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因为百里茗香找到的那个“中鱼眼”而震惊的时候,渔夫老余疯了一般大喊起来。
“我找到了!哈哈哈!我终于找到了!”
“这么多年了,我总算找到它了!”
……
只见欧阳宁诺和君亦邪都匆匆往老余那边赶去,其他渔夫们也都停下来观望。
老余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他也找到中鱼眼吗?”韩芸汐狐疑地问。
“不可能!”百里茗香立马否定掉,“王妃娘娘,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出现第二个中鱼眼!”
两百米处,老余还在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的,十分兴奋。
龙非夜认真问,“你确定?”
百里茗香迎上龙非夜冷肃,较真的眸子,心是怯的,也是坚定的,“殿下放心,茗香十分确定,一定不是中鱼眼!”
殿下,那么多年了才等来一个站在他眼前说话的机会,我百里茗香岂会半句妄言?
“殿下,想必对方是虚张声势罢了,咱们还是赶紧撒网捕鱼吧。”百里将军劝道。
龙非夜点了点头,视线却还关注着老余那里,而韩芸汐也一直看着那边。
百里茗香见龙非夜没做声,难免有些失落,想解释,韩芸汐却突然惊声,“那老东西不会找到大鱼眼了吧?”
“王妃娘娘你未免想多了吧!呵呵!”百里将军不屑大笑起来,他对鱼眼也是颇有了解的,这句话在他听来,就是个笑话。
渔州岛的记载里,还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大鱼眼呢!传说,如果找到大鱼眼,便可将整个幻海湖的鱼儿全都捕光。
“依我看对方不是虚张声势,如果没中鱼眼,那就只能是大鱼眼了。”韩芸汐越看欧阳宁诺和君亦邪那匆忙的样子,就越觉得不对劲。
百里茗香连忙解释,“王妃娘娘,你有所不知,大鱼眼只存在于传说中,到底有没有,还没人见识过呢。”
“没人见识过并不代表没有!”韩芸汐很严肃地反驳。
百里茗香被她那冷厉的气场吓到,一时语塞。百里将军见女儿才刚立功就被质疑,心下多少有些不高兴,他转向龙非夜,“殿下,鱼眼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
韩芸汐是有些急了,可她并非想争辩谁对谁错,她就担心真对方找到的是大鱼眼,那一切就都玩完了呀!
百里茗香亦是无心争辩什么,只是实情已告,然而听父亲对秦王殿下这么说,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看了龙非夜一眼。
王妃娘娘不了解鱼眼,殿下还是了解的,殿下应该知道她说的没错,大鱼眼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她来找鱼眼,并不是单纯来了就找,她考虑得非常周到。
之所以到这片区域来找,正是因为这片区域最有可能出现中鱼眼。她其实能比那些渔夫更快找到小鱼眼的,但是,她直接放弃了小鱼眼,铁了心要抢先找中鱼眼。
她非常肯定在这片区域,方圆五百里内,都不可能出现第二个中鱼眼!而且最多只有七八个小鱼眼,绝对没有十个。
她不仅仅要秦王殿下赢,还要殿下赢得漂亮,让对方无法赶超。
王妃娘娘搬出一个“大鱼眼”来,岂不间接说明她输了?
这时候,不远处欧阳宁诺和君亦邪已经到老余身旁了,也不知道欧阳宁诺说了什么,老余不再大喊大叫,而君亦邪亦不再高调、嚣张。
三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没多久,欧阳宁诺就把所有渔工、渔夫全都叫过去了。
龙非夜看了许久,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淡淡道,“或许真是有大鱼眼……”
“殿下,你也知道这不可能的!他们输了,一定是故意做戏的!指不定是什么陷阱呢!”百里将军不服气呀!
百里茗香缄默地低下头,虽无心争夺什么,却终究还是委屈的,殿下分明是偏袒王妃娘娘的。
龙非夜没理睬百里将军,继续关注君亦邪他们那边,之间渔工们开始撒网捕鱼,一旁还准备了一大堆渔网侯着。
“情况不妙呀。”韩芸汐担忧起来。
百里将军还要解释,这时候,一旁正在中鱼眼撒网的渔工突然大喊,“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龙非夜立马看去。
“殿下,鱼眼里的鱼群在撤退,撒网已经来不及了。”渔工又惊又急。
“怎么可能!”
百里将军大怔,百里茗香却慌张早奔过去了。
鱼眼一旦被凿开,鱼群汇聚是绝对不会散的,只会越来越多,绝对不可能撤退的呀!
难不成……
百里茗香急得险些摔倒在中鱼眼边上,之间原本该汇聚密密麻麻的鱼儿沸腾的中鱼眼,此时竟剩下没几条鱼在扑腾冒泡。
百里茗香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三分,她顾不上冰寒,扑倒在鱼眼边缘看,竟伸手进去。
“百里茗香!”
韩芸汐大叫,箭步过来一把将百里茗香的手拉出来。
鱼眼里的水那可都是濒临结冰的,这个女人疯了吗?不要手,不要命了吗?
她拉出百里茗香的手后,立马将她从冰面上搀扶起来。
百里茗香任由韩芸汐拉扯着,一脸绝望,喃喃自语,“我错了……我错了……王妃娘娘,我大错特错了。”
百里将军赶来,震惊得连连摇头,“是大鱼眼,他们真的找到大鱼眼了!”
传说是真的,大鱼眼一出,整个幻海湖的鱼都会被捕尽。
大鱼眼一旦被凿开,所有小鱼眼和中鱼眼的鱼儿就会被吸引过去,掌控了大鱼眼就等于剥夺了其他捕鱼的机会。
正说话间,渔夫又禀,“殿下,王妃娘娘,鱼儿都快散光了!怎么办?”
龙非夜看了一眼,俊朗的眉宇凝重起来。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君亦邪的哈哈大笑,“那个中鱼眼怎么不撒网了呀?”
“秦王殿下财大气粗,想必是瞧不上,不要了吧。啧啧,真可惜。”欧阳宁诺亦是大声说。
“哈哈,不要中鱼眼,那他要什么呢?”君亦邪放肆大笑。
……
两人一唱一和,在寂静是冰面上显得特别大声,在场众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分明就是挑衅。
他们找到大鱼眼,故意不动声色,等到把中鱼眼的鱼儿都抢过去了,这才来笑话。
真是,可恶!
龙非夜眯敛起双眸,当机立断,“百里茗香,找大鱼眼!”
既然大鱼眼是存在的,他就不信就只有一个。
百里茗香非常清楚自己能耐有限,要找大鱼眼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对方能找到大鱼眼,多少也是靠运气的。
让她再找一个,真的很难很难!
即便她自己都不抱希望,但是,秦王殿下这么说,她就必须尽力去做!
找!
拼了这条命也要尽力去找!
“是!茗香遵命!”
百里茗香努力忽视一身的冰寒、无力,在冰面上重新迈开步子,很快,她就锁定了一个位置,匍匐在冰面上努力寻找。
可是,时间渐渐流逝,君亦邪那边都收了两次网,捕获了两大批鱼,百里茗香却还是没有动静。
龙非夜眉头紧锁,百里将军看得心急,韩芸汐却看得心忧,再这么下去,百里茗香必定是撑不住的。
可是,如今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百里茗香了。真是矛盾!
对方占据了大鱼眼,且不论他们有没有那个人力物力将整个幻海湖的鱼儿都捕光,他们就是占着那个大鱼眼什么都不做,就足矣耽误了天宁的赈灾大事了。
之前的争斗还只是为争一口气,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捕不到鱼了。
百里茗香自己也着急了,没了之前的从容淡定,双手在冰面上不断摸索,最后都乱了节奏。
她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冰面上,自责、气恼、不甘种种情绪堵在心口上,让她更加无法冷静。
龙非夜看在眼中,正要开口,韩芸汐却果断道:“百里将军,赶紧把她拉起来,伤了身子骨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这四个字百里将军听得懂,比起赈灾,美人血更加重要。
龙非夜没说话,这便是默许了,百里将军连忙去拉人,可是百里茗香却不肯起。
“父亲,再给我点时间,我熬得住的。”
“殿下让你起了,你的身体不能勉强,你知道。”百里将军很无奈。
百里茗香不敢看龙非夜和韩芸汐,她紧紧握住百里将军的手,“父亲,我若起了,殿下就输了。输给君亦邪也输给皇上,我不能起!”
“你要知轻重!”
百里将军自是有军人的残忍果决,一把狠狠将百里茗香拽起来,推给侍从,“带小姐烤火取暖,看好她!”
百里茗香根本反抗不了,她从龙非夜和韩芸汐身旁经过,很想说点什么,可是,有心无力复何言?
心中生出一份无可奈何荒凉感,百里茗香低下头,沉默了。
无可奈何的不仅是百里茗香一人,龙非夜他们这一行人全都如此,大家看着远处人家的大丰收,能怒不能争。
见百里茗香离开湖面,君亦邪得瑟到了极点,有欧阳宁诺的渔夫相助,他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他将一条十多斤的大鱼狠狠踹飞到龙非夜面前,猖狂大笑,“龙非夜,你们的晚膳,本王包下了!”
龙非夜袖中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若非渔州岛上禁武,他岂能容君亦邪如此挑衅?
捕鱼赈灾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他必须另谋法子。
韩芸汐比龙非夜更不甘心,更不愿意撤退,她看着摔得嘴巴大张的大鱼,想起了一件事……
第403章 痛快的报复
摔在冰面上那条大鱼已经死了,嘴巴张得大大。
这一幕让韩芸汐想起了一件事,钓鱼。
她不是很清楚古人钓鱼用什么鱼饵,但是,她知道现代人钓鱼大多用的是人工鱼饵。
人工鱼饵经常以拉丝粉、雪花粉、胚诱一类的基础饵料,再加入香精、中药水剂、腥味水剂等数十种添加剂制成,对鱼类而已,这绝对是抵抗不住的美味。
钓鱼之前在水域里撒一些粉末散料,立马能吸引鱼群过来,百试不爽。
如果,她拿鱼饵来吸引冰湖里的鱼群呢?
她知道大鱼眼之所以能吸引全湖的鱼儿,里头必定是有“氧气”之外的东西吸引鱼群的。否则,大鱼眼和中小鱼眼都是破冰,都可以给鱼儿提供氧气,鱼儿为何要全往大鱼眼那边挤呢?
这里头的原因,韩芸汐是无暇多琢磨了,她想,在保证氧气供应充足的情况下,这些鱼儿被冰封在湖下这么久,想必是饿了的。
韩芸汐当机立断,“殿下,派人凿冰,臣妾有办法!”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百里茗香。
“凿冰?”龙非夜不解。
“随便找个地方开凿,凿个圆形大窟吧!”韩芸汐详细说明。
“王妃娘娘,这是……”百里将军忍不住开口。
“当然是撒网捕鱼,这么多鱼,我就不信抓不到。”韩芸汐笑道。
“王妃娘娘,这……”百里将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女人真是任性,压根就不知道幻海湖的神奇就乱出主意。
别说她这胡乱凿冰,就算再找到几个中鱼眼,都无济于事。
大鱼眼一出,一切就该结束了。
百里将军正想给韩芸汐解释清楚,谁知,龙非夜却立马下令,“来人,照王妃说的做,马上凿冰!”
龙非夜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可是,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无条件的相信韩芸汐。
什么都没问清楚,他就答应了。
对于龙非夜如此信任,韩芸汐并不惊讶,她早就不知不觉习惯了他的纵容。
百里茗香和百里将军一样觉得韩芸汐是在胡闹,可是,看着韩芸汐眸中那自信的光芒,她竟不自觉期盼起来。
这个女人身上有种魔力,让人于绝望中看到希望,她的自信从容可以照亮整个世界。
渔工们一起上,用专业的开凿斧,“砰砰砰”狂砸,很快,冰面上就热闹了起来。
君亦邪看过来,不可思议极了,“他们居然在凿冰?”
“这是谁的主意?他们想做什么?”欧阳宁诺都有些傻眼了,龙非夜也算个人物,怎么能容许这么愚蠢的做法吗?
“狗急跳墙!呵呵!”君亦邪冷笑不已,和龙非夜交手这么多次,这一回是最畅快的!
听到他们的嘲笑声,百里将军着实憋不住,“殿下,徒劳无功,反被耻笑。”
龙非夜没说话,回到火堆旁坐下,闲适地烤火。
他眼眸垂敛着,令人揣摩不透他到底是急,还是不急,到底是怎么想的。
韩芸汐就坐在一旁,双手支着下颌,双眸紧闭,似乎在休息。
见状,百里将军都快急疯了,他忍不住想起唐门茹姨的话来,殿下太纵容这个女人了,终有一日会误事。
天黑了,火堆被扩大,照亮了湖面。
君亦邪那边已经冰封了好几批鱼,此时,他正和欧阳宁诺围着火堆吃烤鱼,时不时传来爽朗愉悦的笑声,可谓是春风得意。
而龙非夜这边,渔工们已经凿开了一个半径有半米多的大圆窟,里头竟连一条鱼儿都没有,水面平静如夜空。
百里将军憋了一下午,实在忍不住,“殿下,冰面已经凿好了。”
龙非夜看了韩芸汐一眼,见她还闭着眼假寐,他也就没多说话了。
百里将军急得眉头紧锁,想直接问韩芸汐,百里茗香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冷静下来。
其实,百里将军父女在等,君亦邪和欧阳宁诺也在等着呢!
他们等了一下午,却只见渔工把冰面凿开而已。
“难不成是看不见鱼,终于死心了?”君亦邪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真怪。”欧阳宁诺只觉得怪异,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着瞧吧,天一亮他们就得撤。”君亦邪很自信。
谁知,没多久,韩芸汐就站起来往凿开的冰窟窿走去,龙非夜紧随其后。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过来,。
“这个女人要撒网了吗?”君亦邪冷笑道。
欧阳宁诺没说话,心下竟隐隐有些不安,“难不成,有诈?”
被这个女人坑太多次了,君亦邪一听这话难免紧张,不自觉站了起来。
韩芸汐在窟窿边蹲下,从医疗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来。
见状,君亦邪立马箭步过来,“韩芸汐,你要下毒?”
自己得不到,也绝不让人得到,这正是君亦邪的做派,这种做法他太熟悉了。
欧阳宁诺也急急过来,提醒道,“秦王妃,渔州岛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容不得你胡来!”
渔州岛上的禁忌,虽然不是明令禁止的,但是大多来访者都会遵守,之前因违反规定而离奇死亡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本王妃不过是想喂鱼而已,你们急什么?怎么渔州岛有不准喂鱼的规定了?”韩芸汐冷笑反问。
“喂鱼?本王看你就是投毒!”君亦邪怒斥,他不屑看着龙非夜,“龙非夜,狗急跳墙,这等手段未必有失身份?”
龙非夜冷眸睥睨,废话不多说,从韩芸汐手里拿来瓷瓶直接打开将药水倒下去。
“龙非夜,你!”君亦邪怒得鼻翼都在颤动。
“狗急不会跳墙,只会跳海!”龙非夜这才冷冷开口,分明是讽刺君亦邪之前的行径。
君亦邪握紧了拳头,龙非夜眸光冷如刀刃。
两王之间不过五步的距离,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然而,韩芸汐却全然不管,她蹲在一旁,双手支着下颔,盯着水面看,似乎在等什么。
见状,欧阳宁诺越发的好奇,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韩芸汐,竟忘了彼此对立的立场。
这个女人挺有意思的,她真的是下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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