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疯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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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疯临天下-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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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姽根本没在意他,她眼泪正滚滚而下,口齿却洪亮清晰:“朕意已决,愿为太上皇结庐守灵三年,以彰孝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用手机端更新,看看效果
    写大都督的戏份好流畅呢

  ☆、第101章

底下有了年资阅历的老大臣们也有些着恼,这皇帝怎么不听劝呢,要彰显孝道,说过几次也就够了,然而自从太上皇崩逝开始,他们劝了又劝,曹姽却还是把结庐三年挂在嘴上。
    皇帝要作戏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王道之父子率先表明了态度,劝了些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话,曹姽红肿着眼睛,声泪俱下道自己如何如何伤心,如何如何不忘母亲养育教导之恩,自己即便不坐镇台城,还有王太师统领全局,东魏无论如何是乱不了的。
    王道之不知曹姽是不是有意,这话说得有点诛心,慢慢脸上便挂不住了,底下人察言观色,忙忙地都来解围。
    有说臣下毕竟不能全盘代君行事的,劝说曹姽不要一意孤行。
    也有说按照礼制,太上皇虽然崩逝而燕王尚在,父在母亡守一年也就够了,守得多了,对死者也是大不敬。
    曹姽将这人宣上来,冷笑着道:“那为何母在父亡要守三年?我母亲乃是东魏开国皇帝,虽比不得秦皇汉武,比起你们这些孬种也是尽够的,中原大地几多雄杰,曹家的女人便占了其一。”
    当下不顾手疼,一个大耳刮子将这人从玉阶上扇了下去,蔡玖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黄门,剥了这人官帽和白袍,轰出了台城。
    一时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怕皇帝发作到自己身上,多年官场汲汲营营不易,一朝成了白身,谁不胆寒?
    但往往这时,就能显出各人本事来。
    一个不过五品、面目平凡的人此时出列,扎着众人的眼睛,此人鼻头圆圆一副有福之相,曹姽觉得他长得有趣,便有意听听他要说什么,那人不过一介小御史,恭恭敬敬道:“陛下,臣有话要说。陛下要结庐,在大殿广场结庐即可,总不要脱出台城去,否则我等觐见车马劳累,也是国家的负担。至于守丧之期长短,也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陛下有孝心是好事,当做万民楷模,尤其故去太上皇功绩卓著,那也是当得起的。既然有了孝心,守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曹姽眉头动了动,却是问了句别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又深深一拜:“臣乃五品御史陟都。”
    五品不过是刚刚够着朝会的门槛,只不过站得那么远,是没有机会让皇帝看到的。这人说他聪明吧,他把话说到了曹姽心坎上;说他不聪明吧,他此时迈出这一步,就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曹姽要用他,他少不得要背着违反礼教的名头被满朝文武踩一踩,曹姽可救不了他。
    但曹姽需要有勇气的人,她和曹致说穿了都是职业军人,军人打仗却不是治国之道,母亲尚且要倚靠尚书台那一批人出谋划策,曹姽亦然。文士有文士的规矩,且让陟都去探探路。
    她还有最后一场大戏要演。
    曹致陵寝封土的时候,皇帝哭了个死去活来,征用附近百姓家的草屋住着,怎么劝也不肯回来,最后还是王太师亲自去了一趟。
    草屋子里只有他和曹姽两个人,王道之也不和她打机锋:“陛下,你可是想好了?人追求享受乃是天性,守孝要粗茶淡饭、禁灭人~欲,某也算看着陛下长大,知道陛下实难做到的。试问陛下,皇帝尚且不能做到,天下一半人要多守两年,他们愿意吗?”
    曹姽和王道之要讨论的不是这个:“朕死了之后会怎样朕不管,朕只有活着,天下人就给朕把母丧守着。”
    事情显然没有转圜的余地,王道之也早有准备,表示草诏已经拟好了,曹姽也礼尚往来:“那就多谢太师了,你有一份诏书,朕这里也有一份诏书。”
    就算曹姽不说,王道之也知道是什么。事情谈妥了,曹姽就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回宫的车驾。
    王道之掀开牛车的车帘,吴王却一脸焦急地等在里边,见王道之回来便急急问道:“父亲,陛下怎么说?”
    做父亲的斜睨他一眼,他早已放弃了这个儿子,但王慕之容色逼人绝非虚言,若果讨得陛下欢心,对他一生来说也是一桩好事,可惜还是空长了这么张脸,无端惹得皇帝厌烦,他便摇摇头:“陛下心意已决。”
    曹姽闹着守孝,绝不是单纯在和一众大臣别扭,这个女孩子恐怕和曹致一般,有着长远的规划。而她初登帝位,唯一要做的就是坐牢这个位子,心机手段助力她一个不缺,唯一的欠缺却是和她母亲一样,都是因为女子的身份而挚肘。曹姽拿太上皇的丧事做文章,要更改天下礼教,就是为了抬高女人的身份。
    但显然王慕之是想不到这层的,他懊恼的是一旦三年孝期定下来,自己讨好曹姽并同曹姽生个孩子的计划就落空了,而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日长了,变数更多,计划就更难实现。
    但曹姽很快以实际手段告诉他,就算不守孝,他王慕之一样没机会。
    借着举国大丧的机会,曹姽颁布诏书,言称故去太上皇曹致功绩彪炳,实乃天下第一等女子,多少男儿亦及不上。且母亲怀胎十月,哺育幼儿长大,其中艰辛实非父亲可以替代,为感念母亲恩德,便将父在母亡守制一年的规矩改了。
    不待诸位大臣上书,她隔日便立即发了第二道诏书,只说自己初登位,大婚时日不长,还未有子嗣,为稳定朝局,便立故去太子之子曹安为皇太子,着王神爱于下次朝会之日携子入东堂觐见,并授东宫应属之冠幅仪仗。
    此诏书一出,整个建业都为之哗然。须知女帝年不过二八,子嗣一事实在言之过早,除非曹安早早夭折,否则曹姽岂不是断了自己一脉的后路?若曹安真的有三长两短,曹姽左右也脱不了关系。
    无论怎样看,曹姽立曹安做皇太子,除了被迫对王家表示屈服的可能外,似乎绝不可能是她自愿做出的决定。
    王道之为此闭门谢客,但与此同时,母孝三年的新规却因为得到王道之的默许和支持,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得到确立和推广。
    以论道为风雅之举的清谈之士们也纷纷以此为话题,却是褒奖居多,至谢家有一女子扮作男装与人论道,大胜二十余人,女帝以为大善,册了个五品玄机女官的名头给她,一时又成为建业的话题。
    时序入了初夏,曹姽将龙舟改作凤舟,使人竞赛于秦淮河,并携高门豪族女眷登台观看。
    为得新帝欢心,奉命制作凤舟之人无不尽心竭力、巧思无限,一艘艘窄型快船无一不是巧夺天工,且加赛一场全为女划手的比赛,不但获胜的渔妇们得了每人一个金饼的重赏,督办之官吏更是纷纷获得晋升。
    王神爱穿得素雅,微笑地看着曹姽抱着手舞足蹈的曹安临窗观赛,另一座高台上端坐着男宾客,她的视线落在亲兄长王慕之身上。
    近日他总是愁眉不展,王神爱知道这是为何,今日的帝配,未来的国舅,却对王家毫无意义,他想要劝说陛下改变主意,曹姽连门都没让他进。
    据说投在吴王麾下的门客,已有不少奔去别的前程了。
    王神爱也不知曹姽在想什么,但她既然立了曹安做太子,哪怕是孝满三年后,也休想有别的孩子取而代之,不管是个王慕之抑或是别的男人的孩子都不行。
    她是个母亲,她的孩子决不能只是别人的权宜之计。
    曹安在曹姽的怀抱里被逗得直笑,王神爱瞧着难得开心,也没顾得上心里一抹怀疑。曹姽照顾孩子的手法似乎非常熟稔,就像她上手国家政事那般熟稔一般,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如此早慧……
    到底是曹家的女人……
    曹姽见王神爱若有所思的模样,将曹安交到乳母手里,言笑晏晏问道:“嫂子似乎有心事?”
    王神爱心神一凛,忙将王慕之做了挡箭牌:“陛下,我只是见兄长不甚开怀的样子,有些担心罢了……”
    “吴王是闲出来的,朕倒是打算给他找些事儿做,”曹姽在大小虎的服侍下坐回榻上:“自家人在此,也没什么规矩,让吴王过来吧。”
    王慕之想见曹姽见不到,这会儿子有了机会着实激动,不想妹妹和外甥曹安都在,那话就没法出口,俊秀的脸憋了个脸色通红。
    曹姽打从心里看不起他。
    “朕新登基,正是用人时候,打算开一门恩科,”曹姽脸上挂着亲切的笑,站得却离王慕之很远,王慕之恍惚觉得不过数月曹姽似乎又长高了些,如清冽的一管绿竹立于眼前,不比春芳耀眼,却是高华自现,王慕之竟愣了一下,差点没听清曹姽接下来的话:“这事就交给吴王办吧,当年你可是头名呢!”
    王慕之的心狂跳起来,曹姽如此年轻,这届恩科所取之仕子俱是前途无量。而由他王慕之统筹考试,说起来名义上这些人可都是他的门生,都是他的人。
    他也有振袖一呼,千响百应的一天呢!
    白玉般的脸仿佛沁了血色般激动起来了。
    王神爱笑言:“看样子,兄长是踌躇满志了。”
    这对兄妹已经开始视彼此为绊脚石了,王慕之却卯了一股劲头要把事情办好。
    三个月后,他将中选的考生名单报上后,曹姽略看了看道:“就这么点人吗?我记得有二千多人应试的。”
    王慕之答:“这已是国试入围的人,最终得二千,取前一百五十名取得。”
    曹姽将名单压下:“如此便再取三百。”
    “呀”了一声,王慕之慌了神:“陛下万万不可,朝廷哪有这许多空缺,若是白养这些人,所费米粮更是不计其数。”
    “朕不日就要迁居昭明宫,”曹姽冷不防又给王慕之一个意外:“将这三百考生召入宫内,朕会养着他们,不劳朝廷费心了。”
    王慕之呆住,曹姽竟然要去昭明宫?!那可是孙皓搜罗举国美人的宫室,最最荒唐所在,曹姽竟然要召集三百个男人共住一宫?!
    她不是要守三年孝吗?
    王慕之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懂曹姽在想什么,他自然也无法预见这史无前例的近五百考生,表示这名垂青史的“青云榜”的一员。
    曹姽还嫌自己对王慕之的捉弄不够,临去还加了一句:“吴王务必记牢了,这三百录取之数,不以考试成绩论先后,而是选长得最好的三百个人送到昭明宫来,若是长得不好,朕唯你是问!”
    作者有话要说:宁头在火车上码了这章,地标北海
    嘛,也许大海会给没节操的作者一点别样的情怀
    下周回家双更补偿

  ☆、第102章

王慕之接到皇帝这一纸诏令,不可谓不郁闷,又不敢明目张胆地争论,毕竟曹姽所用名义是纳才,不是选美,私德上无可指摘。这三百士子又不靠朝廷米禄供养,全得曹姽一人支持,王慕之就算要从大义上阻止,恐怕也没有朝臣附议。
    他回去长吁短叹半晌,沐浴焚香后揽镜自照,又慢慢放下一颗心去,只觉得自己同皇帝曹姽乃是一段孽缘,不管好缘坏缘终究是个缘分,如今二人勉强算是夫妻,以自己世间无二的人才,只要徐徐图之,何愁皇帝不动心呢?那些士子又有哪一个比得过他,莫说三百,就是三千,也无人可与他争锋的。
    想及此,王慕之倒是卸下心头负担,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日他便要带着一众人去昭明宫谒见曹姽,还未上马却见一个眼熟的头梳双寰的小丫头正缩在街角怯生生地瞧着自己。地面上露出一角烟罗裙裾,王慕之叹了一口气,认出那是陆亭君素日喜爱的穿着,那小丫头正是她的贴身女婢。
    他虽不见得对陆亭君十分钟意,但是男人对恋慕自己的女子总有一分格外的怜惜,更兼陆亭君出身门第还算高贵,陆家父子虽不为新帝所喜,但仍是江左豪族的领头人物,绝非南渡门第可以比拟。于是王慕之弃了辔鞍,施施然上前,屏退了随从,轻声细语地望着一脸渴慕的陆亭君道:“女郎何故在此?”
    “王郎君,妾都知道了……”话还没有说完,陆亭君倒是落下两行清泪来,她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匆拿袖口轻轻擦拭脸蛋,娇羞地红着微晕的眼眶,仿若时下流行的胭脂红妆,不画而丹,现出动人的楚楚可怜来:“陛下,她怎能对你如此……”
    这陆亭君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慕之不由就有些不悦,建业城自从知道曹姽要多录取三百名品貌杰出的士子充入宫中,自是议论纷纷。曹姽自公主之时起就是有名的骄横任性、肆意无稽,她若是效仿历代男皇帝纳许多的侧室,虽然荒唐,但是由她做来,似乎也并非出人意料。
    于是,众人又纷纷可怜起王慕之那般超凡脱俗的品貌,尽付了那不解风情的女帝之手了。
    倒是那三百士子,也因此吃不准女帝到底是何意图,有人惶惶不安的,还真以为曹姽要纳这许多的佞宠。须知,昭阳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周围一条深且宽的护城河静静流淌,前朝孙吴的末帝孙皓每每将美人玩弄致死,就抛尸河中,让护城河的河水将尸首冲刷出去,干净利落得很。
    一些人的脸上,便难掩如丧考妣的神情,曹姽听得蔡玖暗地得来的奏报,简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然不忘命人将这些人选的名字记下,来日不可委以重任,好在数目不多,也就二三十人,于她的大计无碍。
    王慕之不知如何对陆亭君解释,若这三百人真是士子,朝廷哪里有许多的官位相待,这便是个大大棘手的差事。若曹姽真的是为了男色,那他王慕之岂不是个拉皮条的,怎么说都不对,王慕之便失了点耐心:“此乃朝廷之事,你一个年轻轻的女郎关注这许多作甚,快快家去……”
    陆亭君却忽的扯住他的袖摆,将王慕之吓了一大跳,他正是在曹姽身上用心的时候,唯恐落人口实,一气之下抽回自己的袖子,把陆亭君拽得一个趔趄,好在险险站住了。
    二人也算青梅竹马,陆亭君未想到王慕之如今这样避忌自己,不由心下大恸。又想到王慕之言称自己是年轻轻的女郎,可她委实和王慕之一样的年纪,只是月份略小,如今正值双十年华,却早误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且不说她一心倾慕王慕之,光是她那个“陆八窍”的诨号,婚事也因而少人问津。
    自家哥哥同她说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吴王了。
    陆亭君“嘤嘤”了两声,惹得王慕之内疚,这才含羞带怯问道:“父亲大人不日做寿,吴王殿下会来的吧?阿兄一直念叨呢……”
    这个话题让王慕之松了一口气,陆家做寿他没有不去的道理,当下便应承了,与陆亭君分别,上马入宫带着三百士子觐见曹姽。因这三百人未授官职,倒似曹姽养着的门客,曹姽接见他们的时候很是轻松,王神爱抱着年幼的曹安也在。
    正是初春,曹姽做公主之时的含章殿里的莺桃树结了果子,小黄门侍弄得好,果子颗颗饱满。慕容傀打辽东送来的未风干的新鲜奶酪,便打成了凝冻状,浇卤一般浇在鲜艳欲滴的莺桃上,奶酪肥浓滋润,莺桃鲜甜多汁,再辅以琥珀色的冰蔗汁,其口感之美,可想而知。
    曹安闻到鲜香之味,拍着小手闹着一定要尝。奶酪性热,孩童是不好吃的,曹姽便把曹安从王神爱怀里抱来,让大虎剖了个巴掌大小的紫林檎,执了把银勺,极有耐心地给曹安刮果泥吃。
    王神爱在一旁含笑看着。
    王慕之领着众人进来拜见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简直要吐血。又安慰自己,曹姽毕竟年轻,来日他同曹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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