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神农军,若是换做其他军团,士气早就一落千丈了……
“这真是妇人之仁!”
不少观战的玩家都无语了,虽然他们距离战场极远,可这么久了,消息总是能够传达出来的,战斗似乎重新陷入了扑朔迷离的境地。
太史慈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他不明白叶斌在做什么,他也不明白自己在这儿要干什么,所谓的先锋军,现在看来,简直是个笑话。
“将军……咱们就这么等着?”
有的士卒已经不耐烦了:“难道不打了?”
太史慈心中虽然也有同样的想法,可脸色却沉了下来:“主公此举必有深意,尔等休要胡乱猜测!”
“还是将军聪明!”
士卒恍然大悟地说道:“您一定猜到了主公的用意才如此镇定的吧?”
太史慈嘴角抽搐,到了这河边,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叶斌疯了,想要自己掘堤,可很快便将这个念头彻底抹去,这堤坝外人很难动摇,因为他们不知道支撑点在哪儿,可自家却一清二楚,一旦掘开,两侧尽会倾塌,到时候……死的可就不只是敌人了。
但若不是决堤,那在这儿做什么?
观光河道?
“好生戒备,休得多言!”
太史慈自然不会说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斥责了一番之后,耳根子总算清净了,可看着那滚滚江水,不知怎的,决堤的念头竟然越发的强烈了。
“子义啊,你可知这护城河坝修建完工后,你还没来过吧?”
他还记得,在大战之前不久,陈宫曾邀他来护城河边检验质量,那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
“是啊,忙着训练,想着这次大战,能够少流些血。”
当时太史慈是这么回答的。
“子义是仁帅!”
陈宫那时候的表情非常复杂:“仁义是好事,可若是有一天,神农谷需要牺牲,你能否做到毫不犹豫?”
“当然!”
太史慈记得当时根本没有半点儿犹豫:“那时,英魂碑上,必刻吾名!”
陈宫摇了摇头:“若是你部下需要牺牲呢?”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主公仁慈,我军战死抚恤极为丰厚,甚至还有世袭良田,保后人富贵,谁人惧怕牺牲?”
他记得自己回答之后,陈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么想最好……哎!”
这个问题没有继续谈下去,那时候他只以为这是闲聊,可现如今想来,却有些不寒而栗。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这十三处是整个堤坝最薄弱的地方,一旦凿开,积蓄的河水便会汹涌直下,两侧堤坝尽毁,神农城外,便是一片汪洋,城内……恐怕也会损失惨重,若是涨潮时,都很难保证神农城墙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太史慈记得那时候的陈宫声音阴测测的:“整个神农谷,包括你我在内,知道这最薄弱的十三个点的人,不超过五个……”
“为……为什么要告诉我?”
“没什么,陈某相信你的忠诚,主公和贾都督也相信你的忠诚,所以不用多想……”
太史慈盯着那堤坝,心中越发的冰冷,甚至连双手四肢都无法动弹。
“这……这不可能!”
他不敢继续回忆了,亲卫发现了他的异状,;连忙跑了过来:“怎么了将军?您都在这里看了半个时辰了!”
太史慈艰难的回过头来:“半个时辰了?”
“是啊……方才大都督命人送来了一封书信,说让小的亲手交给您……”
“书信?”
看着亲卫捧在手中的那张神农纸,太史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仿佛那张纸,就是洪水猛兽!
第1670章郭嘉的劝谏
“将军?”
太史慈的反应太奇怪了,他身边的人几乎没见过他这么惊慌失措。
“无事!”
太史慈镇定了一下心神,艰难的将那封书信接在手中,还未打开,他便感觉有万钧之重。
“将军?”
士卒又提醒了一下太史慈,军令可不的儿戏,谁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一旦贻误战机,纵然叶斌对人宽厚,也不可能无视军法。
“我……知道……你们……先退下!”
太史慈无力的摆了摆手,实际上,这时候他抱着万一的想法,认为自己的猜测可能有误,可心底里却不愿意打开这封信。
可实际上,他却没有第二种选择,只能默默的将书信展开,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去,脸颊也越发的苍白。
“掘堤……掘堤……真的是掘堤……”
他茫然的站在那里,耳边还回荡着河水击打在堤坝上的声音,一切,仿佛都变得虚无了。
“陈宫早就料到今日……”
太史慈一个踉跄,整个人倚在堤坝之上,茫然失措。
“他甚至猜到了我会主动请战……洞彻人心,哈哈!”
他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掘堤啊……神农城能保住么?那城内的千万百姓是无辜的啊!”
“不对……”
太史慈悚然一惊:“不是陈宫,这不是他的性格,是都督,是大都督!”
望着城头上镇定自若的贾诩,太史慈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一股寒意,早在那时候,贾诩便已经猜到了一切,甚至算计到了自己会如何做,才让陈宫带自己走上堤坝,并且不经意的告知那些……那些节点。
“圣军,曹军,神农军……竟然都是他的棋子,一步一步,将他们引到神农城下,一步一步,厮杀至今,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能够放弃,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么?”
太史慈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书信上只是告诉他将要做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时机,也没有告诉他怎么躲避掘堤之后的滔天洪水。
“都要牺牲了么……”
看着一个个关切的望着自己的士卒,太史慈竟然感觉自己想哭。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弃卒……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
“难为子义了。”
不用看叶斌也知道,太史慈现在肯定陷入纠结之中。
“这也是为了他好。”
徐庶并不以为意:“子义智勇双全,日后必定成就斐然,可也正是因为他聪明,所以总是绕不过弯子来,若不磨练一番,日后怎能够委以重任?”
说到这儿,徐庶感叹了一声:“文和之谋,在下深感不如,竟然可以利用一切,甚至连人心人性都能够掌控,攻伐地方的同时,还为主公殚精竭虑,培养镇守一方之主将,实乃吾等楷模。”
“呵……”
叶斌摆了摆手:“本王这里没有什么狡兔死,走狗烹的说法,文和纵然有天大的功劳,也不会被本王所忌惮!”
徐庶一怔,他不知道叶斌为何有这等自信,心中明明不应该信的,可却……总觉得叶斌有所依仗。
叶斌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能够看到所有人的忠诚度,见天空已经泛黄,一半的曹军离开了神农城,这才说道:“准备一下,时辰差不多了!”
“诺!”
徐庶郑重领命,周围的传令兵也动了起来,一道道命令传达下去,整个神农军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实际上,已经暗潮涌动。
“曹孟德!”
叶斌一声大喝:“释放人数已然过半,本王的诚意毫无疑问,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曹操面带犹豫,最开始他和郭嘉的计划是,逼迫叶斌交出那数百万曹卒,然后再施计让圣军顶在前面,伺机撤退,为此,甚至准备了许多办法,可叶斌答应的太快,让他这一拳完全没有着力点,也让他无法猜测到叶斌的真实心意,甚至生出了不交人继续威胁的想法。
“主公?”
不知何时,郭嘉登上了高台,感受着凛冽寒风,不自觉的紧了紧衣裳:“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曹操神情为之一肃,旋即竟然对郭嘉施了一礼:“是孤想差了!”
郭嘉避让到一旁:“主公也是忧心我军前途,不过……我们确实要做最坏的准备了。”
曹操脸色微变:“怎么说?”
“太史慈的位置,圣军的位置,神农军怪异的表现,这一切,虽然嘉不愿意承认,但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有玉石俱焚的打算。”
“什么?”
曹操脸色大变:“他们怎么敢?”
“这是明谋,摆在桌面上,根本不怕我们看到,因为我们逃不掉……”
郭嘉苦笑了一声:“说是玉石俱焚,可事实怎样,嘉也无法推测,毕竟事情是神农谷做出来的,他们肯定要有所防范,可洪水四溢,灾荒千里,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们哪里来的自信!”
曹操怔了怔:“那还要,将人交出?叶斌他狼子野心,显然是想要借滔滔洪水,连同那些送出来的士卒一同覆灭……”
“是啊!”
郭嘉点了点头:“人质送回,便代表主公德行无亏,就算行事有些激进,但为了自家兄弟,也无人可以妄言,若反悔不送,神农王一怒之下,必不会继续释放俘虏,那时候,无论之后是否真的会洪水滔天,主公是否能够逃脱出去,都要被千夫所指……”
“哈哈!”
曹操大笑了一声:“孤什么时候在乎过其他人的想法?”
“不!”
郭嘉对曹操躬身一拜:“主公乃是天命所属,若那神农军不掘堤也就罢了,可若真的掘开护城河,嘉有七分把握助主公逃脱,那时候,主公之仁德,神农王之狠毒,天下皆知,您回到许都,振臂一呼,必可重整旗鼓……”
曹操没有注意到郭嘉说的是您回到许都,而不是我们回到许都,他脸色铁青:
“若真有如此大败,活着又有何意义?”
“主公!”
郭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人在就有希望,更何况,神农谷玉石俱焚,伤人伤己,此战之后,必元气大伤,无力他图,只要主公回都,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1671章放人
在这军阵遍布,热血沸腾的神农城外,曹操竟然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寒,他虽然是一方诸侯,一代霸主,但也是一个武者,甚至连和吕布交过手的刘备,都不是他的对手,可就算有武者的体魄,他也无法控制住寒意的蔓延。
“真的要败了么?”
郭嘉苦笑了一声:“空骑被夺,我们就已经败了,坚持到现在,实际上……只是没能逃走罢了。”
曹操的眼神从迷茫转而变得坚定,将郭嘉扶了起来:“你说的对,孤不能放弃,只要孤没死,一次两次失败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奉孝你还在,孤便有信心与那叶斌周旋,早晚,孤……会胜的!”
“是!”
郭嘉的声音无比的萧瑟:“主公在,魏军在,但嘉却微不足道,文若(荀彧)可保主公家业,仲德(程昱)可明我军法度,公达(荀攸)可为主公谋夺,嘉文弱书生,蒙主公恩赐,享隆礼高位,得万世之家业,早已心满意足……”
说到这儿,郭嘉双眼泛红:“归途路远,主公切记,不可隐姓埋名,张扬过路,必有人相护,方可周全,文若并非左顾右盼之辈,只是圣贤书看得多了,对主公的衷心,可昭天地,司马懿天生反骨,但只要主公在,便可压服,若有机会,先夺其族,再斩其人……”
曹操不知道郭嘉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他突然感觉有些恐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不!”
郭嘉第一次坚决的违抗了曹操的命令:“水火无情,一旦神农谷真的掘堤,嘉无法保证自己能够随同主公完成大业,这些话必须现在说!”
“只要孤还在!”
曹操动情地说道:“你便在!”
郭嘉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覆灭刘备之后,神农谷便补上了最后一个短板,文臣武将比之我军也丝毫不差,只是由于时间仓促,没有时间招降,否则……他们应该不会孤注一掷,正面对抗,我军也没有胜机!”
风越来越来大了,郭嘉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才面无血色地说道:“可就算如此,主公仍旧无需灰心,论勇武,天下无人是奉先对手,论治世,文若才是真正的王佐之才,只有谋主这一块……面对贾文和,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无论如何小心也不为过,武,政,智,主公三得其二,不落下风,故,万万不可灰心,在艰难的处境也只是暂时的。”
郭嘉对日后的艰难看得一清二楚:“合纵连横,派遣使臣,交好东吴,放下身段,结盟异人,报以怀柔,得士族之倾,报以诚心,得寒士之心,圣军只是刚开始,接下来应该还有很多蛮夷入侵,神农谷暂时无暇他顾,巩固战果,夺取益州,荆州,抵御外族,至少要消耗一年的时间,望天佑主公,能够得到对抗空骑的办法,否则……”
纵然智如郭嘉,也想不出,一旦那些空骑都有了骑士,该如何对抗,他叹息了一声:
“万不得已,主公可向神农王称臣,连东吴一同,逼他称帝……”
郭嘉从袖口中取出一封手书:“这是方才嘉写的一封手书,主公一定命心腹之人,亲手交给江东周瑜,若所料不差,神农谷应当已经派人去江东了……”
曹操颤抖着接过手书,突然发现郭嘉食指在流血,脸色大变:“奉孝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主公……神农王杀你,无非为了称帝,假意臣服,他便失去了动机,自然不会那么迫切,可此策,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异人之所以帮助主公,就是因为,他们不想看到叶斌称帝……”
说到这儿,他苦笑了一声:“这些话,主公回到都城后,要与文若他们说一遍,三人计长,仓促之间,嘉也难以顾得周全,还望主公一路保重!”
“奉孝!”
曹操的声音的带着怒火:“孤说过,只要孤不死,你就必须活着!”
“这只是预备万一罢了,能活下去,谁愿意死呢?”
郭嘉哈哈一笑,笑容中有着难得的洒脱,他招了招手,有士卒抬上了两碗烈酒:“路远风寒,主公可愿与嘉满饮此杯?”
“奉孝还有这等兴致?”
曹操有些奇怪,但他却不愿意反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够坏到哪里?挽了挽袖口,接过大碗,与郭嘉一饮而尽。
烈酒入腹,竟好似驱散了心头的那阵寒意,曹操朗笑了一声:“奉孝你且看!”
他指着神农王城:“今日孤在此地折戟,他日孤便与君再踏此地,那时,你我就在那铜雀台上,再饮一杯,那时,孤要叫所有人知道,孤虽说过,可负天下人,但绝不负你!”
“是!”
郭嘉双眼发红:“来日你我君臣,便在那铜雀台上,再饮一杯!”
“好!”
“母亲!”
不可置信的娇呼打断了短暂的平静,王诗诗推开了拦着他的士卒,出现在城头之上,看着对面那被捆绑着的母亲,泪如雨下。
“诗诗?”
叶斌脸色大变:“不是吩咐人不要让她知道吗?”
“这……”
徐庶也非常奇怪,一时间回答不上叶斌的质问。
“诗诗你回去,为兄在这儿,必不让舅母受难!”
王诗诗流着泪咬着牙:“曹贼,放了我母亲!”
“哈哈!”
曹操大笑了一声:“叶贤弟,孤这便旅行诺言!”
“魏王守诺,叶某谢过!”
叶斌终于得到了曹操的回应,心头一松,亲自率精锐骑兵五万,策马上阵,在距离曹军一半的位置处停了下来,等待着那几个押送他舅母的士卒到来。
王诗诗并没有耍孩子脾气,只是将指甲陷入肉缝,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苏纶皱起了眉头,她仍旧不理解,神农谷为什么会放过那数百万大军,这不是养虎为患么?
尤其是当越来越多的士卒回到了曹军之中后,她心中不详的预感便越来越强烈。
第1672章第三样神器
三个士卒,一个女人,在这无数个军阵中穿行,在战场中杀气最凝重的地方前进,王母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惧怕。
离得近了一些,他终于看清了叶斌的轮廓,那张漠然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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