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路(女穿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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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路(女穿男)-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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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这里离云璋府大概还有一天的路程,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了,今晚在这将就一晚可好?”刘护院小心翼翼的问道。
  西宁府所在的省份是琉省,琉省首府是云璋府。
  书童墨染熟练的生起火来,拿着锅子煮所有人的晚饭。
  天渐渐的黑了,大雨滂沱,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图的,到了夜间,竟然开始雷鸣闪电。
  叶信芳将铺盖与刘俊彦的摆在一起,刚刚铺好,就见一个矮小的身影抱着一大堆东西往他身边凑。
  昏暗的烛光下,小孩子脸上写满了坚持,刘俊彦无奈,默默的将铺盖移过去,中间空出一个位置。
  “害怕了?”叶信芳柔声问道,想到对方的年纪,不满九岁就要远行赶考,倒有些心疼了。
  宋修之缓缓的点了点头。
  “在这睡吧,我在你旁边,不要怕。”叶信芳抬手想摸摸他的小脑袋,却被宋修之一歪头躲了过去。
  宋修之小心翼翼的铺好被褥,刚刚躺下不久,庙外就传来一道惊雷声,闪电划过天空,亮如白昼,将头顶残破的佛像照得一清二楚,显得格外的诡异,吓得他一个哆嗦,从薄被里伸出一只小手,伸进叶信芳的被褥中,颤抖着抓住叶信芳的衣袖。
  “叶、哥、哥。”
  破庙的大门早就没了,大风刮得破败的窗户哗哗作响,烛火忽明忽暗,最终彻底的暗下去。
  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映照着宋修之惨白的脸庞。
  叶信芳叹了一口气,隔着被子将他揽在怀中,轻轻的拍打两下,“早点睡吧,我在呢。”
  宋修之提着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不要小解、不要小解。
  然后,他就成功的产生了尿意。
  “我想如厕……”小孩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叶信芳刚刚产生睡意,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坐起身来,道:“我陪你去。”
  小孩慢慢的起身,屋外依旧是风雨交加,时不时的一道闪电划过,小孩满脸都写着不安,一边嘘嘘一边不停的回头看叶信芳,生怕他不在。
  叶信芳也跟着方便了一次。
  两人刚刚找到自己的铺盖,只见天边又是一道闪电,叶信芳两眼睁大,一个人影站在破庙大门口,手中提着一柄长刀。
  光亮转瞬即逝,破庙内又陷入黑暗中。
  “啊——!”
  宋修之一声尖叫,扑进叶信芳的怀中。
  不知是谁点亮了烛火,他们一行人铺盖隔得都不远,此时立马围在一起,两位护院更是守在外围。
  醒过来的刘俊彦第一时间爬到叶信芳身边,叶信芳怀里抱着宋修之,胳膊上挂着刘俊彦,大腿上扒拉着墨染。
  四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随着光亮,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剑眉星目,眼神锐利,面无表情,看着十分年轻的模样,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刀柄上刻着反复的花纹,刀尖上不断有雨水滴答滴答的落下。
  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叶信芳如此想着,古代出门实在是太危险了。
  “月奴,你居然追到这里来了!”意外的是,开口的是那一对男女中的女子。
  女子此时脸色阴沉,眉头紧蹙。
  叶信芳意外的是,这对男女手中都提着一柄长剑,之前他并没有看见武器,也不知这两人是藏在哪里。
  那月奴依旧是木然着一张脸,缓缓的抬手,起了一个刀势。
  “你真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你就一个人,想要抓我们两个,做梦去吧!”女子继续骂着。
  蓑衣人不发一言,提刀就上。
  闪电不时划过天空,烛火再次被狂风吹灭。
  一时黑暗,一时白昼。
  刀剑碰撞之声不时传来,火星四溅。
  “少爷,我们怕是遇到江洋大盗了,没有杀人还好,若是死了人,恐怕我们这些知情人,都会被杀人灭口。”刘护院低声说道。
  “你、你们打得过他们吗?”宋修之问道。
  “打不过。”刘护院回答得十分爽快,“这三人都是练家子,武功高强,一个都能打我这样的十个。”
  “那、那我们怎么办?”宋修之在叶信芳怀中抖得厉害。
  “是你们怎么办,少爷,我们兄弟二人,家中尚有妻儿,不能交代在这里,就先走一步了。”刘护院说完,跟另一个护院一起,拿起蓑衣斗笠,乘着三人缠斗直接冲进了雨幕之中。
  庙外传来一两声短促的马鸣声。
  叶信芳:……
  “你家请的什么护院?”叶信芳不解。
  宋修之有些委屈,“他们才到我家一个月,我娘想着没人护着我赶考,才聘的这两个人。”
  叶信芳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催着赶路,早知道在府城就该跟着商队走,现在踏进了这样的处境,生死难料。
  “叶哥哥,你是不是也要跑?”
  小孩抬起头,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叶信芳的神色,他只见对方脸上闪过一抹烦躁,宋修之心里咯噔一下,看到对方点了点头,顿时觉得如堕冰窟。
  “一会抓起伞就往外跑,不要害怕,听到了吗?”叶信芳压低了声音,然后扯了扯刘俊彦和书童墨染。
  宋修之只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漫长,画面都好似一帧一帧的慢慢走过。
  “我们没有蓑衣,怕是要淋点雨。”叶信芳拽起宋修之就往门口跑。
  “砰……”一个锅子从三人缠斗的地方砸向门口,吓得四人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三步。
  叶信芳小心翼翼的往踏了一步。
  又是“砰”地一声,一柄长剑直接飞了过来,斜斜的刺在门槛上。
  回头望去,只见那三人之间的搏斗已经进入了尾声,刚刚被打飞过来的,正是那女子的长剑。
  那蓑衣人身形游走如蛟龙一般,飘逸惊鸿,叶信芳只见刀光一闪,那女子双腿血流不止,跪倒在地。
  “你这个怪物……迟早会不得好死……”女子恶狠狠的诅咒。
  那男子见状不好,直接丢下同伴,往庙外奔去。
  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叶信芳只见那蓑衣人,直接将长刀一甩,往那男子方向扎去。
  众人听见一声闷响,那男子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缓缓的跪倒在地。
  入住时原本打扫过的破庙,此时已是一片狼藉。
  一道火光亮起。
  众人闻见一股尿骚味,循着味道看向墨染,只见他脸上满是惶恐,见那蓑衣人目光扫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大侠饶命啊!”


第35章 尾行
  “感、情、吗?”
  叶信芳第一次听见那蓑衣人发出声音; 一字一顿; 似是十分艰难,嗓音粗粝; 如同被锯过一般。
  随着时不时的闪电光亮,叶信芳见对方脸上似乎有些好奇; 又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
  蓑衣人在地上翻找了一番; 拿起什么东西揣在怀中; 似乎是在向那女子解释一般; 开口说:“这、不、是、你、的、东、西。”
  叶信芳见状; 拉着宋修之和刘俊彦,轻手轻脚的打算往外走。
  “雨、这、么、大,去、哪、里?”蓑衣人转过身来,直直的看向叶信芳; 依旧是那副粗粝的嗓子,不是质问; 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不不不不去哪。”叶信芳打着磕绊回答道。
  那人上前,将男子背上插着的刀扯了出来;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 溅在叶信芳的鞋子上。
  刀尖一转; 叶信芳拉着身上的两个人形袋子往后退。
  跪着的书童墨染直接昏倒在地。
  “脏、了。”那人自语一句,便长步迈出,走进雨幕中。
  叶信芳几人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漫天大雨中洗刀子,那模样; 只感觉好像分分钟会反身给他们一刀。
  还是三个人一条直线,一刀杀三个的那种。
  惶恐中那人回转身来,众人又是往庙里连退数步。
  他脚上的官靴已经湿透了,也不知是血还是水,踩在地上悄无声息。
  “有、吃、的、吗?”蓑衣人提起刀,收入鞘中。
  “有、有、有!”叶信芳赶忙奉上米粮。
  然后,众人就眼巴巴的看着那蓑衣人自己生火煮饭,一个人吃掉了一锅米饭。
  那两腿血流不止的女子,此时满面泪痕,呆呆的看着那个死去的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赶、考?”蓑衣人看着他们包裹中露出的书籍,问道。
  三人如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的点头。
  叶信芳觉得他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耳朵都要被磨坏了,恨不得求他不要说话,但不敢开口。
  “下、雨,在、这、待、着。”蓑衣人说完,走到女子身旁,将对方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一番,然后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闭眼靠着睡觉。
  叶信芳三人也顾不得那昏倒的书童,瑟瑟发抖的坐在铺盖上,抱成一团,睁着眼睛不敢睡觉。
  天亮了雨也停了,那书童昏迷了一晚上,也终于醒了过来,见叶信芳在煮饭,跑过来接过他手中的活计。
  “大侠,您先吃。”叶信芳想着对方的大胃口,直接端着锅子送到他面前。
  蓑衣人伸手接过。
  等到吃完早饭,叶信芳拉起另外三个,走到蓑衣人面前,奉上一袋米和一把银子,那银子主要是宋修之贡献出来的,大概有几十两,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大侠,我们还要赶考,就先告辞了,这些东西,您要不嫌弃,就拿着吧。”
  谁知那人只是点了点头,接了那袋米,却没有要银子。
  四人收拢好铺盖,拿起行礼,轻手轻脚的往庙外走。
  出来后就想骂娘。
  只见到两个空空的马车架子,马已经没有了,显然是被昨晚逃跑的那两个护院骑走的。
  “我要报官,这两个贼!”宋修之小脸气鼓鼓的。
  叶信芳看着众人都是大包小包一副逃难的模样,顿时欲哭无泪。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靠两条腿走下去,万幸的是,此地已经离云璋府不远了。
  宋修之年纪小,他只提了自己的铺盖,其余的东西都由书童背着,夏天的薄被倒是不重,一路上也不见他叫苦,叶信芳对他倒是有所改观了。
  运气好是阴天,不然四个人还没到就得中暑。
  还没走出几步,叶信芳回头想看看破庙,只见身后不远不近的吊着个人。
  正是那个蓑衣人,他肩上还背着一个人,就是那个腿受伤的女人,像扛着一袋棉花一样简单,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大哥,你个杀人犯还敢这么招摇?还有,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叶信芳简直快要被吓哭了。
  这种恐慌的情绪逐渐传染给了众人。
  最后还是宋修之先稳了下来,“他要杀我们,早就杀了,我们四个都不够他一刀砍的,不要慌。”
  昨晚吓得哭唧唧的小屁孩,此时脸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分析的头头是道。
  叶信芳和刘俊彦还真有点信了。
  “那他还跟着我们干什么?”书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也许是顺路吧。”叶信芳猜测。
  众人自我催眠,马车一天的距离,他们硬生生的走了两天,脚上走出不少水泡,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
  夜间直接就找了个有遮挡的地方宿下,升起一堆火,倒是不怕野外的野兽,那蓑衣人终于扔掉了蓑衣,露出一声黑色的劲装,他夜间也停了下来,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歇下来。
  第二日,他们开始遇到一些走路赶考的书生,大家结伴而行,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叶信芳回头发现,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那人不见了。
  四人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摇了摇头便不再多想,只当那蓑衣人从未出现过。
  五月底出发,到看见云璋府那巍峨的城楼时,已经是六月初了,结伴的书生们才进首府,便见到衙差在张贴告示,正好是公告院试事宜,时间定在七月初三举行。
  宋修之年纪小,被折腾了一路,叶信芳也不敢因为省钱,带他去住宿环境不用看就知道很差的寓馆住,找了一家条件不错的客栈投宿。宋修之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住的是上房,叶信芳跟刘俊彦两个合住一间中等房。
  中等房只有一张床,勉强能睡得下他们两个大男人,而上等房有一大一小两间房,书童就睡在小房间里守夜。
  一行人走了两天,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洗完澡,挑完脚上的泡,也不想读书了,先睡一觉。
  叶信芳和刘俊彦刚躺倒床上,眼睛才闭上,就听见门口传来细碎的响动,紧接着门就“砰砰砰”的被敲响了。
  酒店特殊服务?叶信芳竟然天马行空的想到了这个,
  “谁在外面?”叶信芳不敢轻易的开门,只怕又来一次雨夜惊魂。
  “我。”小孩子清脆的声音。
  叶信芳松了一口气,打开房门,就见到门口蹲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对方仰起头,可怜巴巴的道:“我能跟你睡吗,叶哥?”
  “说话不打嗝了?”叶信芳听着他一字一顿的叫哥哥,每回都觉得贼别扭。
  宋修之摇了摇头,“我害怕。”
  床太小,挤不下。
  最后还是三人换到了上房,而墨染独自睡中等房。
  宋修之睡在最里面,靠着墙壁,看着叶信芳的睡颜,只觉得格外的安心,小心翼翼的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一夜安稳。
  “听说你是神童,原来现在的神童,这么没种,还要别人哄着睡,那是不是晚上还尿床啊?哈哈哈哈!”
  大堂里坐着的书生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个子矮矮的宋修之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的书生,对方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大声反驳道:“你才尿床!我没有!”
  反驳毫无力度。
  “小屁孩,回家玩泥巴去,院试可不再是你能够糊弄过去的地方!”
  那人说着就动起手来,想要推宋修之,却被叶信芳一把拦住。
  “你讲话客气一点,大家都是来这赶考的,人家年纪比我们小这么多,就已经是案首,你难道不应该觉得羞愧,真不知你怎么好意思出口嘲笑。”叶信芳停顿了下,看向众人,“难道说这位兄台的脸皮就格外的厚,只敢欺负那些年纪、体型比自己小的人,君子重德,怜贫惜弱,这位公子此等行径,不是君子所为。”
  书生们都收敛了笑意,做出一副正经模样,用眼神谴责那位出头鸟。
  院试比府试竞争更加激烈,来自省内四面八方几千个书生,争夺那三百个秀才名额。而这些人中,有的是如叶信芳他们这般,第一次参加院试的,更多的参加了几届院试而不中的童生们。
  年纪小的,如宋修之这般,不过刚过总角之年,年纪大的,垂垂老矣满头白发还要来争一个功名。
  文人相轻,大厅里的一幕,只是一个缩影,如果能在考场外,这般几句口角,就排除掉一个对手,毁掉别人的信心,那是再好不过。而更丧心病狂的事,一位书生抓到了自己的好友在饭菜中下毒,两人当场就报官闹翻了脸。
  最后那位下毒的书生,被革去考试资格。
  宋修之作为一府案首,年纪又小,除非他生病或者是发挥特别差,不然,他的秀才功名是稳的。
  一府案首,在院试一般都给过,因为这关系到那一府官员的脸面。
  故而叶信芳几人日日都格外的小心,生怕在最后关头着了道。
  今年的院试,就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到来。


第36章 二
  天空还是蒙蒙亮的时候; 客栈里的诸位学子就不约而同起床洗漱; 栈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还是鱼跃龙门身价倍增,对于多数贫寒的考生来说; 就看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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