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回忆起虎牢的那一夜。
那天晚上在虎牢,他撞破了她没有怀孕的真相,很流氓地跨坐在她身上,检查她的小腹,她死命地挣扎,被他警告之后才安分。后来两人明明都起身了,可是,他忽然又将她压倒,以吻封住她的叫声,避开了程叔。
就那样,他知道了静姐姐怀孕的真相,她无奈之下,求他帮忙保密,他却不要脸地开了一个条件。
他说,“陪我睡一夜怎么样?”
她当场赏了他一记耳光,可是,最后她还是迫不得已答应他。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他带她回屋,狠狠地把她摔在榻上,立马就欺上来。
她吓到哭,哭着求他不要。他却一拳头砸在她脑袋边,冲她吼。
明明没有刻意去记住,偏偏还是记牢了那天晚上他在床榻上冲她吼的那句话,“你害怕你还答应我作甚?你为什么答应我?你他妈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你让我怎么爱惜你?”
就这样,他帮她守住假怀孕的秘密,她欠了他一夜。
那是怎样的一夜,她非常清楚。
金子不动,沐灵儿的心一样忐忑,她终究看不透他。她疲得要死,却不敢睡,身体都不敢放松下来,一直僵着,绷着。
忽然,金子开了口,他说,“沐灵儿,你睡着了吗?”
沐灵儿心惊,不敢回答。
金子缓缓翻过身来,从背后搂住她,整个人也靠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羊羔皮毛和被褥太温暖了,金子一靠近,沐灵儿就感觉整个被窝都暖烘烘了起来。
她非常清晰地察觉到,他的手慢慢地缠上她的腰,慢慢地搂紧;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贴近她的后背,感觉到他的大长腿缠上了她的腿;感觉到自己慢慢地被他禁锢在怀中,越来越暖。
可是,一切止于此。
他的手非常安分,就只搂在她腰上,再也没乱动。他就这样,紧紧地抱住她,恢复了安静。
就这样吗?
他要的一夜,就只是这样吗?
沐灵儿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
许久许久之后,却忽然听到他在她耳边呢喃说,“小傻瓜,乖乖睡吧。不必怕,我舍不得的。”
他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完全不像之前的冷漠,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又像是神志不清的呓语,听得沐灵儿一直藏在眼眶里的泪,潸然而下。
“金子……”她一开口就哽咽,“你为什么要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倔?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金子,我所有的爱都给了七哥哥,都给光了呀!我该怎么爱你?
沐灵儿难受得低声哭了起来。
可是,金子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也没有察觉到她在哭。
金子已经高烧地神志不清,浑身发烫,满脸通红。沐灵儿扯下被子,转过身去,想好好地问一问他。
而这一转身,沐灵儿才后知后觉金子的异样,原来不是被褥太温暖,而是他发烧了,浑身发烫!
沐灵儿一摸额头就被拿温度给吓坏了,她差点就甩自己一巴掌。亏她还是药师,身旁的人烧成这样了,她居然还没察觉。
她连忙提金子把脉,这一把脉,她就开始掉眼泪了。
金子染了很重很重的风寒,必是好几日累积下来,才会变成这样的!天知道他为了找她,吃了多少苦头!
她遇到病人,向来只急不慌的,可是,这一回她慌了,她喃喃自语起来,“药,我的药?我的药呢?”
幸好她有随身携带药包的习惯,她都顾不上冷,连忙起身来,抓来地上的药包拿出一簇干药草就往门外冲去。
“砰砰砰!”她狂敲老大娘的门,老大娘家匆忙来开门,见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都被吓哭了。
“姑娘,你怎么了?”
沐灵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落泪,她说,“金子病了,我要帮他熬药,我要帮他熬药,快……”
老大娘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带沐灵儿去火房,帮忙生火。
凤英早就被沐灵儿的敲门声吵醒了,就在老大娘和沐灵儿在火房里忙的时候,她偷偷地溜出门去,潜入了金子的帐篷。
她瞥了地上那件棉袄一眼,又看了看金子,喃喃低声,“病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竟见金子抱着被褥,喃喃呓语着,不知道说着什么。她凑近,认真一听,只听到一个名字,“灵儿”。
他都病成这样了,竟还惦记着那个臭丫头。
凤英心下的妒意都要烧起来了,她是黑森林里最美的人,为什么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嫁给黑森林里最尊贵的男人呢?
她眼底闪过一抹狠绝,竟毫不犹豫地脱掉衣服,抱住了金子。
“我是灵儿呀,我在这里。”
她缠住了金子,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摸。
“灵儿……沐灵儿……”
金子双眸紧闭,神志不清,压根不知道沐灵儿早就离开了,一直都以为沐灵儿还在身旁,还在自己怀里。他又一拥紧怀中的人儿的,手还是缠在她腰上。
他只是想抱住她,困住她,仅此而已。
可是,怀中的人却不安分,竟拉着他的手,一寸一寸往腹下探去,而她的手以不停地撩拨着他。
他还是拉开了,“灵儿,不可以……我不想逼你,我不要逼你。”
“灵儿,乖……让我抱一抱就好。”
“灵儿,为什么我不能早一点遇到你?为什么……为什么……”
凤英听到这些话,心下多少有数了。对沐灵儿当嫉妒更是深了三分!
她挣开金子的手,更加大胆地替他宽衣解带,毫不害臊撩拨他,就在金子要拉开她的手时,她忽然俯在他耳畔,低声说,“我自愿的,我喜欢你!”
这话一出,金子分明僵住了,但是,他很快就翻身,将凤英压在身下,他眉头紧锁,头痛欲裂却还是缓缓地睁开眼睛,他要看着她,要看着她听她说这句话。
他硬撑着,缓缓睁眼,可是,眼前的人影却是晃动的,仿佛有无数个影子,他看不清楚她。
他低着头,埋头在她身上。就在这个时候,木门忽然被打开,他都还没有意识到。
直到门口传来“嘭”的一声,他才惊醒,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沐灵儿站在门口,泪流满面。她双手悬空,脚下,一碗药碎洒一地。
“灵儿……”
他喃喃出声,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身下的人。刹那间,他就彻底清醒了。两个人都一身赤luo,他刚刚……刚刚做了什么?
凤英朝沐灵儿看去,眼底掠过一抹冷笑,虽然这个臭丫头来得太快,害她不能把生米煮成熟饭。可是,让着臭丫头亲眼撞见这一幕,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凤英等着,等着沐灵儿转身跑掉。然而……
第1297章 灵儿番外:身材
沐灵儿撞见这一幕,并没有转头就跑掉。
她缓过神来,忽然就冲到了金子和凤英面前来,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一把就将金子推开,随后狠狠地甩了凤英一巴掌。
凤英始料不及,被打了都还没缓过神来。金子浑身无力,被推到在一旁都爬不起来,他看着泪流满面的沐灵儿,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就停留在自己拥着沐灵儿入睡,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真的想不起来。
沐灵儿怒目瞪了金子一眼,这才转身跑了出去。
“沐灵儿!”金子大急。
这个时候凤英也才缓过神来,喃喃说,“她打我?她敢打我!”
金子冷冷看着凤英,虽然浑身无力,可那目光却透出骇人的杀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却越来越大,看着凤英都忍不住后退,怯了。
“我,我听说你病了,我就过来看看。”凤英急急狡辩,“谁知道你就……你就……凌戈,是你欺负了我!你还凶什么?”
金子连同她辩解,连询问清楚真相都不需要,他冷冷说,“我要杀了你!”
“凌戈,你……”
凤英下意识后退,即便她知道金子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即便她知道自己随时都能制住这个男人,可是,她就是怯了,怯得都忘了动手,只知道后退,躲避。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很快,凤英就察觉到外头有群兽在靠近,自幼与兽类为伴,她太了解那种气息了。
帐篷外头必定早被野兽包围,它们全都杀气腾腾的。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杀她!
凤英背后撞在柴垛上,无路可退。
她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放了我,我告诉你一切!”
金子无动于衷,虽然他原地不动,可是,他眸中冷冽的杀意直逼到凤英面前,似随时都能将她凌迟掉。
金子越沉默,凤英就越恐惧,“我告诉你凌家的一切,所有真相,我放了我!”
金子对她所言,一定兴趣都没有,他冷冷地盯着她,发出了兽一样的低吼。
这是招呼猛兽的声音!
凤英浑身发颤,冷不丁滚到一旁地上,摸来了一把匕首。
既是得不到,既要她死,那还不如……他去死!
她抽出匕首来狠狠冲金子刺了过去。可是,她都还未刺到金子,就被冲进来的大白虎给扑到在地上。
“不要……”
凤英大叫,可是,声音很快就因大白虎的獠牙而戛然停止。
大白抓住她的脖子,没有停留,直接给托出去,留意下一地血迹。
营帐之外,全是猛兽,草原上所有猛兽全都来了,老虎、雪豹、狼群甚至还有几头大狮子,它们将几座帐篷全都围了起来。
大白虎一把凤英拖出来就远远甩了出去,甩到雪地上。凤英被咬在脖子上,大量流血,却还奄奄一息。但是,很快,周遭的野兽就全都扑了过来争食,将她淹没。
这种死亡前的恐惧怕是无法想象的,对于凤英来说,那真真是生不如死!
附近一个羊圈和一个马圈里的牲口全都被吓坏了,不停地嘶鸣,乱撞,牧民一家人早就躲了起来,看都不敢往外看。沐灵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见人影。
就一会儿的时间,猛兽们就纷纷散去,在雪地上留下一滩血迹和一堆骸骨。
自幼驭各种猛兽的凤英,一定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么一个死法。
草原恢复了平静。帐篷里,金子趴在地上,头痛欲裂,冷颤不断。他想爬起来,想去找沐灵儿,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别说爬起来了,就是翻个身都办不到。
他努力了好几次,终究是站不起来,他只能放弃。
他望着帐篷顶,缓缓锊起刘海,那双极好看的眼睛渐渐地,渐渐地蒙上了一层绝望的色彩。
这辈子,哪怕是被关在牢笼你当奴隶,哪怕被买到三途黑市,明码标价放在市场里卖,他都不曾如此绝望过。
痛苦在这绝望里慢慢浮现,他缓缓闭上了眼,再也看不到他眼里任何情愫。
身无力,心亦无力,都不知道是自己放弃了全世界,还是全世界放弃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匆忙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朝他靠近。
他听到了,却无动于衷,只当是牧民过来救他。然而,来的却是沐灵儿。
她端着重新煎熬好的药汤,神色匆匆而来。她一进门就看到金子一身赤luo躺在地上,半身赤luo,半身掩在被褥中。他双手高抬,遮挡在额头上。
沐灵儿虽然非常焦急,可是,撞见这一幕,她的脚步还是顿住了。她的视线不自觉沿着金子的双手,双臂,双肩缓缓下移。
真的无法想象,看上去那么瘦的一个人,竟会有用如此精炼的身材,就单单双臂的线条就完美得好似雕刻出来的,无可挑剔;而他的双肩,更不像平常看上去的那么弱,不宽厚但是宽阔精炼,性感而充满力量。
难不成和他的穿着有关?沐灵儿越看越惊叹,越看越忍不住往下看去。她看到他完美的胸肌、腹肌,文理分明得好似雕塑;她的视线根本停不下来,沿着他的腹肌继续往下移,那线条越往下越精炼,越令人心惊动魄,面红耳赤。
直到视线被棉被遮挡,沐灵儿才猛得缓过神,手里的药差一点点就又摔掉了。
男人的身体都是这么好看的吗?
沐灵儿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她急急甩脑袋,忽略掉这个想法。
她把药放在一旁,连忙拉来棉被将金子盖得严严实实。金子双眸紧闭,沉浸在绝望之中,对周遭的动静无动于衷。直到沐灵儿触碰到他的手,他才心惊,第一时间就认出她的手来。
他猛得睁眼,果然就看到了思念了两年多的那张脸,满脸的泪迹,像个可怜虫。
明明都绝望到了极点,可此时此刻,他却笑了起来,他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迹,柔声说,“沐灵儿,我又梦到你了。”
他还以为从此都见不到她了,连梦都梦不到了。
沐灵儿愣了下,连忙避开他温柔的目光,亦避开他的手。她触摸他的额头,虽然有所预料,可是还是被那温度吓了一跳。他本就病了,刚刚那么一折腾,病情就更重了。
她连忙帮他把脉,果然病情重了不少。
药必是要加重的,可是这病情太急了,她要是再犹豫一下,再晚来一会儿,他的脑袋估计会烧坏掉的!她没有时间再去重新熬药了,必须先让金子把这碗药喝了,先缓一缓病情。
“你起来喝药,快点!这不是梦!”沐灵儿认真说。
她使劲地把金子拉起来坐着,只可惜,她完全撼动不了他,这个家伙看着那么瘦,可重量去一点儿也不清,她早就亲身验证过的。
金子若是有力气动弹,早就出去找她了,他翻身都无力。
“乖,你安安静静坐着,让我好好看看。”金子仍以为自己沉浸在梦境里。过去的两年里,他太经常梦到她了,隔三岔五就梦到她。
他总会想,是不是因为经常梦到,所以才放不掉,忘不掉呢?
沐灵儿急呀,“不是做梦,这是真的!你再不起来喝药,你会烧傻掉的!你会比我还蠢的!你起来啊!”
这个家伙天天都骂她蠢,自己才是真正蠢好不好!
病成这样了,还做什么梦啊?
由着沐灵儿着急,金子就是不动,他看着她,看着看着就傻笑了起来。沐灵儿都快急死了,可是,见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的眼睛一眼,这个从来都不笑的家伙,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
“起来啊!”
沐灵儿使劲地拉拽,好久好久,都来不动金子。
见金子还在看着她,还在傻笑,她都快急疯了,索性端来药自己喝上一大口,果断地埋头下去,吻上金子的唇,把药渡过去。
金子僵住了,原本的意识还有些迷糊,这下子立马清醒了,他被迫接受,喝下一大口药。沐灵儿放开他,很快又喂来一口。就这样,一大碗药,沐灵儿连续喂了五次,总算喂完了。
沐灵儿松了一口气,正拭去嘴角的残渍,谁知道金子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将她按下去,吻住了她的唇。
沐灵儿都还未缓过神来,他就长驱直入,同她深深地纠缠住,无比缠绵起来。天知道这个吻到底有多深,沐灵儿竟都没有挣扎的机会,只能任由金子肆意索求,直到他满足。
初吻被他夺的,也曾经被他强吻过,可是,都不如这一回来得猛烈,深刻。沐灵儿非但没有挣扎的机会,甚至都有些无法承受,他太热烈,太用力,太用情了。她都分不清楚,他是在跟他索求,还是在给予她。
当金子放开沐灵儿的时候,沐灵儿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红唇浮肿,脸色潮红,整个人都懵了。
金子轻舔着唇,看着她,就像是看着猎物,恨不得再一次扑过去吃一回。
她沐灵儿一撞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