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皮薄,在几人笑着为她更衣的时候,她有意的遮掩了一下晚上的痕迹,可是那玫红的吻痕,竟然隐隐的长出了白毛。
她吓的脸色一白,迅速拿衣衫遮掩。
红衣的女子,看着凤云轻,诧异的道,“云轻妹妹,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第229章 那傻丫头对萧临楚,可是一心一意
凤云轻摁着袖子,隐忍着恐惧,微笑着摇头,“没有,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
她实在找不出借口蠹。
阿紫掩嘴一笑,“可不是太累吗?瞧你那小身板,被折腾的够呛……”
凤云轻脸色苍白,不说话,站在那里,连带着纤瘦的身体,都有些瑟瑟发抖。
阿紫看不过去,扶着凤云轻的肩膀,关切的道,“云轻,要不要找女医过来看一看?”
凤云轻摇摇头,笑的虚弱无比,旁边的阿红叹息一声,盯着凤云轻道,“算了,我们不要打扰云轻休息了,她马上就要大婚,这以后,可有她累的!髹”
凤云轻慌忙接话,“云轻恭送几位姐姐!”
阿紫微微一笑,伸手刮了凤云轻素白的脸颊一下,嗔笑着道,“难怪你能让名震天下的萧临楚,等你这么多年,瞅你这小模样,连同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要怜惜你一下了!”
她回头对着众姐妹一笑,神态端的是妖娆无比,“好了,都散了吧,别打扰了云轻的休息!”
一伙人,说说笑笑离开。
凤云轻在几人走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她站在那里身形不稳,手指紧紧的捂着自己的手臂,纤瘦的身体恍若秋风中的树叶,摇摇欲坠。
旁边的宫女,端着几人用过之后的茶盏,正要撤走,发现凤云轻身体一歪,朝着地面倒去。
那宫女赶紧丢了茶盏,朝着凤云轻接去,奢华的宫殿内,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凤云轻躺在那里,恍恍惚惚,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浮华一生,又看见了自己的前生过往,只不过是昏厥过去了片刻的功夫,却宛如过了千百年之久。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有两个火急火燎的宫女,两人大概是害怕被蓝枫越责罚,都推脱着,让对方去蓝枫越那里禀告。
最后两人决定,一起去找蓝枫越禀告凤云轻晕倒的事情,找御医的找御医,打水的打水,顿时宫殿内,只剩下凤云轻一个人。
宫女走后,凤云轻踉跄着起床,她穿着单薄的衣衫,披散着头发出门。
大概是萧临楚住在宫里,守卫都是一些赤月国的生面孔,凤云轻竟然很轻易的就离开了蓝雪皇宫。
她茫茫然走着,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顺着自己的直觉,她来到了京郊外的小矮屋,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觉得,那个想要挟持她的红猴人,跟小七脱不开关系。
站在低矮的房屋外面,她脸色苍白到极点,因为穿着单薄的中衣,她恍若一个随时会被风吹到的纸片娃娃,站在那里,她乌黑的发丝在风中翻飞起舞。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她蓦地看见,低矮的房屋后面,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红色影子。
凤云轻顿时有了生命力,大叫一声,朝着那不远处的影子追去。
随着一阵枝叶的颤动,那红猴人跑的很快,凤云轻追的无力,眼看着那红猴人消失在视线之内,凤云轻哭了起来。
她大喊着,“沐晗,沐晗你站住……”
那红猴人的身体一顿,凤云轻顿时觉得有了希望,更加卖力的去追,奈何前面一个枯藤盘在地上,凤云轻一跤摔在了那里。
只是顿了一下身形,那红猴就再次跨越了茂密的大树,佝偻的身影消失在了丛林里面。
凤云轻放声大哭了起来,她摔在地上,白皙柔嫩的掌心,被地面磨破,隐隐的渗出了鲜血,殷红的血掺杂着灰尘枯叶,她狼狈不已。
哽咽着起身,远处哪里还有沐晗的影子,她哭的仿佛一个孩子般,无助到了极点。
站在那里,她雪白的衣衫上面,满是灰尘,连头发上都挂着一枚落叶,眼睛红红的看着沐晗消失的方向,她哽咽着伤心不已。
茫然的转身,朝着关着小七的低矮房屋走去,以前面对小七时候的害怕心情,荡然无存,凤云轻茫茫然走下了矮屋,茫然的通过台阶,走进了小七的屋子。
因为跟萧临楚来过这里,所以附近的影卫都认识她,这是她想到的,唯一她能够接近小七的原因了。
入了那阴沉的屋子,还没有点燃旁边的火折子,她就听见了恐怖的野兽嘶吼声。凤云轻吓的一怔,随着一阵铁索的抖动,她感觉到了一股腥臭的风,完完全全的不属于人类的风。
有尖锐的东西,几乎要刺破她的肌肤,她看见了自己跟死神的距离。
不过只是瞬间的恐惧,她淡然了起来,若是能那么轻易的死,沐晗就不会这么多年,苦苦自尽。
她僵硬的站在那里,声音沙哑,“小七,是我,我是凤云轻,你若是能咬死我,我会感激你!”
面对面的那兽类生物,果然不动了,凤云轻估摸着,小七还是有一些人类记忆和思维的,当然要比想掳走她,逃避她的沐晗,差了很多很多,不然萧临楚也不会将小七用铁链拴了起来。
她平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转身点燃了火折子,漆黑的屋子,顿时被橘色的烛光照耀的朦朦胧胧。
凤云轻熄掉了火折子,回头看着阴森可怖的小七,小七正瞪着一双猩红的敌意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挪动步子,一点一点靠近小七,那双澄净的眸子,宛如世间最透彻的清泉。
终于,站在了离小七触手可及的距离,她声音嘶哑,“小七,你有没有办法,不让我变成这个样子?”
她撩开了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稀疏红毛,眼睛红肿的看着小七。
小七盯着她手臂上的红毛,眼神瞬间由狰狞变成了迷茫,它仿佛想起了什么,怔怔的盯着她的手臂,一动不动。
凤云轻哽咽着上前,抓住了小七的粗壮胳膊,可是她的身材太过矮小,站在那里只能仰望着小七,脸颊上挂着泪,她用哭音嘶哑的问着道,“小七,我求求你告诉我,要怎样才不会变成你这样,小七……”
可是小七迷茫的看着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想不起来。
凤云轻哭着,将自己的脸颊蹭在小七的胳膊上,不属于人类的毛发宛如钢刺一般,让她的脸颊肌肤,瞬间被毛发伤害。
她顾不上疼痛,哭着扬起染血的小脸,看着小七道,“小七,三嫂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恢复正常?”
小七终于不耐,嘶吼一声,仿佛厌烦了凤云轻,猿臂一挥,将凤云轻挥了出去。
凤云轻摔在了墙壁上,磕的头破血流,她哭着看着小七,伤心欲绝。
是啊,小七若是知道,怎么才能不变做红猴,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孤苦伶仃的被萧临楚锁在这里。
她哭了半响,小七已经发了兽威,她这才狼狈不堪的走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一只鞋已经走掉,整个人凄惨的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茫然无措的回到了蓝雪国皇宫。
皇宫内,蓝枫越正在发火,一屋子奴才,看不住凤云轻,他恨不得斩了这里上上下下一百多个宫女太监。
为首的大宫女,吓的瑟瑟发抖,蓝枫越气愤的走来走去,那宫女壮着胆子上前,解释的道,“皇上,会不会是赤月帝的原因?这些天赤月帝没有来看公主,公主明显抑郁寡欢,这才出了今天的事情!”
蓝枫越脸色一变,拧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公主可能去找了萧临楚?”
那宫女低着头不说话,蓝枫越沉吟,“这倒是有可能,那傻丫头对萧临楚,可是一心一意!”
他刚刚想要吩咐了侍卫,去萧临楚那里寻了凤云轻,富丽堂皇的宫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落魄的消瘦身影。
凤云轻光着一只脚,脚上都是血痕的站在那里,她脸上手上都是伤,看的蓝枫越,顿时就老泪纵横。
蓝枫越嚎啕大哭,“小心肝,你去哪里了?”
凤云轻任由蓝枫越将自己拥进怀里,蓝枫越哭了半响,她这才低低的道,“父皇,我不想和萧临楚成亲了,请你,取消三日后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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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
凤云轻任由蓝枫越将自己拥进怀里,蓝枫越哭了半响,她这才低低的道,“父皇,我不想和萧临楚成亲了,请你,取消三日后的婚礼——蠹”
蓝枫越拧眉,疼惜的看着凤云轻,压低了声音怜惜的问道,“小乖乖怎么了?是不是萧临楚惹你不开心了?”
凤云轻咬着柔唇,被这么一问,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蓝枫越看的心疼,搂着凤云轻的肩膀道,“好,小乖乖说取消婚礼,那就取消,只要小乖乖开心,父皇做什么都愿意!”
凤云轻声音哽咽,纤瘦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多谢父皇!”
她低着头,往屋子走,蓝枫越看着她的背影,想要多问几句什么,但是见她垂首落泪的样子,终究是不忍问出口髹。
他长叹一声,挥挥手,“传令下去,取消婚礼,还有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接近公主!”
“喏!”侍卫躬身领命。
凤云轻回到了屋子里面,宫女们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衣物,坐在氤氲着热气的浴池旁边,凤云轻神色恍惚。
刚刚有人接触她的身体,她就吓的弹跳起来,原本就苍白的脸颊,顿时血色全无。
那宫女原本想要为她宽衣,一见她过激的反应,也吓了一跳,赶紧跪地,神色唯唯诺诺,“奴婢惊扰了公主,求公主恕罪!”
凤云轻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摇摇头,“下去吧,这里不用侍候!”
那宫女伏地磕头,这才惶恐的后退离开。
屋子里的人散尽,凤云轻这才落下了帷幔,轻解自己的衣衫。
如玉的胳膊上,那稀疏的红毛,刺眼无比,她拧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胳膊。
倏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披上衣衫找了剪刀,躲在帷幔的后面,仇视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红猴毛。
当剪刀绞动红毛的时候,她的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可是红毛如此坚硬,钢针一般,她根本绞不动。
肌肤上的疼痛,那么真切,根根分明的红毛,宛如从血液中长出,每次的拨动,都疼入骨髓。
她失望的大叫一声,掷掉了手中的剪刀。
剪不动,根本剪不动啊……
她马上就要变成小七那样的怪物了,她快要变成红猴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老天爷,你安排了我和萧临楚的再次相遇,只是要给我这个难堪的结局吗?
凤云轻哭着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蹲坐在地上,任由眼泪从自己的指缝中,大滴坠落。
兴许是她的哭声太过凄绝,守在外面的宫女冲了进来,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公主——”
凤云轻抬起头,泪流满面,看着为首的宫女,声音严厉,“火,给我火!”
那宫女没有反应过来,凤云轻字字顿顿,掷地有声,“我说火,油灯蜡烛,随便什么……”
宫女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去寻了蜡烛,剩下的宫女跪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白天的要蜡烛,公主莫不是疯了。
等那宫女拿来蜡烛的时候,凤云轻已经平静下来,她屏退了所有宫女,盯着跳跃的公主,脸色冷漠。
不管怎样,总得一试,哪怕烧死自己,她也不要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蜡烛是为她大婚准备的,此刻燃烧在她的手上,格外讽刺。
她素白的手,微微颤抖,红色滚烫的蜡油,滴落在她葱白的手指上,灼的她牙关紧咬。
橘色燃烧的火苗,靠近了她的胳膊,她的眼中,橘色如疯狂滋长的野草,瞬间淹没了整个黑色瞳眸。
当火苗靠近她胳膊的时候,她浑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红色的毛在那火苗中,变的焦黑卷曲。
她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意,嗅着空气中皮肉烧焦的味道,她的眸中泛出了笑意。
原来,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
红猴并非不死,而是金木水和土,都无法杀死红猴,但是偏偏,火可以。
沐晗穷其一生,也没有办法杀死自己,他只是没有试着用火。
是啊,谁会残忍到,用火烧的方式自杀?
凤云轻想笑,也想哭。
这究竟是怎样的悲戚,才能让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眸中,眼泪滚落,明明在笑,可是有越来越多的眼泪,汹涌了出来。
当外面传来喧哗声的时候,她才受惊扔了手中的蜡烛。
宫女慌忙的跑了进来,刚刚进了内殿,就屈膝跪下,“公主,赤月国君求见!”
凤云轻慌忙掩了自己的手臂,脸色煞白的起身,“拦着他,不准他进来!”
“喏!”宫女应声,转身小跑步跑了出去,凤云轻刚刚出了浴室,就听见了萧临楚的呵斥声,“滚开,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敢拦我,不要命了吗?”
宫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萧临楚身边的侍卫铿锵一声抽出了长剑,小宫女吓的跪地不起。
凤云轻脸色平静的走了出来,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不远不近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风尘仆仆,看样子这些天都没有在蓝雪帝都,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凤云轻,紧紧的皱起了剑眉。
几天不见,她又瘦了好多,她究竟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萧临楚刚刚想要上前几步,却见凤云轻直觉的后退几步,她警惕的盯着他,声音清冷,一字一顿,“你走,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萧临楚瞳孔紧缩如针尖,定定的看着凤云轻,薄唇紧抿。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蓝枫越的人告诉他,婚礼取消。
他以为这是蓝枫越的主意,谁知道,她竟然这样的态度。
站在那里身形僵硬,他试着用温和的口气,尽管他的声音算不上温和,可是他的侍从知道,他已经在极力的隐忍怒气。
“发生何事?”他拧眉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摇头,转眸看向宫女,“你们听着,父皇有旨,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宫女跪地行礼,凤云轻转身后退,进了屋子,一把将房门关的严严实实。
萧临楚上前几步,想要追过去,那宫女却转身跪在了萧临楚的前面,将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叹息一声,拧眉瞥了凤云轻的房门一眼,转身冷声道,“走!”
连她都主动放手,他还坚持下去,有何意义?
回到了行宫,箫连城正在逗弄着女儿,一家三口玩的不亦乐乎。
虽然阮璃还是不肯原谅箫连城,但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已经肯和箫连城正常说话。
箫连城时刻小心翼翼,看着阮璃的脸色,奈何阮璃铁了心不理会他和好的心思。
这边,箫连城刚刚将果果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举高高,那边萧临楚就冷着一张俊脸走了过来。
果果冲着萧临楚大喊,“叔叔——”
萧临楚原本看见果果,面色稍霁,可是一见箫连城得意的面孔,顿时晴转多云,冷冷的瞥了箫连城一眼,转身就走。
箫连城拧着眉头,眯着眸子,心里盘算着萧临楚受了什么刺激。
将果果往阮璃的怀中一放,亲亲女儿娇嫩的小脸,他朝着萧临楚跑去。
萧临楚回到房间,一口气喝了三杯茶,还是没有办法缓解自己的满腹怒火。
正在他想要转身朝侍卫发火的时候,箫连城没脸没皮的笑着闯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