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也会开车,不过那驾照是她贿赂教练得来的,所以开车上路时不时的就会跟人发生点“小摩擦”。
她真的只是顺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所以当她一头扎进轿子里,并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时,顿时警铃大作。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忘了空中没有红灯,而且你这坐骑也没有刹车……”
她噤声了,和理亏无关,而是,她色迷心窍了。
轿子里坐着的,正被她撞个满怀的,是个美得让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她,也心花怒放心潮澎湃的绝世美男。
她从没想过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漫画中才会有的绝色。
银发她见过,除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之外就是漂得头皮都白了的不良少年,像这种柔顺有光泽美得如梦似幻的及腰长发,她也见过,在梦里。
紫眸她见过,除了魔幻剧中的后期制作之外就是各式各样的美瞳,像这种澄澈如水晶深邃如冰泉仿佛能净化灵魂的眸,她也见过,在梦里。
她一直觉得,男人的鼻子不一定要很高,但一定要够挺,男人的嘴唇不一定要很红,但一定要够薄,男人的皮肤不一定要很白,但一定要够滑……这个男人,就让她看到了心中的恰到好处。
迟早早看到他时,其实很想说“乃是我的梦中情人”,但她在权衡之后,还是觉得要问个切合实际的,于是,她问他:“你是人是妖,还是人妖?”
他没说话,漂亮的眸子盯着她,薄唇抿成线,好冷漠的样子。
她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就在她以为他是个哑巴,想感慨人无完人时,他终于开了尊口,掷地有声地吐出两个字:“好脏。”
迟早早愣了愣,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大对劲,脏是小事,关键是这款式有点老了,至少过时了几千年吧!
再看看美男身上骚包的露出胸膛的绛紫色袍子,以及外罩着银线绣成某种古老圣兽图腾的透明黑纱披风,还有额间银质嵌黑曜石的奢华发饰,迟早早不淡定了,这是唱哪出?
“啊!”
没错,是迟早早的叫声,沙哑得不像话,夹杂着风声,听起来就让人忍俊不禁。
她被他扔下轿子了!
理由可能是太脏……
最可恶的是,在急速下降时,她还听到了格外动人的轻笑,还有那听着声音就想见其人的话,“原来人间,果然有趣。”
说这话,他不是人?
有那颜,他不是人!
这是迟早早在昏迷之前,给那个紫眸银发的妖孽男下的定义。
其实她落地时毫无痛感,女人纯粹是被吓晕的……
空中的轿子远去了,只剩下两个漂浮的蛋,可爱的粉色蛋宝宝在问漂亮的蓝色蛋宝宝,两只一问一答,诡异中透着奇趣。
“咦,娘亲掉哪儿去了?”
“红杏院。”
“红杏院是什么地方啊?”
“……烟花之地。”
“哥哥,你不是说是红杏院吗?烟花之地又是什么地方?”
“……”
“哥哥,你的壳怎么变红了……”
【注:此乃小傲娇之脸红也】
☆、花魁
上善阁的阁楼上,迟早早临窗托着腮,无端的多愁善感了。
七天了,她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已经足足七天了!
来此的那晚所遇奇事,恍若梦一场,会说话会飞的蛋宝宝不知所踪,那个美得令天地黯然失色的妖孽男子,更是无缘得见。
她醒来就在这个名为上善阁的地方,前三日她赖着不愿起床,只当自己睡一觉就能回到那个有车有房的摩登时代,可她一连睡了好些天,还是在这个处处充满古韵的阁楼上。
唯一听到的,就是不时有人猜测着上善阁住了什么人,说原先住在这儿的是花魁红药,是什么锐亲王爷的小蜜。
花娘们都说红药是得了肺痨,两个新来的据说是锐亲王府大丫鬟的,偏说是被锐亲王的侧妃联合其母兰贵妃给弄死的。
再就是花娘们争着想做花魁,对王府来那两个心高气傲丫鬟的指责。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大伙儿看迟早早住进来了,都道是红杏院要重选花魁了。
据说,在夜国皇城,花娘是卑微而低贱的,但花魁却不同,她们是所属花楼的活招牌,是有选择权利的,首客也好,之后的入幕之宾也罢,全凭自己意愿,只需定了时的登台表演即可。
是以,不少花魁都是有些来头的,至少背后总是有人撑腰,一如之前的锐亲王夜煜之于红药。
当然,对迟早早来说,这些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她惊喜的是,无意中发现这具身子是会功夫的,以她的身手,要离开上善阁红杏院,无疑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在她没弄清楚所处环境时,这个有吃有住的阁楼,还是很好的暂居地。
从送饭食来的哑巴丫头表现,以及在楼上听到的各种流言,她大概猜出了些境遇,虽然没什么用,但好歹不像刚开始的一头雾水。
说起来,她还是一肚子气,这张陌生的脸是好看得过分了点,但她强大的灵魂还不至于沦为花瓶的地步吧?
这家妓院的老鸨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打起她的主意来了。
最可恶的是,她不知道这具身体属于谁,而这诱拐良家妇女的地方,显然也是不知道的。
在闲得发慌的第七日,也就是今天,迟早早姑娘终于忍不住了,她打算在哑巴丫头来送饭时,去找那老鸨理论理论!
要她接客好商量,好歹也让她出去透透气儿不是?成天对着满墙壁的春宫图,姑娘是会羞涩的好不好?
虽然某只色色的货,早在醒来的头一天就兴致勃勃的细细观摩了一遍,她的烦躁纯属看厌了……
“娘亲,你在想宝宝吗?”
好甜好可爱的小奶声,迟早早听着就觉着满世界的粉色气泡,瞬间打散了她所有的怨气。
就在她条件反射的要点头的时候,方才猛然意识到,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是你娘亲
后背飘过一丝丝的凉意,脑海中浮现出白骨森森月光清冷的乱葬岗。
蛋,会说话的蛋!
不敢多想,也不敢回头,迟早早推开小窗子,翻身就要往下跳。
“娘亲,你要去哪儿?”
她手忙脚乱的,碰倒了窗边的盆景,瓷盆坠下三楼,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楼下传来好大一群脚步声,踩踏木梯“噔噔”的,一路往她所在的三楼而来。
是鸨娘安插在阁楼下的打手上来了。
迟早早微愣,然后就听到背后有个声音凉凉的想起:“女人,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那颗冷漠欠教训的蓝色蛋宝宝也来了?
赶紧跑!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不知道怎么地,这小家伙的声音冷得很有震慑力,让她很想……狠狠地敲他的蛋壳!
窗户无风自动,然后好端端的掩上了,任凭云裳异于常人的力道,也没能推开分毫。
她无奈的回头,拉下嘴角的瘪嘴立刻大张,她看到了什么?
竟然不是意料中的两个圆润蛋宝宝,而是两个粉雕玉砌的胖娃娃,而且,好可爱!
不愧是妖胎,这容貌分明就是妖精嘛。
虽然肤色雪白水润的很讨喜,但那发色眸色,却是诡谲的异色。
她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却又什么也没看到了,正当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她开门,见那哑巴丫头打头,身后果然跟着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见了她皆是惊艳与痴迷。
“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她淡淡的一解释,那哑巴丫头就点了头,她一关门又从外头上了锁。
迟早早听那群人走远,方才回头,而后又愣住了,但见她的香榻之上,正坐着两个可爱得不得了的宝宝。
粉白色长发的女娃娃正抱着枕头,眨巴着大眼睛对她笑。
冰蓝色长发的男娃娃正晃着小腿,冷冷淡淡的看着她道:“女人,你撒谎,分明不是不小心,你是想逃跑。”
闻言,迟早早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小子,谁准你这么没礼貌,竟然敢教训我,我可是你妈!”
说完她就呆住了,她咋就承认了是这两个小怪胎的娘亲呢?难道是被美色诱惑了?
小男娃撇撇嘴,挑眉道:“是又如何?”
他也承认了?
她一定是疯了,要不怎么会有点雀跃呢?有一对出色的妖精儿女,貌似也挺不错……
“娘亲,宝宝要抱抱。”女宝宝扔开枕头,对云裳展开手臂。
那小模样实在是能把人心给萌化了,明明和小男娃穿着同款小肚兜,大红大红的喜庆颜色,这个小女娃就是比那个小家伙要乖巧。
小孩子就该是这样子的嘛,迟早早一边走过去,一边想着,那个冰蓝色头发的小坏蛋,怎么看怎么像……像……那个紫眸银发的妖孽男子!
越是走近,她就越是惊奇,那眉眼相貌,分明有几分那人的绝色,虽然发色眸色不同,但那气质却是如出一辙。
这两只不是她生的吗?那晚那妖货也不认识她,怎么可能和她那什么还留了种子发芽了呢?
☆、我们在孵化
“娘亲真好看。”
女娃娃摸着她的脸,微带着醋意说:“娘亲总看着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宝宝?”
迟早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床边上了,还目不转睛的盯着酷酷的小男娃。
最有趣的是,小家伙的脸颊竟然微微发红,傲娇得可爱。
“娘亲!”女娃娃不满的撅着嘴,伸手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道,“娘亲看我嘛,哥哥冷冷的都不会笑,宝宝会笑给娘亲看。”
粉晶一样的瞳孔,蓄了水就跟能发光一样,炫目得叫人移不开眼。
这哪里是真实存在的娃娃,分明是芭比,是精灵嘛。
“那个,你们打哪儿来的?”迟早早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讷讷的问道。
女娃娃想了想,指着她的肚子,煞有其事地说:“宝宝是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
然后她又认真地补充道:“哥哥也是。”
迟早早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我好像也知道,我只是想问,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如果这两个妖宝宝是她生的,那她遇到的飞天轿子妖孽男,大约也是真的吧?
该死的家伙,她可还记得他踹她之仇,说不准被关在青楼,也和那厮有关,该不是他将她卖过来的吧。
“我们是跟着娘亲来的啊,我们有壳,还有小翅膀。”女娃娃眨着眼天真地说。
迟早早发现这个宝宝似乎还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于是转向蓝色长发的小家伙。
他的脸更红了,指着床底下,严肃地说:“这些天,我们在孵化。”
“孵……孵化?”迟早早嘴角微微抽搐,难怪这两个小家伙破壳而出了,可是……“你们孵化得未免太快了吧?”
仅仅七天而已,不仅破蛋了,还长这么大,足足有正常娃娃三岁模样了吧?
“无知的女人,我螭吻皇族,难道还能像飞禽走兽之凡物一样?我们孵化为幼年模样,只需七日。”男宝宝拽拽的说。
“螭吻?”好熟悉的名字,迟早早愣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就是房檐上的吉祥物?”
“吉祥物?”女宝宝从床底下拖出半截蛋壳,晃晃悠悠的歪着脑袋,“宝宝是吉祥物吗?什么是吉祥物呢?”
迟早早解释道:“就是……吉祥的象征,辟邪的。”
“吉祥是什么意思?辟邪又是什么?”小女娃是个好奇宝宝,对这个世界完全陌生,有着强烈的求知欲。
“无知的笨女人和笨小孩,”男宝宝扬起尊贵的小头颅,骄傲地说,“龙生九子,螭吻即为第九子,是真龙之身,先天之神,天地间仅存最尊贵的血统!”
“哇,好厉害!”
女宝宝崇拜的看着小家伙,更加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精致完美的笑脸都快翘上天了。
“真龙?”迟早早狐疑的打量这两个小娃娃,摇头道:“不像。”
“哪里不像了?”男娃娃不服气的说。
迟早早指了指额头,道:“龙都是有角的。”
“无知……”
他的话还没说完,女宝宝已经爬到了床底下,推着两个半截蛋壳,一个粉色,一个蓝色,比方才她玩的那截要完整些。
☆、宝宝有犄角
“你要做什么?”迟早早疑惑的问道。
“娘亲,宝宝有犄角的,我拿给你看!”
说着,她撅着屁股把小脑袋伸进蛋壳里,一不小心整个人都栽了进去,只剩下圆圆的小屁股和摇晃的小粗腿。
迟早早忍俊不禁,把小家伙捞起来,果然看见蛋壳里有一对漂亮的金色犄角。
“哥哥说,这个要回到家了才可以戴上的。”
男宝宝就说:“只有生育我们的雄性,带我们回到灵气孕育的地方,方才可以帮我们戴上龙角,这是纯正血统的象征,是尊贵的王冠。”
生育他们的雄性?
迟早早问:“你们说的,是爹地吧?你们的爹地是谁?”
“爹地?”小女娃天真地问,“什么是爹地?”
迟早早顿了顿,耐心地说:“就是你们的爹爹,父亲,阿玛,阿爸……”
小男娃冷哼一声,对小女孩道:“她说的就是父皇。”
父皇?迟早早满头冷汗,就听他又说:“我们的父皇,是妖族首领,龙皇陛下。”
龙皇,果然是妖精啊,迟早早沮丧着脸,说:“可是我似乎不认识他。”
小女娃好奇地问:“哥哥说,父皇是娘亲的夫君,娘亲肯定知道他是谁的。”
迟早早看向小男娃,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仰着下巴半闭着眼,酷酷的不说话。
“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娘亲啊。”她为难的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她对两个小家伙的好感已经爆棚,但这并不代表自己能接受两只小妖精宝宝啊。
当然,如果他们的爹地是那个妖孽男子,她是会考虑帮忙找他的,可不是她好色,天晓得,那个家伙把她这么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丢进青楼,是多么的令人发指!
她要是找到他,一定会用两个小家伙相要挟,狠狠地敲他一笔的!
要不然,也把他关在小阁楼上,看十天半个月的春宫图!
她出神的当儿,小女娃突然嚎啕大哭,没有泪水,纯属吵闹,含糊不清的嚷道:“娘亲不要宝宝了吗?娘亲为什么不要宝宝?”
迟早早刚要安慰,就感到身后凉丝丝的寒气,扭头见小男娃冷冷的注视着她,道:“女人,有契约为证,你分明是父皇的新娘,我们的娘亲,怎么,想抵赖?”
“什么契约?”
“就是……”小男孩盯着她的右眼,皱着眉头说,“你怀着我们时眼周有一圈紫纹,那就是契约,可是生下我们后,就自行消失了。”
迟早早被她的小眼神盯得不太自在,这小妖精似乎知道的不少,可他在说什么,她是一句不懂。
什么指纹契约的,她没见过,这张脸美腻腻的,毫无瑕疵啊。
“哼,就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笨女人,也不晓得从哪里跑来的,比原先的那个更加痴傻了,真不知道你祖上积了多少德,方才生下了我们。”
小家伙又臭美了,狂妄得让人只想狠狠地捏他的脸蛋!
“哥哥,这个娘亲不是怀着我们的娘亲吗?”小女娃就问。
☆、回不去了?
“哥哥,这个娘亲不是怀着我们的娘亲吗?”
迟早早也瞪大了眼,虽然这小家伙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实在有点欠揍,不过他似乎的确有拽的资本啊。
小家伙反倒卖起了关子,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小子,你有话就快说,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这个鬼地方的人?”
她一激动就抓着小家伙的双肩,气息太近了,以至于他的小脸蛋再次不由自主的红了。
“你本该属于这里,也注定是我们的娘亲,”他说,“所以你的灵魂才会被契约召唤到这里来的。”
早早听得云里雾里,小家伙又说:“总之你是回不去了,就认命的留在这里吧,等找到父皇,他会告诉你何去何从。”
“回、回不去了?”她呆呆的呢喃道。
“是,”小男娃肯定地说,“这才是你的本体,生下我们是你命中注定的使命。”
“不可能,”迟早早摇头,笑道,“我才不会相信你这个小妖精呢,这才刚破蛋呢,你懂个什么?”
那边玩着蛋壳不亦乐乎的小女娃就抬头,对她说:“娘亲,你还是相信吧?哥哥可以通过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