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承气定神闲的刮了刮她的鼻梁,“你这么想知道三哥在做什么,朕可以告诉你,前提是朕说了,你不准跟朕置气——”
“那你快说!”苏簌簌本来想发火的,谁让赵景承敢这么随意就吻她。可是后者太狡猾了,吻完就抛出一记鱼饵,她的注意力就全被后面这个勾走了。
“进来吧。”
击了击掌,赵景承扬声道。
苏簌簌手忙脚乱,连忙奋力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远远的站在离他两丈远处。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待到来人绕过屏风后,看清来人面目的苏簌簌怔住了。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奋力保护她的安全,把敌人引开的沈司乐——沈长白。
“沈司乐——”
惊呼出声,再看看一旁唇角带着的笑意赵景承,苏簌簌忽然恍然大悟起来,“你们…”
赵景承则是沉声道:“昨夜那伙人,可查到了蛛丝马迹?”
“回皇上,抓了两个活口,只不过俱以服毒自杀。臣会竭尽全力再追查——”
沈长白目不斜视的回答,此刻于苏簌簌的态度不过是正常不过对待主子的恭敬。
苏簌簌想起他们初遇的时候,还有沈长白教她音律做萧,细心回想起来,这人总是比常人更为之礼,介意男女大防,而且对她的态度有种说不出的无条件服从。
现在看来,也就全部说的通了。
这一切都是赵景承安排的,一切都在他的了如指掌之中,他甚至都不担心,在这个过程中她真的会爱上沈长白。而且,还十分虚伪的问她是不是喜欢沈长白,若是喜欢就成全他们。当初那样讲,现在成婚把人弄过来,这真是…
“朕知道了,沈司乐,你先下去。”
想要的目的既已达到,赵景承吩咐不相干的人物退场。
苏簌簌回过神,仔细审视赵景承的容颜,想到她刚刚猜测出来的可能性,心不断的沉下去。
“欢儿,过来朕身边——”
赵景承伸出了手,脸上的温情是真的,情意也是真的,但他又是疯狂的。
“欢儿?”苏簌簌站着没动:“皇上,过了昨夜,这世界上还有‘欢儿’这个人吗?您不是已经,昭告天下,公主昨夜遇袭,伤重不治身亡或者掉下悬崖摔死了吗?!”
苏簌簌每讲一句,赵景承的脸色就沉下一分。
起身,赵景承朝着苏簌簌所在的方向走去,后者则是不住的后退,直到身子抵上了窗前的长桌,无路可退。
前方的人已经到了跟前,苏簌簌僵住身子不动,
结果被人打横抱起,赵景承竟然没有发火,而是将她一路抱着放到了床铺上,“你听三哥解释,朕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赵景承把之所以会这么做的理由讲了出来,原因是如果苏簌簌一直以皇帝妹妹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那么无论过多久,他们的关系都不可能公开,不然只怕会闹出皇室丑闻,除此之外百害无一利。
但如果趁这次与沈长白大婚的机会死遁,那么赵景承就可以轻松的帮她换一个显赫的身份,有贵女之名将来还能参加来年开春后的秀选。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路程”赵景承都已经安排好了,苏簌簌只需要照做就好,他要让她做他此生唯一的皇后。
“你想的还真是周到,我不同意。”
苏簌簌语气坚定:“你有没有想过,宫中大部分侍人都见过我的脸的——到时候这些人当中有人认出我来,你要怎么做,难道把这些人都杀了?”
“欢儿,你听朕说。”
赵景承试图安抚情绪激动的苏簌簌,“朕当然不可能杀了他们,朕非暴君,怎么可能做这些草菅人命的事。朕会让那些从前在永乐宫,乾清宫等周围伺候的宫人调离到别处去,只是换一换血,不会动他们的。”
顿了下,赵景承继续道:“至于你的身份会不会被有心人猜测,那又如何?到那时候,三哥早已坐稳了皇位,只要百姓安居乐业,边关亦有精兵强将镇守,天下安定,他们岂敢管朕的后宫事?”
蓝图勾画的很美好,苏簌簌几乎都要心动了。
不过她还没有被这份“好消息”带来的喜悦冲昏头脑,若是以赵景承所说的,宫人官吏俱可不用担心,这些也就罢了。
那太后呢,赵景瑜呢,他们可不会接受皇帝做的荒唐事,若是让这二人知道原身本就不是皇室子嗣,这对太后的打击将会是巨大的。若不为二人所知她真正的血缘,那这两人只会认为皇帝罔顾人伦,和自己的亲生妹妹乱|伦,怎么说这都是一道棘手的难题。
“对不起,三哥,我不能答应做你的皇后——”
深吸了口气,苏簌簌一字一句道:“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明珠公主,但是我不可能以那样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这对你只会有弊大于利,会出大乱子的——”
“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三哥——”
赵景承的声音冷了下来:“就因为你的顾虑,你怕一些只是存在你的想象中还没有发生的后果,所以就拒绝朕?”
“对不起…”欲言又止,苏簌簌觉得自己这句话可说。
就在刚才,系统球球突然发布了新任务,就是让她对任务对象所有要求都说“不”,考虑到赵景承疯狂行事的后果,她自然是按照任务来办了。
房间内陷入了难言的沉默,静坐的时间里,赵景承的视线一刻也不离对对面女子的身上,只不过苏簌簌不敢直视他,强迫自己别过脸看窗外的风景。
有手下隔着房门通传禀报要事,赵景承不得不先行离去,执起苏簌簌放在身侧的右手轻轻吻了下,他放开她的柔荑起身大步离去。
而苏簌簌在这一吻之后感觉防线全都被击破了,慌忙转头欲言,看到却只是男人跨出门槛时最后的侧影。
☆、第35章 顺利大婚
…1…
再次见面是三天后; 赵景承带来了许多的民间小玩意和话本; 企图用来讨苏簌簌的欢心; 可惜苏簌簌态度一直不冷不淡的; 两人无形中仿佛出现了一种隔阂。
赵景承对她冷淡的态度罔顾; 一直坚持不懈的来这座种满竹子的畅心园里探望,少则隔一天来一次,多则两三次来一次。有许多次,忙完政务的他来到这里已经是深夜; 便不要青碧惊动苏簌簌; 悄悄的探望一眼便离去。
其实就算皇帝想要悄无声息的; 但早上起来很容易就知道夜里有人来过; 因为皇帝身上用的熏香是天底下最尊贵最独一无二的; 她能辨别的出来。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半月,有天夜里; 已经入歇的苏簌簌突然被外面传来吵闹的喧嚣声吵醒。
畅心园里灯火通明; 在这漆黑的夜里被随行的火把照的亮如白昼。听到惊乱,顾不得穿鞋子; 苏簌簌赤着脚来到窗台打开纸窗; 看到手持寒剑,一身纯黑色重盔甲,浑身庄肃骑在马上的赵景承大半夜的带人过来。
男子神色肃穆; 大步走进畅心园厅堂,一路来到苏簌簌所在的房间门前。
“开门,是朕——”
房门应声打开; 浓重的杀气的扑面而来。
这彻骨的冷意击的苏簌簌周身瑟缩了下,硬着头皮开口:“出什么事了?”话一出口,打量到男人左手手腕未干的血迹,她惊呼一声,捧起了男人的手腕:“你受伤了!”
“无大碍。”
赵景承顺势反手握住了苏簌簌的手腕,“跟朕走——”
“等一下,这是要去哪?”
苏簌簌的提问被淹没在措手不及,被人就这么拖着下了楼。
走了几步,赵景承突然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了苏簌簌仅穿鞋足衣的双脚上。将人打横抱起,他让青碧把苏簌簌的鞋子拿下来,穿戴好后扶人上马。
直觉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一路上苏簌簌都乖巧的窝在赵景承的怀里,连后面下了马,暂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她,被带上斗笠遮面也是乖顺无比。
乾心宫里面也是灯火通明的,此刻有重兵在此地把守,随着皇帝下了马,还未走近就感受到了这里异样的讯息。赵景承牵着她手走进了乾清宫内,只见大殿里像是被狂风袭卷过一般,美酒佳肴,桌椅翻倒,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而大殿的正中间,则是从地基平地升起一座钢铁制成的牢笼直达殿顶,将一人牢牢的困死在里面。
定睛一看,这人居然是赵景瑜——
“大哥!”苏簌簌惊讶不已。
赵景瑜原本颓废的陷坐在角落里,听到呼喊声抬起头,神色激动了一瞬,立即又恢复冷漠:“原来是你——欢儿妹妹,你和赵景承你们俩还真有主意,死遁的方法也能想的出来——你这个时候出现,是来看大哥的笑话的吗?”
“大哥,我…”苏簌簌欲要开口解释。
赵景承抢白了一句,“死遁是朕规划的,一切都是朕计谋好的。赵景瑜,逼宫是你一意孤行的,有句老话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景瑜无话可说!但凭皇上处置!”
到了这份上,赵景瑜确实是输了。
可他心里还是不服,但这点子不服却又不能让赵景承知道。
这场逼宫谋划了许久,他一直认为是万无一失的,结果现实却狠狠的打脸了。现在他既已失败,又被活捉,不知赵景承会趁机怎么处置整治他。
苏簌簌这才明白,原来赵景承是把她带来要看什么。
就在三人沉默的时候,太后被人搀扶着匆匆而来,被拦在乾清宫宫外。大殿内的赵景承抬了抬手,外面侍卫把人放了进来,太后看清殿内状况,哭嚎着跨过门槛:“景瑜啊——我的儿!你糊涂啊——”
太后来到铁笼前,隔着铁笼去拍打教训赵景瑜,接着泪眼婆娑的转过身,向皇帝求情:“皇帝,哀家请你开开恩呐——景瑜他已经知道错了。皇帝,这次你怎么罚他都行,哀家绝不多说一句,只求皇帝留下景瑜一命,算哀家求你了——皇帝!”
赵景承无动于衷,把目光转向苏簌簌:“欢儿,你怎么看?”
这一句如平地惊雷,太后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转过头仔细辨认一番,冲过来抓住了苏簌簌的手:“真是你——欢儿,你真的没死?哀家这些天都把眼泪苦干了,原来你们竟然用这种方法来逃了这场婚事——”
想到关在铁笼里的赵景瑜,太后一个激灵,攥住了苏簌簌的手心:“欢儿,你快向皇帝为你大哥求求情啊——这可是你的亲大哥,你不会是眼睁睁的看着景瑜送死吧?”
“太后!”
赵景承将苏簌簌拉至身后,深深的望了一眼笼中困着的人:“朕未尝不可免了大哥的死罪——”
“皇帝的意思是,可以饶过景瑜??”
太后大喜过望,而后者无声扣紧了苏簌簌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举起,“朕要你答应,同意朕娶欢儿为皇后——”
“什么?”太后趔趄着后退了两步,“你疯了,皇帝?哀家一直以为你只是…只是随口说说,你不要忘了,欢儿她可是你的亲生妹妹…”
“太后请看看这个,可再决定答不答应朕——!”
完全不受太后指责的影响,赵景承示意道,一旁侍候的文贵把早已准备好的卷帛拿给了太后查看。
太后接了过去展开,紧接着面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可置信,“不,这不可能…”她死死盯着苏簌簌的容颜,“欢儿怎么可能不是哀家的孩子,皇帝,你一定是捏造出来骗哀家的!只有把哀家骗过去了,你才能达成娶亲生妹妹的目的,皇帝,你简直费尽心机!”
“太后可以仔细辨认辨认,这上面的字迹可都是父皇亲笔所书写——您从入宫就伴驾了这么多年,不会连父皇的字迹都认不出吧?”
胸有成竹,赵景承轻描淡写的就击垮了太后自欺欺人的防线。而铁笼里的赵景瑜也迅速的从这一知半解里,猜出了来龙去脉,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太后跌坐在地面,和铁笼里的赵景瑜遥遥相对。
苏簌簌想说些什么,奈何都被赵景承以眼神暗示不要声张,沉住气等待太后等人的回应。
终于,太后开了口。
“皇帝,哀家答应你了,用你和欢儿的婚事,换景瑜的命!”仿佛一瞬间老去,太后勉强打起精神道。
“母后!”赵景瑜唤了一声,神色迫切。
赵景承神色自若:“太后果真是睿智之人。既然如此,就请你放心,朕定会遵守协议,绝不让有皇兄一丝一毫性命之忧。”
“哀家只愿皇帝说到做到——”
太后加重了语气,接着十分冰冷的眼神从苏簌簌身上扫了一圈,让人不寒而栗。
到了这里,轰轰烈烈的“逼宫”就此拉下了帷幕。
这场兵事未能动摇新帝根基的一丝一毫,反而是大皇子身陷囹圄,新帝仁慈,只将大皇子革了爵位,贬为庶民圈禁到了皇陵之内,至于其他同流合污之人的大臣家眷,则是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存县,终身不得返回都城考取官名入仕。
新年二月,皇宫开始秀选。
此次秀选,乃是太后亲自把关,挑挑选选的了许久,方才松口选了几位重臣之女,在储秀宫等待皇帝亲临甄选。
相传当今宰相苏丞相的从小体弱多病,被养在深闺里的小女儿——“苏素”,则是第一个被当今皇帝看中留下了名额之人。
其他人费尽心机都得不到皇帝另眼相待的一眼,还没等心伤未被选上,就被皇帝三言两语踢出了宫选,要么被指婚要么就回家,反正是进宫无望。
这极其的不符合祖制,皇帝却一意孤行,责令朝堂之人不得干涉后宫之事,否则便一律论罪处置。这样的命令下来,就是有心规劝皇帝多多选妃纳妾之人,也不敢贸然坐那出头脑。
就这样,入宫“唯一”的人选敲定了下来,便是苏丞相的小女儿苏素,这又既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红绸满园。
皇宫内到处是红绸高挂,一派的喜气洋洋,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的唢呐声,坐在轿子里的苏簌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利,她真的嫁给赵景承的了。
用了这种桃代李僵的方法,认了苏丞相做义父。
这一切都是皇帝的授意,丞相很配合,对于苏簌簌的面容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或者好奇。
太后低调了不少,自从赵景瑜被流放之后,她便搬到了离祠堂不远的宫殿,平日里无事便去吃斋念佛度日。至于先帝留下来的卷帛,造下的罪孽,她已无力追究,便是闭目塞听,不听不管不看…
重华宫里面,一身凤冠霞帔的苏簌簌被青碧搀扶着来到床铺前小心的坐下。
这次她身上的婚服更加的亢沉,但较之之前穿的那次多了几分雍容华贵,也隆重许多。皇帝十分重视大婚的这件事,几乎从头到尾都事无巨细的过目了,选择的婚服花样,是特意同苏簌簌讨论了的。
所有人退了出去,只剩下烛火静静的燃烧。
伴随着房门“吱嘎”一声,透过朦胧的头纱,苏簌簌可以看到有个高大的,身着同样颜色婚服的人影走了进来。
男人反手关上了房门,停顿住脚步打量了一番室内,似是对当今的红烛成双,喜庆摆设极为满意,接着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2…
不可谓不紧张,绞着衣角,端坐在床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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