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雨笑了笑:“当时我家乱糟糟的,房子要卖,家具要给亲戚朋友,一天来家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妈还以为被人顺走了呢,伤心的哭了好久。”她歪头朝杨大帅一笑:“我没敢告诉她。”
杨大帅这回知道李思雨为什么说是回来找自己的,谁家丢了这样一个宝贝不得找啊,不是值不值钱的事,关键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那种情感和寄托。
“你别着急,这个我肯定会还给你的。”杨大帅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只是我得找找,我家这些年也搬了好几次家,我现在也说不清那个盒子在哪儿。”
“没关系。”李思雨淡淡的一笑:“找不到你就娶我好了,反正你拿了我的定情信物。”
杨大帅头都大了:“我有女朋友了。”
“我后天的飞机,临走的时候想带着我的首饰盒。”李思雨轻轻的笑了笑:“我希望明天能见到我的首饰盒,麻烦你了,大帅。”
看着李思雨的背影,杨大帅无力的靠在墙上,仔细的搜寻那个首饰盒的记忆。
李思雨走的那年小学刚刚毕业,刚逢男生女生情窦初开的时候,李思雨送他那个首饰盒的时候是从家里偷偷摸摸拿出来的,他收到以后也是偷偷摸摸装回家的,压根就不敢让大人知道。
带回家以后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摆在外面,杨大帅使劲的回忆着,一开始自己似乎把它藏在了自己装玩具的纸箱子里,后来妈妈说要把玩具送给舅舅家的弟弟,他又偷偷的把首饰盒藏在了自己装旧书的柜子里,再后来……
杨大帅越想脸色越白,一开始藏的地方他还有些印象,可后来他就想不起来藏哪儿了,更别说这些年他们家都搬了两次家了,他这些年压根就没看到过这个东西。
杨大帅抹了把脸,这上哪儿找去啊!
林跃哼着小曲进了洗手间,看到杨大帅靠着墙一脸绝望的样子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见了个初恋情人咋还整的这么多愁善感的情绪呢,一个人在这寻思啥呢?”
杨大帅叹了口气:“我得先走了,我得回家拿老房子的钥匙去找点东西。”
“找东西?”林跃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你找啥非得今天找啊?这思雨这么多年好容易来一回你不好好陪陪,我可知道你当年可喜欢她了。”
“都说是当年了,你怎么不说你当年还喜欢乔老师呢!”杨大帅心烦意乱的摸了摸头发:“等回头再和你细说吧,我去和王坤、思雨打声招呼。”
林跃见状也顾不得上厕所了,赶紧跟着杨大帅出去,只见他回到位置上拎起自己的挎包,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对不起,我有事得先走。”
王坤刚要拦一拦,就见李思雨托着下巴看着杨大帅:“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杨大帅有些无措的摊了下手:“我不确定,我现在也想不起来……”
“就明天下午五点吧。”李思雨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在凯悦西餐厅等你。”
杨大帅抓了两下头发,有些烦躁的问道:“时间太短了,我真的未必找的到。”
“找不到也无所谓,反正我带户口本来的。”李思雨托着下巴看着杨大帅,似真似假的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嫁给你也算是圆梦了。”
王坤一听这话吹了个口哨想起哄,看出不对的林跃狠狠的掐了他胳膊一把,硬生生的把王坤的起哄声给掐了回去。
杨大帅深深的看了李思雨一眼,拿起自己的挎包转身就走,留下了两个懵逼的发小和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李思雨。
——
地下车库里有不少等侯生意的代驾,杨大帅随手叫了一个,报了地址后就给家里拨了个电话。杨妈妈刚躺下睡着就被电话吵醒了,接起电话来带着浓浓的起床气:“大半夜的你干嘛啊?”
“我的亲妈呀,你别生气,我有重要的事问你。”杨大帅把耷拉到额前的头发捋到后面,急切的问道:“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在家里藏了一个首饰盒,红色的漆面的,带着很古朴的红锁,你见没见过?”
杨妈妈呵呵了一声:“你不是天天在床底下的箱子里藏着吗?我上哪儿见去,我没见过。”
杨大帅一听眼泪激动地都快掉下来了:“我的亲妈啊,这时候你就别调侃我了!那个首饰盒是人家李思雨家传下来的,现在人家特意回来问我要了,你知不知道那个首饰盒在哪儿啊?”
杨妈妈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瞬间声音高了三个八度:“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那个首饰盒是李思雨家祖传的嫁妆吧?”
“对对对,你也知道啊!”杨大帅刚松了口气,就听手机那头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你个小兔崽子你什么都敢收啊你!那个首饰盒我可没少听思雨妈妈说,人家那是几代人传下来的一个念想,你怎么什么都敢问人家要啊!”
杨大帅都快哭了:“我一个男的我要那个干嘛?那是当初李思雨送我的!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对那个首饰盒有没有印象?”
杨妈妈仔细回忆了下:“一开始还看你天天东藏西藏的换地方,后来我就不知道你换哪儿去了,要不我明天和你去老房子找找?”
杨大帅沮丧的叹了口气:“甭明天了,我今晚就得去,您把钥匙帮我找出来吧。”
车停在了小区楼底下,杨爸爸早就在那等着了,除了两个老房子的钥匙以外,还给准备白线手套、口罩、手电之类的。
杨大帅顾不得多说,匆匆忙忙的去了自己家的第一个房子,他就是在那收的李思雨的礼物。
这个房子有十多年没回来了,锁眼都有些绣了,杨大帅拧了好几次才吱吱悠悠的把锁打开,一推开门浓厚的灰尘迎面扑来。
杨大帅赶紧后退了两步,把袋子里的口罩和手套戴上,打开手电朝屋里走去。试着按了下开关,客厅和厨房的灯已经不亮了,但幸运的是两个卧室的灯还能用,虽然时不时闪烁两下,但总比手电筒的光照的清楚多了。
当年搬家买了新家具,屋里的摆设东西都还是当年的样子,重要的带走了,不重要的就放在这里落灰。
杨大帅按照记忆里自己藏东西的顺序先翻找了一遍自己能记得住的地方,又把其他感觉能藏东西的地方也翻了一遍……
凌晨两点,杨大帅满身灰尘的从老房子里走了出来,打电话叫了个代驾后又赶往下一个曾经的住处。
第二处的房子是三年前搬离的,屋里没那么多的灰,各个房间的灯也都是好的,甚至燃气热水器还能正常的使用。
杨大帅用凉水洗了把脸,又将所有的窗户全都打开,希望冷风能将自己吹的精神一些。依然是从自己的房间开始找,杨大帅从床底下找到柜子里,甚至把所有的抽屉全部都拽了下来,可惜仍然一无所获。
杨大帅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卖破烂的时候是不是把那首饰盒也夹里头去了,怎么就找不到呢。
眼看着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淡,东方渐渐变白,已经将房间翻成了一个破烂市场的杨大帅疲惫的坐在了地上,有些绝望的捂上了脸。
“怎么就找不到呢!要是能算出来在哪儿就好了。”
抱怨的话脱口而出,等杨大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以后忽然愣住了:“算出来?算卦?”
他想起昨晚林清音说让他早上九点去公园算一卦,并且说他一定会去的!
当时自己好像是说:“那些都是骗人的,我才不会去算什么卦呢!”
哼唧,脸好像要疼!
——
林清音早上八点准时出现在公园里,除了以往熟悉的面孔以外,有两个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混在了人群当中,有些不屑的看着盘腿坐在古树下的林清音。
“就是这小丫头?也太小了吧。”老黄嗤笑了一声,拿胳膊顶了顶李康:“别说我了,你都能把她给比下去。”
李康虽然听着老黄的话不太顺耳,但是也没吭声,他一直想进齐城的周易协会来着,还得需要老黄给引荐,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小大师,你说的天气可真准哎!”一个坐在前面的大妈乐呵呵的说道:“天气预报说这周阴天下雨,当时您坚持说不会下雨。我当时还琢磨天气预报都报了还能不准?果然,您可比天气预报可准多了,说不下雨就不下雨。”
“小大师,上回那个在墓地撒尿的小伙子怎么样了?他晒了一个礼拜的太阳应该不那么倒霉了吧?”
……
……
看热闹的人一句一句问的热闹,混在人群里的老黄和李康则越来越不屑,在他们看来这就是骗人的路数,还晒太阳驱阴气,一看就是故事书看多了。
两个人在小声嘀咕,林清音抬头扫了两人一眼。这两天早上起卦就总显示小人作祟,尤其是今天这卦,卦面格外明显,看来这小人就应在这两人身上了。
只是这两个人看起来气运不是那么好呢,乌云罩顶,怕是要遇到倒霉的事啊!
“算卦了!”
林清音轻喝一声,一对母女忙不迭的走了上来,先恭恭敬敬的递过来一千五百块钱:“小大师好!”
老黄眼睛都看红了,他算了这么多年的卦还没遇到这么爽快的顾客,这种好事怎么便宜给了这小丫头了呢。
“走!”老黄压低声音和李康说道:“咱去公园派出所报案去!
第45章
林清音抬头看了眼两人离开的方向; 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母女两人坐在林清音面前有些忐忑不安,甚至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对母女想算的东西并不复杂; 不过是人生关键点的抉择。女孩最近有机会得到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但是她又报了今年的考研。若是按照原计划参加研究生考试,这份工作也会泡汤; 研究生也未必考的上;若是要这份工作; 中间又有很多不确定性,她又怕两头都耽误了。
女孩难以取舍; 家人也犹豫不定,这个时候有个亲戚说有个算卦很灵验的小大师; 不如找她去算算。
两人刚开始到公园的时候还有些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觉得把这么重要的事让一个外人做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可没一会; 来看算卦的把这片草坪都围满了,母女两人才松了口气,这么多人来肯定是算的好; 不是那种没本事的骗子。
母女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女儿刚想开口; 就见林清音递过来一支笔:“写个字吧,第一个想到什么字就写什么字。”
女孩随手在纸上写了一个“定”字。
林清音看着她说:“你心中有一事犹豫不定想让我帮你算算?”
女孩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称是,林清音让她伸出手看了一眼说道:“你现在站在了人生的岔道口上; 为学业和事业的事所烦恼,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你写的定字,心里想要的是安定,求的是安稳; 希望人生可以顺当一些。”
女孩认同的点了点头,她一直取舍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单位特别稳当,而且特别难进,现在有个路子,说是花上二十万就能进去。可那人又说这个名额非常抢手,要是定下来赶紧交钱,有不少人等着这个名额呢。
林清音继续说道:“定字,又可以拆分成宝字头走字底,你想的是事业安定,可这事业却需要‘宝’才能得到,可以用宝来形容的定然是一笔数额不小的钱。但宝下面却带了一个走字……”
看着母女俩紧张的表情,林清音淡淡一笑:“钱财两空。”
那个妈妈脸上一白:“大师的意思是这个工作没戏?”
林清音点了点头:“白花钱的事,幸好你们现在还没给钱,还不至于破财。”
母女两个见自己什么都没说,小大师就凭着眼力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字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的,心里十分信服。
女孩本来就是打算考研的,被家人说的工作的事慌了心思,现在既然工作没谱,还不如问问考研的成败。
“小大师,您看我今年考研能过吗?”
林清音轻笑了一声:“这个是最难算的,我说你能过,可你若是因此放松复习,你的面相和气运也会随之有所改变,我这卦也就不灵验了。”
女孩赶紧保证:“我肯定不会的,就是想安安心。”
林清音看着经过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女孩的气运已经明显的偏向了学业一方,便松了松口:“你回去好好努力,在复试的时候还是有可能通过的,不过在通过的人里面你应该是最后一名。如果复习松懈了,那就不好说了。”
一听自己的成绩这么危险,女孩心里又慌又后悔,后悔最近都把心思放在了那个不靠谱的工作上,白耽误了多少时间,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回家复习。
看女儿想走,那位妈妈还有些犹豫不决:“大师,你说那工作的事真是骗局?”
林清音看了她一眼,手心轻轻摸索着龟壳:“那个人是你的亲戚吧?若不收手的话让他小心牢狱之灾。”
女人脸色发白,这个事是她姑姑家的堂弟给牵的线,那个堂弟整天西装革履的开的也是好车,据说在社会上很有人脉,要不然她也不能信他。
不过既然小大师都算的明明白白的,女人觉得自己还是稳妥一点好,既然孩子有机会考上研究生还是去考,以后毕业以后正儿八经考到那个单位去,比现在走这歪路子强。
想明白了以后,女人心情豁然开朗,觉得这段时候笼罩在头上的压抑和焦躁全都散去了,连天空看着都明亮起来。
刚走出公园,女人的堂弟就打来了电话,催她赶紧交二十万,说今天定不下来就把名额给别人了。若是在没算卦之前,估计她肯定会慌了神赶紧把钱给转过去,不过现在小大师已经将迷障给点开了,她看着这件事也觉得处处透着破绽。
“小明啊,我和莹莹商量了一下这事就算了,麻烦你这段时候费心了。不过当姐姐的还是劝你一句,咱赚钱有道,可不能走歪门邪路啊。”
电话那边呼吸声明显的顿了一秒,之后又若无其事的问道:“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天找了个大师算了一卦,她说你有牢狱之灾,我怕……”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的人怒极反笑:“李艳梅,我看你的脑子被驴踢了,你不信你弟弟反而信一个算卦的,我是猪油蒙了心才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你,别人出价二十五万我都没答应。”
女人一听自己的堂弟这么说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可转头看了看已经掏出书开始复习的女儿,又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对不起,我还是想让莹莹考研,那个……”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女人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倒是她的女儿莹莹比较看的开:“没事的妈,我回去好好复习,今年要是考不上我明年还能考。这个单位和我学的专业对口,我正儿八经报名考进去多好,免得以后在单位升职加薪还受限。”
“你说的对,时间不多了了,你可得抓紧。”女人彻底放下了钻空子的心思,开始琢磨起这段日子怎么给女儿加餐丰富营养,把那个堂弟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
老黄、李康看到有人算卦,两人一嘀咕就去了派出所。这个点派出所的人刚上班,刚出院没多久的马明宇也来了,所里的人听见他的声音都出来了,拉着他问长问短的。
马明宇的脸色比住院前好看了许多,有妈妈在身边一日三餐的精心调养,马明宇不但没瘦,看着脸上好像比之前还多了点肉。
“小马,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的,除了刀口还有点疼以外其他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马明宇腼腆的笑着:“王所长,我下周能回来上班吗?”
“你这才休息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