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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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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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族已然末落,加上祭坛失去灵力,他们跟本没有力量和皇权对抗。若顾城风回归,把破除血咒的地点设在挽月小筑中的地下灵脉里,他们根本无法突破挽月小筑的防线。
  而秦河的陵墓不仅位置坐落在灵脉之上,且地宫之下,通道狭窄,气流密封,这些都不适合人多,所以,顾城风若将破除血咒的地方设在此处,必定不能带太多的四海影卫进入陵墓。
  为此,东唐玖和秦河盟约,以许百年阳寿为条件,让他们事先潜伏进了陵墓中,终于,等到了顾城风携带着上古遗族札记上册回归,他们与川西姚族圣地中的长老共同施术,干扰顾灵瞳的法阵,终于成功改变顾城风的回归地点。
  而川西姚族长老的施法,也左右了顾城风的视线!
  东唐玖机关算尽,可唯独没想到,顾奕琛早在百年前,就奉出了自已的五十年帝王运辰。
  顾灵瞳淡淡一笑,“灵瞳虽然是姚族后裔,但想施邪术在帝王身上,灵瞳没有这能耐!”
  东唐玖何偿不知这个道理,若顾城风是平常人,以顾灵瞳的术法,想在他身上布上一层虚假的紫微之气,不过是信手得来,但顾城风却是一国之君,邪术难侵。
  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了!
  瞬时,百年的苍海桑田,一幕幕,翻卷于眼前,全是代表姚族生命的消失,没有一个新的生命诞生…。
  恨,恰如汹涌而至的涛天暗潮,面目狰狞滚滚袭来——
  东唐玖突然环顾四周,眸光诡谲阴沉,嘶声道:“一定是你,姚夜辰,你非得要毁了姚族不可么?你为了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你竟肯让千年姚族从此一撅不振!”
  百年的蜇伏,数十年的步步筹谋,一夕全盘空落,怒极攻心之下,东唐玖心智全失,双眸中炽盛凌厉凶狠的光,频频诡笑,“我明白了,一定是你,难怪老夫用术法干扰时,如此顺利地让顾城风落在扬州城,是你在暗中相助吧……哈哈哈哈……你要什么?你在算计什么……”
  东唐玖指天骂地,全然没注意到,顾城风和顾灵瞳眸光在暗中悄然交汇,他扯着自已的头发,发狠地跺着脚,时而悲鸣,时而哈哈大笑,“你也想要上古遗族札记上册是不是,你知道札记上册有地图可以让你到大海对面的天音大陆是不是?”
  封闭的地宫中,东唐玖失了心般地怪笑、怒骂、嘶喊的回音不绝于耳,刺得所有人耳膜鼓鼓而跳,两个灰袍姚族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黄,神色悲恸。
  东唐玖又是一阵桀桀般地怪笑,双手叉腰,双眸赤红,“你想让到天音大陆寻找天籁之音治愈简如风是不是?我告诉你,千年来,天音大陆只收兢兢业业为姚族奉献一切的族长和夫人,你和简如风都不配到天音大陆,那里更不会收纳那人妖的,你死心吧,姚夜辰,你出来,你再不出来,老夫就杀了你女儿——”
  东唐玖正破着嗓门嘶喊之际,突然眼角瞄到到顾城风扑了过来,暗叫一声不好,眨眼之间,他甚至没来得及闭嘴,陌夏、上官凝和燕凝霜已象被抽干了灵魂般仰头直直倒下,钗环跌落下,叮咚脆响,手中的丝线全部断开。
  “别伤她们……”贺锦年惊喊一声,倏地咬住了唇瓣,丝线在一瞬间断开时,齐齐弹跳了一下,锋利的线刮过她的关节各处,疼得差点昏死过去,耳畔,便是顾城风慌乱的迭声,接着被他抱进怀中,冲进她鼻息的薄荷的味道是那样的好闻,圈住她的手臂是那么有力,那么紧,却那么的颤抖,他的声音都好像快要震碎了,“锦儿,怎么样,让我看看伤口!”
  而顾灵瞳和另一个人已然控住了另外两个欲念傀儡咒的长老,其中一个,竟是……秦邵臻!
  形式急转而下,东唐玖清楚地知道,手中最关健筹码没了,再想扳回这局,根本不可能,百年的期待全化为灰烬,东唐玖中折射出万缕残冷阴酷,“好,既是此,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余音未落,身形一闪,避入了之前的密室。
  另外两个姚族长老亦非寻常之人,手一抖,袖底一阵刺人的烟雾冒出,顾灵瞳和秦邵臻急忙掩住鼻息退出丈外。
  顾城风无心理会,他从怀中取出一颗莲丹,直接塞入贺锦年的嘴里,眸中焦灼一片,“我要把线抽出来,怕有些疼,你忍一忍!”
  仿是劫后余生,贺锦年一缓过那种疼劲,便恢复了生机,她朝着他眨了一眼睛,声音里带了些欢快,“没事,这小伤我还受得住,拉吧!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贺锦年根本不在意衣袍肩口上繁复精致的龙饰刺绣,已经被血水浸湿,还担心顾城风听不懂她话中之意,很幽默地解释一句,“小强就是蟑螂的意思!”
  顾城风忍住心疼,吻着她的额角,哑声,“胡闹!”
  “六月呢,我想看看六月!”贺锦年眨着眼寻找,一抬首正好对上秦邵臻泼了墨般的凤眸,衬着消瘦苍白的脸,那一对沉甸甸瞳眸愈发显得深深幽幽,一丝笑容便僵在了唇边,讪讪而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谢谢你……方才救了我!”
  客套、生分至此让秦邵臻眼神黯了下来,忍耐地笑了笑,想开口,却恍然惊觉嘴角竟然抿出了血。
  他定定地伫立不动看着受伤的她,不知道是否该上前,因为他不知道面对贺锦年时,他该说些什么。
  他只是懦弱地想流泪,他想,这一生,他也无法耘酿足够的勇气和她面对!
  天哪,又是三人行!贺锦年大脑马上回放当初在通州秘道三人行时,她放开了顾城风的手,随秦邵臻跳下了万丈深渊!
  贺锦年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缩着脖子,低下眼睑,一股说不出的不安袭上心头,一时之间竟不敢看顾城风。
  顾城风看着眸光闪避的贺锦年,顾城风突然撩唇淡淡一笑,斟酌半晌,转首对秦邵臻缓缓开口:“方才,多谢了!”
  在东唐玖失态狂吼之际,他瞄到了入口出秦邵臻的身影,秦邵臻对他指了指上官凝,又指了指自已,顾城风与顾灵瞳马上会意,用眼神各自领了一个攻击的对象。
  机会仅有一次,因为,只要其中一个慢半分,傀儡手中丝线狠狠一收,就会直接割掉贺锦年的一条手臂或是小腿。
  秦邵臻沉默着摇摇首,低着头,双袖着地,神色迷离,若孤魂野鬼。
  顾城风转回首,又吻上她的眉心,温柔的笑容如潋艳微风荡过一池春水,盛放的全然是对她的宠和溺,而后,动作小心翼翼,先挑出傀儡线的线头,然后一根一根地从贺锦年的身上拨出。
  贺锦年感到自已的心安全着陆后,便开始关心起她的三个小丫头,“灵瞳,这三丫头有没有救?”
  顾灵瞳正在翻看陌夏的眼睛,闻言,摇首,“气息、心脉皆正常,只是蛊虫怕是一出生就养在体内,已和五脏连成一体,哎……我对蛊方面知道的不多。”从川西开始,这三个丫头一路相伴,若有半分虚情假意,她岂会看不出。
  “我母亲或许有办法,我们先离开这里,东唐玖不会善罢甘休,这里他呆了三个月,地形比我们熟悉,何况……”
  话未落,“砰”地一声从隔壁传来一声闷响,众人马上感到地宫微微一摆。
  贺锦年双手一触地,掌心里传来的震感顺着她的血脉直直袭进心脏深处,眸中灌上凌厉,“大家快散,东唐玖要引爆地宫!”贺锦年顾不得身上丝线未除,倏地起身,冲向昏迷的六月。
  正在查验陌夏体内蛊虫的顾灵瞳脸色遽变,她看过地宫的构造图,知道这个地下陵墓是由几百根的圆型柱子支撑而成,而她身处的大殿正是陵墓主柱的范围,一旦被破坏,这里将会很快坍塌。
  “六月我来负责,你们带上陌夏她们!”贺锦年三下两除二抽掉膝上的丝线,背上六月,欲朝原路撤退。
  顾城风倾身上前拦住贺锦年,从她背后上接过六月,脸上无丝毫慌乱,柔声道:“别急,声音是从这方向传来,我们应从另一个方向撤,否则,通道狭长,我们到不了墓外。”
  顾城风温洵、从容地口吻成功地让他们全部冷静了下来。
  顾灵瞳赞同道,“这是陵墓中央,东唐玖既然能在这里藏三个月之久,这里必然有气孔,否则光有天眼,气流不通,足可把人闷死!”
  贺锦年眉峰微微一跳,倏地看向秦邵臻,秦邵臻似有所预感,神情平静地开口,“我从塌陷的锡矿那里穿过来,当时,顾城军就是从那里失踪!”
  贺锦年闻言,心头怦怦诡异乱跳,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指尖轻轻摩挲过锦囊上的刺绣金线,少顷,伸手再一次缓缓触地,睁开眼眸时,以斩钉截铁口吻道:“顾城军和失踪的影卫,曾经经过这里!”
  这个锦囊是凤繁星交给她的,凤繁星告诉她这个锦囊是她和顾城军分离前,她亲手给顾城军佩戴,而后落入了秦河的手中。
  凤繁星希望借用贺锦年的第六感,通过这个锦囊知道顾城军的下落。
  当时,贺锦年三番两次偿试过,她看到的最后画面仅仅是顾城军一群人被捕时,将这锦囊悄悄地藏进秦河的袖中。
  接下来的画面,就与顾城军全然无关,但幸运的是,凭着锦囊上留下顾城军残余的气息,她感应到顾城军还在这世上。
  并且,由此推理,顾城军就在矿山上失踪,且,当时,他的身边有近一百个最精锐和“圣”字辈的四海影卫。
  这么多的人能活下来,并且让顾城风的四海影卫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误闯进了秦河的地宫之中。
  这时,岩石碎裂之声频频传来,贺锦年知道,若一根主柱倒了,整个陵墓就会象多米诺骨排般倒下,毕竟这是古代的地宫建筑。
  可这时候,盲目逃生往往是致命的,她蹲下身,敛尽情绪,再次放空大脑,璀璨的双眸在手心触及地面,便不自觉地微微眯起,感受着——
  众人屏息看着,尽管耳畔不停地传来岩石扭曲断裂之声,以及清晰可闻的顶部石头砸落的声音,却无人动弹半分,唯恐惊了眼前这个陷入幻境般的少女……终于,众人听到“姚夜辰”三个字从贺锦年的嘴里吐了出来。
  顾灵瞳福至心灵般想起,方才东唐玖一番怒骂时,曾屡次提及姚夜辰,难道——
  尚来不及发问,贺锦年已然睁开了双眼,直指辰时之位,“出口在那!过了三道暗门,即可到出了地宫,顾城军就在那个方向,还有他身边的众多四海影卫,都在那里!”
  贺锦年背上六月、顾灵瞳、秦邵臻、顾城风分别背了陌夏、上官凝和燕凝霜撤退。
  贺锦年带路,虽然肩头伤得不轻,但她依旧动伤敏捷,很快就领着众人在石雨中冲出了陵墓。
  身后,半山已然塌陷,断层上露出的岩石狰狞歪曲延伸至视线尽头,隆隆的硝烟犹如从巨人的大口中不停地吐出,在暮色中发出地狱般的嘶吼——
  尽管个个狼狈不堪,但劫后余生让他们相视而笑——
  包括顾城风和秦邵臻亦有一刹那间的眸光交流!
  “同志们,往东——”贺锦年眉飞色舞,雄纠纠地指了一个方向,大腿欲迈开时,衣袖被顾城风扯住,后背一轻,六月便被顾城风接了过去,淡淡的嗓音传来道,“锦儿,先处理一下伤口!”
  贺锦年转身看着灰头土脸的顾城风,唇瓣瞬时重重抿起,唯恐小脸崩不住地大声笑开,心里那个痒呀,恨不得信手变出一个照相机,把这百年难遇的一幕照了进去,未来岁月中,可以随时拿出来癫一癫、乐一乐!
  但她这小小的心思自然不敢给顾城风瞧出半分,她异常乖巧地坐下,凭由顾城风帮她处理伤口,实在忍不住时,伸出手一把扯下顾城风头上的束巾,尽管被散落粉尘呛住,但她还是眨着无辜的双眼,不忘夸上一句,“我觉得你这样,很接地气!”说完,还表示自已一点也不嫌弃似的往顾城风脏兮兮的脸亲了一下。
  “又皮了!”顾城风眉眼不动,依然矜贵如神砥,眼里情愫绵绵,“别再乱动!”
  顾灵瞳神情默默,不理会二人,离得远远的,开始收拾自已凌乱,满是粉尘的头发。
  秦邵臻阖目盘膝坐着,后背崩得紧紧。
  一柱香后,三人开始寻找出口。
  顾城风把六月将交给秦邵臻背着,他将上官燕和燕凝霜分别夹在腋下,顾灵瞳依然负责陌夏,三人开始施展轻功出山,不到半个时辰,贺锦年已然听到海浪之声。
  循着海浪之声,顺利地走出了山谷!
  贺锦年想象过万丈深渊下的惊涛骇浪,想象过悬崖翘壁上的深潭,唯独没想过黄金海岸——
  当覆了月华的细沙,柔软得象一层丝帛的路摆在贺锦年的面前时,她当即就撇下顾城风,双手展开,施开轻功,象脱了缰的野马狂奔而去,大声呐喊,“大海,我来啦——”
  接着,破开嗓门又尖叫一声:“大海,我亲爱的母亲,我来了——”
  顾灵瞳脚底一滑,差点仰面倒下!
  此时,天依旧未亮,这样广阔无垠的海,于顾城风、顾灵瞳和秦邵臻都是初次见到。
  贺锦年到了海边,直接踢飞了绣鞋,脱了衣袍,穿着一身亵衣亵裤朝着继续奔着,海浪冲来时,阻碍了她前奔的速度,她一边欢快地用双手接着海浪,一边往深处跑去,当海水齐腰而没,惊得顾城风腾身扑了过来,将她抱住,“锦儿,别乱跑!”
  顾城风从不见过这样的大海,他不知道足下所站的会不会是如龙淹潭般,一不慎就是万丈深渊,见贺锦年如此横冲真撞,直惊得他一身冷汗。
  “放心,这里很安全,我要游泳!”贺锦年欢快地呐喊一声,象一只滑溜的鱼儿般,从他的双臂中钻了出来,未待顾城风再拦,贺锦年已然象只海鹰扎进了水中,在泡沫飞溅的浪花中,撒了欢似地游着——
  顾城风只得回身捡了贺锦年的绣鞋和外袍,拧干后,踏入水中,嘴角噙着一泓无可奈何默默跟随相护。
  顾灵瞳缓缓走到秦邵臻的身边,看着遥远的天海一线,月光在海平面上拉出一条仿似银河的长廓,那里,是否真地存在天音大陆,相传,那里的人个个擅音律。
  那个人呢,教她一手音律的他,百年来,她遍寻三界,也不曾有他半分消息,是不是转生到了那里?
  顾灵瞳伸出手来,仿佛可触摸到天幕,少顷,方收回虔诚的眸光,看着水中嬉戏的贺锦年,双眸中透出淡淡的羡慕,婉叹,“她总是这样能轻易找到快乐!”
  秦邵臻有些费力一笑,“什么时候再帮他们解开血咒?”
  “今晚子时!”
  秦邵臻“哦”地一声,轻描淡写道:“烦公主施法,将我身上的一道精魄还给顾城风!”
  顾灵瞳转首,眸光带着探究,“那你身上少了两道魂识,会从此昏睡不醒!”
  秦邵臻迎上她的目光,不躲避,唇中苦涩,“如果我是顾奕琛,我决不会放手,可我不是……阿锦她……”他想到申钥儿死在他怀中那一瞬间,他感到肺部被一层厚厚的湿氏包裹住,郁气窒在腹中,无从释放,疼得他落泪,“她太苦了……”眸光带着贪婪紧紧跟随水中那道身影,伸手朝前一抓,握住了一缕风从指尖很快消散——
  秦邵臻遽然转身,耳畔,少女的欢笑被呜咽的海风盖过,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颜墨璃那一次次疯狂……因求而不得,不仅伤害贺锦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下蛊毒。
  他怕,若他再不收手,他怕有一天,他也会变成第二个颜墨璃!
  不若,就此放手,把幸福留给她。
  不若,放得彻底,从此长眠不醒,再不会被心疼、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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