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大皱起眉头,徐老二更是直接越过文泽才他们跑进房里,“爹?你咋了爹?大哥!爹叫不醒了!”
徐老大一愣,也跑进去了。
文泽才对徐婆子笑了笑,“婶子,你家有泡酸菜的水吗?”
徐婆子一怔,“有的。”
“给我两碗,”文泽才说完便带着秦勇进了房间,徐老大和徐老二一见他进门便怒道,“你把我爹怎么了?!”
文泽才也没生气,而是来到床边,指着徐老头赤着的脚,“你们看这个。”
徐家兄弟看过去,徐老二几乎是怒气冲冲地从旁边拿过一件衣服,抬起徐老头的脚一边擦一边骂,“姨也真是的,咋让爹沾满泥就上床呢!”
一手端着一碗酸菜水的徐婆子闻言有些委屈,“那泥怪得很,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怎么也擦不掉。”
“屁!我看你是。。。。。。”
徐老二正要骂,秦勇一个健步上前,直接将他的脑袋扭到徐老头脚方向,“看!”
徐老大看了眼徐老头脚上的泥,再看了看徐老二手上干干净净的衣服,顿时咽了咽口水,“咋擦不掉呢?”
“老子就不信了,”徐老二咬了咬牙,出去拿了张湿帕子然后再次抬起徐老头的脚使劲儿地擦着,结果那泥半点没被擦掉,徐老二一下子将他的腿丢了。
“大、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老大示意弟弟过来,然后紧张地看向文泽才,文泽才没说话,机灵的徐老二连忙弯腰道歉,“刚才是我们不对,希望大师别介意,对不起!”
徐老大愣了愣,也跟着道歉。
文泽才指了指后面站着的徐婆子。
徐家兄弟犹豫了一下,最后张嘴,“姨,对不起,我们错骂你了。”
徐婆子和徐老头在一起这么多年,这还是徐家兄弟对她说话最柔的时候,她有些高兴也有些心酸,“不碍事,都是担心他嘛,大师啊,昨儿还在脚心呢,今儿那泥就长到脚背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玩意啊?”
秦勇端过来一碗酸菜水,文泽才将徐老头的脚抬了一根放在床边,一边用酸菜术往他脚上倒,一边解释,“这是一种叫阴泥虫的东西,它们比寄生虫还要厉害,寄生虫常躲在人的身体里,而阴泥虫比较喜欢将猎物包裹住,然后慢慢享用。”
这话说得徐家兄弟和徐婆子汗毛都立起来了。
徐老大看着老爹那只被浇水的脚,有些迷糊,“这颜色不就是普通的泥吗?”
“是啊,咋叫。。。。泥虫。。。。。。。”
徐老二的磕磕绊绊的说完那句话,只因为他刚问出口,徐老头右脚上面的泥便开始蠕动了,密密麻麻的模样让除了文泽才以外的人都咽了咽口水。
“婶子,麻烦给我一个罐子,秦勇去灶房拿一竹片过来。”
秦勇知道文泽才是想将那东西装回去,连忙去了。
而徐婶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刚要去找罐子,就觉得脚没力,徐老大见此一把扶住她,见徐婆子惊讶地看过来时,他梗着脖子,“我是怕你摔伤了没人照顾我爹,罐子在哪?”
“灶房背后有几个。”
徐婆子脸上带笑,一点也不介意徐老大说的话。
徐老大看了眼徐老头脚上还在动的东西,出了房门。
“打水,它们怎么不掉下来?”
徐老二蹲在地上,眼睛好奇而害怕地看着那些阴泥虫。
“因为它们的嘴正咬着皮肉,这表面上的都是它们的脚罢了。”文泽才的话让徐老二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秦勇和徐老大将东西拿过来后,文泽才用竹片将那些阴泥虫都刮进了罐子里,等两只脚上的阴泥虫都刮下后,文泽才依旧让秦勇打了一碗清水进来,然后倒进罐子里,众人看着罐子里的东西沾了水后便安静下来了。
没多久便成了一堆普通的泥。
“大师,这东西在我爹身上住了这么久,对我爹有啥事吗?”
让秦勇将罐子装好,文泽才拿出银针在徐老头脑袋上轻轻一扎,人便醒了。
“现在就把人送去医院,他吃的都是生冷的东西,又接连泡了这么多天的冷水,对老人来说很容易发烧生病,等他出院后,你们再用我开的药膳做给他吃。”
徐家兄弟连忙点头,徐老二腿脚快已经出去找车了,徐老大搓了搓手,“大师,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这钱?”
“我不要钱,”文泽才笑了笑,看着迷迷糊糊的徐老头,“等他清醒出院后,我再来问一些问题。”
徐婆子与徐老大疑惑地对视一眼。
虽然文泽才说不要红包,可徐婆子却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等徐家兄弟将徐老头送走后,徐婆子抱住一罐子酸菜,“大师,家里也没啥东西,我看你刚才用这水对付那玩意儿,我就送你一罐子酸菜吧。”
文泽才哭笑不得,不过见徐婆子那紧张难安的模样,最后点头,“多谢婶子。”
见他接了,徐婆子这才露出笑颜。
回到老巷口时已经半下午了,文泽才让秦勇抱着酸菜罐子到铺子上去,自己抱着装阴泥虫的罐子来到袁家。
袁叔正在看钟叔和章全下棋,见到文泽才来了赶忙冲屋里叫了声,“小然,泽才来了,打点薄荷茶出来!”
“哎!”
钟然的声音从屋内传过来。
文泽才笑了笑,也没客气,他拍了拍手里的罐子,对看着棋子的章全道,“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好东西?”章全收回视线,看过去,又是一罐子泥,但是他没嫌弃,而是小心地将盖子打开,闻了闻,“又是煞泥虫?”
钟叔和袁叔也好奇地看着那罐子。
“不是,是阴泥虫,”文泽才接过钟然递过来的茶,看着他们,“这东西来得太奇怪,我想清风镇附近一定有阴堂。”
“阴堂?”
钟叔倒吸一口气,“周七叔设下的阴堂?”
“是不是他的还不知道,”文泽才喝了口薄荷茶。
“呵,除了他,没人搞这玩意儿!”
章全嘴里恶狠狠地说着,手却小心地将盖子盖上,“只有阴气十足的地儿才会涨这东西,看来周家那个老畜生已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毕
第89章
阴堂属于一种术; 这种术类似于一种封闭空间,用来锁住一切属阴的人或者物。
阴泥虫长期被阴湿的东西刺激着,慢慢的就从地下苏醒过来,它们没有办法移动; 所以徐老头既然沾上了它们; 那就一定去过阴堂的附近。
徐老头是年龄太大了,即使被周家人发觉他是阴男,也不会对他下手,因为徐老头不“新鲜”如果抽取了他的阴气; 会 “污染”其它的东西; 周家不允许; 周七叔更不允许。
“这东西我拿去练好了再给你。”
章全抱着那罐子; 脸上堆满笑; 看着文泽才。
文泽才见他这模样忍不住笑道,“我送你的; 这东西我也用不上,在你手上一定能起大作用。”
章全听到这话心满意是地点头,他也谦虚; 而是微微仰头,“那是; 我虽然修都是散术; 但是我告诉你,这些虫啥的可是我最能用的东西,相信我; 这几个虫子我都能练好,到时候我看他那阴堂还能不能继续!”
袁叔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见章全这么骄傲,那一定是了不得的,于是他对着章全一阵夸,“兄弟真是厉害啊!”
章全矜持地点了点头,“还行吧,我先去放好。”
说着便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钟然坐在他的位置看着文泽才,“我听说还有一种没有味道的泥虫,叫阳泥虫?”
“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文泽才看向钟叔,“我们得在周家人找到阳泥虫之前找到它,否则阳泥虫被毁,咱们以后的计划就乱了。”
钟叔点头,“我已经跟卫国说过了,这东西也看缘分,”说着他又看向文泽才,“这三种泥虫,有两种都被你找到了,最后一种我想难不倒你。”
文泽才嘴角微抽,“钟叔真是看得起我。”
“那是,”钟叔连连点头,伸出手拍了拍文泽才的肩膀,眼中全是信任,“我总有种感觉,只有你才能对付那个老不死的,咱们啊,能不拉你后腿就很不错了。”
文泽才捂住脸,一旁的钟然噗嗤一笑,章全从房里出来正好听见这话,他指着自己,“不管能不能对付,老子都得打那老家伙几下,我这辈子就是为了打倒他而活的。”
章全的睡眠并不好,他时常梦见当年母亲被抓走时的无助与痛苦,这么多年,他心里对周家充满了仇恨,只可惜干不过对方,只能怂怂地等待着时机。
袁卫国还在外面看风水没回来,所以文泽才并没有待多久就回家了,晓晓和阿南正站在田秀芬和陈云红面前背上学期的课文与故事。
这并不是大人们让他们这样做的,是两个小家伙做完作业又没其他事儿,所以就开始背书。
阿南的记忆比晓晓好一些,但是他比晓晓低一个年级,毕竟上学的时候晚一年,所以即使他早就背完上学期的书了,只要晓晓想要背,他还是会老实地做。
对于晓晓,阿南时很照顾了。
晚上,田秀芬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你说咱们晓晓和阿南以后会不会发展成那种关系?”
文泽才将手里的书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他抬手将田秀芬额上的碎发扒拉到一旁,“这可不知道,不过他们的姻缘线不是一条。”
“不是一条?”
田秀芬抬眼看着他,“那就是没有缘分了?”
“差不多吧,”文泽才点头,“做兄妹也挺好的,再说你想这些做什么?”
田秀芬靠在他的怀里,嘴角带笑,“还不是今儿铺子上来了一对兄妹,秦婶子说他们原本和阿南晓晓一样的关系,后来长大了,有了感情,这就成了对象,来铺子上就是为了做新衣服结婚的时候穿。”
“你呀,”文泽才捏了捏她的鼻子,“顺其自然,别多想。”
“我知道,就是随口一说,放心吧,我只跟你说了,没和云红说这个,”田秀芬又不是傻子,她拉了拉薄被单,闭上眼睡了。
文泽才拿着蒲扇给她扇着风,直到对方睡熟了后,才放下扇子,跟着睡了。
第二天去铺子的时候,文泽才并没有看见秦勇,他还有些疑惑,“秦勇今儿结婚?”
赵大飞吓一跳,连忙去翻记下来的日子,“没有啊,还没到呢。”
文泽才皱起眉头,“可他说过要不是结婚,每天都是来开门的,不会出事了吧?”
秦勇这人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文泽才不得不往其他地方想,正准备去秦婶子家看看呢,就见秦勇带着一位姑娘来了。
那姑娘大约十**岁,圆脸蛋穿着旗袍,剪着学生头,时不时地侧头和秦勇说话。
两人看起来挺亲密的。
赵大飞凑过来看着,秦勇也看见他们了,还冲他们点了点头。
“那是他未来媳妇?”
文泽才摇头,“不是。”
姻缘线不在一条杠上,亲子宫上倒是有些线,“应该是他亲戚。”
果然,秦勇和那姑娘进了铺子后,他笑着介绍道,“大师,这是我表妹,是我姨娘的大女儿,她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我娘让我接她过来见见大师。”
赵大飞连忙倒上一杯凉茶,至于秦勇,赵大飞示意他自己倒,又不是客人。
姑娘有些忐忑地坐在文泽才对面。
文泽才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笑道,“不用拘谨,你这身衣服挺眼熟的。”
“是在师母那边定做的吧,”赵大飞眼睛尖,一下就看出来了。
姑娘听见这话,才发现之前买旗袍的地方正好就在旁边,再听刚才赵大飞说的话,也明白那老板娘是文泽才的妻子了。
想到田秀芬那温柔的声音,姑娘整个人放松了不少,笑道,“我叫祝梅花,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祝兰花,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我妹妹的事儿。”
原本祝梅花是要去上班来不了,所以让祝母过来,可祝母不愿意,她觉得秦婶子就是添乱,孩子生病了找的应该是医生,怎么让他们来找算命的。
祝梅花虽然疑惑,可看见秦勇亲自来了,觉得不来一遭也不好,再说万一碰到高人了,那妹妹不就有救了吗?所以便告了假,跟着秦勇过来了。
秦勇在路上也说了几件关于文泽才的事,所以祝梅花充满了期待,希望文泽才能救祝兰花。
“她怎么了?”
祝梅花握紧茶杯,缓缓道,“她梦游,大概有十天了,每天晚上都会梦游,可以前从来没出现过,医院也去了,医生也开了药,可就是没用,还说让她放轻松,别有压力。”
“可她这些日子都在家休息,领导也没给她压力,按时吃药,按时睡觉,都不行。”
说着,祝梅花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文泽才听到这儿,再次问道,“你们用东西绑过她吗?”
“绑过,甚至我晚上不睡,就这么盯着她,可一旦到了那个时间,她又起来了。”
“什么时间?”
“凌晨两点半,一分不差。”
祝梅花说起来就觉得诡异,“而且她梦游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又是跳舞又是唱戏曲,我们家老人说。。。。。说她可能是被什么撞上了,所以才会这样。”
文泽才抬手摸了摸下巴,“唱的都是同一曲?”
“是。”
祝梅花点头。
旁边听着的赵大飞好奇道,“唱得好听吗?有那种味儿吗?”
秦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文泽才扶住额,祝梅花倒是没觉得什么,她回着,“唱得非常好!而且完全不是我妹妹的声音,感觉真的和另外一个人一样。”
赵大飞眯起双眼,“鬼上身?”
文泽才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青天白日的别胡说!”
可祝梅花却白了脸,她稳住情绪低声道,“我爷爷说,在我们那镇上,大概五十年以前住着一个唱戏的,还是旦角,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反正最后死得挺惨,还是自杀的,自杀的那天晚上镇上的人在半夜两点半的时候听见那人唱曲,第二天便发现死了。”
赵大飞咽了咽口水,往文泽才那边站了站,秦勇也看向文泽才,文泽才问了祝兰花的八字,然后算了一卦。
“刀占罪虚,木祯翼安壁,你们两人的八字是一样的,又是双胎,且不是阴女,所以鬼上身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们的八字显阳,那些东西是不会沾你们的。”
听到这话,赵大飞等人都松了口气。
“那我妹妹到底是怎么了?”
祝梅花有些想不通了,既然不是鬼上身,那现在这模样也实在说不清啊,“咱们镇子上已经有好多人知道这事儿了,成天对我们家议论纷纷的,我爹娘都不愿意出门了。”
文泽才想了想,拿出一张黄骨浆纸,然后将精血滴在上方叠好后递给祝梅花,“拿回去后放在你妹妹的枕头底下,明天过来告诉我反应。”
祝梅花犹豫地看了眼秦勇和文泽才,秦勇伸出手替她接过那张黄纸,“我跟着你一起回去,明天我过来跟大师说,你去上班。”
祝梅花姐妹在一家纺织厂上班,这些日子厂里本来就忙,祝兰花已经请假了,她要是又连着请假,厂里的人一定会不高兴的。
所以一听秦勇这话,祝梅花也露出了笑容,“谢谢表哥。”
等秦勇他们走了后,赵大飞坐在刚才祝梅花坐的地儿,“师傅,真不是中邪吗?”
“不是,”文泽才看了眼他,“如果是,我早就让她去请道士了,毕竟那东西我不会。”
赵大飞的冷汗又出来了,“真有那东西?”
“自然有,”文泽才点头,“世间还有许多是咱们不知道的,咱们能做的就是问心无愧,这样即使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