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用你扶,我这老骨头还没朽呢。”章老爷子挥开了左德昌的手,说道。
方柱子见了他老人家,赶紧乖觉地给他请安问好,并恨恨地道:“哪个龟儿子伤了我们老爷子,看我见了不宰了他。”
说起老爷子这次的受伤,还真是有点悬,当然也怪他自己个,多年不战有些轻敌了,不过,老爷子对于老对手,还是莫名的有些尊重,听的方柱子嘴里瞎咧咧,虽说是为了他抱不平,可老爷子也不许,遂啐道:“好你个小子,就你这小身板能宰的了谁?下去吧,别跟这杵着了。”
左德昌虽然还有好多事要问,可当着老爷子也不好再问绮罗,事情说的也差不多了,他这里前两天不能收消息,今儿师父见好,消息也就能通了,后头的事不用方柱子再说,他也能知道,遂也挥手让方柱子下去洗漱休息。
左德昌早就瞧出方柱子的样子萎靡,知道这一路奔来,是真累坏了他,怕是这小子心急他的安危,自己这次久久没有通消息,大概余总镖头他们也急了,这才借着查冯家的事,让方柱子来寻他。
要知道,至入了北疆,也就方柱子和蒯七能同他的暗卫联系,蒯七实在是走不得,这才让他们几个想着让方柱子来寻自己了,这帮着老兄弟啊!
好在,萧青应下了方柱子,不然他还得担心,自打不能按时回去,左德昌知道自己这心里就没安生过,总是觉得绮罗那里定是要出些什么事,唉,算了,师父再有个几日也就能好了,回头他赶紧些,也就拖延个十天半拉月的不该有什么事。
章老爷子是谁,左德昌再深沉,只要他乐意,也能扒出他的心思来,瞧见他没精打彩地让方柱子下去后,就愣神,章老爷子啐道:“得了,这白姑娘我可还没看过呢,成不成的,这次我可得好好把关,别跟这没见过女人似得,没出息。”
左德昌一听他这话,可是急了,顾不得避讳心事,忙道:“别介,师父,您不是说不错嘛,怎么一会子功夫就变卦了?”说完,左德昌一低头突然瞧见他师父脚上的鞋了,一看就是绮罗给他做的那双,知道师父是逗他呢。
遂左德昌眼珠子一转,又故意叹气道:“唉,我当初还同人家说,师父对她满意的很,这下子,让人家姑娘白高兴了,回头,若是白家人满意我,您这里通过不了,白老爷子可如何自处呀!大概师父也不好意思去白家了,都怪我,让师父临老还丢了个好相交。”
知道这小子跟这诈唬自己,可章老爷子自打穿上了绮罗帮着做的鞋子后,就真心里觉得这是个惠外秀中的好闺女,哪里舍得不同意,遂笑瞪了眼左德昌,呵道:“你小子,如今也敢跟师傅耍心眼了,好了,逗你呢,赶紧地别瞅着了,这地方风干脚上出汗快就烧脚,你赶紧地将那鞋子穿上试试,舒服咧。”说完章老爷子还特特跺了跺脚。
左德昌哪里舍得将刚到手的鞋子就这么穿上,可师傅虎视眈眈的看着,大有他不穿就拿走的架势,唬的左德昌忙忙地将手里包鞋子的包袱小心地解开来,准备试试,哪里想到这,这一打开来,可把左德昌给后悔死了。
原来,绮罗不仅给左德昌做了鞋子,还顺道给他做了几双袜子,这袜子可不是非得跟着脚的,上下可以有些存留。
这不,一瞧见了袜子,章老爷子来劲了,忙一把将袜子拿到手上,细细看了看道:“咦?这几双好似不一样大,难道白姑娘也给我带了?嗯,这妮子还真是有心,得了,也不用你费事了,这几双稍微小一点就给我,正好我的脚比你的小些。”说完,章老爷子毫不客气地就将那几双看着小点的给据为己有了。
左德昌鄙视地瞄了眼自家师父,暗道,这袜子哪里小了,师父的脚又比自己小多少了?真是的,想要就要好了,还说这话,可惜他是师父,且为了日后能顺利娶到绮罗,左德昌还得笑着点头道:“嗯,八成是,当初白姑娘给您做鞋的时候问过,自然知道您脚的尺寸,咦?师父,您这鞋子是绮罗给你做的那双吧?看着挺合脚的。”左德昌故意指了指章老爷子的脚。
章老爷子可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嘚瑟地又跺了跺脚,笑眯眯地道:“可不是,你小子这回算是有福了,这丫头不错,老方丈可是给我说了,她命格奇佳,是你的良配,且你们的合婚可是天作之合,这下我可是放心了,对了,老方丈还夸白姑娘是个有慧根的,直叹那佛经不该给了你。”
说起这个,左德昌忙道:“师父,绮罗已经又另绣了佛经敬上了,您可一定要让老方丈在佛前絮叨絮叨,可别让绮罗落个不敬佛主的意思。”
对上次将佛经给碾成齑粉的事,左德昌事后就有些后悔了,暗悔自己不该鲁莽,应该回家恭恭敬敬地将佛经敬给了佛主再烧了才稳妥,为这个,他可是特特让绮罗又另绣了幅在佛主跟前烧了,且还给老方丈说了说,得了老方丈不用担心的话,才安心了不少。
这事老爷子知道,遂章老爷子啐道:“你瞎咧咧什么呢,这事还用你说,老方丈早就处理过了,你安心,不管有什么因果可不在绮罗身上,有的是人为这个承因果。”
第219章 危机
一听师父说有的是人承因果,左德昌放心了,是呀,也是自己想左了,那本经文可不是按着绮罗的名义绣的,既然不是她的名义,这因果自然算不到绮罗的头上。( )
放心的左德昌想想不能让师父又想起来让他穿鞋子,要知道这会子他可是舍不得穿这么好的鞋子,且即使不是好鞋子好料子,这也是绮罗的一片心,自己还没洗脚,套臭了可舍不得,遂忙同师父商议起了正事,“师父,我们这里的事还没解决,这冯家倒是来的快,您看?”
说起正事,章老爷子也不同徒弟扯皮了,肃容道:“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左德昌没急着说话,而是先扶着师父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一旁,这才认真地想了想,过后分析道:“冯家来的如此之快,定是有耳目在我们镖局,方柱子来,八成是因为雷大掌柜的有发现,冯家的人他们不好出手,才不得已让方柱子带了这么句话。”
“嗯,凭着雷大掌柜的能力,冯家只要你这个女婿有心,他就能给你寻出破绽来,如今还没去冯家插钉子,倒显在我们自家发现了冯家的钉子,哼,冯家,欺人太甚,你小子,就是不听话,如今好了。”说完想想这话说了没用,章老爷子遂叹气道:“行了,我也不为了发生过的事说你了,这接下来,你可半点不许对冯家手短。”
听了师父的女婿说,左德昌立马就想到了绮罗,不觉心头一涩,又听的师父让自己别再对冯家手短,他觉得有些有苦说不出了,想着昔日左德昌遂默默地看着大门发了会呆。惹得章老爷子恨不能一脚踹翻了他。
其实左德昌没有立时就应下他师父,倒不是还觉得愧疚于冯氏,他自觉该为冯氏做的,他已然是全做了,且不该做的这些年他也看在女儿的份上给冯家使了方便,这才养成冯家如今的目中无人,可接下来,若是冯家真动了什么心思,搅合进了朝堂上,那他真该好好想想了。
左德昌在这思考着日后的部署,章老爷子虽知道自家徒弟不是那榆木糊涂人,可也是急他这不出声,遂直接呵斥道:“怎么地,冯家还能有镖局重要?还是说,我上次给你说的话,你不信?要知道,你可不欠她冯家,应该说她冯家欠彤姐儿一个母亲,若不是冯家看着那冯氏不能再生养,便不管她生死,还非得逼着她给你纳小,她能这么快就没了?”
章老爷子每每想到冯家这些行径就心寒,一个家庭连点亲情都没有,这样的人家哪里还是个正常的人家,虽说他对冯氏也没啥子好感,可也是看不过这么个女子就被自家的亲人给活活怄死了,再说了,好歹的冯氏也是左家的人,是你个冯家随意左右的?
章老爷子的心情左德昌是能理解的,且他老人家说的那些情况,了解冯家人的左德昌即使没调查也知道是真的,不管具体的内容是不是有偏差,可冯氏是因为娘家人的作为寒了心再加产后虚弱才这么去的,这个是不铮的事实。
所以,左德昌老早就已经对冯家没有愧疚了,见师父急了,他忙回神道:“我没说要手短,这不正想着彤姐儿吗,那孩子对冯家的感情不简单,也不知接下来两家交恶了,她会如何?”对女儿,左德昌是真想疼,可因为是女孩子他又不知如何疼,所以,他真真是头疼死了。
说起自家这个徒孙女,章老爷子也是头疼,他老人家一生未娶,可是拿左德昌当亲儿子的,自然看待彤姐儿也是极重,遂忙道:“可不是,这孩子当初真是不该交给冯家,唉,也怪我,当时怎么就犯了扭,算了,如今好在孩子还有希望扭过来,那个宫里的嬷嬷可好用?”
“还行吧,唉,这才个把月也没个数,不过那个许表姑娘……”左德昌即使不想师父再跟着他烦心,也是忍不住将对女儿的不满巴拉巴拉的说了出来,末了,他道:“师父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没用,在自家还被人牵着鼻子走,一点我们家人的气势都没有,怎么不叫人烦心,要不是她护短,我早就将她身边那些个没用的别有用心的人给换了,可如今倒好,没法子,唉……”
“你这点就是不好,你是她老子,有什么的,换!趁这次立马换了。”发完火,老爷子又恨气训斥左德昌道:“不是我说你,这女儿的事,哪里有老子决定不了的?再说了,你又不是没脑子,换人难道不可以暗着来,我真是搞不懂,就你这脑子当年是怎么从边疆活着回去的?”
骂完,老爷子气顺了些,便语气和缓些地给左德昌分析道:“且,你此时姑息那些人,可是害孩子,那读书的人不是都说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你可不能害孩子,让她身边成天就围着那些个害人的东西,日后能有好?”
老爷子的话虽显得有些重了,可也算是实话,可这实话并不能就这么办了,左德昌也不与老爷子这个时候争,便点头道:“嗯,这个回去后我就同彤姐儿谈谈,她也大了,过了年也十一岁了,没个几年也能寻婆家了,再不长进回头去了别家也是受气的命。”
老爷子对如何管教孩子还是女孩子直接没章法,要是个孙子,他铁定要将孩子养在身边好好的教他功夫教他做人,如今这样真是有些令人沮丧,老爷子此时深深地觉得,家里没有个当家的女人还真是不行。
遂老爷子脑子一转,就又扯到了绮罗的身上,看了眼犹自叹气的左德昌,说道:“你也别烦心,彤姐儿到底是左家的孩子,以往是没有个人教导,日后你寻了媳妇,交给你媳妇就行了,女孩子还是要有个娘来教的。”
这话左德昌也深深地赞同,遂不觉道:“是呀,这次回去,师父就去白家帮着提亲吧,回头有了绮罗,彤姐儿那里也就安生了,她身边的那些个丫头估计都不够绮罗看的,牛府里那么多的拔尖丫头也没讨了绮罗便宜去,更何况冯家那等人家出来的。”
“嗯,不错,这话对,白姑娘定不惧冯家那些个人,我们这些男人不好同个女人多计较,可女人对付女人,我们也就不用多管了,得,这次回去我就去白家同老白头喝几杯,这事也就能定了。”章老爷子对徒弟娶白家女儿的事十分有信心,半点不觉得徒弟一个年纪比人家姑娘大不少的且还带着孩子的鳏夫配不上绮罗个黄花大闺女。
左德昌自然也是想不到配不配的问题,他此时得了师父这么肯定的话,再是心急,也安心了不少,想着还是要赶紧将眼前的事给了结了,不然他们行程不定,对于娶媳妇可是个大问题,遂便回了正题同师父合计上了正事。
左德昌先谢道:“那就仰仗师父了,对了,师父,这西北独臂唐这次真能出来?”
说起正事,章老爷子一脸的认真,点头道:“嗯,这次他一定会出来的,这人虽不傻可他最是自负,他定是觉得我这次被他打的受了重伤,如此,他还能不趁机除了我。”说完,章老爷子顿了顿,便又叹道:“唉,其实我还真是被他打的重伤而逃了,若不是你来的及时,怕是师父这老骨头还真得留在这北疆了。”
听的师父说这话,虽师父的语气淡然,可左德昌的心不由的就是一紧,忙岔话道:“这人这般利害?师父,若是这次不将他拿下的话,回头老方丈可有危险了,唉,老方丈退隐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被他给寻着了,还真是冤孽。”
当年的恩怨,章老爷子还是知道的,遂叹了口气道:“这独臂唐倒是成名了很久,只是我再在没想到这人就是当年唐门的叛徒,那个为了米家的秘库就想杀人家满门的恶徒,当年亏得我去的及时,才没让他得逞,可也还是迟了些,老方丈的爹娘年岁大了,受了惊吓,此事后****病榻,没个几年也就去了。”
这一段算是米家秘事了,因为那件事后,米家怕传出风声迎来更多的江湖人,遂便举家迁到了别处,至此谁也不知道当年米家究竟有什么值得唐门的人觊觎的,左德昌那时候还小自然也不知道。
如今师父提起,左德昌即使不是个爱打听的,也来了兴致,再说了这人可是关系到老方丈和师父的安危,遂他忙问道:“师父,这独臂唐如今是得了东西还是没得着,才死命地追着您,咦,不对,他要是没得着东西不是该追着老方丈吗?您和老方丈这算是……”左德昌隐隐地觉得或许当年的事有些问题。
听的徒弟问起,章老爷子也是苦笑,摇头道:“如今说起这独臂唐来,已经分不清是我带累了老方丈还老方丈给我招了祸,总之,当年我不该自负地只砍了他一条膀子,合该要了他的命,唉,不说了,不说了,当年的事一团乱,他这次是有了底气才来寻仇的,不管老方丈如何,他的膀子毕竟是我断的,不杀了我这独臂唐是万难丢手的。”
第220章 米家隐秘
老方丈俗家的事,经左德昌这么一提,章老爷子那些个早就褪色的记忆就又被勾了起来。【 】
不过,即使又想起往日的事,章老爷子对早年的那些个已经尘封了的事,也有些搞不清楚了,只知道如今他与独臂唐之间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且这独臂唐还必须得死,不然老方丈难安,隆昌镖局难安。
从师父的只言片语间,左德昌也意识到,师父如今算是暴露了,不杀了独臂唐大家日后是没好日子过的,在一个,独臂唐还是大王爷请来的,这个就更是令人担心了,四王爷已经通过暗线传了消息,这个独臂唐必须要除掉,有四王爷这么个命令,不除独臂唐,他们师徒就甭想离开这边塞。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次的事难了,左德昌已经意识到自己离开这边塞的日子将不会太短,如此,他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务必将独臂唐斩杀于漠北大漠,此时的左德昌犹如出鞘利剑,随时准备搏杀。
章老爷子说完自己的想法,也没注意徒弟的神情,只又自言自语地道:“当年我自负功夫比他了得,又见他还没杀人,且因为在打斗中已经断了他一臂,便觉得日后他即使要报复也是没本事的……”
听的这话,左德昌倒是点头道:“嗯,确实是,断了一臂,再如何练功夫成就也是有限的。”
被徒弟打断了话,章老爷子也没在意,而是赞同道:“可不是,人人如此想,唉,万万想不到这些年过去了,本该无所建树的人,居然练成了一身了得的硬功夫,且瞧着他的内力比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