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大,要不你和小妹去集市上卖艺好不好?”迟早早可怜巴巴地说,“再不然,就只能让娘亲去青楼卖笑了……”
“如果你不怕被追杀,我们无所谓,至于卖笑,你有那个胆子就去吧。”龙闯闯不客气的打破了她所谓唯一的生财之道。
小家伙说得不错,且不说两个小家伙异于常人的容貌,光是那惊人的神力,就会给他们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夜煜和龙九夙一定会很快找到并追捕他们的。
至于去青楼,她承认只是随便说说。
“那怎么办?”
“对啊对啊,宝宝不想做小乞丐,不想被坏叔叔卖掉。”凰小祸吞了口唾沫,好生可怜。
龙闯闯看着东方的鱼肚白,说:“回锐亲王府。”
“什么?不要不要,夜煜那厮阴晴不定,还对我图谋不轨,我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再说我逃走了,夜煜一定有所防备,肯定撒下天罗地网等着我呢。”想到夜煜,迟早早本能的抗拒着,好不容易逃出来,再回去做什么?
“哥哥,宝宝也不想回去,”凰小祸撅着嘴,“小祸宝宝不想再吃鱼了。”
龙闯闯酷酷的伸出一指晃了晃,道:“我何时说要留在锐亲王府?我不过是想去那里拿回银票,以笨女人的身手,连皇宫尚且来去自如,区区一个锐亲王府,还不在话下。”
“话虽如此,可……”迟早早还在犹豫,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些整齐的脚步声,很轻,一听就是些习武之人。
两个宝宝相互看了眼,默契的隐了身,迟早早也快速的闪进了一边墙角躲着。
三五个黑衣人眨眼功夫就从他们面前跑过,迟早早就看到他们扛着一只大袋子,还跟毛毛虫似的蠕动着。
“那是什么?”迟早早问。
“人。”龙闯闯就答。
“谁啊?”她又问。
龙闯闯耸耸肩,道:“去锐亲王府,自然就知道了。”
“他们要去锐亲王府?你怎么知道。”迟早早有些诧异。
“猜的。”
迟早早也不继续问了,只是不解地说:“臭小子,你平时不是最讨厌夜煜了吗?今天怎么总想着去锐亲王府?”
龙闯闯不语,被她盯得不自在了,才说:“趁着天还没大亮,现在去正是时候,我的隐身粉很快就能成了,你不必担心,只要拿到银票,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这是在逃避她的话呢,这样的龙闯闯实在太不正常了,迟早早也不再过问,她了解这个孩子,他不想说的话,无论如何也别想套出来。
“好吧,去就去,你俩各自隐身藏好了,出了事儿娘亲可不管你们的。”迟早早说完,大摇大摆的往锐亲王府的方向走去。
凰小祸飞过去跟上,龙闯闯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慢吞吞的挥舞着翅膀去追。
昨夜圣妖魔镜确认他皇子身份时,父皇曾说过,他作为妖族皇子,不能长久的留在人间,否则将永远无法长大,不能拥有更强大的能力。
他必须要强大,他是尊贵的螭吻皇族殿下,怎能弱小卑微的留在人间?
而小九丸和七邪说过,娘亲是凡人,不能在妖族生存,那就意味着父皇和他都没办法保护她。
虽然父皇不愿放手,他也舍不得,可是,为了娘亲着想,他应该好好的为她的幸福打算了。
找个可信的人保护她,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王爷快乐,姑娘逮着了
娘亲不坏:妖君父皇不要跑;王爷快乐,姑娘逮着了
找个可信的人保护她,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ai悫鹉琻
这个人,必须有高的权势,好的相貌,强的能力……夜煜,就具备这样的条件,他能保护娘亲。
小七邪偷偷找过他说,娘亲身上有情蛊,只要把施蛊者身上的玉石放在任何男人身上,他都会对娘亲死心塌地,而娘亲,也会对他钟情。
闯闯摸摸肚兜里的鼓鼓囊囊的玉石,小脸上有些纠结,那是昨夜偷偷从父皇身上偷来的玉石。
难怪前些天娘亲总是发呆想着父皇,原来都是因为那块玉是情蛊最初的宿体,谁拿着它,娘亲就会喜欢上谁……
他想,在离开之际,下月十五之前,把这块玉石交给能保护得了娘亲的凡人,那个人,目前暂定为夜煜,尽管他并不喜欢那个男人。
“女人,等我强大以后,一定会来娶你的……”
但愿,他的决定不是错误的。
***
锐亲王府,迟早早和两个宝宝趴在韶华阁院墙上,惊诧地看着院子里被绑成粽子不断扭动的女人。
“咦,那个不是红杏院的老梨花妈妈么?”凰小祸手里捏着一块不知打哪来的馍馍,边吃边说道。
可不是吗?那个绑得艺术感特浓,扭得节奏感超强,叫得韵律感十足的女人,除了红杏院鸨娘罗依姑姑,还能有谁?
至于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种高深的问题,迟早早自然是回答不了的,是以,她扭头看儿子,“小老大,你知道不?”
龙闯闯直接飞到她身后,用力一推,对着她呈抛物线下落的背影,道:“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呀,哥哥,你做什么啊,娘亲摔坏了可怎么办?”凰小祸扑棱着翅膀要下去,却被龙闯闯拉住,就那么被提溜着身后的肚兜绳子,晃啊晃的好不可爱。
“没事,她皮厚,摔不着。”
迟早早正好砸中罗依姑姑,有她那软软乎乎的大肚皮垫着,果真是一点没摔痛,可怜底下的罗依姑姑,哀叫声戛然而止,口齿间只吐白沫。
“是哪个杀千刀的……”
在罗依姑姑一张恶毒口舌说话时,迟早早赶忙捂了她的嘴,道:“妈妈,是我啊,你且不要声张。”反正你也没砸出好歹来。
罗依姑姑闻言,一双微眯的眼将她好一番打量,又惊又喜,“是仙儿啊,你可算是来了,你要再不来,妈妈我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哦。”
“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迟早早不解,回头看看墙头,两个宝宝自顾自的玩得挺嗨,好像根本没注意她这边。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怀疑,龙闯闯何其聪明,突然把她引到锐亲王府,肯定有猫腻。
罗依姑姑也顺着她的目光瞟了眼,墙头上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她稳了稳心神,一改刚才抓到救命稻草的态度,挣扎着半坐起来,握住迟早早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仙儿姑娘,你不该来此啊。”
这一回,迟早早更摸不着头脑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于是她撑着罗依姑姑的大腿,一骨碌站起来,拍拍屁股摆摆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唉,姑娘且慢。”罗依姑姑神色一慌,也想跟着站起来,无奈被绑得过于医术,又被迟早早那从天而降的一砸,最终只是蠕动了几下。
“姑姑还有话说?”迟早早可没功夫跟她这么耗着,她就想着进韶华阁取臭小子大意留下的银票。
罗依姑姑拼了老命,方才让手臂得了一点自由,在心底埋怨这姑娘够狠,眼睁睁看着她一老人家受苦也不施以援手,同时,她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上去,抱住迟早早的腿就不撒手了。
迟早早毫无防备,就那么被抱得死死地,她无奈,道:“我说姑姑啊,我一没钱二没势,你抱我大腿有何用?”
“姑娘宅心仁厚,菩萨心肠,明知道来此不应该,还是念在妈妈我往日的恩情上来了,不枉我对你的精心栽培,仙儿姑娘大恩大德,妈妈我定会铭记于心的……”罗依姑姑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腿上蹭着眼泪鼻涕,那叫一个声泪俱下,真真的好凄惨。
可是,迟早早除了嘴角抽搐,再也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狂汗了,她皮笑肉不笑的甩了甩大腿,愣是没能将八爪鱼一样的老梨花甩开,只好正色道:“罗依姑姑,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为了你来的,我只是……”来找银子的。
她话还没说完,没想到罗依姑姑已经笑成了菊花,眼睛里精光闪过,是任谁也忽视不了的阴谋。
迟早早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然后就听罗依姑姑说:“就等姑娘这句话了,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不义。”
迟早早懵了,这罗依姑姑句句都牛头不对马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大清早不睡觉,一准儿是搁这儿等着她呢。
瞅瞅她那得逞的坏笑,摆明了刚刚的那些话要么是铺垫,要么就是拖延时间。
尽管如此,迟早早还是好脾气的问道:“姑姑这话,我更听不懂了,我何时对你无情啊?你有打算怎么对我无义?”
回答她的是罗依姑姑高分贝的叫喊,“王爷快来啊,老身把仙儿姑娘给逮着了!您快出来啊,要不该跑了!”
迟早早愣在原地,木讷的回头望去,见龙闯闯坐在墙上摇晃着小短腿,好整以暇的指指她背后的厢房房门。
她闭上眼睛,正纠结着要不要再回头时,夜煜那低沉的嗓音阴森森的响了起来。
“仙儿这是去了哪儿,可让本王好等呢。”
是的,他这么说,好像迟早早就只是贪玩好耍,一时误了时辰回来的晚了。
至于他到底采取了什么卑鄙手段勾引她回来,锐亲王就只字未提了,甚至连她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他也不问。
迟早早艰难的转过身,意外的发现锐亲王殿下不但不像她想象中那样阴沉着脸,反而笑得如沐春风。
她错愕了,难道西山温泉和碧落神殿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个梦?
☆、这是你欠本王的
娘亲不坏:妖君父皇不要跑;这是你欠本王的
她错愕了,难道西山温泉和碧落神殿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个梦?
要不以夜煜的性子,她不死也得脱层皮啊,还是说,知道她与祭司大人不明不白,准备再一次把她献给他,所以现在开始讨好讨好?
“呵呵,姑娘找着了,皆大欢喜了,那奴家这就功成身退了。ai悫鹉琻”罗依姑姑放开迟早早,蠕动着爬开,对伫立在侧的左宴道:“统领大人,你看能否把奴家这绳子给……算了,不劳烦大人了,奴家自己走……”
受不了左宴大人杀人的目光,罗依姑姑识趣的闭嘴,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行,像极了一只色彩鲜艳的毛毛虫。
迟早早得了自由,撒腿就跑,无奈左宴速度奇快,横刀拦住她,她哪有那么容易放弃,换个方向继续横冲直撞,结果,撞墙上,晕了。
“爷,人昏死过去了。”左宴抱拳,正欲上前将人捞起,夜煜就先他一步,将人搂紧了怀里,打横抱起。
左宴有些错愕,爷眼里那是显而易见的怜惜,甚至还有对他的厌恶,厌恶他触碰那个女人吗?
即便是当初对萤儿姑娘,主子也未必有这样浓烈的占有欲……
“带罗依姑姑下去歇着。”
夜煜这话,摆明了是要软禁了这半老徐娘,饶是左宴愚钝,也当知他是为了留住花仙儿,当下剑眉深拧,面色暗沉。
最终,却也只能对夜煜抱着迟早早走进韶华阁的背影点头领命。
最恼火的要属罗依姑姑了,她在花街也算有头有脸,可近来却莫名得罪了些惹不起的主儿,看来她这晚年是注定多灾多难咯。
韶华阁的侍卫随左宴走了,墙角的盆景后头才冒出两个小脑袋,正是闯闯小祸兄妹俩。
“哥哥,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他们不是本就看不到我们吗?”凰小祸挠挠手臂,不满的问道。
龙闯闯凝眉不语,他也不知为何,方才和小妹就那么现形了,还好他动作够快,否则还真躲不过夜煜和那个侍卫统领的眼睛呢。
看着小妹粉色中透着丝丝浅白色的光泽,小家伙陷入沉思,若真如父皇所说,这便是她们灵力流失的表现了么,看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
夜煜抱着迟早早的动作还算温柔,怀里的女人睫毛微颤,眼睛时不时的掀开一条小缝偷瞄着他,他觉得好笑,整日阴郁的俊颜也舒展了好多,却在离床榻尚有一步之遥的位置,粗鲁的将她扔了过去。
“哇!”迟早早猝不及防,捂着摔得生疼的臀部大叫,埋怨着夜煜不够绅士,可看看拍拍手环胸而立的锐亲王殿下,怎么看都是那么优雅,那亦正亦邪的笑模样,让人分不清好坏,更辨不明态度。
迟早早猜测着隐藏在他平静下的阴谋,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甚至连揉着痛处的手也慢下来了。
“不继续装了?”夜煜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悬下的流苏与珠帘,有几分贵公子玩世不恭的纨绔。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装了?我那是真晕,你家院墙那么结实,我就一货真价实的人,你当我和你似的……”
“你说本王不是人?”夜煜狭长的眼眸微眯,斜视着指桑骂槐的迟早早。
“我可没这么说。”她警惕的抱着被子缩到床榻里边,尽管夜煜没表现出威胁恐吓等一系列情绪,但她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见她如此,夜煜就问:“你怕本王?”
迟早早足足愣了好久,才僵硬的笑道:“哈、哈、哈,王爷,你想多了,我迟早早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你呢?”
“真的不怕?”他勾了勾唇角,靠近她,邪气的说:“那,就留在我身边吧,做我的王妃,花云裳。”
“你叫我什么?”迟早早蹙眉,夜煜眸间的颜色,让她害怕。
“你不会真看上我了吧?我说过很多回了,我想我们之间存在一点点误会,我不是花云裳,我是迟……花仙儿,我和王爷素未谋面,是两个孩子的妈,您就当我已经结婚了,重婚可是大罪,您不能知法犯法不是?”
可惜了花云裳这一身的好功夫,迟早早就是一直软脚虾,抵挡不了祭祀大人的美色,也招架不了夜煜的冷漠,关键时刻,就只剩下语无伦次了。
“本王说过,不管你是谁,从此刻开始,本王说你是花云裳,你就是花云裳,明日,便随本王进宫面圣。”夜煜说,语气毋庸置疑。
迟早早是倔脾气,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绕弯子了,拉下脸来,一本正经的说:“锐亲王,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决定我是谁?如果我真是花云裳,也绝对不可能再留在你身边,你不配。”
是啊,他对不起花云裳,对不起那个恬淡痴情的女子。
可又能怎么样?自始至终,在这个男人的眼里都没有一丝一号的愧疚,仿佛他的世界,从来都是他一人主宰。
就因着这一份自负的傲气,在听到迟早早这么一番过激的话之后,夜煜才显得那么惊愕。
但锐亲王毕竟还是那个沉着冷静的他,眼神片刻的停滞后,他残忍的笑了,“听起来,你认识本王的王妃了,还是说,你本就是她。”
迟早早嫉恶如仇的样子,显露出了太多的厌恶和怨恨,而她的那张脸,也和花云裳太像了,夜煜不是不怀疑,却又不敢认定,记忆中温柔文静的女子和她太过不同,他甚至有些后悔,后悔他错过了了解花云裳,只为此刻辨清她是谁。
“呵呵,小女子一介民女,怎么可能认识王妃呢?”夜煜是个软硬不吃的,心里一番权衡之下,迟早早还是决定用怀柔政策,“刚刚是小女子胡说八道,王爷权当没听到,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放小女子走了吧。”
“可是,本王听得真真切切。”夜煜随意的坐在床边,并不打算让她轻易自圆其说。
“王爷,咱能讲点道理吗?你看你位高权重的,又有那么多美人侍妾,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女子呢?”
迟早早是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就听了臭小子的话,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呢?
这些该死的夜国男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本王不认为这是为难,”夜煜说,“放眼偌大的皇城,想做本王的女人者比比皆是。”
“那我是不是该三拜九叩谢主隆恩啊?”迟早早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理应如此。”夜煜的话让她想给跪了,这万恶的时代,看把这男人给得瑟的,都是让女人给惯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