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疯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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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疯临天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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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使他们将信呈送到建业,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孙立虽败走会稽,但大部实力尚存。半月后他率军北上攻占浃口,打败守军,一扫孙平惨死的颓势,将其父的头衔征东大将军也挪到自己头上,声势不减。
    他趁小胜又转攻沪犊(今上海),杀守军四千人,打算进逼京口(镇江)重镇,此时孙立号称有“战士十万,楼船千艘”,但因为会稽之战,此时建业已有防范,水师大部在海盐云集往援。孙立一看海盐已布防严密,失了等待已久的先机,干脆一咬牙挥师广陵(江苏扬州)。
    曹致案台上已经垒了一叠厚厚的军报,只是她的注意力此刻在下首跪着的年轻人身上。
    知晓会稽血战是在孙立撤退之后,慕容傀像只发疯的老虎在她面前咆哮,责怪她不该将阿奴孤身派出去,又后悔自己没多多地给女儿人手,令最宠爱的孩子几乎死在了会稽城。曹致坐皇帝十多年年,上朝议事何样的人没有见过,慕容傀根本不是嗓门最响的那个。她心里自然也是担心小女儿,但是当知道海贼从会稽败退,更多的是对曹氏血脉不屈人前的骄傲。
    曹姽在会稽一枚巨矢要了孙平脑袋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要不是她那让人咂舌的运气,最后胜负还是两说,而且会稽灭城是最大的可能。千金之躯的公主,不论活的死的,落在贼寇的手上,反会令建业声名大堕、投鼠忌器。
    在知道海贼动向之后,曹致已令江左水师都督刘余率军于海盐布防,堵住海贼北上建业的势头,迫他们转向广陵。广陵乃是内陆水系重镇,由任扬州都督的义兴周氏周靖领兵迎战。驻军达十数万人,周家人又是武兴世家,曹致并不十分担心此战结局。但是今年不过旱涝一场,就引起这样数量的海贼出没,甚至打到离建业不远之地,曹致却要寻思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周威,此次扬州督战是你父周靖,你若是因为想助你父亲一臂之力而离开台城的太子禁卫中坚营,朕尚能理解,大丈夫当有一日沙场扬名,乃是人之常情。你此刻却说你要去会稽找公主,你这个中坚将军置太子于何地?”曹致此刻问话很是声严色厉。
    周威深深一叩:“太子殿下对新安公主下落忧心不已,属下为太子分忧乃是分内之事,臣会乘驿马宿夜不停赶到会稽,若公主安好,臣就北上广陵见过父亲,与海贼决一死战。”
    曹致冷冷一哼:“中坚将军周威,你少年心性,是可造之才,不要辜负了朕和太子的希望。”
    周威又叩一首,算是铁了下。
    曹致心内复杂,何时她的小女儿也长大了,大到足以让这世上的好儿郎们也倾慕了:“周威,朕若是想知道阿奴的消息,有很多人手可派,但是他们不能代朕安慰阿奴,你或许能体谅一二。”曹致见周威露出欣喜的眼神,心中一叹:“你是义兴周氏嫡子,身份是足够了。只是朕非一般皇帝,朕是一个母亲,你若是别有他求,定要阿奴自己愿意。”
    周威简直是大喜过望,他当即又叩了三个头,对曹致立下了军令状:“陛下放心,威当不负陛下宏愿,保得公主一世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写魏晋文有一点好痛苦,就是成语不能用啊
    什么?东窗事发?删掉删掉!
    什么精忠报国?删掉删掉!
    存稿箱向大家报道,被阿爷娘亲大包带去老家扫墓啦,顺便住几天,留言我看到就找时间来回一下,么么哒!
    下章有狗血,大家有没有看出苗头?

  ☆、第三十二章

周威连番快马轮替,昼夜奔驰往会稽而来,而这日在涌入会稽的北上永嘉流民之中,却有一人尤为惹人注意。
    因海贼入永嘉,将当地豪门士族屠戮殆尽,更连州郡长官亦不得幸免,永嘉郡的流民们若想活命只得两条路走,要么跟着孙平造反,要么朝着周边郡县逃难,这几日入得会稽的难民后又得知留驻永嘉的贼兵已是无论士庶皆捕杀不怠,而会稽反而声势一壮,击杀贼首孙平,均都感叹自己来对了地方。
    人群里都在传说新安公主一箭到底有多神乎其神,简直就是夹带了风雷的电矢,在骤雨方歇的初阳指引下,直奔贼首孙平的脑袋,在近千步之外一击得手,把个流民嘴里海上妖岛而来的大魔头孙平如个红馕西瓜一般活活劈开。
    流民里一个挟带大包袱的葛衣青年凑到一个正吹得口沫横飞的老汉身边一拱手:“老丈,某正要去庾府投亲,请指个路罢!”
    一听来人是找庾太守的本家,当下众人看他的眼色就不一般,那个当街胡侃的老汉是市井中人,但经营日久、消息灵通,对面前年轻人一番打量,只见他身穿不同于流民的细白葛布衣裳,想是长途奔波之后今日特地换上的。
    脸手看得出平日养尊处优,身材也颇为丰腴,年纪轻轻倒像那些官老爷一般挺起了肚腩,日头照下来正照在他襟前后背渗出的汗水上,年轻人伸出肥短的手指抹去了顺着眉毛滚落的汗水。
    老汉顿时正了正脸色,于众人里显出权威的气派来:“年轻人是庾太守的哪方亲戚?如今庾家在会稽炙手可热,认亲的早就踏破了门槛咧!”
    年轻人胖脸一僵,似乎是不满一个街头老汉也敢把自己看作那些攀亲带故的穷亲戚之流,可他初来乍到不敢造次,便依然客客气气道:“庾太守有一族中堂侄,族中行四名倩的,某来自永嘉陈氏,庾主簿是某嫡亲姐姐的未婚夫婿。”
    “原来是陈家的郎君呀!”老汉当即立起,热情百倍:“庾主簿这回是咱们会稽城的英雄啊,你这会儿去太守府,他一定在那里忙着呢!”
    陈琼眼睛一亮,不料庾倩在这会稽城名头那么大,就连市井中人都对自己客客气气。
    只是陈家这次遭遇灭顶大难,不知庾倩还会不会对自己施以援手,他想着想着眉头便紧皱,草草谢过老汉便失魂落魄地离去。
    那老汉看他乍喜还悲,摸不着头脑,正想提醒陈琼如今会稽城兵户奇缺,都被派到城头各处要地驻守,反倒庾太守府上用的都是新安公主的亲兵鲜卑部曲,来历不明的人很难进去啊。
    果然陈琼就在太守府的大门口被拦了下来,他生于江左长于江左,虽听说当今陛下与辽东慕容廆联姻,建业京都满街鲜卑人并不令人意外,但是南至永嘉这样的地方却委实很难见到。
    何时就连会稽的太守府都是鲜卑兵士来把门了?
    陈琼望着面前数个高如院墙、状如树粗的鲜卑大汉,手里拿着奇形怪状的刀斧,刃口耀着金光满是杀气,依稀可见隐隐斑驳血迹,陈琼觉得自己后背大汗淋漓,双股战战,连带束在衣服里的肥肚腩都抖了起来。
    半晌直到鲜卑兵士都不耐烦地拿眼刀扫他,陈琼才战战兢兢上前,递上了自己的玉质名刺,对着一脸虬髯的大汉道:“永嘉陈琼,特来拜见会稽庾主簿,因陈庾有秦晋之盟前事,如今陈氏遭灾,某特来投亲。”
    那兵士眉头皱了好几皱,让一个属下进去通报,自己把那块玉质名刺把玩几下,又用如电目光将矮胖的陈琼上下打量几番,研判的眼神极为露骨,后才不耐烦道:“老子听不懂,说人话!”
    对于说话一贯端庄细语的士族来说,鲜卑兵士这普通的音量都像是大吼,陈琼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立时又汗如雨下,将事先特地换上的唯一一件新衣打湿,他咽了咽口水,方才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某……某是庾主簿的小舅子。”
    虎台正大步出来,就着部下的手瞄了眼玉质名刺,沉声道:“庾主簿的小舅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问的话虽语气淡淡,可虎台身上杀气更甚,而他之前身受重伤,尚未大好,身上还带着一股血腥味儿和刺鼻药味儿,这下子快把陈琼吓得要坐到地上了,他好半天才憋出来:“家姐同庾主簿……未……未完婚……”
    观其人知其行,虎台并不认为陈氏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那庾倩翩翩少年郎,有才干有学识,生死时刻也能甩着膀子冲在前面,虎台很是看得起他,见他与自家公主交好,也不由多留了一个心眼。
    他信手就把名刺扔回陈琼身上,带着恶意道:“庾主簿去了我家公主府上,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陈琼手忙脚乱接住名刺,张口结舌道:“公……公主?”
    虎台抱起双臂,居高临下看着陈琼:“陛下钦封新安公主,邑会稽、新安二郡,你永嘉陈氏,竟没有一点眼力劲?”
    “某不敢!不敢!”陈琼又开始抹汗,退到了一边讷讷不言。
    他顶着虎台的目光,满心却转起了自己的主意。他见庾倩是两年前的事情,陈氏虽然不过二流氏族,但对于庾希为族中得力子侄来说亲,陈家的长辈还是很乐意的。
    只是庾倩数年来为官品数没有进步,始终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簿,且他家一个寡母,靠族中接济甚为贫穷。虽然族中子弟成婚皆有定例,但陈氏嫡女出嫁怎可将就,他们便借故拖着婚期为难庾倩,至少也可以在庾氏面前抬抬身价。
    谁知这样一个无伤大雅的拖延,就拖来了海贼。若是早令姐姐嫁到会稽来,此刻陈琼就不用腆着脸上门了,何况他的这位姐夫这回可发达了,陈琼后悔得只想捶胸顿足。
    听这鲜卑蛮子的说法,庾倩能够出入公主府邸,似乎是私交极好的样子,当今陛下就那么几个孩子,若是新安公主就那么看上庾倩,庾倩必定拒绝不了。
    前朝司马氏的公主看上了王氏的郎君,强迫那可怜的郎君休了发妻。那王氏郎君有情有义,甚至不惜烧伤自己的双腿规避赐婚,可是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最后公主还是嫁了进来,只可惜那个才高俊逸的王郎君,却因伤势反复,受尽苦楚,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
    陈琼才不会理庾倩的心意,他现在就想着靠着和庾倩那点关系,搭上新安公主这艘大船,好谋个前程。
    他在虎台的瞪视下,恋恋不舍地慢慢离去,磨蹭了半天也只走出十几步。突闻马车“哒哒”啼声,于他不吝于仙乐,回首一看那驾马车竟有四匹骏马拉驰,天子仪仗不过六匹,整个会稽只有新安公主够格用四马马车,陈琼不由自主地就回头走去。
    他眼睛越睁越大,庾倩竟从那马车里下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位葛衣玉冠的小郎君。
    二人均是翩翩少年,那同行的小郎君与庾倩穿着与身量一般无二。只是眉眼精妙与婉转却要更盛十分,看来那新安公主喜好的就是这等江左美少年。
    陈琼也顾不得想父母为何不给自己生副好皮囊,抖着肥硕的身子一路冲过去,嘴里大喊:“庾兄,庾兄,小弟从永嘉来看你啦!”
    他一双三角眼还不着痕迹窥视二人身后的马车,发现除了两个婢女打扮的女郎,马车已空空如也,新安公主并未一同前来。
    陈琼失望至极,但思及庾倩可坐公主马车出入,足见公主对他的喜爱之情,于是稍稍释怀。至于是何等喜爱,陈琼但觉庾倩这书呆定是用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功夫,将公主侍奉得舒服欢畅。
    庾倩怔楞了下才想起面前这双三角眼是谁,连忙作揖:“陈兄,你怎的在会稽,永嘉陈氏其他人可平安?”
    陈琼“哇”地一声当街大哭起来:“海贼凶残,某全家出永嘉逃难,路上与家人离散,不得已才来会稽投靠庾兄啊!”
    陈琼是使了心机,他当日与友同游郊外,归程才得知永嘉遭到海贼洗劫。他心想家人必定凶多吉少,也不敢回城,好在牛车里有干粮、钱财和被服,足够他一路行到会稽。但如他此刻承认家人俱死,一身重孝的他是进不了太守府的,更不要说戴孝面见贵人了。
    庾倩是个心善之人,看着涕泪横流的陈琼道:“陈兄快收拾一下自己,随我家去。家母已准备了麦饭汤饼,你先用些,住多久都无碍。我早已派人去永嘉打探陈氏家人的下落,相信不日便有音讯的。”
    这番话落在陈琼耳里,就是庾倩要把他拘在家里,要是被他打听到陈家人一个不剩,自己哪里再变出个姐姐来拿捏他。
    陈琼于是彻底放下脸面,揪着庾倩的衣襟不放,越发哭得感天动地:“家人无踪,某怎能安心吃喝?求庾兄体谅某一片殷切之心,某也要为永嘉横尸千里的百姓们报仇啊!”
    庾倩面皮薄,陈琼这番作为,他心里明了,却不敢点破,当下为难道:“陈兄,你本无品衔,我亦不过一介主簿,有话我们回去说,莫要在太守府前纠缠。”
    庾倩这话一说就捅了陈琼的马蜂窝,陈琼一不做二不休,跪在庾倩脚下抱住他双腿大哭:“庾兄,你不能赶我走啊!你想想我那苦命的姐姐,等了你这么些年,如今不知所踪,你如今攀了公主的高枝,就不认咱们陈氏了?家尊真是瞎了眼,怎把姐姐许给你这样人?”
    虽然手段下作,但是陈琼这样的无赖恰恰捏住了庾倩这等读书人的死穴,庾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怯怯地看了眼一边看热闹的曹姽,只得涨红着脸道:“陈兄莫要乱说,你快快起来,某已派人去找你的家人,你不要这样……”
    陈琼得意,想着庾倩果然不经事,自己再加把劲,就可以拿下这个老实人,堂而皇之进太守府求到庾希面前,少不得沾点光,求个照应,以后回了永嘉还怕别人如从前一般笑话自己没有功名吗?
    一个故意啼哭不止,一个焦急语无伦次,曹姽在旁看得稀奇,见个白胖矮子唱念俱作、有模有样、声情并茂、泪如绵雨,且又正正捏住了庾倩这个傻瓜,不由觉得好笑,便忍不住“噗嗤”了一声。
    这讥笑落在陈琼耳里,想着这个小郎君不知来历,仗着几分姿色,竟也敢笑话自己,平日一定少没在公主面前和庾倩争宠。自己今日煞一煞他的威风,来日庾倩一定感谢自己。
    他抬起发着股汗臭的袖子抹抹眼泪鼻涕,朝着曹姽恶狠狠一瞪:“你这狂妄小儿,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庾主簿的小舅子,你也敢笑话我?识相的快快滚开,不然要你吃某一顿教训,来日庾兄去公主面前告上一状,要你不得收场!”
    曹姽没料到战火是怎么烧到自己身上,见这胖子变脸了得,须臾又狐假虎威起来,越发觉得好笑,并没有阻止。
    却觉身边一股劲风,已有个身影挡在自己面前,怒吼一声“放肆”,挥手就朝陈琼脸上一拳,打得陈琼像个白胖包子一样滚远。
    周威淡淡扫了眼庾倩,庾倩看看突然出现的黑脸少年,又看着被一拳打翻的“小舅子”,连忙让人把陈琼扶起来。
    曹姽不知周威怎会来了这里,只见周威一个转身,朝她抱拳:“末将来迟,见过公主!”因有曹致一番话在前,他心里隐隐一甜,抬起头露出白牙朝曹姽笑道:“见了公主无事,威甚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周小哥发威了!可是庾倩不够格是你的情敌啊,厉害的那个藏得深呢!
    周末在江苏扫墓,请了年假再到扬州去转一圈看看舅舅一家,很爽,正好看着扬州风景把水战码掉,明天我加更,啦啦啦啦~
    我空着就来给大家回留言啊,么么哒~

  ☆、第三十三章

   曹姽之前被罚在永宁寺思过,归台城不久又纠缠曹致将自己封为新安公主,得逞后就来了封地,细细一想倒是很久没见过周威。
    周威素来浓眉大眼、体高面黑,这一年来大多待在台城侍奉太子,面皮甚至白皙了一点,让人能够轻易看出一些独属十五岁少年的青涩来。只是他此回放下心中包袱特地赶到会稽来,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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