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捂住耳朵倒吸了一口凉气,“活该!一家子都不是好人,昨天咱们亲耳听见他们说姑姑和姑父的坏话,杨崽儿还推了阿南!”
文泽才听到这儿,突然觉得杨至武的事儿有些怪异了,他看向身旁吃瓜子的阿南,“阿南?”
阿南坐得端端正正,“我就试试,没想到成了。”
文泽才哎哟一声,找了个借口就把阿南牵到了外面,“你对那家伙下了梦游术?”
阿南眨巴了一下眼睛,算是坦白了。
文泽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抬手摸了摸下巴,“难不成袁卫国背着我已经收了你做徒弟了?”
“没有,是我无意中听师傅说梦游术怎么下的,所以我就记下了,可又不敢对你们使,昨儿正好是个机会。”
“袁卫国当着你的面儿说梦游术怎么下的?”
文泽才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差点上了袁卫国的当!
“嗯,我亲耳听见的!”
阿南一脸肯定的点头。
“好小子!”文泽才揉了一把阿南的脑袋,“不过你以后可别乱用术,万一出了事可不好收场。”
阿南摆出认错的姿势,文泽才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算是教训了,“快进屋去。”
说完,便往院子外面走,阿南连忙问道,“您去哪儿?”
“我去给你未来师傅打个电话。”
第66章
袁卫国被袁老叫到供销社接电话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懵。
无缘无故的那个家伙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难不成真被那人找到了?
袁卫国一想到钟然脑瓜子就有些疼; 他看了眼电话,“挂了吧?”
“没呢; 就等着你来接; ”供销社的女同志笑道。
袁卫国咬了咬牙,接起电话; “有事?”
“废话,没事儿我会找你?”文泽才一点也不客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有屁就放!”袁卫国的声音也硬得很。
供销社的女同志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 却在袁卫国看过去的时候转过身了,听别人说话也不礼貌。
“两件事; ”文泽才的手轻敲着,“第一; 托你的术,你的桃花找到我了; 不过我已经跟她指了明路;第二,你既然发现阿南绝资的天赋就不应该胡来; 他还是个孩子,容易闯出祸事,下不为例。”
“等等,阿南怎么了?”
察觉到文泽才要挂电话的袁卫国连忙问道。
“还不是你故意说的梦游术,他下在了一个孩子身上; ”文泽才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反正你记着,相术在前,命术在后; 可别坏了规矩。”
袁卫国嘴角微勾,“我的徒弟,我自己知道怎么教。”
说完,便自己挂掉了电话,文泽才暗骂一声,回了田家。
而这边的袁卫国正要走,就被女同志拦住了,“这位同志,你还没给话费呢。”
“多少钱?”袁卫国掏出钱袋。
“一块钱,”女同志笑眯眯的。
袁卫国嘴角一抽,“我才说几句话!”
“可电话那边的同志打过来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挂断的。”
草!
袁卫国拿出一块钱,暗道早晚让阿南那小子对付那个家伙!
在田家吃了饭回家后,文泽才以男子汉之间的对话将阿南带到房间里。
“阿南,你有天资是好事,爹非常高兴,甚至你师傅都改口叫你徒弟了。”
阿南双眼微微一亮,“真的吗?师傅答应收下我了吗?”
之前阿南做到了袁卫国立下的条件,阿南也没听对方亲口说收他为徒。
“当然是真的,”文泽才摸了摸他的脑袋,“可你不能乱用命术,不然我们有权利也有本事废掉你的命术根。”
阿南连忙跪在地上,伸出小手发誓道,“我文天南绝不会再乱用命术,一定认真学习,让爹和师傅引以为傲!”
“好孩子,”文泽才笑道,“杨至文身上的术我已经给他解开了,下次不可这么冲动。”
“嗯。”
阿南点头,他只是气不过杨家人说爹娘的坏话,想对他们一个教训。
杨至文晚上没有再出昨天的事儿,可这天晚上赵至武却拿着棍子冲进杨艳菊他们房间,把两人打了一顿,最后在被压住,灯打开的时候紧闭双眼,甚至还打呼。
文泽才可以十分肯定那小子这是以弟弟那种方式打杨艳菊他们一顿而已,绝对没有生病。
可村里人并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这两兄弟绝对是有毛病。
杨家人头发都愁白了,杜立安也是又气又急。
一直到初八的时间,文泽才他们才离开村子,赶往聊城。
路上十分顺利,没有遇见任何怪事。
到了老巷口,文泽才还故意去看了看铺子,发现关着后才满意地点头,可等他们回家时,却听见院子里赵大飞和陈云红在吵架。
“是不是你干的?!”
“就是我干的,怎么着吧!”
文泽才与田秀芬对视一眼,赶忙推开院子,“出什么事儿了?”
一看见文泽才他们回来了,陈云红双眼一红,过去抱住了田秀芬,田秀芬赶忙拉着她进了屋子,两个小的也跟了上去。
文泽才将行李放在一旁,看着垂头的赵大飞,“吵什么呢?”
赵大飞抹了把脸,“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刚才还那么大声,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文泽才皱起眉头,“是谁说媳妇娶回来是用来疼的?”
赵大飞冷声道,“那也得看什么媳妇!”
“这话什么意思?”
文泽才眉头皱得更紧。
“之前不是有个阔绰的男人老来咱们铺子买衣服吗?云红和他不清不楚的,我不高兴,就偷偷剪坏了那人订做的衣服。”
赵大飞虽然说着话,可脑袋还一直垂着,文泽才大吼一声,“抬起头看着我!”
赵大飞浑身一抖,却始终没有抬起头,文泽才一个飞毛腿便将人踢倒在地,然后一脚踩在想要起身的赵大飞身上。
听见动静的田秀芬和陈云红赶忙出去,“大飞!”
陈云红惊叫道。
“文哥,有话好好说!”田秀芬也忙叫道。
“阿南去找你师傅过来,”文泽才说完后,便伸出手扣住赵大飞的下颚,“云红,他三天前去了哪里?”
陈云红咽了咽口水,她看着地上奋力挣扎的赵大飞,“去了老巷口和一个大爷下棋。”
田秀芬抓紧陈云红的手,紧张地看着文泽才和赵大飞。
文泽才将三枚金钱全给赵大飞喂了进去,吓得陈云红想去阻止,却被赶过来的袁卫国一把拦住,“文嫂去关门,你先别动他,大飞是中了术。”
“术?什么术?”
陈云红浑身颤抖,担心急了。
“唔唔唔!啊!”
文泽才松开脚,赵大飞便在地上捂住胸口翻滚着。
袁卫国看了眼赵大飞黑紫的脸,“你喂了他金?”
“失心术原本就属木,金木相会才能逼出失心虫,你帮我按住他,我来捉那条虫。”
文泽才说完,袁卫国便已经按住了赵大飞,文泽才的手快速地在赵大飞的心口处点了几下,赵大飞呕一声便吐出一枚金钱,一连吐了三下,金钱全被吐出来了。
可失心虫却不见一条,文泽才与袁卫国双双皱起眉头,“时候没到,失心虫不该消失。”
袁卫国一掌打在赵大飞的后背,赵大飞再次呕了一声,一个小东西从他身上跑了出去!文泽才赶忙去追,赵大飞被袁卫国扶起放在床上,“给他喝醋,喝到他吐出来为止!”
说完便出去帮文泽才了。
阿南站在堂屋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底带着坚定,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爹和师傅那样棒棒的人!
“在那!”
文泽才一脚踩在松树上借力飞身到那石包上一手下去便快狠准地抓住了对方!
白色的,如针那么细的失心虫。
“装进去。”
袁卫国拿出一竹筒递过去。
文泽才照做,“回去看看大飞。”
“呕!”
赵大飞正撑起身吐醋水,阿南一边捏住鼻子,一边伸出小脚将那木桶往赵大飞身前移。
“大飞,你没事儿吧?”
陈云红双眼微红,一边使劲儿地拍着赵大飞的背,一边问道。
田秀芬手里还端着一大碗醋,“已经吐了,还喝不喝?”
“不、不不不不!”
已经清醒了的赵大飞连忙摇头,“师母您饶了我吧,我已经清醒了!”
“该!”
文泽才进了屋子便骂道,“我怎么跟你说的,没事儿别出去瞎溜达,老巷口什么时候有那么一个老头子喜欢下棋的?”
赵大飞连忙起身跪在文泽才面前,“师傅,我错了。”
陈云红擦了擦眼睛,“师傅,大飞这到底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袁卫国好笑道,“要不是他醋坛子翻了,别人也寻不到机会把失心虫放在他身上。”
“失心虫是什么?”
阿南好奇地问道。
袁卫国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一把将阿南抱在怀里,“失心虫是失心术的引子,当一个人有了疑心或者是嫉妒心的时候,失心术一下,失心虫便会钻进那人的身体里,在他的心脏处吸食。”
“术下后,人就会变得不讲理,脾气暴躁,手脚不受自己的控制,做出自己想过可不敢做的事,一周后,中了术的人性子便永远都改不回来了。”
易怒,暴躁,觉得谁都是与自己作对,没人是好东西。
陈云红连忙跑过去,“大飞,难怪你这几天总是怪怪的,幸好师傅他们回来了,不然咱们就完了!”
赵大飞也被吓住了,“我就是那天看见那客人居然找到家里来,心里不高兴,可又明白那是客人,我媳妇也是清白的,所以便去老巷口散心,正好遇见一老头下棋,便过去杀了几盘。”
自打他识字后,文泽才便教他下棋,那天正好心情不好,左右也没事,便下了。
“你啊你,”文泽才将他扶起来,“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袁卫国放下阿南,“也是我的错,要是我能过来多走动,也不至于你回来才发现。”
文泽才勒了他一眼,“别放马后炮。”
袁卫国摸了摸鼻子,“放心,这人我一定给大飞揪出来!”
失心术只是一种小术,也是一种报复性的命术,文泽才看向赵大飞,“我走了后,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赵大飞摇头,“没有,去老巷口那天还是你们走了后,我第一次去那边。”
陈云红点头,“是啊,这个我可以证明。”
赵大飞垂下头,满脸歉意,“对不起,媳妇。。。。。”
陈云红抿了抿唇,“我们都有错,夫妻之间本就应该坦诚相待。。。。。”
文泽才捂住眼睛,“小两口有什么话进屋里说。”
“师傅,大飞的身体会不会有事?”陈云红脸一红,问道。
“失心虫泡酒喝一个月。”袁卫国道。
赵大飞脸一白,一想到那玩意儿在自己的心脏位置“住”了好几天,他就有些喝不下去。
文泽才挑眉,“还有另一个办法,喝一个月的醋,你自己选。”
“我觉得失心虫泡酒也挺好的。”赵大飞一脸赞同。
晓晓靠在阿南的身上直笑。
第67章
赵大飞的事袁卫国去查了; 所以文泽才便与田秀芬便在家收拾东西,走的时候田家硬是给了不少东西; 不拿老人还不高兴。
“这是老母鸡; 抹了盐的,这是风肉这是腊肉; 还有红薯也有几个,”文泽才一边往外拿一边说着; 赵大飞接过手便在该挂的地儿挂好。
“对了,我记得还有一捆大葱和一捆蒜苗。”
文泽才挠了挠脑袋; 田秀芬进了灶房,“这这儿呢。”
“哟; 咋还带大葱大蒜苗啊?这火车上也不怕闷坏咯,”赵大飞一边甩了甩手上的灰; 一边问道。
“我们都上了路,才发现被塞在另一个袋子里; ”文泽才虽说话说得无奈,可脸上却还是带着笑容,老人家就是这样,恨不得让他们把米都给带出来。
“真好啊,”赵大飞有些羡慕。
第三天; 袁卫国提着一壶酒来到文家,“找我喝酒?”
文泽才看着他问道,袁卫国看了他一眼,一脸“你在做梦”的表情; “我是提来给大飞泡失心虫的。”
文泽才微微挑眉,“还真是关心人啊。”
袁卫国坐下身,“那人我查到了,是周家的旁支,他常在外面游历,这次也是收了钱办事。”
“谁的钱?”赵大飞连忙问道。
袁卫国嘴角微勾,看向文泽才,“你那个亲弟弟,文泽勇。”
“师傅!”赵大飞委屈极了地看向文泽才,他就说自己没惹祸嘛!
文泽才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安抚着委屈的徒弟,“那什么,晚上让你师母炒两盘肉给你补补。”
赵大飞心满意足地去找田秀芬了。
文泽才见此脸上的笑意也消散,“他还真有时间对付我。”
“工作没了,老婆又要离婚,妹妹有不依不饶的,可他有爸妈护着,除了每日在外面躲着,倒也没有其他事儿,不对付你,对付谁?”
袁卫国的话并没有错,文泽才在老巷口开铺子,文泽勇自然知道赵大飞与他是什么关系,这一次只不过是文泽勇遇见会命术的人,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骗自己,所以拿赵大飞开开刀,试试效果。
“现在那个老头儿走了,可文泽勇却不知道赵大飞的术已经解了,我猜他会正想着去找那个老头儿对你下术。”
“那句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文泽才冷笑一声。
在文泽才他们没回来时,文泽勇偷偷地去看过赵大飞的变化,发现他果然如那大师说的那般后,便心满意足地回到家里,等家里人没看他那么紧后,便如袁卫国所说又拿着钱去那天老头儿说的地址找人。
结果老头儿没找到,倒是来了个年轻人,只不过这年轻人长得有些丑,脸上坑坑洼洼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文泽勇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人,“你是?”
“你是文泽勇吧?”年轻人面色倨傲,“我师父说你肯定会来找他,可他因为有事,所以先走了,让我来帮你。”
文泽勇看着眼前这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皱起眉,“你能有你师父那么厉害?”
“当然了,”年轻人冷哼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可已经出师了,你要是不信,不如我给你下个术?”
文泽勇顿时汗毛倒立,“别、可别,我信大师就是了,这次我给你十块钱,你可得给我下个狠一点的术!”
“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术,我这里术太多,没法一一说。”
“我可不懂你们这行的术法,怎么能说得出呢?”文泽勇有些不好意思。
顶着鸡皮脸,给自己下了易容术的文泽才斜看着对方,“你就说说想让你怎么难受就是了。”
那个“你”字文泽才说得极轻,所以文泽勇并没听见,但是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能明白的,“我要让他雨天周身疼痛难忍,晴天皮肤瘙痒到能抓破皮的那种术,大师,有吗?”
“有,”文泽才笑眯眯的,“只不过这个术可不是小术,你要是想让对方长期难受,这个术就得花很大的力气,这钱。。。。。。”
“钱不是问题!你只要把这事儿,”文泽勇脸上闪过狠厉,“给我办好咯!出再多的钱,我也愿意!”
“成,”文泽才没说二话,“先给钱吧。”
文泽勇拿出钱袋,“多少?”
“五百。”
“什么?!”
“给不起啊?那算了。”
文泽才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文泽勇连忙拦住他,“你师父也才要我十几块,你怎么要我五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