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顺连着木柱子往下倒的时候只听见薛堂叔这声大吼。。。。。。。
书店外的吵闹声让正在刷题的文泽才抬起头,同样被吵得看不下书的王老板也起身了,他在门口随手抓了个同志问道,“这是怎么了,都往屠宰场跑。”
那同志着急得很,“今儿一大早大食堂的肥猪不是送到屠宰场了吗?听说长得太肥好几个人没拉住,差点把屠宰场给拆了,好不容易逮住了,啧!有人连着木柱子摔下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说完便跑去看热闹了。
“大食堂的肥猪?”王老板抓了抓脑袋。
“再肥也就一百来斤,怎么会抓不住呢,”同样来到门前的文泽才疑惑道。
现在这年代,猪都是吃猪草,也没有玉米和饲料喂,能长到一百二十斤都算是不错了,就好比他们队里的那几根年猪。
王老板闻言却摇头,“大食堂的后厨有个姓柳的师傅,他喂猪喂得可舍得了,而且这头猪他们养了两年,怎么着也比一般的猪肥。”
文泽才点了点头,没再问猪的事儿,回书店再次刷起题。
等他回村子的时候,见好多人都往李大顺家去,顿时眉头一皱,难不成是李村医出啥事儿了?不对啊,李村医身体还算不错的。
“文知青回来了!”
也不知道谁一声大叫,文泽才刚抬起头便被好几个人围着。
“文知青,你真是算得太准了!”
“就是啊,大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地也没受伤,只是吓住了。”
文泽才一愣,“大顺咋了?”
“在屠宰场被猪追着爬上了朽的木柱,结果跟着木柱倒在了地上,那可是硬地!”
“是啊,听李大娘说昨儿大顺去找过你,你说过他最近有点不顺,不过没有血光之灾,真是算全了!”
“就是啊。。。。。。”
好不容易脱身的文泽才想了想后还是没直接去看望李大顺,不是他不高兴,而是现在他过去也只会让两家尴尬而已。
田秀芬自然也明白这些,“听说没受伤,只是吓住了而已。”
文泽才点头,“过了这一遭,他还得遇一大难,也幸好这次没事,不然就是触了霉头,大难提前了。”
“大难?”田秀芬想起李大娘对他们家的照顾,“要不要提醒大娘他们?”
文泽才将茶泡好,“他会来找我的,就是他不来,李叔也会来的。”
果然,晚上是李村医过来找的文泽才。
他满脸羞愧,“大顺也没脸见你,这次也算是得了教训,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心里也知数了。”
“李叔别这么说,您回去跟大顺说一声,要是没事就多来我家坐坐,再来就是大顺这后面两年,您和婶子要注意点。。。。。。”
李村医抚着胸口跑回李家把李大娘他们吓一跳。
“咋地啦?文知青生气了?”
李大娘赶忙将他扶着坐下。
“生气也应该的,是我不听劝。”李大顺闷声道。
而站在他身旁的薛丽丽眼睛还是红肿的,李大顺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还是昏迷的,她当时就吓坏了,还好说送去医院看过,只是昏睡罢了。
她也读了好几年的书,所以李大顺跟她说文泽才算他们两人的事时并不信,觉得是歪打正着罢了,薛堂叔有意拉大顺一把,她自然高兴。
加上文泽才说不会有血光之灾,那还怕什么,结果这虽然没有受伤,却也吓死人了。
“是我的错,我要是没逼你去,你就不会有这么一遭了,还得罪了文大师。”薛丽丽羞愧极了。
“文知、不,”喝了两口水的李村医摇了摇头,“文大师没有生气,他还让大顺没事儿就多过去坐坐,这是大顺这两年有些不好,咱们得盯着点。。。。。”
小人作祟,恐有牢狱之灾也就罢了,怕的是还没进牢人就死了。
文泽才的名声在村里又高涨了一波,不过他算命的价也劝退了一些人,现在村里再也没有人叫他知青混子了,不是叫文知青就是叫文大师,或者是文师傅。
“文师傅啊,我闺女和那邱家老二的八字合不合啊?”
吃完晚饭,便是文泽才“干活”的时候。
“两人都属火性,易暴动怒,结合后小蜜一段时间便会动手打架,一辈子都是怨偶,不合。”
送走这位不高兴的大娘后,文泽才关上了院门。
“那邱家老二在供销社上班,这大娘满意得很,现在找你算了这卦也不知道听不听劝。”
田秀芬将晓晓的书袋收拾好,笑道。
文泽才也拿出了自己的书,准备复习,“听不听在她,能拿出十块钱只为了算八字,想来并不是那种不顾及儿女的。”
果然,邱家老二后面跟隔壁村子的姑娘成了,而不是这个大娘的闺女。
“对了,我爹今儿说有个远房的亲戚要过来住些日子,说是她爹死了,她奶奶厉害得很,想把她嫁出去给小儿子换亲,所以她娘寄信说请我爹他们照顾一下。”
“只要不是惹祸精就好,”文泽才想起吴梅那多疑的性子叹道。
结果几天后,吴梅居然找到文泽才他们,说那姑娘过来后能不能住在他们家。
文泽才笑眯眯地拒绝了,“大嫂,你也不看看咱们这家就这么两间房,晓晓那屋子还是硬挤出来的。”
吴梅一点也不愿意有年轻姑娘住在家里,现在自己怀着孕,本来就不怎么好看,要是再住进一个年轻姑娘,这对比不是更大了吗?
“嫂子,”田秀芬无奈极了,“那姑娘说到底是我们兄妹的亲人,你怎么想那些事儿呢!”
吴梅回过神,也暗道自己想岔了,随意找个借口便走了。
“大嫂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了,”田秀芬蹙起眉头。
文泽才关上院门,“自从上次那事儿后,大哥也不怎么和她说话,看来是吓住了,现在一听有年轻姑娘过来住,脑子自然转不过弯。”
第三天,那姑娘便找过来了。
叫苏兰兰,不高不矮,皮肤有些黑,才十五六岁的模样,话也不多,干起活却快得很,看出吴梅的防备后,便一直跟着田母干活,别说田建国了,就是田队长她都不往前凑,是个好姑娘。
到了中午后,文泽才便与王老板打了招呼后,背上买好的东西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今天是田秀芬的生辰,他特意向王老板请了半天假。
结果快到村子的时候听见旁边的林子里有争论的声音,是杜立安还有李雨晴的声音。
想到之前田秀芬说过李雨晴的不对劲,文泽才想了想后,还是偷偷藏好,听了一截话。
“。。。。。。。你为什么还要逼我,我能给的,都给你了。”
这是李雨晴带着疲倦的声音。
“是我逼的吗?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杜立安阴沉的声音随之响起,“我让你把老师的位置给秀琴,你为什么给了于广平!”
秀琴?
文泽才抓了抓脑袋,是知青所那个最小的女知青,南秀琴。
“她自己不要,怎么能怪我呢!”
“你要是诚心给,她一定会要!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两百块钱,我就把你和巩阳进林子的事儿揭发了,看你们还怎么考大学!”
文泽才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他没再多留,而是快速地回到村里,然后找了个嘴严实的半大孩子给巩阳送信。
“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听见杜知青和李知青在村外的林子里吵架,说什么揭发,还有考大学。”
就这么几个字,巩阳立马明白了,他搜出一块钱给那孩子,叮嘱对方不能把这些事说出去。
然后便回了知青所。
接下来的事儿便不是文泽才所担心的了,他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田秀芬没在家,去上工了。
晓晓又在学校,所以家里只有文泽才一个人。
他买了两斤五花肉,一根带肉的猪大骨,再去后院掐了两把青菜,将猪大骨剁碎后放在小锅里炖着,而五花肉则是把皮弄下来,然后用盐腌好。。。。。。。
田秀芬和晓晓回来的时候便闻到一股喷香的肉味儿,瞧着院子外咽口水的村里孩子,田秀芬赶忙拉着晓晓跑进灶房。
“回来了,快吃饭。”
文泽才刚把饭菜端上桌,见到她们后笑道。
晓晓看着那桌子菜咽了咽口水,“这么多菜呢!”
“今天是你娘的生辰,当然得多一点菜,”文泽才抱了抱她,“快去洗手。”
晓晓哒哒哒地跑开了。
田秀芬不感动那是假的,谁家男人舍得给媳妇买这么多肉回来做饭啊,“花了多少钱?”
“你给我的全花完了。”
文泽才笑道,昨儿他特意找田秀芬要了十块钱,田秀芬还以为他有别的用途,不想是用在自己身上。
“这些肉要十块钱?!”
说起来田秀芬也好久没去镇上了,还真以为肉现在这么贵。
“你先吃,吃完我再告诉你。”
文泽才拉着她去洗了手,然后一家三口和和乐乐地用饭。
吃过饭后,文泽才让田秀芬回房拿衣服洗澡,自己将碗筷收拾好。
田秀芬回到房间便看见那衣柜面上放了一双凉鞋,是之前在县城看见的那双,那时候文泽才便想给她买,可一双凉鞋就要三块五,她舍不得,再说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热。
“爹。”
晓晓磨磨蹭蹭地来到灶房。
文泽才擦干手,弯下腰笑着道,“你说。”
晓晓眨巴了一下眼睛,“为什么今天吃肉不请姥姥他们呢。”
小丫头自打有肉吃后,都记得文泽才会把田队长他们请过来,今天却没有。
文泽才耐心地解释着,“你娘还没到祝寿的年龄,所以是家人给她过,等到了你李奶奶那个岁数,才有人过来给她祝寿。”
李奶奶指的是李大娘。
晓晓似懂非懂的点头,“晓晓明白了,那晓晓生辰的时候可以吃肉吗?爹爹生辰的时候也可以吃吗?”
“可以,只要我们都乖乖的,你娘就会拿钱给我们买肉。”
“我一定会乖乖的!爹您也别调皮。”
孩子童真的话语让文泽才没忍住,笑了。
“你们听说了吗?有人碰见李知青和巩知青钻小树林!”
“听说了,哎哟现在的知青真是不要脸。”
“就是,之前那个赵知青不也是,真是把咱们队里的风气都搞坏了!”
许是在李雨晴那里没讨到好处,所以杜立安故意将两人钻林子的事儿放了过去,现在整个队里都在议论李雨晴和巩阳。
田秀芬和文泽才去田家吃晚饭的时候正好碰见李雨晴和巩阳出来,两人的表情看不出是好是坏。
“来了,”田队长手里正在装旱烟,瞅见他们后叫道。
“爹,刚刚李知青他们来做什么啊?”
田秀芬让晓晓去找大胖他们玩儿,然后问道。
“还不是村里的闲言碎语给闹得,”田队长将旱烟杆放在一旁,“傍晚我得开个村会,把事情解释清楚。”
“你们不知道吧,”田母看着文泽才他们,“这两人也不知道啥时候把结婚证领了,却没对外说,说是不想给村里人添麻烦,这些知青也真是够客气的。”
刚说完,又想起文泽才也是知青,顿时尴尬一笑,进了灶房。
苏兰兰也在里面帮忙做饭,田秀芬跟了进去。
文泽才惊讶了,“他们结婚了?”
这也太快了吧,而且两人的户口都不在本地,要想结婚得让他们各自的家里开一张证明过来才行。
“结了,刚才我看了结婚证,是真的。”
田队长道。
这倒是让文泽才十分意外,现在的结婚证上面没有登记的时候,只有两人的名字以及身份号。
傍晚,田队长开了村会,将事情解释清楚,并且再三警告队里的某些人,别把闲话当成乐子,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得担着!
这番警告对其他人有用,可对杜立安却没用,他气呼呼地拦住李雨晴,想要对方把结婚证拿出来给大伙儿看看。
李雨晴这些日子受够了对方的折磨,她还未说话,巩阳就出来打了杜立安一拳,“她是我媳妇,你要是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杜立安和巩阳很快就厮打起来,田秀芬连忙将晓晓抱起来,而文泽才则是和其他人一起去拉架。
“快给我住手!住手!”
田队长是气坏了,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人!
等文泽才一家三口离开时,田队长都还指着杜立安和巩阳的鼻子骂。
最后杜立安老师的位置居然没保住,让知青所另外一个人先顶着。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看着离高考还有八/九天了,王老板决定给文泽才放一个假,“去这些日子也没啥事,现在天儿热,没什么人往这里走,你放心的回去复习吧。”
这话说得不对,因为来书店的人比以前还多,都是为了找个安静的地儿看书,或者是在书店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资料。
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老板,你的好心我领了,可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我回去了,你一个人是绝对忙不过来的。”
文泽才自我感觉已经复习得差不多了,就算是上下班也不影响。
“你是不是担心工资?放心吧,我这个月全给你算上,”王老板非常坚定,文泽才感觉到不对劲儿。
“老板,你是不是找了新的员工?”
文泽才的话让王老板的脸上出现几分不自在,他看了看四周后低声道,“也不是员工,就是过来帮我打打杂,是个姑娘。”
姑娘?
这下文泽才明白了,也不再坚持,“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结果还没等文泽才离开书院,信差又来了,依旧是昌平来的信。
“真是奇怪了,”田秀芬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文泽才带回来的信,“你都没回信,她怎么还给你发呢。”
“是啊,”文泽才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而且看她这封信的内容,像是有人替我给她回了信似的。”
宋翠翠在信里说既然他已经决定好要考聊城的大学,那她也会努力,然后一起走那边的学校,还让文泽才一定别忘记回了城后一起去见父母。
说完,文泽才瞪大眼,“对!是有人给我回了信!”
田秀芬吓一跳,“怎么说?”
“我和你结婚的时候,我父母威胁我要是不听他们的劝告,就和我断绝关系,那结婚证明都是弟弟妹妹给我弄过来的,断绝关系这事儿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回信的人是不知道的。”
田秀芬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断绝关系?”
文泽才伸出手抱住她,“别多想,咱们先把眼前的理顺。”
其实这个年代的除了汇款单,其余信件是很容易被人伪装的,因为只要写上对的名字,对的地址,再贴上邮票,就是一封完整的信。
要是寄信人没有空,随时可以请别人帮自己寄出去。
“所以帮我回信的人一定是借口我忙,所以帮我寄信。”
难怪那天信差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应该是好奇为什么人就在镇上,还没有时间去寄信,只收信。
田秀芬将文泽才拿出来的第一封信和第二封信叠在一起,“那么,主动联系宋翠翠的人,应该发了两封出去。”
不然宋翠翠不会无缘无语的寄信给文泽才。
“可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这对他有好处吗?”
寄信费的可是他自己的钱。
文泽才将信扔到一旁,脸上浮现出冷笑,“对他自然没有好处,他想做的是离间我们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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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可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有什么用呢?
有了王老板的假; 文泽才便留在家里复习,田队长过来送鸡蛋的时候看见文泽才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