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洪林搓了搓鼻子,“成吧,先去看看,不成再说。”
“什么叫不成再说!”杨永胜不高兴地踢了对方一脚,两人打小就认识,闹了闹也不生气。
文泽才跟着对方来到了聊城西区。
这里是富人住的地儿,都是别墅,有些三层,有些两层,候洪林家是三层还带一个不小的院子。
候母在家,候洪林他们回来时,对方正在烧香,“回来了,这位是?”
文泽才上前,“我姓文,是个算命师。”
候母虽然惊讶对方的年龄,可也不像候洪林那般不给人面子,而是笑眯眯地请文泽才先坐下喝茶,“你爹也出去接人了,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杨永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有些愧疚地看向文泽才,“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文泽才摇头,想当年他被爷爷踢出去算命,一穷二白,什么人情世故都不会,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大师里面请,”候父的声音传进他们耳里,文泽才一回头便对上那大师的脸。
他嘴角微抽,“真是。。。。巧啊。”
周卫国脸黑得不成样子。
第57章
“哦?两位大师认识啊!”
候母惊讶地看了看两人; 今儿一大早候父便说要出去接一位大师回来,现在对方既然和文泽才认识; 那说明文泽才应该有些手段。
毕竟候母曾多次听起候父夸奖他所认识的这位大师。
杨永胜看了一眼周卫国; 凑到文泽才身边低声问道,“他不是咱们隔壁班的吗?”
文泽才摸了摸鼻子; “是,也是我的同行。”
“既然两位大师都认识; 那就坐下来喝杯茶吧,”候父见到文泽才的时候; 立马看向候洪林,得到候洪林的眼色后连忙道。
周卫国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坐下了。
两人一个坐在沙发首,一个坐在沙发尾; 中间坐着候家人与杨永胜。
“爸,这是文大师; 是永胜请来的,”候洪林说完后又看向周卫国,“这位就是您常说的周大师吧。”
“是是是,就是上次救了我一命的周大师,”候父笑道。
周卫国与文泽才也没说话; 直到候家人觉得气氛越来越怪后,候母对父子二人使了个眼色,最后候父带着周卫国进了后院,候洪林带着杨永胜和文泽才上了楼。
“真是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我爹也去请人了,”上了楼,候洪林便一脸不好意思道。
文泽才是看出来了,这候家不愧是姓候的,没一个省油的灯,个个都精得和猴儿似的。
“不碍事,咱们先看吧,”文泽才笑道。
候家一共三层,文泽才全都看了一遍,最后指着大堂的位置,“进门设三堂,祖先有碍;转角逢双水,无一火,显阴,再者后院双门映案水,加转角双水,你家四条水来,都快成洪水了。”
“这洪水湿脚还不算,”文泽才指了指楼上,“上面还打了个天窗,天窗上印龙神,这是觉得洪水不够大啊?”
候洪林挠了挠脑袋,“那是工匠说的顶上添龙含珠,家业兴旺万事和,所以才印了龙相。”
候父现在带着周卫国从外面的梯子上了楼,周卫国站在二楼垂眼看着大堂里说话的文泽才。
“这水多了不好吗?”
候母起身问道。
“人本就显阴,要想身体健朗,得向着火,水火交融且取三分水,七分火才是最佳,这宅子全是水,一点火也不见,不只家业走下坡,就是身体染病的时候也会加多。”
候母与候洪林对视一眼,他们搬进这里后,确实家业受损,一家三口不是今天着凉,就是明儿发烧。
“那依大师高见,咱们该如何改呢?”
候母小心问道。
文泽才指着前门,“去两堂,供一堂火尊星者。”
再指天窗,“龙旁加三盆子阳草,必须是形成三角放。”
最后看向后院,“案水中放火鱼,一边六个,双十二意为月月火余。”
“大师,什么叫火鱼?”
候洪林一脸疑惑,一旁的杨永胜则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文泽才。
文泽才轻笑,“金堂鱼,它们行如火,貌如火,命就带火,所以我们一行称它们为火鱼。”
周卫国听到这收回视线,他看向一旁听得稀里糊涂的候父,“照他说的做就是了。”
候父:???
说完,便走向原路下了楼,候父连忙跟上,塞给对方一红包,“大师也不能白走这一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不用,我也没帮什么忙,”同样穷却死要面子的周卫国从后门离开了。
得知周卫国离开的文泽才叹了口气,拿着侯家给的红包,被候洪林送到学校门口后,杨永胜才道,“文大师,那个。。。。”
“你还是叫我文同学吧,”文泽才打断他。
杨永胜脸上的笑容都快装不住了,“文同学,你有徒弟吗?”
文泽才微微挑眉,看向杨永胜,“你想学相术?”
杨永胜连连点头,可文泽才却摇了摇头,“你命有娄星立柱之态,最适合你的是研究生物学。”
说完便冲他挥了挥手,往老巷口那边去了。
杨永胜眨巴了一下眼睛,“研究生物学?”
晚上周卫国回到袁老家时,天已经大黑了。
可袁老却没休息,而是站在堂屋门口对着周卫国招了招手,周卫国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堂屋。
“饿了吧?晚上我煮得多,没吃完,给。”
说着便拿出四个大包子,一盘红烧肉放在周卫国面前。
周卫国眯起双眼盯着面前的饭菜,“什么意思?你不要我租了?”
不好意思赶人,所以先礼后兵?
袁老闻言哈哈大笑,“你这孩子真是心眼多,我只是见你这几天憔悴得很,所以想让你补补。”
周卫国看了他一眼,最后拿起包子咬了一大口,他确实饿了。
见周卫国吃得津津有味,袁老又道,“刚才文同志来过。”
周卫国咽下包子,“他来做什么?”
“他给了我两百块钱,一百给你交房租,一百让我交给你。”
说着便将那一百放在他面前,周卫国正要把钱抚开,“他说你不要这钱就还给我做房租。”
周卫国沉默半晌,将那一百块装进兜里,“明儿我给你买肉回来。”
他不是占人便宜的人。
“师傅,你说周卫国会要你给他的钱吗?”
这边,赵大飞一边练字,一边问道。
文泽才靠在椅子上,很是悠闲,“人到穷时方志短,他现在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会要的。”
田秀芬正在做毛线鞋,闻言看向他,“他是周家人,可你好像不怎么讨厌他。”
文泽才睁开眼,“周家好几个分支,这周卫国的祖上其实算不上周家人,他祖先是被周家庶子收养的,只不过祖先争气,所以子孙后代便一直受周家教导,周卫国这人有大用处。”
赵大飞呼出一口气,将刚写完的字给文泽才检查,“那以后我对他也客气点儿。”
文泽才看了眼赵大飞的字,扔给他,“再写一百遍。”
赵大飞脸一拉,“师傅哟,我这个字写了好几百遍了,写得都不像这个字了!”
“要心无旁骛的写,”文泽才正色道,“等你什么时候能做到一百个字也同样笔锋后,我才能教你相术入门法。”
陈云红赶忙拉了拉赵大飞,“听师傅的不会有错。”
赵大飞抹了把脸,“我还真不信我做不到!”
说完,便拿着本子坐到一旁继续了。
“啊!”
“啊!”
深夜,毕长林他们宿舍传来两道惊叫声,宿管一把掀开被子冲上去猛敲门,“怎么了?!”
咔嚓。
门被打开了,宿管手里的电筒往屋子里一照,只见宿舍里的人都起来了,而毕长林和汪军涛都是一脸冷汗手脚抽搐,双眼泛白的模样让宿管咽了咽口水,“发羊癫疯了?”
一舍友颤抖地摇了摇头,“不是,刚刚他们惊醒的时候说是做了噩梦,话还没说完便抽搐起来了。”
“宿管,这怎么办啊!”
“要不要送去医院?”
宿管想了想,让旁边听见声音的学子回去休息,然后弯下腰将毕长林背起来,“你们背那位同学,咱们去医院看看。”
第二天,文泽才去学校的时候,便听杨永胜说毕长林和汪军涛住院了。
“住院了?”
文泽才皱起眉头,他掐了掐手指,顿时暗叫不好,连忙让杨永胜帮自己请假,然后赶往医院。
刚到医院便碰见急冲冲赶回来的毕大哥。
“文大师?”
毕大哥又惊又喜,“我正想瞧了人后去找你呢。”
“毕兄弟是怎么知道他们住院的 ?”
两人一边往住院部走,一边说话。
“我接到学校的电话,立马折回来了,”毕大哥原本昨天下午离开的,知道毕长林住了院,他又急忙赶回来。
“医生,我弟弟他们怎么了?”
刚到病房门口,他们便遇见医生查房出来。
医生看了他一眼,“你是哪一位病人的家属?”
“毕长林。”
“他们两个什么毛病都没有,”医生皱起眉头,“现在刚醒,待会儿去办离院手续。”
毕大哥与文泽才对视一眼,等他们进病房时,只见毕长林和汪军涛正打着哈欠,一脸困意。
“咱们怎么在医院啊?”
毕长林一抬头便看见毕大哥,“咦,大哥你不是走了吗?”
汪军涛揉了揉脸颊,“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
文泽才过去扣住汪军涛的下巴,在对方懵逼的时候抬手掐住他的鼻尖,奇怪的是汪军涛居然不觉得痛。
见此,毕大哥连忙对毕长林做了同样的事,对方依旧没感觉到疼。
“文大师,他们这是怎么了?”
文泽才收回手,然后在汪军涛身上擦了擦手,见此毕大哥也在毕长林身上擦了擦,无视两人哀怨的眼神,文泽才将病房门关上。
“那人果然记恨在心,这是在报复你们。”
毕大哥一惊,“是那个周家下术人?”
“没错,他们现在中的是很低级的术,叫梦魇,只需要他们的名字与方位便能下术,不过只能下一次,这次应该是警告我。”
对方虽然不知道是谁解了夺器术,可既然能帮毕长林他们一次就能帮他们第二次。
汪军涛咽了咽口水,“这术有什么后遗症吗?”
文泽才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梦魇术一下,中术人会连做七天的噩梦,且每次半夜惊醒后都会梦怔几个小时,一直到清晨才醒来,却不记得昨夜做的是什么梦。”
“不记得是什么梦不就吓不了我们了?”
毕长林没怎么听懂。
“别以为这是好事,”文泽才摇头,“梦怔的时候消耗的是你们的精力,注意,这个精力可不是做事那种,而是精神上面的力量,七天后你们会头晕眼花好几天,吃不下东西,又吐不出来。”
是个很折磨人的小术,但不会害人命。
毕长林与汪军涛听完这话纷纷咽了咽口水,然后异口同声道:“文同学!救救我们啊!”
“这是小术,你们只需要拔下七根头发,然后烧焦泡水喝下就是了。”
文泽才刚说完,对面的汪军涛二人便拔下头发开始到处找火柴了。
他也没管,毕大哥此时脸黑得不成样子,“周家!”
他咬牙切齿道。
文泽才回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遇见周卫国,看样子对方正在等他。
“周同学是为毕长林他们的事来的?”
昨天晚上毕长林他们宿舍的动静这么大,周卫国到了学校不会没听说。
周卫国看了他一眼,“我帮你对付那个人,咱们之间两清。”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那你可要得罪本家人了。”
周卫国冷哼一声,“这不用你管,”说完又看了他一眼,“别以为那人是个窝囊废就小看他,他爹是尚阳周家的掌权人,手段不是你我能敌得上的。”
说完,便离开了。
文泽才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也回去上课了。
傍晚文泽才回铺子的时候,发现铺子是关着的,他皱起眉头,去旁边的铺子打听。
“就在不久前,一对老夫妇过来找你媳妇,我看见你媳妇孩子还有另外两个人往村子那边走了。”
一对老夫妇?
文泽才连忙往家走。
文母满眼挑剔地将田秀芬打量一番,瘦巴巴的,身上没二两肉不说,生下来的孩子也瘦巴巴的。
文父冷着脸一直坐着,也没说话,田秀芬抱着晓晓坐在一旁,陈云红和赵大飞在做晚饭。
“泽才回了城也没到家看看,是你让他这么做的?”
文母压住火气,问道。
田秀芬平静地回着,“这个,您应该问文泽勇才对。”
文母的火气随着这句话顿时冒出来了,“什么文泽勇!那是你小叔!没大没小,真是个火柴丫头!”
晓晓吓一跳,转身将脸靠在田秀芬的怀里。
听见声音的赵大飞连忙起身来到堂屋,田秀芬让他别顶嘴,转头笑看着文父文母,“按理说,我是文泽勇的大嫂,我叫他名字是天经地义的,这没大没的可不是这个。”
“你、你强词夺理!他爸,你说句话啊!”
文父闻言皱起眉头,“你怎么能对长辈这么说话!没规矩!”
“我们师母就是再没规矩,也不会和女人钻小树林,还是结了婚的人,啧啧,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教出来的。”
赵大飞嘲讽道。
文父文母顿时震惊了,他们对视一眼,文父指着赵大飞颤抖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这还用听?”赵大飞指了指外面,“咱们这几个村子都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第58章
文父捂住胸口; 只觉得全身发冷,脑子一片空白; 正要过去拉着赵大飞说话却觉得双腿一软; 接着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他爸!”
文母赶忙跑过去将人扶起来,赵大飞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 田秀芬则是将晓晓抱得更紧,文母见此大骂道; “有你这么做媳妇的吗?你公公摔在地上你连扶都不扶!”
田秀芬抿了抿唇,晓晓偷偷看了她一眼; 见文母面目狰狞,吓得她赶忙缩回田秀芬的怀里。
“公公?我记得你们已经与我断绝关系了; 我媳妇哪里来的公公呢?”
见文泽才回来,晓晓立马从田秀芬的怀里跑出来; 伸出小胳膊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
文泽才赶忙弯腰将人抱起,然后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想爹了?”
晓晓也没说话,而是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田秀芬起身笑看着他,“饿了吧?”
“师傅,饭菜马上就好,”赵大飞也笑着。
文泽才将晓晓放下交给田秀芬; 示意他们先过去,自己与文家夫妇说话。
文母红着眼睛看着文泽才,“瘦了,脸颊上的肉都没多少了。”
文父则冷哼一声; 坐下身便背对着他。
文泽才将书袋放在桌上,也坐下身看着他们,“说正事吧,两位突然上门来,是因为文泽勇的事?”
文母一愣,她犹豫地看了眼文父,在得不到文父的眼色后,只能干巴巴地回着,“这是什么话,你考上大学也不回来看看我和你爸,要不是人家翠翠说,我们还不知道你在回城了。”
翠翠?那个宋翠翠?
文泽才皱起眉头,关于赵爱国冒充自己给宋翠翠送信这件事在对方被邱队长带走后,文泽才便请田队长给自己写下的解释信盖了村里的印章。
一是解释自己这边的情况,二是有村里的印章在,也能证明自己确实清白,对宋翠翠绝对没有那种心思,对方一直未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