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爹娘叹气,绮罗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们,笑问道:“您二老叹什么气呀?”
白老娘瞧见女儿进来了,忙一把拉住,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问道:“可是送走了?”
“嗯,送走了。”绮罗说着便亲热地挨着她娘坐下了。
白老娘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感叹道:“你这孩子还真是处处遇好人,小丫这孩子不错,来了就给我们做事,不让做还不行,也是个苦命的。”在白老娘心里离开爹娘卖到别人家的都是可怜人,也确实是。
绮罗知道爹娘这是心疼小丫了,遂笑了道:“那孩子确实是个好的,日后来了,娘给人家做些好吃的就是了,不必躲在后头心疼。”
听的这话,白老娘笑骂道:“你个坏囡囡,娘哪次没给人家小丫做好吃的了,今儿你爹捉的鱼都没卖,不是让你煮着给小丫吃了吗。”
白老爹性子有些急,瞧着老伴总是扯闲话,他倒是拦过话头,问道:“二丫头,你说这小丫在马场没事做呀,怎么总是来我们家,会不会给人家章老爷子惹事呀?”
白老爹虽心疼小丫个女孩子家家的离家到了这里,可也是个有原则的人,觉得既然是马场的丫头,就该给马场做事,这么总是来自家晃,可是不行的。
绮罗正是知道自家老实的爹娘是看不的有人拿钱不做事的,所以她当初才不让小丫来自家,如今小丫还只是明着来了几次,自家爹娘可就有意见了,绮罗不觉为当初的坚持暗自庆幸了番。
见爹娘都看了过来,知道他们的忧心,遂绮罗忙解释道:“没事,马场那边的院子正在整修,小丫是被派来看院子的,所以平时没事,管事们也放了她的假,有闲时她也就来我这了,且小丫还想让我顺道教她点女红什么的,您知道的,她那是在镖局里做事,那地方基本都是男子,所以小丫的女红不行。”
这话也对,小丫只要没因为他们同章老爷子熟就托赖他们家躲懒就行了,遂白老爹点头道:“嗯,这就好,只要不耽搁了她马场的事就成,其实这孩子也不错,手脚蛮勤快的。”
“可不是,我就看那孩子蛮好的,只是可怜……”这话没说完,白老娘就一激灵,觉得当着曾被卖过的女儿的面说别人可怜不好,遂又改口道:“赶明她再来,若是那马场没什么事,你就多留留她,我看这孩子是个有心的,她既然想学绣花,你就教教她,也算是谢了她一路照顾你的情了。”
“嗯,听娘的,日后小丫来了,我就教她做绣活。”绮罗听的她娘临时转了话头,知道她顾忌什么,其实绮罗倒也不觉得当着她这个曾今的丫头说别的丫头可怜有什么不好的,不过她娘在意,绮罗也乐得不提。
且她娘后头的话可是说的太好了,毕竟这小丫是要常来的,这会子过了明路,日后小丫再来,爹娘也就没话了,虽说自己并不用小丫做什么,可耐不住小丫要来还非来不可,所以这样大家都好。
白家这里一家三口说着常来常往的小丫,马场别院里也有人特意等着小丫呢。
第217章 谁诓骗了谁?
知道有人等着自己的小丫,一离开了白家小院,就脚下生风地忙忙地往回赶,生怕迟了,让等着她的人急,她可知道方柱子的性子并不好。( )
还别说,等着小丫的方柱子还真有些急了,这不,一瞧见她回来了,方柱子忙忙地迎了出来,心急地问道:“怎么样,你可说了?”
方柱子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无法再留在这里了,爷那里出了状况,他不得不走,可白姑娘这里当初他也是得了爷的严令的,要留下等爷的信再走,如今这半道儿走,他心里其实是没底的,可爷那里他更是等不得。
小丫心里也急,她今儿去姑娘那是准备告诉姑娘爷的事的,也巧了,正好白家没人,可也正是因为没人,她陪着姑娘这么一消遣,到口的话就愣是说不出来了,本心里她不想破坏白姑娘这闲散的生活。
没有完成任务的小丫因着那点点期望,遂有些迟疑地看了眼方柱子,试着道:“柱子哥,我看我们还是别同白姑娘说了,这要是让爷知道了定是要发火的。”
方柱子可不这么认为,在他心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爷最重,既然爷在外头耽搁了有危险,他自然是要让白姑娘知道的,也好让白姑娘对爷多牵挂牵挂,遂听的小丫如此说,心里有些不痛快了,忙道:“你这叫什么话,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就变卦了,和着你刚才是白跑了一趟。”
小丫一听这话知道方柱子还是想告诉白姑娘,说实在的,比起方柱子来,小丫自打爷让她认了绮罗为主后,就真心拿绮罗当主母待了,自然是处处为她作想了,遂硬起头皮,解释道:“柱子哥,我是真心觉得告诉了白姑娘也是白搭,还让白姑娘跟着担心。”
“可不是,柱子你小子如今这心眼越发大了,出息的你,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白姑娘那里先瞒着,柱子,你赶紧地收拾收拾去爷那,别跟这耗着了。”随着话音一落,一个精明魁梧的高大汉子从院门处走了进来。
方柱子和小丫一见他,马场的场主萧青居然亲自来了,齐齐一愣,忙双双给他问好行礼。
且方柱子听了萧青的话,知道事情不可为了,忙苦着脸道:“萧爷,走我定是要走的,这不是要同白姑娘打声招呼吗,要知道,我们爷当初可是让我守着马场照顾白姑娘的,如今我若是自己走了,回头爷知道了可不得了,若是今儿告诉了白姑娘,回头往爷跟前一说白姑娘不放心让来的,我这不是就没事了吗。”
萧青这人素来不玩阴的,听了这话,啐了方柱子一口,呵道:“呸,你小子跟我这还耍什么心眼,省省吧,爷的事不是你能瞎搀和的,再说了,爷的行踪是你能泄漏的吗?没得再给人白姑娘惹麻烦,行了,你赶紧地走,白姑娘这有我,回头爷若是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保证爷不会有二话。”这些话已然是萧场主能说的极限了,遂说完,他便沉了张脸等着方柱子了。
要的就是您这话,不过,方柱子虽然等来了萧青的承诺,心里放心了不少,可遗憾那是妥妥的,他真心想让白姑娘对爷多在意一点,这么一来,爷即使因为事情耽搁了没来得及回来,也不怕白姑娘忘记了爷,可惜萧场主的话可是对的很,爷的行踪是半点不能也不敢露呀,即使是白姑娘也不能说。
这般一想,方柱子冲着萧场主道:“行,既然萧场主这么说,小的定是要听的,白姑娘就承萧场主多关照了,爷的行踪要保密,小的也就不去白姑娘那里辞行了。”他这算是保证不私底下行动了。
萧青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可也不是个笨蛋,瞧着方柱子这小子这般好说话,知道这小子刚才是为了等他的话,才故意如此执拗的,遂萧青乜斜了眼方柱子,冷哼了声道:“去吧,我这里安生的很,只管让爷安心就好。”说完也不再留,直接就转身出去了。
瞧着他走了,院里的两人才出了口气。小丫吐了吐舌头,嗔怪道:“柱子哥你也太大胆了些,萧场主可不是你能算计的,亏得这次是为了爷和白姑娘的事,不然看你怎么收场。”小丫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方柱子的算计,而是在看见萧场主看向方柱子的那一眼的时候明白过来的。
方柱子也是临时出的主意,心里也是打鼓呢,遂小丫一说,他也抹了把汗道:“我这不是临机一动吗,还不是你平时总说怕萧场主,我怕我走后,你有个什么事不敢去寻他,这才让他答应了关照的,不过,若是他真同意让我将爷的事告诉白姑娘,即使要冒险,我也是愿意的,爷对白姑娘可是真放心上的。”
一听这话,小丫撇了撇嘴,暗道,这个谁不知道,可再是如此,也不能为了让白姑娘多记着点爷就让白姑娘跟着白担心,如今这样才好呢,再说了,白姑娘整日在家又不出去串门哪里会有机会不记得爷了,且即使白姑娘出门了,这乡下地方能有比爷还出色的人物?
小丫这一通腹诽,觉得方柱子纯属于瞎操心,便道:“你放心吧,白姑娘这里有我呢,且白姑娘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最是个安静的,这乡下地方多安静,谁还能没事找事的上门来,即使有人想来,也得看看我们给不给上呢。”
方柱子想想这话也对,如今别院的一切都安置妥当了,若是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瞧见白姑娘容貌起了歹心,可以让白姑娘悄悄地躲到马场来,马场有萧青镇着谁敢放肆?
这么一想,方柱子就又安心了不少,遂忙道:“行,那我即刻就走了,你留在这可一定要护住了白姑娘,有什么事你去寻萧场主,他有方法可以同我们联系。”
小丫可不是普通的丫头,镖局里出来的哪里会不知道点镖局的行事,遂点头道:“柱子哥放心,我会小心的,你也小心。”说完,小丫又特特将手里从绮罗哪里拿来的东西交给了方柱子。
方柱子有些不解地接了过来,问道:“这是?”
见方柱子也有不知道的,小丫嘚瑟地挑了挑眉,指着包袱解释道:“这个可是我替爷要来的,你这次去了将这个捎给爷的话,估计你啥事也没有,说不得还能得着赏呢。”
按着绮罗的意思,她是绝对不会给左德昌做针线活计的,可耐不住小丫这丫头是个滑头的,陪着她说话的时候,总是能说道些扬州城里的事,这便总也避不了提左德昌,自然顺带的也说说彤姐儿,不过不好的事比如许表姑娘的事小丫就不提了,至于冯家到是提提,可那语气里含着的总是暗暗的鄙视。
绮罗虽并不大爱听这些闲话,可总不能不许小丫说,毕竟那样就太露骨了,遂绮罗只能是岔话,这岔着岔着,小丫总是又能拐带上,绮罗也不知道是不是左德昌那货让小丫这么干的,总之她没有办法后,便默许了小丫的嘀咕。
如此在小丫的努力下,绮罗倒是对左德昌又有了进一步的解了,这么一了解,绮罗便是不解,这男人怎么就不能亲自同自己说道他闺女以及家事?毕竟从小丫的话里,她听不出什么难以启口的呀,遂这也算是小丫给绮罗留下的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心结。
小丫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其实也起了点反面的作用,如此这么几次的说了后,绮罗的态度让小丫大胆了些,后便又说起了针线活,然后就这么地,绮罗居然自己也没注意,便再给她爹做了鞋子的同时也替左德昌做了双,如今这鞋子正被方柱子拿在手中。
小丫是如何得到这鞋子的,方柱子可不关心,此时他瞧见手中的鞋子,那叫一个高兴,笑着道:“怪道你那日打听爷的尺码,原来是为了这个,得,有了它,这就真不用怕爷发火了。”
小丫瞧着他这样,也高兴,忙忙地道:“柱子哥你去吧,时间可是不早了,对了,你这打哪里走?”这话一问完,她立马觉得不对了,忙忙地道:“我错了,不该多问,那柱子哥赶紧地走吧。”
方柱子看了小丫一眼,知道她是真关心自己,遂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镖局里有镖局的规矩,有些事不是丫头们能打探的,即使是真关心。
别院里俩忠心为主的丫头小厮们的心意,白家的绮罗并不知道,自然也不会知道左德昌已经离开了京城去了边塞,且还会滞留在那一段日子,绝对不能十日内赶回。因为不知道,所以她活的很安逸,其实即使知道,对于此时的绮罗来说,也无从关心起,顶多也就是个牵挂牵挂,祈祷他安好罢了。
就在绮罗这里安心地快乐地享受着回家后的每一日,被困在边塞的左德昌在见到千里迢迢赶来的方柱子时先是心头一紧,脑子一嗡,还以为绮罗那里出了什么事,后再看到方柱子给自己带来的鞋,心头才是一松,精神一松,呼啦啦地就涌动出了一种暖意,那是真暖和,令他一扫多日来的憋闷。
第218章 冯家异动
“你来,白姑娘那里可安稳?”心头熨帖的左德昌手中摩挲着鞋子,轻巧巧地问出了这话。{ }
方柱子刚才一瞧见爷看向自己的目光还有些担心,如今瞧见爷摸着那鞋子,别说火气了,连往日对着他们说话的那股子冷劲都暖和了不少。
这下子,方柱子来劲了,悄悄舒了口气,嬉笑道:“爷,白姑娘好着呢,我来没敢告诉她,不过有小丫陪着没问题的,而且来时萧场主可是说,让爷安心,那里有他呢。”
瞧着这小子一口气将自己想知道的全说了,左德昌不觉好笑,这小子怕是知道自己会教训他擅离职守,这才一见面就拿出了鞋子,这是知道自己在意绮罗了。
既然如此,左德昌想着正好给绮罗多立些威信,遂大方地点头道:“行了,别耍你那些鬼心眼了,这次的事我看在这双鞋子的份上就不同你计较了,不过下次若是再犯可有你好看的。”说完,瞧着方柱子吓的连连点头称是,左德昌这才又道:“说吧,可是镖局里有事了?”
左德昌知道方柱子不顾他的命令来这里寻自己,绝对不会仅仅是因为自己被困,定是有事,且还是大事,这才这般问了。
方柱子早就知道瞒不住爷的,遂老实地回道:“爷,冯家出事了?”
“什么,冯家出事了,什么事?”左德昌实在是没想到会是有关冯家的事,遂第一次有些失态了。
瞧着爷突然冷下来的脸,方柱子吸了吸口水,压住声道:“冯大爷在外头的那个外室被冯大奶奶发现了,如今正闹着,冯大爷怕冯大奶奶对付他那个外室,已经带着人往北边来了,我这是追着他来的,如今他人停在通州,好像那里有他歇脚的地。”
其实方柱子这话说真也有些假,当初他接到蒯七的信,说是老爷子遇到了大对头,爷也受困,镖局离不得人,所以让他赶紧地去寻爷,并没有发现冯家这么大的动静。
发现冯家的事是后来他回了扬州正好遇到冯大爷使人来寻镖局的镖师护送,这才让他们知晓了来龙去脉,蒯七和雷大掌柜的还有已经回镖局的余总镖头以及老万,一致决定,人他们送,不能打草惊蛇了,不过听爷的也不护着他做生意,且顺带的还得看住了他,遂,便派了老万护送,方柱子隐在暗处尾随。
通州?这么看来这趟可是不简单,真不愧是商人,脑子可是灵光的很,看来,这里头有事。遂,左德昌直接不用问,直接道:“余总镖头他们的意思是什么?”
方柱子知道凭着自家爷的脑子,自然会理会这里头的深意,遂也不拖拉,直接将大家的想法说来,“雷大总管已经得到消息,这趟冯家闹的有些凑巧,您这刚透了意思不管冯家,他家就闹上了,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谁漏了消息,家里如今正查着,估计有个几日也就能出消息了。”
“查,狠狠的查,这次不管是谁,都得给我严办,现在可不比以往,不能有半点大意了。”左德昌一听这话,立马气急。
“对,必须查,早年留下一些不必要的人,也趁机清了吧。”说着,一位健硕的老人走了进来,这人看着精神头还不错,这人正是受伤的章老爷子。
绮罗若是在这的话,定是要诧异,这人一看就比白老爹年长好多,大概得有个五十靠六十了,居然同白老爹这个四十大几岁的老实农民成了相交好友,且瞧着人家帮着自家做的事,可见两人的关系还相当的铁杆。
“师父,您怎么起来了?”左德昌一见他师父从里间走了出来,忙关心地迎了上去。
“没事,不用你扶,我这老骨头还没朽呢。”章老爷子挥开了左德昌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