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出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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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出仕(士)-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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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之后,黎池就为两个堂哥解答学习上的疑问,以及教一教弟弟黎溏读《三字经》。
  现在的平民夜晚照明多是桐油灯,黄豆大小的灯火,充其量能照亮周围三尺之远,且桐油燃烧后还有不小的气味和烟雾,在这样的照明环境下读书,并不舒适。不过黎池指导他们多是口头指导,大多时候都不用点灯,他就在黑夜里将自己的理解、方法和建议娓娓道出,期望能对他们有所帮助。
  这样过了近一个月后,黎池明显察觉到了两位堂哥的进步,看来日日不落的指导还是有些作用的。他对两人明年二月份去参加县试,也多了几分信心。
  黎池每月初五就要去县学一趟,去交课业、接受考校以及领下月的课业。在他第二次进城去县学前,历经两个月即六十多天终于抄完了一部五十多万字的‘二十四史之首’的《史记》,也正好顺路去四宝店交付。
  按100字四两银的价格算,黎池能得约二两银。虽听着不多,但与之前黎家全家一年才二十四五两银——即一个月二两银的田地收入相比,他一个人抄书挣得也不算少了,可说是全家每月挣钱最多的一个了。
  黎池以为,这样每天读书、抄书、攒钱的平静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即使中间有什么变化,也不过是大堂哥说亲,家里扩建房屋,河湖二个堂哥考县试和府试等事,如此直到他四年后去赶赴乡试。
  可是,在这次他去到县城时,生活再次陡起波澜。
  在黎池以为,他这桩亲事的来历已经足够…非主流时,竟不知道还有更加非主流的事情在等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小池子,你生活在一个古早玛丽苏世界里,你自己知道吗?(小声bb:虽然是‘男主’重生了的世界)
  黎·学习狂·工作狂·池:……不知道,谢谢;别cue我,没结果。反正我会把它活成一个科举出仕、平步青云的正剧世界的
  晚上九点还有一章加更,渣作者害怕小天使被沙雕剧情吓跑了,于是决定加更在今晚就解决掉这一段剧情


第41章 
  黎池此次到县城里来,是跟同村的几个村民一起的,到县城之后就分开去办各自的事了。等今天办完事在城里歇过一晚上后,明天上午再结伴一起回去。
  至于晚上歇在何处,为了互相照应肯定要歇在同一家客栈里,最后定在了袁家客栈。虽然黎池住惯了黄氏客栈,可在发生过‘撞破’严琳琅换衣服的事之后,他就不能心无芥蒂地再去住了。
  从黎水村方向经南门进入浯阳县城之后,在通往县城中心位置的四宝店的路上,有一家铁匠铺。
  黎池此刻正在铁匠铺外面并不宽阔的街上,看着铁匠铺里那对黏黏糊糊的身影……
  哦不,只有单方面想要黏黏糊糊。
  黎池感觉自己的头顶绿了。春风吹绿了青青草地~
  单方面想要黏糊的,就是与黎池有婚约的严琳琅,而被黏糊的就是铁匠铺里的铁匠了。
  这个铁匠,黎池看着很眼生。显然,这个在冬天也只穿一身单衣,遮掩不住一身蓬勃肌肉,身高体长、眉目锋利的年轻铁匠,并不是以前那个头发花白的老钱铁匠。
  这个铁匠也许是老钱铁匠的儿子或子侄辈后生,是一个与黎池完全不同的阳刚男子。
  黎池是真的长得俊秀而且漂亮,通体一派浑然天成的读书人温润翩翩的气质,加上他十三岁的身量和体型,赫然是一美少年。
  与那个男性荷尔蒙浓烈的铁匠相比,温润美型的少年黎池,在对女性的吸引力(纯粹的、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方面,可能会稍逊一筹。
  以上,就是黎池思绪跳转间得到的结论,也是为他自己好似被绿了这事儿找到的原因。
  然后,黎池又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了:也许古代对女子的思想禁锢和行动束缚,并不如他想象中的严重?不然,严琳琅一个身有婚约的闺阁女子,怎么会在青天白日的时候,在临街当道的地方,和一个铁匠黏黏糊糊?
  虽然不论是古代还是新世纪,背叛出轨的事都不少,可主流价值观还是强调对感情忠贞、对另一半忠贞。像当下严琳琅这样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行为,显然是少数,尤其是在当下这个社会。
  黎池此刻之所以思维如此活跃并胡思乱想,也只是对于这事落到了他身上,感觉很神奇,没有来得及心理准备。
  黎池:这样的心理准备,也不知道是做好,还是不做好……
  黎池虽然是十三岁的身量和体型,但他俊秀的外貌和通体气质,足以让他即使身处全是身高马大的人群中,也有鹤立鸡群的效果。
  因此,当黎池在街上驻足了不一会儿,就有路过的人发现了他,并且不自觉地放轻脚步朝他围拢……
  于是,不一会儿,黎池身边就已经围了十几二十个路人。并与他一起,围观着铁匠铺里的那对男女……
  黎池发觉这个现象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荒唐,啼笑皆非。
  如此阵仗,铁匠铺里的两人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过,据黎池观察,那铁匠其实更早就察觉到了。然而,那铁匠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围观的人群,以及人群中的黎池。
  黎池可以确定,那铁匠看向他时,只有眼神似乎有所变化。脸上表情和肢体语言,几乎没有任何局促、羞愧等的情绪变化。
  现在这个场景,就好比被捉奸在床后,那铁匠作为一个‘奸夫’,在面对正牌‘丈夫’时,却依旧淡定自若。
  黎池:……是他不够人高马大,对别人产生不了威慑感?也许以后他应该计划去练一练体格,健身什么的可以行动起来了。
  黎池和那铁匠,一个是即使撞见了这种场景依旧面带微笑。一个是被撞见了这种场景,还是面无表情。两人对视几秒后,各自移开目光。
  黎池看向终于察觉到的严琳琅,相比铁匠的冷漠淡定,严琳琅的神色变化,才像是一个被‘捉奸’的正常人的表现。
  严琳琅一转头,就看见了街上围观的人群,以及人群中的黎池!
  她脸色先是‘轰’地一下涨红似鲜血,再是‘唰’地一下煞白似白纸!最后一张脸又快速涨红,直到涨红得似久放后开始变黑的猪血旺……
  黎池就那样面带微笑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严琳琅,欣赏着她跟川剧变脸似的脸色变幻。
  然而,在场没有任何人会认为:此刻的黎池是如他脸上的微笑那样,是温和安静的。
  只因他虽面带微笑,但他一双眼睛此刻锋利非常,眼里仿佛风起云涌!
  最后,终于还是严琳琅先开口了,“是、是我哥让我来……来看看钱铁匠有没有把我们家的锄头打好,家里正等着用。”
  黎池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她编。
  严家的耕地在县郊的老家,且都是佃出去了的。严琳琅说家里等着用锄头,且还是在这农闲的冬天,稍微知道些严家的实际情况和农事知识的路人,都知道她这话有假。
  而且,刚才他们可是都看到了一些的:她黏黏糊糊地围在正在打铁的钱铁匠身边,并跃跃欲试地试探着靠近……
  严琳琅在黎池面带微笑的表情,以及讥诮锋利的眼神中,恼羞成怒了!
  “你黎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会读点书的书呆子!你们家的家产还不及我们严家三分之一多,你一个穷秀才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看着一副温润君子的样子,可其实再冷心冷情不过了!自我们有婚约后,你就再没与我们严家来往过,也再没关心过我!你明显是在对我们严家表示不满!对我表示不满!”
  严琳琅当初在黄氏客栈的一声尖叫,就能引来那么多人围观,说明她的声音是很响亮且很尖利的。现在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围观人群和黎池吼叫,声音自然也不小,很容易就将更远处的人群都吸引了过来。
  黎池:……
  女性,尤其是年纪还小的少女,情绪激动时说起话来就会不管不顾,怎么伤人就怎么说。
  黎池心理年龄都四五十岁了,他能理解严琳琅被围观不雅场面后的恼羞成怒。他确实能理解,但他并不准备在这大街上原谅并包容她。
  首先他不是圣父,而且严琳琅说的话,实在太有杀伤力了,刀刀见血!
  “严姑娘,在下确实只是一个不过会读点书的穷秀才,黎家也的确不如严家富裕。但我黎家以及黎某本人,都是坚守着责任与真诚在和严家相处。对待我们之间的婚约也同样是如此:信守承诺与责任。”
  黎池与严琳琅这门婚约的来历,经过绯闻传播之后,估计浯阳县城现在很少有人不知道的。可不就是基于承诺和责任,才让黎家上门去提亲的吗?难不成还是基于爱情?
  或许以前还有人猜测: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是黎池故意撞破严琳琅换衣服的,至于严琳琅换衣服怎么换到黎池房里去了的,虽然他们不知道,但或许另有内情呢?
  但在见过刚才的场景后,都全部打消了这个猜测!
  “而且,即使你严家再如何富裕,也与我黎家、与我黎池没有任何干系!是你严家的全部家产,会作为你的嫁妆陪嫁到我黎家?还是我黎家缺了你严家,就要活活饿死了?别说我黎家还没到穷到这个地步,就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也还有我黎家宗族,再不济就是逃荒去京城,也不会求上你严家门!”
  论说话的艺术性、逻辑性和杀伤力,黎池觉得他还不会输给严琳琅。
  严家是有儿子的,严家家产丰厚与否,与她严琳琅一个要嫁出去的女儿并无多大干系。黎池的话,就是挑明了说:她严琳琅不过是一瓢终将被泼出去的水!
  严家还没富裕到能左右黎池的科举和仕途的程度,那其实严家或富、或穷,对黎池的影响其实都不大。
  再者,黎池家虽穷,他们还有黎水村的黎家宗族。即使真过不下去了,还能‘逃荒’去京城,他们在京城可是有三品高官、工部侍郎这门远亲的。
  诚如黎池所料,严琳琅被围观不雅场面后恼羞成怒,情绪激动之下不管不顾地说了那些话,在话一出口后她就意识到说错话了。
  但黎池基于男性的自尊心,以及心里的某些谋算,使得他将话说得很重,也很决绝。
  “男女双方在有婚约之后,就要有所回避,世俗礼仪如此。严姑娘却以黎某的守礼回避,作为借口来声讨黎某,又看轻我黎家,那何不如撕毁了两家的这桩婚约!?
  后日,家中长辈就会与媒人一道,走一趟你严家,退了这门亲事!从此我黎池与你严家小姐,黎家与你严家,再无任何关系,世代不相往来!”
  黎池越说声音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愤慨,话到最后甚至以‘严家与黎家时代不相往来!’结尾,真的很是决绝、愤怒了!
  话一说完,黎池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于是狠狠地一甩衣袖!甚至将书生广袖甩出了‘啪’的一记响亮音效!然后就顺势将胳膊背在背后,愤而转身离去!
  在黎池转身走出人群时,还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记响亮耳光声。
  ‘啪’一记耳光之后,响起的是严瑾气急败坏的怒斥。 “严琳琅!你不知羞耻!”
  对于身后发生的事情,黎池没有理会,神情沉肃、面无笑意地大步离开!
  ……
  黎池走出人群不远,就遇到了张瑱——浯阳县城郊外张地主家的儿子,在府试时于折桂楼内,和黎池产生了一些不愉快之后,两人虽没有撕破脸皮,却也没再刻意联络往来了。
  “黎兄,你这是……”张瑱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只是却没藏好语气里和神情中的幸灾乐祸,透出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图。
  “张瑱兄啊,好久不见。”黎池温和有礼地打着招呼。“张瑱兄怕是正为明年的府试做准备?这是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真是辛苦。”
  “我就比张瑱兄懒怠许多了,准备先玩上三四年,才去参加下一届的乡试。”
  想要看他黎池的笑话?呵,那他就先发制人,先扎了张瑱的心。
  听了黎池的这番话,张瑱的脸色开始青白交替,“哈哈,我也没多刻苦,也就随便准备准备而已。”
  “府试几乎近在眼前了,张瑱兄竟只是随便准备一下吗?”黎池一脸惊诧后,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虽由我来说这话,显得有些交浅言深,但我还是想劝张瑱兄一句:读书学习,还是要刻苦一些才好。”
  他黎池下次就能参加乡试了,你张瑱却连府试都没考过,竟还在外面闲荡、看他笑话?回去刻苦读书不好吗?
  张瑱看笑话不成,反被黎池怼了又怼,被怼完之后他还接不上话!“……谢黎兄,忠言。”
  “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些事要去办,张瑱兄想必也不闲?那我们就此别过,来日有缘再聚。”黎池朝张瑱拱手一礼之后,就提脚离开、往四宝店方向去了。
  张瑱:……也许他不该去招惹正在盛怒中的黎池的。
  已经离开的黎池,倒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愤怒。
  他只是觉得这世界太玄幻了,让他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否则这种‘当街被戴绿帽’,‘当街退亲’,又‘当街被对头羞辱’的奇葩事,怎么让他给碰上了?
  虽然,这顶‘绿帽子’黎池并不太介意,之后的‘当街退亲’他甚至是顺势而为,对头张瑱羞辱他不成还反被怼。但是黎池还是觉得,他重生后活得真是太戏剧化了。
  ……
  在黎池离开之后,铁匠铺那里的事情又有了新进展。
  严瑾狠狠地甩了严琳琅一耳光,将她扇得趔趄着靠到了钱铁匠的身上……
  这又进一步刺激到了严瑾!严瑾正欲上前扯过妹妹再教训一顿时,就被钱铁匠用一只手就将他给拦住了。
  “一个大男人打骂一个女子,岂不是在欺凌弱小妇孺。”
  严瑾的手腕被钱铁匠紧紧箍住,抽又抽不出来,更是被钱铁匠这话给噎到了!“欺凌弱小妇孺?!我作为她亲兄长,管教不知……的亲妹妹,是在欺凌弱小妇孺?”
  钱铁匠对严瑾似乎格外有意见,不再是面对黎池时的面无表情,此刻脸上神情冷酷到甚至是有些狠厉了,“即使你是兄长,也不应该当街管教。”
  “那你们两个,倒是别当街做出让人不齿的丑事啊?!”严瑾是真的被气狠了,“她严琳琅!让人撞见后还不知悔改,最后被当街退了亲!你钱铁匠不知回避,毁了我妹妹声誉!”
  “待黎家退亲后,我立即就差媒人上门提亲,我会负责的。”
  “呵,呵呵!这一个二个的,倒是都很有担当啊……”当初的黎池,现在的钱铁匠,只是一个天、一个地。
  严瑾真是被气到说不出话来,终于抽回手臂后,又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一个是前程远大的‘小三元’,一个是身在匠籍的铁匠,严琳琅你倒是‘好眼光’啊!”
  严瑾被气到几乎癫狂!
  然后也像黎池一样,狠狠地一甩胳膊,愤而转身、癫狂地笑着离去!
  “哈哈哈哈!我也不管了,你们要娶就娶,爱嫁就嫁!”
  ……
  “今儿这场戏,看得比两个月前黄氏客栈那场戏更过瘾!更痛快!”
  “严家啊,严琳琅啊……反正我以后是不会去严家的杂货铺买针线油盐了的。”
  “我也不会去了,想着都膈应人。”
  “也是可怜了黎秀才啊,人善被人欺,当初明显是被算计了,却还仁义地结下了这门婚约。可没曾想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被……唉,所幸他终于硬气地退了与严家的亲事。”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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