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招数,我以前居然从来没见他用出来过……不保证他不会别的徒手武功。”
司南坐在门口吃药运功,以期能尽量快些恢复伤势,不过他也知道这穿透胸口的剑伤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接下来一段的时间内,他可能要靠别人保护。
反正这一剑是小菜他师父给的,正所谓父债子还师债徒偿,他的安全问题,交给小菜好了。
黑衣人微笑道:“难得前两位的武功我都已掌握,我不妨再给你们一个宽松的条件,就是我会用和你们相同的武功来打败你们,小菜用破雪剑,我便用破雪剑,司南用七杀剑,我便用七杀剑,这位高蹈,你用什么武功,我就会用同样的武功击败你。”
他这话说得太狂,又给他自己多加了一条限制,司南很是惊讶,待高蹈与他交换几招后,听到高蹈惊呼:“你怎么会我的拳法?”才明白黑衣人不是喜欢自我为难,而是过于自负,自负于在武功上的博学。
过了一会儿,高蹈脸色不太好看的走了回来,郁闷道:“我连换了三种拳法,他都依样打还给我,赢不了。”
远笑道:“我上去试试。”他的武功来自极为偏僻的小门派,故而很有自信黑衣人没学过。
果然,他一出手,黑衣人便轻咦了一声后退:“这是什么武功?”
远手上拳掌变幻,道:“小门小派,何足挂齿,倒是阁下有言在先,既然无法以相同武功击败对手,不如早些认输作罢。我没法击败你,你又不懂我的武功,这么下去只是浪费时间。”照常理看,他这个提议本该是合理至极。
黑衣男子双手背负,在远的拳影掌风中从容闪避,自在得宛如闲庭信步,他不紧不慢笑道:“何必那么着急,你的武功有点意思,让我多看看。”
司南在一旁看得奇怪,不明白黑衣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几十招后,黑衣人开始反击,远的惊呼解答了他的疑惑:“你居然可以施展我的武功?”这时,黑衣人正施展和远一样的招数,速度和力量远远逊色的远当即落入下风。
司南骇然:这人居然看两遍就能模拟出从未见过的武功,难怪他敢那么自信的夸口用同样的武功击败他们!
第七十三章 狱山镇魂调
面对变态到这种程度的NPC,远毫无疑问的输了,他苦笑着走回来,拍拍长歌的肩膀:“我们四个全栽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我只盼他不是黄老邪那种琴棋书画奇门五行样样精通的全才。”
“希望如此。”长歌平静的回答,他走上前,盘膝坐在黑衣人面前,后者眼中流露出少许好奇的神色,看见长歌取出古琴放在腿上后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你们一开始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不会连琴音伤人都会吧?
虽然身在战局之外,司南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双眼盯着黑衣人的嘴唇,只盼他说“不会”两个字。
他们这边的底牌已经亮出,黑衣人面上却依旧从容含笑,完全看不出任何失败的先兆,他沉默着,只几秒钟的时间,却显得异常漫长。
最后,黑衣人叹了口气,笑道:“原来你一开始打的是这个主意……我今日居然栽在几个小鬼身上,这操琴一道,我确实一窍不通……”他神色温和,坦然言明。
“耶——”高蹈正要欢呼,却听见他继续道:“但以音伤人之道,我也略晓一二,我欲以一管竹箫,与长歌小兄弟的古琴同奏,可否?”如果严格按照先前的规则执行,黑衣人已经算是输了,所以只要长歌咬定原先的规则,不同意他提出的变通之法,那么此战他们可以不战而胜。
可是长歌却道:“我本心存算计,你却有此胸襟,一再宽容我等,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他转过头来,对四人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
这一仗是由长歌上场,自然是他说了算,只是大家谁都没想到长歌居然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作出致命的让步。
黑衣人眼中浮现欣赏之色:“谦谦君子。”
长歌低下头调试琴弦:“阁下谬赞,愧不敢当。”接着他转过头看着呆住的四人,“坐到我身后吧,我的琴音攻击范围和角度都很大。”
四人相视苦笑,小菜扶起脚步虚浮的司南,坐在长歌身后,这是唯一不会受到琴音攻击的地方,其余三人紧挨着司南也坐在安全范围内。
“对不住,我自作主张了。”长歌低声道。
高蹈摇摇头,笑道:“算了,如果没有你提出的主意,这一关原本就应该过不了的,我们都知道你是天生不爱占人便宜的,想出那个主意已经很为难……不怪你,是我太着急了,本事不够就来作任务。”他这话纯属是宽慰长歌,组成这个小队的,几乎是江湖上顶尖的一流高手,若说武功不好,不知道谁才算好武功。
长歌沉默片刻,复又道:“多谢。”他才要开始弹奏,忽然想起一事:“不行,我的魔音虽然不会伤到你们,但是他的呢?”他头一次和同样用音乐攻击的敌人相对,习惯性的让己方同伴待在身后,却一时间忘了这并不是对方魔音攻击的无效范围。
黑衣人微笑道:“无妨,我可以收束箫音的攻击范围,让其只作用于你一人。”
长歌终于宽心,开始弹奏,司南听见了当初差点让他睡着的那支曲子。
一曲奏毕,长歌看着黑衣人,皱眉道:“阁下为何不开始?”
黑衣人笑道:“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长歌道:“镇魂调。”
黑衣人笑道:“我就吹奏这曲镇魂调。”言罢将箫管凑到唇边。
长歌脸色微变,没料到对方居然只听一遍就掌握了这首曲子,不由庆幸自己刚才只是试探,没有弹出杀伤力最强的曲子,否则自己现在肯定很不好受。
他双手抚动琴弦,琴声不再柔缓,变得铿锵激烈,正是司南曾领教过的三百六十度无差别攻击的琴曲。
琴声宛如惊涛骇浪,杀伐之意汹涌澎湃,可在那激烈的琴声中,始终伴随着一抹慵懒柔和的箫音,空灵飘渺,连绵不绝。就好像风浪之中的一叶扁舟,不管风浪如何肆虐,小舟始终安然行驶,不曾沉没。
长歌面色平静,指法丝毫不错,心里却有些着急,他现在已经使出了全副心神去对抗镇魂调的催眠效果,可一波一波的倦意依旧绵绵不绝的涌来。
黑衣人停止吹奏,道:“你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长歌道:“狱山曲。待会还有狱山曲进阶的狱山万刃。”
黑衣人思索片刻,微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镇魂调。”他偏头瞧着长歌,“你不认输吗?”内力越强,对魔音的抵抗能力越大,他和长歌的内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这样下去长歌有输无赢。
长歌摇头,道:“我尚未输。”言罢继续弹奏。
琴音与箫声的交缠恢复成方才的状态,司南担忧的看着长歌的肩膀微微颤抖,似在极力抗拒着什么,缠绵的箫声中,他的颤抖逐渐减弱,身体开始放松。
小菜忽然紧张道:“不好,他要睡着了。”
“怎么办?”司南也很紧张,“弄醒他?”
“不行,说好一对一单挑的,帮忙就等于认输了。”
“那怎么办?”
“没办法了。”
长歌的意识越来越迷糊,他现在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弹奏,听见小菜的说话,他心中猛醒,身体却不受控制,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坠入睡眠的黑暗中。
长歌一手抚琴,另一只手运足内力重重按在琴弦上,嗡的一声,琴声错乱了片刻,长歌胸中一阵绞痛,意识却清醒过来,随即弹奏出狱山曲进阶狱山万刃。
所谓进阶,其实就是加强版,曲调相同,作用效果却是原来的一倍,所需耗的内力自然也有所增长。
狱山曲,取的本是刀山地狱之意,闻者有如身陷其中,刀刃加身,可长歌却觉得,陷入了万刃狱山中的人,不是眼前的对手,而是他自己。
司南坐在长歌身后,看见他身子微微一颤,接着挺直背脊,好像清醒过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渐渐的,琴声和箫音中出现不和谐的杂音,那声音很有规律,好似水滴落下,一滴一滴的落在木板上。
黑衣人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长歌:“你这副模样,还不认输?”
长歌跟着停下弹奏,坦然回视:“你尚未打败我,我若是现在输了,仅仅是输在我自己手上。”
司南心中涌现不好的感觉,探出头到侧面,却看见长歌面色苍白,嘴角溢血,那一滴一滴的水滴声,是他的鲜血滴落在琴身上。
“怎么回事?”司南的声音引来小菜三人的观望,一看长歌这个模样便知他受了内伤,只是不知道这内伤是如何受的,要知道镇魂调只有催眠外加缓慢掉血的效果,并没有其他作用。
黑衣人解释道:“他为了对抗倦意,强行引发自身内伤,之后又强自催动内力……”
长歌的武功天籁魔音威力虽大,却很少有人学成,因为学这武功首先要有一定的音乐知识,会使用传统乐器,就职琴师后才有机会学习,而演奏中不能出半点错误,一旦出错就会反噬自身,受或轻或重的伤,甚至死亡,本来就是隐藏职业的武功,加上条件苛刻,所以学成的人寥寥无几。
长歌自己原就有很扎实的音乐功底,所以自学成以来很少受到魔音反噬,今日为了保持清醒主动弹错曲调,但反噬之重也颇出乎他预料。
高蹈叹了口气:“唱歌你认输吧,你要是这么挂了阿神会宰了我的。”
长歌缓慢的摇摇头。
黑衣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真不认输?这样下去就算死亡重生也带着很重的内伤呢。”
长歌依旧摇头。
黑衣男子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忽然笑道:“无妨,你不认输,我认输。”
他说得很是轻松写意。
众人皆惊。
长歌提醒他:“你这是放水。”他才说完,就忍不住一口鲜血呕出来,侵染着琴身的纹理。
小菜赶紧送上一颗血药,眼睛却瞧着他师父:“就这么认输,你一点也不难过?”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道:“放水么?我有这个权限。他赢得了我的敬意,我对这样一个对手认输,有什么可难过的?”
长歌皱眉:“我没做什么……”
黑衣男子笑道:“你若是有意为之,我便不会放在眼里了。”说罢他让开身后的石门,一掌拍在门上,石门缓缓开启,露出深长的通道。“你们可以过去了。”
长歌将古琴收起,勉强站起来,点头致意:“多谢。”
听黑衣人说在到达下一扇门之前,前方没有机关陷阱,三个完好的人带着一个严重内伤一个严重外伤的走入门内,小菜扶着司南走在最后,才迈出一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黑衣人笑嘻嘻道:“师父,既然你这么欣赏唱歌,要不要送他两件无敌装备什么的?”
司南翻翻白眼:这哪里像是为人徒弟的?整一个周扒皮,雁过拔毛人过留皮。
黑衣男子笑得非常和蔼,和蔼得有些不正常:“乖徒儿,你总是要装备,是否对为师所赠的轻雪剑不太满意?为师不介意收回……”
他话没说完,小菜便很紧张的拉着司南逃之夭夭。
司南忍不住猜想,是否这把剑也是小菜当年死磨硬拽强索来的?
嗯……很有可能。
第七十四章 飞天流光珮
“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敌人?”又一扇石门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司南和长歌,高蹈苦笑着问出大家心中的问题。
刚才那关,还是靠着别人一再放水才通过的,接下来他们是否还能这么好运,碰上这种既好说话又和他们之间某人有关系的NPC?
想也知道没那么好的事。
司南伤口上敷着现有最好的金创药,但这仅仅是使疼痛减轻了些,严重的外伤依然存在着,他闻言微笑:“我没关系,不知道长歌怎么样?”
长歌眼角微弯:“没事,还能支撑自己行动,不过我们的伤可能一时半刻没办法痊愈,接下来不方便动手,拖累你们了。”
远无所谓的开口:“没什么拖不拖累的,大家一起来,最好能一起离开,太客气就是不拿我们当自己人了。”
远和高蹈打头,小菜殿后,高蹈小心翼翼的按动石门旁墙壁上凸起的石钮。
伴随着绞盘和铁索的响动,石门应声而启。
高蹈先走进去,扫视四周,视线投向右方时明显一愣,随即回头咧了咧嘴:“安全。”四人随后进入,司南朝让高蹈发愣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他原以为早已挂掉离开的随意和其余五人正围坐在地上,中间摆着一块帆布,帆布上放着各式点心菜肴饮料茶酒,完完全全一副出来野营的架势。
“哈,终于会合了。”小菜明显松了口气,司南拽拽他的胳膊:“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小菜一脸惊奇的看着他:“咦,你不知道吗?我们十一个人分开后就分作了两路,我们这边是一路,他们那边还有一条通道,这个是晏庄少主告诉我的……啊,对了,你来得比较晚,我忘记和你说了。”
……
司南翻翻白眼,无话可说。不过虽说是白担心一场,但知道随意安然无恙还是让他很高兴,只是当事人正专注的往嘴里塞东西,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司南的到来。
夜神和七月流火好像身兼厨师职业,正在一旁制作烧烤,发现有人到来后,夜神抬起头,第一眼便看见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少许血迹的长歌,整张脸当即黑了下去。
他放下手头的活,径直朝司南五人走来,行动间好像带着风声,显得极有气势,高蹈忽然心虚的缩一下脖子,脚下一转绕到长歌身后。
其实长歌受内伤完全不能怨他,只是这任务毕竟是他发起的,长歌重伤,他自己反倒安然无恙,加上夜神气势凛然,令皮厚无耻如高蹈瞬间化作看见猫的老鼠。
夜神走近,看一眼长歌后将箭一般锐利的目光射向高蹈:“你们是一道的,为什么只有他受伤?”
司南很是抽搐,另一个虚弱的大活人就站在旁边,夜神却说只有长歌受伤,他胸口这么大块血迹难道是颜料不成?
长歌微笑着按住夜神的肩膀:“我没什么事,而且这也不怪高蹈,我慢慢和你说整个经过。”
眼看夜神小心将伤员长歌扶到一旁坐下休息,身为伤员之二的司南看一眼正在野营的五人,某个身为他朋友的轻功高手仍坐在地上努力进食,司南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同样是受伤,长歌是一来就立刻有人上来关心,而他却被晾在一边干站着,这个待遇差别,就好像王子和平民那么鲜明啊。
感慨了几秒钟,司南这才有心思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巨大的钢铁殿堂,四壁及地面天顶皆以钢铁铺铸而就,长宽约摸各一百米,天花板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四层楼那么高,他们进来后十秒钟石门就自动关上了,下一道门在对面的墙壁上,可是中间却有一条贯穿左右墙壁的水道横亘其间。
那水道宽得有些离谱,足足有六十来米宽,两门之间才不过百米距离,它占去了一半。
水的颜色有点奇怪,微微发绿,水质浑浊,只能看见大约水面下三寸以内的物体,水中有模样丑陋古怪的二指宽小鱼在游动。
不知道水有多深,能不能趟过去。
司南暗暗的想。
长歌简单精要的概括了他们的经历,并问夜神:“你们怎么在这里停下来了?”
夜神起身去给长歌拿了些食物,有些无奈的开口:“这条河,过不去。”他将水道称呼为河,也不算过分,毕竟这个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