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道
第二章 出人意料的结局 （4）
“谢谢你。”张凡拍了拍龙灵儿搭在他肩上的手，龙灵儿的手冰凉而柔软。这是张凡无意识的举动，在他的心里这个小不点女孩就是个小妹妹。
龙灵儿却象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去，眼角迅速的扫了一下旁边，其他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比赛，看来没有人看到他们。
“你和老大在干啥？”孙雷看比赛看得不爽，无聊的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龙灵儿把手收回来，他还以为张凡趁别人看比赛偷摸龙灵儿的手。
龙灵儿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慌忙道：“没什么了，有人把瓜子壳扔到了张凡的肩上，我帮他打掉的。”
孙雷心下暗笑，却故意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声喝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张凡是我孙雷的老大。”
邓建飞忍不住讽刺道：“喂，哥们，你和小凡究竟谁的名气更大啊？”
师帅男在一旁接道：“这个嘛，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在中国当然是张凡名气大，但是在我们311宿舍嘛，肯定是雷老大名气最大最响亮了。”
王亮跟着来了一句：“简直就是如雷灌耳浩月当空。”
齐武生、张凡、龙灵儿还有旁边看球的都被逗乐了，紧张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球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下半场开场不过10分钟，重庆力帆和上海中邦都取得了进球，扳平了比分，而江苏舜天也再进一球扩大了领先优势。四场比赛只有四方龙腾和哈尔滨毅腾队没有进球。如果这样的比分保持到终场，当然最好，但是如果在比赛前被哈尔滨毅腾打进一球，而其他三轮比赛都取得了胜利，那四方龙腾队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目前的情况只有打进一球才能让所有人安下心来。
四方龙腾队场上的队员听到这个消息后，逐渐加强了进攻的兵力。第15分钟，四方龙腾队在哈尔滨毅腾队的禁区前沿做配合，马林把球分到边路，安德森在大禁区角上用右脚内侧兜了一个弧线，球绕过门将重重地打中了门梁和门柱的交界处弹了回来。
球场之上响起一片惋惜之声，主教练齐武生的心里生出了一股不详之感，在比赛中打中门柱的球队往往都不得善果。
球弹在边路的王兵脚下，中路的马林身边无人，赶紧向王兵要球，但是王兵却选择了远射。球打在了后卫身上。又弹到哈尔滨毅腾队7号于辉的脚下，于辉大脚传到前场找前锋王净玄，四方龙腾队后卫雄大宝不待王净玄停稳球就紧紧的贴了上去，不让他转身。王净玄身高一米九，他倚住雄大宝向禁区挤，雄大宝身高体重都处于劣势扛不住王净玄，被推着连连后退，眼看王净玄就要进了禁区，阿里江赶快上来协防，王净玄把球塞给吕军，吕军迎球一拨就闪过了王兵的抢断，然后用小腿发力脚背弹射，球直奔球门右下角而去。吕军这脚球打得力量不大但很隐蔽，守门员董量又被禁区内的王净玄和雄大宝两个大个挡住了视线，看见球的时候，已经反应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皮球入网。
0：1四方龙腾队主场落后了。光明球场鸦雀无声，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混蛋！有这样抢断的吗？董量的脑袋难道被驴踢了，怎么选的站位，”齐武生气得混身发抖，站起来大声道。
张凡也猛地站了起来，他非常熟悉王兵，所以对王兵今天的表现非常惊讶，这段时间因为雷米的受伤，王兵逐渐打上了主力，他在训练中很努力，其他人都休息的时候，他还自己加练，并且经常向比他小很多的张凡请教。都二十四五的人了，球技进步之快，让张凡都有些吃惊。今天王兵的刚刚那个远射处理太不恰当，而这个抢断又实在毛躁。毕竟他面对的是已经加入国家队的吕军。再联想几天前坐车回来时王兵的异常，张凡不敢想下去了，心象坠了一块沉重的铅块。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四方龙腾队这边比分落后，另外的两场比赛重庆力帆和上海中邦各进一球反超了比分。
在这双重打击之下，四方龙腾队的队员有些蔫了，走起来都显得脚步虚浮无力，后卫只知道开大脚，中场拿球就向禁区内吊，前锋马林除了强突就剩下了远射。球队没有一个人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领队王东宁嗓子几乎都喊破了，也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四方龙腾队被打懵后，一向奉行简单粗暴最有成效的哈尔滨毅腾队也玩起了脚下活，尤其是在第一场被张凡压制的死死的吕军变得活跃异常，传球过人射门几乎无所不能，俨然就是张凡的化身。
在进球后短短得十分钟，哈尔滨毅腾竟然获得了四次攻门的机会，如果不是董量超常的发挥球门肯定再次失守。
“张凡！张凡！张凡！”这时失望的球迷开始高呼张凡的名字，但是他们心目中的救世主现在正和他们坐在一起，对这样的局面他一样无能为力。
现在还有谁能够挽救四方龙腾队？
“起来！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不知道从球场的什么地方起，球迷们喊完张凡的名字开始唱起了国歌，沉重的歌声在光明球场上空飘扬，空气中充斥着一种悲哀的气氛。
这时一向沉稳的红着眼睛仲雷向身边的马林大吼一声：拼了！是个男爷们就跟他们拼了。“
马林也热血沸腾的吼道：”拼了！“
”拼了！“
”拼了！“
”拼了！“
不知道是国歌起了作用，还是张凡的名字起了作用，队员们如同集体施展天魔解体大法，把生命能量都激发了出来，所有队员都不要命的奔跑抢断。一时间哈尔滨毅腾被四方龙腾队的气势所凛，竟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第二卷 人道
第二章 出人意料的结局 （5）
四方龙腾队越战越勇，第三十分钟仲雷力拔千钧的远射被毅腾队门将柏磊托了出去，角球开出后，阿里江头球冲顶时和哈尔滨的后卫黄坤撞到了一起，眉骨被撞破，血洒球场，他在场外做了包扎之后，再次回到场上拼杀，阿力江的英勇斗志迎来了观众们发自内心的尊重，球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样的比赛这样的精神才是观众所需要的。
默默注视着场上比赛的张凡发现王兵也变化了，他比所有的球友都更能拼，遇到对等机会的球，冒着受伤的危险也要把球抢下来。
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救赎吗？张凡只有在心里祈祷自己的队友能够完成一次逆转。
四方龙腾队占据了场面上的优势，但是哈尔滨队收缩防守后，留给他们的进攻空间太小了，渗透渗不进去，而哈尔滨队的球员一个个身高马大，四方龙腾队头球在禁区占不到任何便宜。远射，那是要靠运气的，今天无论上帝还是玉皇大帝都不是主队的球迷。
比赛进行到三十六钟，球场再次被掌声充满，不过不是四方龙腾队进球了，进球的是八一队，他们顽强得追平了上海中邦。但是这样仍然不足以让四方龙腾队晋级，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
比赛一分一秒的过去，哈尔滨毅腾队被压制得只能把皮球向韩国外援王净玄的大脑袋上传递，仿佛那就是一盏指引胜利的灯塔，
比赛进入了尾声，补时只有四分钟，另外三场比赛的比分分别是重庆力帆2：1领先延边，上海中邦2：2平八一，江苏舜天3：0胜北京理工大学。
主教练齐武生、领队王东宁、俱乐部经理邵华和杨猛、观众都一手把手机放在耳变，两眼盯着场上的比赛。一个赛季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四分钟里面了。
奇迹，还会又奇迹出现吗？观众把场上所有的队员都期待了一遍，希望他们能小宇宙爆发打进一个世界波。
现实是残酷的，时间不停的流逝，四场比赛的比分仿佛被凝固了，一直到日本裁判山本太郎吹响比赛结束的哨声。
齐武生脸色铁青缓缓的坐了下来，把头紧紧的埋在手掌里，这样的结局他想到过，但是现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仍然无法接受。
邵华象是倒空了粮食的麻袋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软在了椅子上。杨猛一个劲的向郭书记表示歉意，他极力想让自己露出一点笑意，可惜脸上的肌肉此时不受他的控制。
张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力充满不甘和愤怒，手指骨被他握得发白，
王东宁热泪盈眶的带着被抽空了精气神的队员机械的向观众致意。在这个时候枣市球迷体现出了山东人朴实宽厚的一面，他们强忍住满心的失望给自己家乡的子弟兵鼓掌。他们最后阶段展现出来的斗志和永不放弃的精神赢得了家乡父老的尊重。
回到俱乐部，张凡直接冲进了王兵的宿舍，啪得把门带死，一把抓住王兵的球衣，怒不可遏的责问道：“兵哥，这是怎么回事？！”
王兵一动不动任由张凡抓着，脸色惨白，强颜道：“什么怎么回事？”
张凡用力一推，王兵一米七多的身体被张凡哐得推倒在床上，头也重重得撞到了墙上。
“你还装？兵哥，别人不了解你，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你的球技都是谁教的！”平时内向安静的张凡发起怒来象一头疯狂的狮子，坐在床上的王兵则更象一只软弱的小羊。
王兵没有说话，脸上再没有半点血丝。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你竟然能置球队一个赛季的努力和心血于不顾，你对得起王叔吗、你对得起邵哥吗？对得起俱乐部吗？”张凡伤心的道，敏感的他实在承受不了队友的背叛。
“别跟我提邵总，”王兵忽然暴怒起来，“你觉得邵哥真的把你当弟弟看的吗？他是在利用你，你是队内的核心，你拿多少钱，三千块，连我的工资都比不上。那个老外有什么本领工资比你高三十倍，我打上主力邵总给我加工资了吗？我为什么要为俱乐部卖命，姓邵的和姓杨的又把俱乐部当一回事了吗？俱乐部还不是他们赚钱的机器，你觉得他们真是为家乡的足球事业努力吗？小凡，你还小，不知道商场的险恶，邵华和杨猛就是打算冲上中超之后就把球队卖了的。”
张凡被王兵这当头一棍打的不轻，喃喃的道：“不可能的，昨天邵哥还跟我谈俱乐部冲上中超后在枣市办个足球学校，盖一个自己的球场。”
“笑话，简直是鬼话！这你也信，小凡，你知道吗，其实你已经被俱乐部卖给了巴塞罗那。”王兵理直气壮的道，现在他由刚刚的背叛者变成了一个教导者。
“这不可能？邵哥和俱乐部怎么会不告诉我一句？”张凡睁大了细长的眼睛，转会心爱的巴萨，征战欧洲五大联赛当然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但是毫不知情的被当成奴隶一样的贩卖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不信，你去问问你那位外国老朋友，他其实是巴萨给你请得理疗师。”王兵嗤之以鼻。
张凡忽然沉静下来，严肃的看着王兵道：“兵哥，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兵哥了。别人去偷东西，不代表我们自己也可以去偷，人总是要有自己的原则的。今天比赛发生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因为最后时刻你后悔了，也努力了，我希望你能自重。”
张凡也不再给王兵说话的机会，打开房门大踏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30万，值不值？”王兵颓然的倒在床上。
第二卷 人道
第三章 足协杯 （1）
晚上，张凡没有出去吃饭，他把自己关在屋内独自舔拭着伤口。
“小凡你在吗？”门被推开，仲雷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打来的一份辣子鸡和五六个馒头。
“吃点吧，比赛输了，也不能不吃饭。“
张凡默默的拿起馒头啃了起来。仲雷盯着他道：”刚刚你去找大兵了？“
”没！“
”我都看见了。我也知道你去干什么？咱们都是一个区的，我比你更了解大兵。说实话我也动过心。“仲雷脸上表情很复杂，有遗憾有伤心有失望还有一些说不清倒不明的东西，顿了一顿，“他们也找过我。”
“谁？”
“这个还用问吗？”仲雷有些自嘲的道，“小凡，你是队里的顶梁柱，是绝对核心，你不明白我们这些介于主力和替补之间的队员的感受的，”
“替补也是球队的一员，球队的成功也有他们的功劳。”张凡激动的说。“雷哥，钱难道真的那么重要吗？加上奖金，兵哥好歹一年也能拿到一二十万。”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仲雷摇摇头道，“这两年球市不景气，每年都会有数以百计的球员下岗，邵总和杨总连你这样的绝对核心都能卖掉，如果球队冲上了中超，俱乐部还会留下大兵这些在中甲都打不上主力的队员吗？离开了枣市，象我们这些一无名气，二无实力的球员，有哪个队会要。对替补和一般主力来说，冲上中超，还不如留在中甲划算。”
荣誉和金钱哪个更重要，不同的人都会有不同的选择，张凡无语了，他确实没有从这个角度去为那些替补队员考虑。在他的心目中足球是纯洁的，荣誉就是生命。
仲雷拍了拍张凡的肩膀，慨然道：“小凡，走吧，离开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这里没有天才成长的沃土。也就能让我们这些垃圾球员混口饭吃。为枣市争得荣誉不一定非要把四方龙腾带到中超赛场，如果你在巴萨成为梅西和小罗一样的世界巨星，整个枣市也会以你为荣的。”
“雷哥，邵哥真的把我卖给了巴萨？”
“是的，早在联赛的第一循环就已经开始磋商了，这事是从一个翻译那里传出来的，听说还是巴萨着名的球探塔克斯亲自操作的。转会费接近一千万人民币，比中超所谓的大牌都高，还是外国人识货，”仲雷既羡慕又开心的道。
“一千万人民币，折合美元一百多万。折合英镑七八十万，我在邵哥心中也就值这个价了。”张凡有些嘲弄的说。
仲雷更喜欢张凡安静腼腆的样子，但是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中，这些丑恶的现象早晚都是要接触的，谁也不能生活在真空里，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和哈尔滨毅腾队比赛结束后的夜里，张凡接到了安纯的手机短信，短信确实很短，只有一句话：长途跋涉必有坎坷，小凡，我相信你。
原来安纯一直关注着他的比赛，张凡看完短信，心头热乎乎的，马上给安纯打了个电话，但是安纯却没有接，再打，安纯关机了。张凡茫然若失一夜未眠。
联赛结束了，升入天堂的两个球队分别是江苏舜天和重庆力帆，被打入地狱的是安徽九方和延边，冲超功亏一篑的四方龙腾队取得联赛第三名，联赛的最佳射手和MVP都被张凡一人独占。如果赛季开始的时候，知道四方龙腾能取得第三名，主教练齐武生和两个俱乐部经理肯定高兴的放鞭炮庆贺，但是现在，邵华和杨猛杀人的心都有了，在俱乐部见谁都如同见了隔世仇人一样，吓得所有人都远远的躲着他们走。邵华和杨猛不是没有怀疑队员有踢假球的行为，他们的目标锁定在了外地球员的身上，尤其是最后一轮丢了一球的门将董量，想让一个球队输球，收买门将是最简单的。不过现在邵华和杨猛不想把事情挑开，毕竟董量是主教练齐武生带来的，后面还有一场不比冲超含金量低的足协杯决赛，对手是刚刚获得中超冠军的鲁能泰山队，球队内讧就等于拱手把冠军让给同省老大哥了。对中超的球队来说，足协杯是鸡肋，但在四方龙腾队，那是块肥肉。
张凡从梅尔他那里证实了他已经被球队转卖到巴塞罗那，但是张凡并没有去问邵华，他想听邵华亲口告诉他这个事实。无论球队怎样对待他，张凡对四方龙腾队依然充满了感激之情，经历风雨日益成熟的张凡只想为球队获得最后一个冠军。
足协杯决赛在4月20号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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