,微微摇头,转身回了屋子,数周二郎带回来的钱。
周二郎也没进屋,而是去了三婶婆家,有的话,他不敢跟凌娇说,怕吓着凌娇,可不说出来,他心里像有一团火,烧得旺盛,不知道啥时候就爆发了。
周二郎来到三婶婆家,三婶婆正在检查鸡蛋,一盆子温水,把孵过的鸡蛋放到水里,看它是浮上来,还是沉下去,看看它有没有动,再动的,里面的鸡仔就是活的,用布巾擦干放到窝里。
沉下去不动的,三婶婆瞧着既心痛又叹息,“可惜了一个鸡蛋!”
阿宝在边上看的津津有味,“三太婆,我以后跟你学孵小鸡,我要孵好多好多小鸡给婶婶!”
三婶婆失笑,“你婶婶又不是养鸡的,你孵那么多小鸡做什么?”
凌娇啊,是个有大智慧的,这小山村,怕是屈不了她多久的。
阿宝捂嘴呵呵呵笑了起来,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却见周二郎立在不远处,连忙起身跑向周二郎,“二叔!”
周二郎抱起阿宝,往空中抛了几下,稳稳接住,“你婶婶一个人在家,你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