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不凡俯首含住她的唇,低声应下。
又是一番辗转厮磨,两人情正浓时,李不凡终于提枪上阵。
司雨咬唇,手上用力抓紧了他的手臂,心头默念着:痛也就这一次了,忍过去就好了。
可是,真当李不凡蓄势待发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她却突然暴起了:“等等!不对不对!你这样是没用的!”
李不凡的第一反应是——太久没做,难道姿势错了?
可是下一秒他的脸就黑了,因为司雨挣扎又要推开他了,嘴上念念有词道:“这样是不行的。”
不行?你想多了,老子绝对行。
李不凡摁住她乱挥的手,不悦道:“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不是啊,你忘了吗?我在这个世界受的伤,回去之后就会消失的,那你现在破了我的身,我下次来的时候……”
还他么是处女!苍天啊……
司雨欲哭无泪,谁他么愿意天天被破。处啊!
李不凡默了一瞬,显然是已经领悟了她的未尽之言,然而这也并不能阻止——他现在要做的事。
“那就等下回再说。”言罢他挺身而入,动作可是一点儿也不温柔。
疼得司雨一阵狼嚎鬼叫,指甲抠着他的后背,一点儿也不客气,“李不凡!你这个大骗子!你给老娘等着!”
轻缓了动作,李不凡幽凉的声音飘进了她耳道:“嗯,我等着,以后你穿来多少次,我帮你破多少次。”
其实他更希望的是,司雨能从此留在南朝,然而他又不忍心,就此霸占了她的一生,最后却只能剩她一人回去。
哪怕他已经很轻柔,可初时那一下的痛感实在太强烈,疼得她浑身冒汗,恨恨地目光瞪着李不凡,声音微弱道:“你想得美,我回去自己找人破,那才是一劳永逸……”
语句到后面已经轻得几不可闻了,但李不凡却是听得一字不落。
又一记猛烈顶撞,他怒道:“你敢试试看!”
“试,就,试。”
作死的下场,就是她第二天、第三天再也没能起来。
第四天李不凡终于放过她了,因为——再折腾,她可能真的就要死回去了。
南朝官员的年假很短,初五之后朝政就恢复正常了。
李不凡身为朝廷新晋的一品亲王,虽说是个只有官衔没有实权的,但这每日例行的早朝,他却是不得不出席的。
司雨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又在清塘院住了下来,也不知李不凡是怎么跟李家人说的,上至李父李母,下至家丁丫鬟,所有人对待她的态度都像当初对待左妃一样,和善,亲切。
就连她的名舶轩和锦绣绸缎庄,李不凡都给她还回来了。
似乎一切真的没有变,可她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只是她一时也想不起来,因为白天浩儿腻着她,晚上李不凡缠着她,她也没时间去想,自己究竟忘了什么事。
正月匆匆地就过去了,三岁的浩儿开始入学,司雨这才闲了下来。
一天她正在家里盘账,对着账目画表填格的时候,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
“李不凡他还没娶我过门!”
所以她现在,还是个黑户,没有正经户牒,人身财产安全等等,各项权利都不受法律保护的。
这阴险的男人啊!是打算将来离婚也不给她分财产的吗?
是夜,李不凡应酬归来,带着几分微醺,刚一进院门就被两只凶恶的狗扑上了身。
那一黑一黄肥壮的体型,可不正是司雨的狗腿子们——大黑和大黄嘛。
丫鬟仆人一个不见,卧房的门虚掩着,屋里也没点灯,李不凡立在门前,也没听见屋里有人声。
这番情景与往日大相径庭,心脏猛然一抽,李不凡霎时惊慌——司雨走了?
一把推开房门,身后的月光泄进屋内,李不凡一眼就看见搁在软榻小桌上的一只信封,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将其拿起,入目便是一行大字:离婚协议书。
李不凡嘴角抽了抽,将灯掌上又取出信笺,默默地读完后,做了一个深深的——深呼吸。
司雨说,他们这叫无媒苟合。
司雨说,他们这叫非法同居。
司雨说,她要去给自己谋个身份。
司雨说,她等着李不凡去向她提亲。
李不凡微垂了眸,不是他不愿意再娶司雨,而是——时机未到。
“罢了,既然我已经做了这个广宁王,那你暂做一下宁王妃也无妨。”轻叹一声,李不凡突然弯了唇角。
自语完后,他唤了府里暗伏的侍卫们出来问话:“夫人去哪了?”
上门提亲,这都是小事一桩,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人弄回来,否则她若是在外面遇到了意外,再死掉穿回去怎么办?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司雨扬言要回去找人破。处,老实说,这个女人说过的话,他是真的不敢当玩笑。
她指不定真能干出这事儿。
李不凡莫名地又烦躁了几分,尤其是在注意到面前的侍卫一副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样子时,内心的烦躁不安瞬间又放大了几分。
“说。”李不凡拍案,沉声道。
三分薄怒,七分严厉,惊得侍卫们一哆嗦。
“夫人……进了皇宫,在……在昭和宫……”
昭和宫,薛贵妃的宫殿,李不凡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侍卫接下来的回答,充分地验证了他的猜想:“当……当太监。”
卧槽!李不凡差点没从榻上跳起来,这就是她给自己寻的身份?跑去宫里当太监,还叫他去提亲?
李不凡郁闷了大半夜,委实想不通司雨为何好端端地要整这出。
是他晚上不够卖力吗?是他给的零花钱太少吗?是他太忙陪她的时间太少吗?
辗转反侧到三更,李不凡收拾妥当就往宫里奔了,避开夜巡的宫人护卫,一路顺畅地摸进了后宫。
南帝昨晚宿在了昭和宫,近半的宫女和太监都彻夜未眠地守在寝宫外。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司雨,谁叫她是新来的,又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可不得随侍左右嘛。
李不凡匐在檐顶,一眼就在寻到了她的身影,司雨瑟缩着身子靠在寝宫外的墙柱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这到底图的是个什么?
☆、第124章 夺嫡之争
一道黑影如风般掠过,靠倚在墙柱上打盹的司雨小太监眨眼就不见了。
“咦?”困得垂头点首的小太监揉了揉眼,看着周围的假山,一脸困惑:“我怎么会跑这地方来?”
仰头看了看天色,夜幕垂黑,月色依然清亮,司雨打了个哆嗦,这花园太冷了,还是决定先回昭和宫再说。
才刚迈出没两步,身后就有一只手钳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轻轻一带便将她扯进了一个微热的怀抱,跟着又有一个慵懒的男声响起:“跑什么?”
司雨惊诧地抬头,近距离瞧见了他流线优美的下颌,惊问出声:“你怎么会来?”
而且来得这么快,她昨日才出的府,原以为躲进宫里,能让李不凡好找一通呢,没想到他天不亮就找过来了。
“你派人跟踪我?”心下不悦,司雨顺手拧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
可对方非但没觉得疼,反而像是被挠了痒痒一样低笑起来,“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只是派人保护你而已。”
“还拧?拧着你手不疼吗?”
他穿着一身朝服,衣衫质地偏厚也偏硬,再说她两根手指能有多大力气,李不凡一丝痛感也无。
“行了,别跟自己过不去了,等回家我脱光了给你拧,成吗?”李不凡调笑着捉住了她的手。
司雨木着脸,面无表情地回视他:“还能好好说话不能了?可以严肃认真一点吗?”
“呵”李不凡轻笑了一声,将怀里的人搂地更紧,俯在她耳旁呵气道:“你看我现在这样,够不够严肃认真?嗯?”
“或者,我还应该再更严肃认真一些?”
搂在她腰间的手开始往上滑,司雨试着挣扎了几下,对方却纹丝未动。
“这宫里是有什么好?值得你放着好好的宁王妃不当,跑到这里当太监?”
“月俸很高?”李不凡突然出手,摘了她的太监帽。
“伙食很好?”接着开始剥她的太监服。
司雨登时大慌,死抓着衣领不放,惶惶地看着他,“这里可是皇宫,你别乱来啊。”
李不凡的眼神太深,司雨根本看不透他到底想干吗。
是想将她的太监皮扒光,然后把她打包带走?
还是想趁着月黑风高,在这皇宫假山窟里就地来一发?
这两项一项比一项恐怖啊。
“孤男寡女,又是深更半夜藏在这假山窟里,你说我能干吗?”
语气越来越暧昧,司雨被他步步紧逼,最后外衫褪尽仅剩了里衣,李不凡这才停下。
只是下一秒,他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司雨已经滑身钻进了旁边的假山空隙里,纤细的身材恰好能嵌进去。
李不凡抬眸看了她一眼,抬脚跨过地上的太监服,朝司雨走近两步,探手从她身侧的假山缝儿里摸出一只包袱,又兜出一件厚裳搭在了司雨身上。
“天寒露重的,我只是想给你加件衣服。”说得一脸真诚。
可加衣服之前为什么还要剥她衣服?
撇了撇嘴,司雨也不反抗,任由李不凡一本正经地给她系上衣带。
“那就谢谢你了。你看这天色马上就要亮了,你要再不走恐怕就赶不上早朝了。”
“无妨,这早朝我去与不去都无甚两样,即便是我不去,最多也就是罚些俸禄罢了,我现在先送你回府。”
他说得很淡然,好像自己真是一个淡泊名利的闲散王爷一般。
可司雨却知道,李不凡有事瞒着她。
“你说这话可就太谦虚了,能把汴京城搅得天翻地覆的人,谁敢说早朝有你没你都无甚两样?”
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却令李不凡瞬间怔住。
他未语,只沉默着替她将衣衫上的绳结系妥后,又将兜帽给她戴上。
双手没有撤离开,而是改搭在了她的肩头,用一种很凝重的眼神望着她。
“你呆在宫里很危险,马上随我回府,日后我自会娶你。”
和之前的调戏姿态大相径庭,他其实极少对着她流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但这次真的是形势危急,他不能再顺着她的意思胡来。
薛贵妃与郑皇后,这两人从来都不对付,在宫里明争暗斗了几十年,
后宫中被她们玩弄死的冤魂不计其数。
从司雨跟着他回京开始,她就已经成了这两人眼中的棋子,陷入了她们的步步算计当中。
只是郑皇后更果断,她不走那么多弯绕,谁挡了她的路,她就杀了谁。
不过可惜的是,她手下的杀手有些不给力,暗杀李家人的时候总是有来无回。
然而薛贵妃不一样,她虽然没有郑皇后的果敢,但一个久居深宫的宠妃,你要说她没有手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更懂得绵里藏针,借刀杀人。
比如说她曾经派人假装成皇后的人刺杀司雨,就是为了让李不凡和郑皇后结怨,防止他们勾结成一伙。
再比如后来,当李不凡入狱后,司雨找上薛贵妃的时候,后者几乎没有犹豫就相信了她那一番胡扯——说皇后想害她,她没地方去,求薛贵妃救她。
真真假假不重要,女扮男装当太监也无所谓,只要她能把司雨控制住,就等于抓到了李不凡的弱点。
至于她这次为什么会收留司雨,说到底还是因为李不凡,不过这次又不同于上一次。
薛贵妃这一次的目的,是为了彻底拉拢李不凡站队。
夺嫡之战,已经彻底开启,而她与皇后之间的较量,再也无需掩藏。
司雨,就是她拉拢李不凡走出的第一步棋。
这个道理李不凡当然明白,所以他才如此迫切地想要将司雨带回去。
毕竟后宫不是朝堂,他的手还伸不到这里,郑皇后绝对不会允许司雨安安稳稳地呆在昭和宫,对她下手是迟早的事。
还是把她娶回家,找人看着最安全。
“娶我?我现在可是昭和宫的雨公公,你确定,你一个闲散王爷能娶的回去吗?”
司雨也挑眉,大有一副“如果李不凡不把事情交待清楚,她就决计不回家”的姿态。
其实一开始,她的确是因为李不凡没给她名分,稍稍地有些意难平,可是穿回现代她又有些不舍得,索性躲进皇宫里。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不过不那么重要,她仅仅是想感受一下真实的皇宫,以及传说中——妃嫔间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宫斗手段。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宫斗手段她还没有见识到,却先领教了李不凡摆布朝局的本事。
这事还要从年前焱军退兵后说起。
战事一息,社稷才刚刚安定的时候,南朝君臣之间,就因为立储一事搞得气氛剑拔弩张。
三皇子党派几番提议立储,后来又引导民意造势,可南帝却迟迟不肯松口。
一直到年假过后,朝政逐渐恢复正常,六部官员都忙着商讨本年度的各项大计,按理说,朝中气氛也该缓和一下了,大家也不能总就这一个话题吵个没完。
可出人意表的是,三皇子党派当真是半分退让也无。
他们声称,储君之位关系到江山社稷,局势安稳,关系到百姓民生,立储才是当前第一要任。
还是去年那些话,他们不厌其烦地翻说了一遍又一遍。
朝政都进行不下去,南帝恼了,同意立储了,当即就要下旨立九皇子南宫澈为太子。
三皇子党派又不愿意了,接着跟南帝吵,自南朝开国以来,立储便是立长不立幼,立嫡立不庶,这储君之位,非三皇子莫属。
南帝不同意,两伙人继续吵。
吵得南帝连早朝都不愿上了。
李不凡突然冒出来了。
他说,既然诸位大人坚决认为,立储一事乃是民心所向,那这储君之位归于谁,想必百姓们也很关心。
索性就让天下百姓推举出他们心目中的太子人选好了。
众大臣当然不同意,直呼百姓愚昧,易受奸人蒙骗,此举不妥,不妥。
李不凡只笑道,百姓愚昧,那就使其知晓,眼下春耕在即,可由两位殿下深入民间,与民相近,使百姓知之。
后又有诸多祀礼,典仪,多得是机会给百姓熟识两位殿下。
立储之事事关重大,可待春闱之后,由民间选派出代表,与登科学子共同选出他们心仪的储君人选。
群臣非议,直称此举史无前例荒唐至极,
可南帝竟然同意了。
因为他相信这天下间的百姓和即将入仕的举子,没有人敢忤逆他。
他说要立九皇子,那百姓推举出来的,就必然得是九皇子。
于是,南帝以一句民意为天,彻底终止了这一话题的讨论。
最后,立储之事就在朝中这么暂缓过去了。
然而民间却沸腾了。
无论是茶馆酒肆,还是街头乡间,到处都充斥着百姓们的议论声。
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扒拉皇家秘闻了。
至于这整场事件的始作俑者——李不凡也跟着声名鹊起,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可这所有事情,司雨都是在入宫后才知晓的。
她曾以为,李不凡封王之后会就此淡出权势中心,做一个闲散王爷。
但如今看来,他似乎是另有打算。
至少这夺嫡之战,他是确定要插上一脚了。
那她就更不能跟他走了,朝堂已经争斗起来,这后宫又岂会太平?
李不凡已经淌了这趟浑水,迟早是要站队的,郑皇后那边根本不用想,他只能选择薛贵妃和九皇子。
那么问题来了,这一对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