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有东西碰了自己的脚,绮罗忙往脚下一看,明白了,原来车里烧了火盆,怪不得这么暖和呢,不过这大老爷们也会觉得冷?绮罗不觉好奇地看了眼对座的左德昌,不过她好奇归好奇,可从来都不是好奇宝宝,遂虚咳了两声,摇头道:“不用了,我看还是不烧了,这容易起烟。”话虽这么说,可她这是想立时就毁了这让自己麻烦了几个月的东西。
也许是太过急切,绮罗的表情直接暴露了她的心情,左德昌想了想也能理解,且心里还有些淡淡的心疼,这样一个精灵似得女子,一个人独自在那高门大户里挣扎了这么多年,小心谨慎自然是刻在了骨子里了,遂叹了口气,对绮罗道:“不烧也能毁了,呶,拿来给我吧。”说完冲着绮罗伸出了手。
这手上拿的若是张纸,绮罗还能理解这不烧也能毁掉的意思,可这是针线活,这些丝质绣品韧性可是强的很,别指望能用手给撕掉,遂忙道:“这个撕不掉的,若是你有剪刀,倒是可以剪开。”虽然绮罗嘴里说着没用的话,可还是老实地将经文又推回给了左德昌。
左德昌对绮罗的举动很是满意,这表示这女人信任他,遂不觉起了幼稚的心思,他将经文往手里一包,只见他微微一用力,再展开两手,经文已经变成了齑粉。
左德昌的这个举动说起来要多幼稚有多幼稚,他手里虽没有剪刀,可匕首还是有的,很不必露出这手令人吃惊的功夫,可惜大概某人真心喜欢某女人,才会如此做事不经脑子吧?这一般的女人看见他这么暴力还不得吓坏了,这古代的闺秀们可没谁见过这个。
还别说,绮罗还真不同于其他的女人,并没有让左德昌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和幼稚。这不,一见对方武力值如此之高,绮罗激动了,也总算是放心了不少,不用怕牛府那些个看着就彪壮的护院了,且绮罗还小心地瞄了眼左德昌,带着点小崇拜地问道:“左大哥,没想到您的功夫这么高,这有没有女子防身的功夫可以学呀?”
什么?听到绮罗问可不可以教导她女子防身的功夫时,左德昌诧异了,是真诧异了,诧异过后就是尴尬,要知道,这教学功夫可不是那么简单,像绮罗这么大的徒弟且还是女徒弟如何教?即使他们不是什么正式的传功收徒,可那也是要有那么一定的肢体接触,这女子可真是大胆,还是说对这些不了解?遂左德昌看了眼一脸单纯希冀的绮罗,肯定了,她只是不懂才问的。
确定了绮罗的不懂之后,左德昌松了口气,不过他也有些暗暗地好笑。要知道刚才他将手里的经文给碾碎后,其实就有些后悔了,暗恼自己今儿怎么尽干不着调的事,女孩子哪有不怕打打杀杀的,就连他自己个的女儿如今也不太看得上他这点,为这个,他算是伤心了很久,哪里想到对方不仅不怕,还特激动。
对就是激动,左德昌觉得自己绝对没看错,这小女人眼里除开激动没有半点害怕厌恶,好像是?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金银财宝似得,有意思,真有意思!
觉得绮罗有意思的左德昌想起师父当日提起白家姑娘时说过,冲着白家一家子的性子,若是白姑娘人不错的话,回头让他考虑考虑,当时他是不太认同的,觉得不能因为自家需要个当家主母,就这么匆忙地因为白姑娘娘家人比他岳家人靠谱就定下,万一,白家却不过师父的面子,应下了,与白姑娘可不公平,且也显得他们挟恩以图报。
不过,师父的出发点是一个问题,左德昌还有个最大的不认同,他觉得连自己女儿这样生长在商户人家的女孩子还看不上武夫似得自家人,更何况如大家闺秀般长大的白家姑娘,虽说牛府也是以军功起家的,可人家那毕竟是世家,且还是有爵位的武官,他哪里能比?
虽说,左德昌不觉得自己就比不上牛府什么的,可他知道在旁人眼里他不过就是个跑江湖混吃食的,凭着绮罗姑娘的人品和后台,想寻个小官都不在话下,更何况在乡下寻个读书的秀才富户?当时这么一想,他本来还有几分热的心,就冷了下来,也没应下师父的话,如今见了本人后再瞧着她异与常人的表现,左德昌突然笑了。
第147章 叫名字的意义
瞧着多面灵动的绮罗,左德昌觉得这样的女子,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情,都是百里挑一的,左德昌觉得若是面对这样的女子他还不动心,怕是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 }更何况师父说了,若是他有意,会给他说合的,不过,师父当时也说了,若是白姑娘性子不好,就算是长的再好看再有才情,他也是不同意的。
左德昌知道师父担心什么,不就是怕绮罗又是一个冯氏吗,不过就他接触下来看,白姑娘不错,冯氏同她绝对没有可比性。不过,左德昌看着眼前懵懂的女子,他觉得这时候自己还是先什么也别说的好,没得让师父觉得自己不稳重,再对白姑娘有什么偏见,这就不好了。
这一刻,左德昌便在心里将绮罗定了位,既然定了主意,在左德昌心里白姑娘的事也自然就成了他的事了,若是日后他俩成了,夫妻之间肢体的碰触也就不碍了,这防身的功夫教还是可以教的,毕竟自己虽能护着,可万一有个什么事,他不在身边,最起码得让白姑娘有个逃命的机会,只是不知这白姑娘年岁大了,筋骨的韧性还好不好?
这么想着,左德昌下意识地就往绮罗的身上多瞄了几眼,要说这男人一旦将女人放心上想娶要回家了,这打量起来就跟看自家谷子似得,突然就觉得哪哪都好。
这不,左德昌虽知道绮罗张开了,越发亮眼了,可此时再上心地这么一细瞅,觉得就没见过比眼前的女子还合他心意的了,标致有生气,一点没有娇滴滴的忸怩之气,当然也没有小城小乡那些个女子的畏畏缩缩,配上他这大小算是个局主的男人很合适。
如此的才情样貌,日后镖局的女主子眼前的小女人定能担当,左德昌这算是越看越满意了,不过,亏得他不是那等猥琐之人,虽是打量绮罗可眼神却是极为正紧的欣赏,不然在绮罗心里这又将是一个有毛病又自大的常梳子。
当然这会子左德昌还有个更大的优势掩盖了他这赤裸裸的目光,那就是绮罗自己此时也正期待地看着他,刚才绮罗自己个问人家,她可不可以学些防身的功夫时,就做好了被人家打量的准备。
绮罗这想法放一真正的古代女子身上,大概是不会将左德昌的目光看成是考量她的筋骨合适不合适?当然真正的古代女子也不会要求学功夫了,这不绮罗不是古代女子,而是个实实在在的一现代灵魂,从书里电视里知道了太多古代武侠师父收徒弟的要求和方法,如今自然就将左德昌的打量看成是对她的考量了,怀疑讨厌什么的直接没有,有的只是激动和期待。
且绮罗看着左德昌打量着打量着还露了笑,这小信心就这么来了,觉得八成自己的所求有门了,她虽然知道在古代是不好随意要求有功夫的人传授功夫的,可她觉得自己不过就是要求学几招防身的应该没问题。因着绮罗这诡异的不合常理的想法,使得两人就这么自以为是地完成了实在是不算太美好的开始,可奇异的却得了个圆满的结果。
左德昌既然将绮罗看成自己人了,当然就切实是考虑其教导绮罗的可能性,且他的功夫再江湖上可以算的上数一数二了,也就是因为章老爷子不喜好勇斗狠,总是说做人要留底线,所以江湖上才不知左德昌的功夫之高,这样的左德昌给绮罗想几招防身的功夫可是再便利不过了。
不过招式好像,可练习教导不是简单的,那个肢体接触什么的是直接避免不了,以两人现在的身份,可不合适,遂左德昌微微想了想后,便暂时先放下了,对一脸希冀的绮罗道:“白姑娘,……,对了,日后我该叫你什么?牛府里的名字日后你还用吗?”左德昌这么问,其实也是遵循一般的规律,好多奴仆一旦脱籍了,旧时的称呼是不愿再提起的。
其实左德昌这么问,若是放在旁人身上会被认为不合规矩的,这哪有男子贸贸然地问人家女孩子闺名的,可惜左德昌如今已经将绮罗看成自家的了,自然不在乎什么合适不合适,在一个,他自认是江湖人,那些个繁文缛节的也就靠边站站了。
绮罗嘛又是个现代的灵魂,且一直生活在深宅内院,还是服侍二少爷润珏的,这些男女之间的妨碍她还真是没放心上,觉得人家问的很自然,所以遇上这么个看似情商很高的绮罗,注定了左德昌往后的路并不好走。
所以左德昌一问完,正满怀期待地等着对方点头的绮罗,‘咦?’了声,她还以为左大哥想好了是不是应下她的请求,哪里想到这人居然在喊了一声‘白姑娘’后,就转了话题,这是什么节奏?难道教个简单的防身术还得论上辈分?
不过,绮罗虽不知道武林的真正规矩,可也知道这里头的规矩定是蛮大的,遂也没多想,瞧着左大哥认真地看着她,心里还有些高兴,觉得人家这么问,定是有门了,忙回道:“还是叫绮罗吧,这名字都叫了十几年了,若是换了名字自己都不习惯了。”
左德昌此时还不知道,一个有着现代人思维的绮罗是不会觉得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男子有什么不对的,更何况在她心里早视左大哥为恩人了,再说了,她还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绮罗这个名字在府里可是被许多人这么叫着的,谁也没说这名字不可以让人叫,所以左德昌注定要白高兴了。
因为并不知道绮罗的与众不同,左德昌一听的绮罗点头说不改名字,且很轻易地就让自己叫她绮罗,虽有些诧异,可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就这么猛地一悸。
心悸不心悸的暂且不谈,只说左德昌对绮罗决定的诧异吧,要知道一般脱籍出来的人谁不防着自己的过往被人给发现,一般过去的许多东西都不想再沿用的,尤其是名字,觉得那个名字就代表了自己不堪的过往,所以他才多此一问,当时问的时候他也没多想,不想绮罗的反应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通过绮罗的回答,左德昌可以明显地看的出来,绮罗不是盲目地觉得在牛府做事就是件了不得的好事,才理所当然的觉得沿用旧名不错,当然就更是没瞧出一点点她觉得在牛府做事是什么不堪的事。怎么说呢?淡然,对,绮罗给他的感觉就是一种淡然,一切的表现都是那么的自然,这样的女子越接触越让左德昌好奇。
不过不管如何,绮罗这么说,就表示愿意自己喊她名字了,这是不是表示绮罗姑娘对他也有好感?左德昌继刚才的心头一悸,又因为这个猜想,高兴的露了笑,见绮罗低着头,他自认是姑娘害羞了,遂忙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白姑娘白姑娘的叫了,直接喊你绮罗吧,可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大家不都这么叫她吗?总是被人喊做白姑娘,她其实还很是不适应呢,有时都反应不过来,别人是在叫她,不过,绮罗高兴地点头的同时,也有些奇怪,难道对方叫她绮罗是不行的?不过已然点头让左大哥叫了,她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了,点头道:“嗯,没事,左大哥叫着就是了。”说完,绮罗不再说话,只期待地等着对方点头答应教她功夫,名字什么的她还真是不在意。
左德昌要是知道绮罗对于名字是这么想的,还真是要失落了,不过此时他不知道,见眼前的女子笑嘻嘻地答应了,还满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突然间生为男子的自豪就又出来了。
晓得对方等着什么,左德昌第一次觉得自己会功夫还真是件不错的事,遂接话道:“好,那我就叫你绮罗了,对了,你学功夫的事倒也有点可能,不过以你的年纪,想学成什么样,那就不好说了,不过若是你肯吃苦,对付个把普通男子还是可以的。”什么时候开始学?如何学?左德昌狡猾地没有说,只先应诺下,让小女人高兴高兴。
这就够了,绮罗一听能对付个把普通男子笑了,她又不是好勇斗狠之人,且还是个女子,能对付个把普通男子不受欺负也就成了,她可不会真抛头露面的去讨生活,这样接触到坏人的机会就有限,危险也大大地降低了。
在一个,绮罗觉得她这次回的可是乡下地方,那里可没功夫高强的护院,并不用学多少功夫,会点子对付乡间莽夫的拳脚,若是她日在乡下嫁人了,也好防着家暴,绮罗知道这古代的男权还是很大的,就算是现代也有打老婆的呢,在古代离婚可是很难的,与其怕日后寻错了夫家,还不如自己会点子功夫,让对方不敢错待呢。
左德昌若是知道绮罗练功夫是为了防着日后的丈夫,还不知要多懊恼呢,不过,他不知道,所以,日后绮罗还是有可能学到功夫的,只是不知这时间该有多长。
日后左德昌知道了她想学功夫的具体想法,是个什么心情,可不关绮罗的事,她此时想着,若是学会了功夫,连以后的家庭问题都能解决了,那是相当的高兴。
第148章 身契真假?
绮罗一想到能学两招功夫为自己创造未来的美好生活,心里就甭提有多高兴了,脸上堆了个大大的笑,冲着左德昌点头谢道:“嗯,有这点就够了,吃苦我不怕,就怕日后遇到了坏人没法子,就好比,今儿若是我有两下子,此时我绝对不会放了珍珠姐姐一个人去面对……”说着,说着,到底是对珍珠的担心占了主导,绮罗自然而然就将自己一直掩藏起来的担忧说了出来。( )
其实绮罗当初之所以这么痛快地听金文赞和珍珠的话离开,还是因为她深深地明白,自己若是留下,不仅帮不上忙,还得给她们拖后腿,因为她知道,珍珠是绝对不会放着她有危险不管的。
瞧着绮罗情绪低落的样子,虽然听着她是担心留在府里的姐妹,可奇异的左德昌就是有些懂她那没说出口的缘由,要知道虽然他们两人所处的环境不同,可情景却是差不离的。早先在军营的时候,左德昌也曾经有过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战友的心,如今绮罗八成也是因为自己的弱小担心拖累了好友,才毅然同他们离开的。
因为理解,所以更是心疼,左德昌柔和地看了眼绮罗,安慰道:“其实你别担心,你这件事凭着老方丈的面子,牛府还没人敢公然作对,他们就算是想用这事动脑筋,也只会是私底下想想怎么利用这件事互相扯皮罢了,你真不必为了你朋友担心,我保证这件事不会牵扯上他们。”
左德昌这句保证说的是斩金截铁,可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那意味可是大大的不同。左德昌是谁?那可是一局的主子头头,他说出的话那就是相当于圣旨了。所以车外的方柱子虽听的不是太明白,可也知道了主子这话的意味,真心有些迷惑了,这章老爷子让保的只是白姑娘,何时白姑娘的朋友也在此列了?他可是知道他们主子从不说空话。
不同于车外方柱子的单纯疑惑,车内的绮罗真真是震撼了,她虽不知道左德昌惯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可也知道人家堂堂一镖局的局主冲着自己说了这番话,可见是真的。高兴之余绮罗也有疑惑,她家爹娘难道曾今救过章老爷子的命?不然眼前这位颇有气势的主,怎么就对她这么个小丫头这么好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能听到对方肯定地说珍珠她们会没事,绮罗还真就放心了。这一放心,也就有了闲心,不,也不是闲心了,她这手里还有一烫手的东西,没寻个人给看看呢。说真心话,手里的东西她没弄明白真假,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