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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道
第14章 采访风波 （下）
看着琳琅满目的天才、奇才、二十年一遇等溢美之词，七月流火的天气，张凡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这篇文章的内容和他昨天和龙雨说的话很相似，但是却完全违背了张凡要表达的意思。比如张凡说敌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发挥，但是到了龙雨的文章中，就变成了只要四方龙腾队发挥自己的实力，和哪个队都有的一拼。张凡说没有想过最有价值球员和最佳射手，尽力而为，经过龙雨一番误导，读者就理解成了张凡要尽力争取最佳射手和最有价值球员。
张凡看完生气的把报纸团成了一团，道：“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王东宁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下来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说的，你很有天分，但是你没参加过职业联赛，不懂得记者的可怕，什么都不知道，这些记者们都能写出万八千字的文章，何况你还和他聊了一路。喂，还有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没有俱乐部的允许你们谁也不许在记者面前乱说，恩，怎么说呢，你们要把记者当贼防着。”
王兵杨路几个人都没有当过职业球员，本来觉得让记者采访上电视报纸是很有面子的事，听说现在要把记者当贼防，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王东宁道：“严肃点，这不是小事，张凡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我们的战术都围绕他展开，如今外界都还不知道，如果现在就被人注意，比赛时就起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了。也幸好这篇文章发表在《鲁南晨报》上，要是发表在《中国足球报》和《体坛周报》上，其他的球队肯定会注意。”
邵华道：“我已经给龙雨打过招呼了，让他把稿子留着现在尽量不要往大的体育媒体上发关于张凡的文章，等比赛开始之后再发。”
张凡听了心里很惭愧，想不到一不留神差点泄露了球队的战术，他想起在博卡青年的时候，教练说过的话，足球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在球场上交锋。
王东宁看看从新疆买来的球员也到了，就招呼道：“大家都过来认识一下吧，熟悉了，配合会更默契一些。”
从新疆买来的十个人走过来，王东宁把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人太多，张凡也没有全部记住，只有三个人印象比较深刻，一个个头不高精瘦的大连籍球员赵栋，他29岁，踢得是边后卫，速度很快，原来在中超的辽宁队踢过球，因为因为辽宁队拖欠工资，他被当时雄心勃勃的新疆队买了去，但是没有打几场就受了伤，伤没好就接着打比赛，后来状态一直不佳，所以现在没有人要，被四方龙腾买了下来。一个是长得象个黑碳头一样的河南球员马波，他既能踢中场也能踢后卫，属于全能型的，据说是个体力狂人。最后一个是新疆维族人，叫阿里江，他有一米八以上，是个中后卫。通过他们玩球的动作和走路的姿势，张凡觉得这三个人的实力肯定很不错。
新来的十个球员也在观察张凡等人，他们已经听说了这几个人原来都是业余球员，现在才刚刚注册成为职业球员，连现在带他们的教练也没有任何球队的执教经验，所以他们都多少带着一点心理上的优越感，觉得业余球员无法跟他们这些职业球员相提并论。尤其是被王东宁和邵总依仗为核心的张凡还是个不到18岁的孩子，他的身高甚至比年龄还低，目测一下连一米五都不到，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这个邵总和王教练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竟然把这样的人买进了一支甲级队。
介绍完了王东宁开始带领他们进行热身活动，然后做传接球练习，训练没到一个小时，杨猛匆匆赶来了，从他的车里还下来五个人，一个个都背着背包，远远看去，好像回家过年的民工。
“是聘来的球员吗？”邵华和王东宁迎了过去，这两天他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联赛只有二十多天就开始了，但是他们现在还只有十五个人，主教练也没有到位，训练的时候，邵华和王东宁都要上去凑数才行。
杨猛愁眉苦脸的道：“哪里去买，那些老外外援水平不咋的，要钱却象要命一样，就这些孩子还是我托了关系从鲁能足球学校和中能的二队拉过来的。”
王东宁和邵华这才注意到来的这五个人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岁，年龄小的和张凡相仿。王东宁不高兴的道：“这些孩子能行吗？我们还有几名业余球员。”
杨猛看那五个少年球员还站在自己身后，一挥手对那个二十岁的少年道：“高超带着他们训练去吧。”
五个少年走远了，杨猛才道：“王哥，咱们那点家底你还不知道，哪里买的起好球员，更不要说外援了。这些小青年技术还是不错的，就是经验身体对抗性上差了点，但是他们才花了十万块啊，实在不行就当我们的二线队。”
邵华道：“你找到教练了吗？王哥现在还没有拿到教练证书，无法指挥球队正式比赛。”
杨猛道：“有一个原来青岛海利风队的主教练叫齐什么的说要过来看看的，不过现在还没有来。”
话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开进了球场，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四十上下，一个二十多岁。
杨猛高兴的道：“这两个可能就是，我们过去看看。”
三个迎了过去，杨猛向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问道：“请问您是齐教练吗？”
中年人戴着一副眼睛，很儒雅的样子道：“是，我是齐武生。您是杨总吧？”
杨猛一把握住了齐武生的手，就象找到了党组织，道：“盼星星盼月亮，现在终于盼到您了。我就是杨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邵华邵总，这是王东宁王领队。”
齐武生上前一一握手，然后指着身后跟着的那个年轻人道：“这是我原来的队员董量，海利风的守门员，他合同到期，现在是自由转会，实力很不错，是跟我到你们四方龙腾来试训的。”
第一卷 天道
第15章 牛刀小试 （1）
缺什么来什么，主教练和守门员一到，一切不都齐备了，杨猛高兴的道：“试什么训，我们还不相信齐教练你吗，我们队正缺少一名守门员。”
邵华处事深谋远虑，道：“这样吧，我们还是到办公室仔细商谈一下吧，王哥，你带他们继续训练，再让这个守门员上场试一试。”
杨猛也知道这事关系重大急不得，便和邵华带着齐武生去了他们的临时办公室，这是区体委暂时拨给他们用的。四方龙腾队的主场初步计划设在枣市的光明体育馆内，但是租金还没有和市体委谈妥，所以现在还窝在枣滕区。
齐武生听了邵华的介绍，沉吟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我看你们也是从来没有搞过职业足球，实话说吧，在中国职业足球比的是什么，不是技术，不是战术，也不是球员和主教练，比的是钱和关系，以目前四方龙腾的状况，保级的目标很难实现。我不是那种想蒙两个钱就走的人，要让我带队伍我就要带出点成绩来。”
杨猛咬了咬牙道：“有什么要求，齐教练，你就说吧。”
齐武生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首先，要有一个完整的实力不俗的主力阵容，那几个业余球员是不能打职业比赛的，最多打替补。”
一个完整的主力阵容意味着还要再买三名队员。这最少要花费一二百万，五十万买新疆队十名球员的事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
邵华和杨猛对视了一下，邵华道：“这是应该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吗。”
齐武生点点头，道：“第二，要请一个守门员教练，至少一个替补门将，总不能靠着一个门将打联赛吧。”
杨猛勉强一笑道：“这个也没有问题。”
齐武生面色好看了许多道：“场地问题应该尽快解决，在这样的人工草皮踢长了，再踢天然草皮的时候会不适应，另外俱乐部应该正规化，各种规章制度要早制定，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杨猛道：“场地我们已经选好了，就在光明体育馆，这是枣市最大的体育馆，能容纳两万人，估计这两天就能搬过去。”
齐武生这时才从包里取出一大摞证书道：“这里是我在北体的毕业证，ABC三个教练资格证书，还有在德国进修的结业证书。”
杨猛和邵华看到这么的多的证书已经被唬倒了，哪里还一一细看，两人必恭必敬的道：“齐教练，这个用不着看的，我们谈一谈待遇问题吧？”
齐武生很干脆的道：“五十万，邵总和杨总看行不行，行就签合同。”
杨猛和邵华大喜，他们没有想到齐武生会要价这么低，杨猛刚想答应，邵华却抢先道：“齐教练真是个想做事业的人，这样吧，我们也不能亏待您，五十万再加上名次奖。进前四奖金十万，冲进中超奖金五十万，怎么样？”
齐武生道：“好。”
当下双方把合同签订了下来。
齐武生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签订了合同之后，马上道：“现在距离联赛开幕还有二十多天，时间很紧急，两位老总，我这就去和球员们见见面，看看情况。”
邵华道：“好的，王领队是老甲A的球员，处事稳重，联赛经验丰富，有什么事你们协商着来。”
“恩。”齐武生走出了办公室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毕业于北体，不是职业球员出身，不懂得职业足球的黑暗，刚刚到青岛海利风当教练的时候，一心想做出一番成就，改变中国足球的面貌，后来撞得头破血流，海利风在大好形势下被人联手做掉降级，他被炒了鱿鱼，现在他要在枣市重新站起来。
齐武生来到球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就让球队分组五对五对抗，由枣滕区的王一虎、仲雷、杨路、王兵和雄大宝对抗赵栋为首的原新疆队球员。齐武生现在不象原来那样先看球员的基本功，他认为只有在对抗中展现出来的技术才是真正实用的技术，自己一个人表演的都是花架子。
张凡和那些没有入选的球员都站在一旁当观众。
仲雷、杨路他们的水平远在原新疆队的球员之下，虽然有董量为他们守门，20分钟下来仍以零比3结束了战斗，如果没有董量的几次精彩扑救，比分还会更高。
照理应该是赢的组接着打，输的休息，但是这次齐武生却一反常规，让输了的仲雷他们和新疆的另外五个人又打了一场，这次仲雷他们因为体力不支，结果输了个六比零，气得守门员董量直吼。
对抗结束后，仲雷王兵他们的面色很难看，本来他们就有些自卑情绪，这次再让主教练拿出来摆现，怎么能不羞怒交加，不光他们，就是王东宁和张凡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齐武生当然不会看不出来，他本来就是故意这样做的，对抗一结束，他就把球员召集到一起，说：“结果刚刚大家都看到了，但我这样做不是故意让谁难看，我是让你们认清自己的实力，职业足球很赚钱但是也很残酷，如果你不拼命努力，就会被淘汰。职业球员和业余球员的区别不仅在技术上，更主要的是在高对抗中对技术的运用和体能上。”
王兵他们虽然明白了齐武生的良苦用心，但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王兵不服气的道：“教练也别把我们业余球员看扁了，张凡要是上了，我们不一定会输。”
“哦，可以试一下。”齐武生很惊奇看了刘广东一眼，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球员威望不小，枣市的业余球员就七个人，他以为刘广东是张凡呢。
王东宁也想让这个新来的主教练认识认识张凡的实力，道：“不如休息一下，让我们枣市的七个人和新来的球员来个欢迎赛。”
齐武生微笑着道：“王领队这个提议不错，我正想从中挑一个队长。”
第一卷 天道
第15章 牛刀小试 （2）
练了两个多小时，球员也都有点累了，纷纷拿着矿泉水坐在地上休息。
这时一辆红色的电动车从球场外过来，骑车的正是昨天采访张凡的龙雨。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凡拣起刚刚揉成一团的《鲁南晨报》走过去质问道：“龙记者，你是怎么报道的，我有那样说了吗？新闻的第一要素难道不是真实性吗？”
这个小家伙平时闷不做声，发起飓来火气不小，词锋也很犀利，就是对新闻的理解有点教条，新闻的第一要素不是真实性，而是轰动性，真实而没有人看的新闻就是狗屎。
龙雨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很无辜的道：“我有胡说八道吗？我就是把我听到的如实写下来。”
“难道你的耳朵构造和别人不一样。”张凡很讨厌这个很外国化的动作。
龙雨一点火气都没有，英俊的脸上能刮下二斤笑容来，道：“可能是我的理解和别人不一样吧。”
这时王东宁和齐武生走了不过来，龙雨刚刚调到市里和王东宁不熟，王东宁决定自己身为领队有义务赶走这个扰乱训练的家伙，便道：“我们现在是封闭训练，不接受采访。”
龙雨笑了笑指着进进出出的人道：“是只对我封闭还是只对记者封闭。”
王东宁一时语塞，强颜道：“我们不欢迎记者。”
龙雨仍然面不改色，道：“那好，我去看台，今天我的身份是观众。”
齐武生听了一会，没听太明白，见双方有点僵，上前道：“记者同志不要走，我是四方龙腾队的主教练齐武生，谢谢你对球队的关注，我想大家可能是有点误会，我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谈谈呢？”
“和他有什么可谈的。”王东宁愤愤的把龙雨胡乱报道的事说给齐武生听。
齐武生惊奇万分的盯着张凡，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孩才是张凡，他很好奇张凡有什么能耐引起记者的关注。不过一会上场就知道了。他现在头疼的是王东宁对记者的误解，记者不是球队的敌人，没有记者的宣传，足球就不会产生那么大的影响力，也不会有那么多球迷到现场看球。但是现在他不能当着外人的面不给王东宁面子，便道：“龙记者球队希望大家能搞好关系，但你这样的报导会给球员带来压力，四方龙腾俱乐部刚刚涉足职业足球，我们的目标是保级，没有必要做出头鸟，我们会配合你的采访，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龙雨听到眼前的中年人是新来的主教练，两眼放光，象饿了三天的人见到了面包，迫不及待的道：“当然，这没有问题，请问您能接受我的采访吗？”
齐武生现在急于看张凡的表现，道：“现在球队还要训练，等打完这场教学赛吧。”
龙雨欣然同意，他本来就是跟踪采访张凡的，采访四方龙腾的主教练，是个意外之喜。
齐武生道：“董量还跟着你们枣市球员吧。”
王东宁刚刚已经认识了这个守门员，个头不高，但是反应敏捷，出击果断，绝对有实力在中甲站稳主力的脚步，能跑到四方龙腾这样的队来恐怕是和齐武生有关了。有了这样的门将，胜算又增加了几分。他刚想答应，张凡却抢着道：“董量跟他们吧，我们找高超守门。”
高超就是足校那个年龄最大的青年球员，是打后卫的，张凡点他守门有点看不起新疆队的职业球员了。
赵栋哼了一声和他的队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再留情面了，狠狠的踢。
随着王东宁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仲雷和王兵先发球，球回传到张凡脚下的时候，张凡没有停也没有传，用正脚背迎球就射。他想试一下练出气机后，脚力大了多少。
正脚背抽球，皮球在空中没有旋转，但是速度快力量大，谁都没有想到张凡会起脚，更没有想到张凡的力量会如此之大，董量也一样，七人制的场地很小，等董量去扑救的时候，皮球已经夹着风声飞进了球网，他连球毛都没有碰到。
董量和七名原新疆队球员表情丰富之极，惊讶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