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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那书生骑了一头驴子,看似不紧不慢,脚程竟然极快,刚才落后众人近百步,一眨眼便已追了上来。。
伊冰水暗暗纳罕,要知道自己的马乃是少有的宝驹,滕王三人骑得都是良马。虽然四人并未发足急奔,但那头驴子竟然能赶得上,也算是头“好驴”。
见他夸赞李世民人不由面面相觑。不明他到底是敌是友。
渭水立盟的故事,伊冰水也有耳闻,当下笑道:“圣上的威风,我等自然不敢相比。只是在下年轻,不知此段故事到底怎样,想请先生说说如何?”
刘卷看了一眼杨悦,却没有推辞,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是武德九年,便是在这渭水下游的便桥。
圣上当年刚刚登基,颉利可汗趁乱,发兵二十余万一路直逼长安城,竟然畅通无阻地到了长安城外,陈兵便桥北岸,旌旗飘飘数十里。
当时,长安城中兵力空虚,人心惶惶。圣上刚刚继位,中外不稳。圣上只带六骑,至渭水边,与颉利可汗隔水对话,指责颉利负约背盟,声色惧厉。突厥震惊,却又恐有诈。许以圣上若肯独身过河立盟,便肯罢兵。
便在此时,尉迟将军带兵回城,军容罗列,可以一战。圣上却坚持独自前去会盟,众人扣马力谏,皆说:‘圣上闭门拒守,必不落败。不可以身范险。’圣上却道:‘突厥敢来,以为朕亲即位,国内不稳,不能与他抗御。我若示之以弱,闭门拒守面百姓必受其虏掠。朕若轻骑独出,示之以轻,又有军容震摄,必夺其心。心生恐惧,不敢以战。’
独自一人过河与颉利笑谈。颉利因此于便桥之上,斩白马,相与立盟,引兵自退……后来为了这事,皇帝便每年这个时候开一次水陆大会。”
刘卷故意言语幽幽,似是曾亲历当时场境,追思沉浸其中。
听得伊冰水滕王、越王、纪王四人,不由心中升起一股豪气,血脉愤张。
伊冰水大声赞叹道:“真英雄也”
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心中暗笑李世民左呼右拥,不由汗颜。
刘卷不紧不慢地扫了众人一眼,摇头叹息,拍驴前行,边走边歌。
伊冰水更是汗颜,只觉脸上无光。偷看滕王、越王、纪王三人,皆有渐色。
三人不好意思快马前行,只恐追上刘卷,反被耻笑。
落落而行,已失刚才兴致。边走边等李世民的圣驾到来。
不想,等到天色微黑,却仍不见李世民等人的仪仗。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圣驾还不来。”四人已有些不耐,滕王发起牢骚。
“什么时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偏又阴着天,怎会知道是什么时辰?”越王苦笑道。
自从遇到那愁苦书生刘卷以来人便被传染,心中早已隐隐有些不安,暗自后悔不该擅自行动。
“便是不阴着天,到了夜间,你又能看出时辰?”纪王冷声说道。
“当然能看出来,夜间可以看星象”越王不服地辩道。
“星象?嘿嘿,就你也会看星象?”纪王揶揄道。
滕王在一旁笑道:“是啊,老六要在就好了,他对这个最在行。”
“六哥不在,问我啊,六哥教过我……”越王指头自己的鼻子笑道。
“切”
另外二王一齐鄙视之。
伊冰水见众人提到李愔,想起听杨贵妃说过李愔已请旨到辽东去了,心中不知是惆怅还是向往……
怔了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向三人笑道:“我知道时辰,现在已是上夜漏的时候,酉时一刻”
滕王、越王、纪王三人一齐惊讶的望向伊冰水手中的东西,眼中露出万分羡慕之色。
“这个便是‘机器局’新出的‘唐晷’?”三人齐声叫道。
“正是。”伊冰水嘿嘿一笑,顺手递给越王去看。
三人已忘记走路,攒在一起看“唐晷”,连声叫好不迭。
那东西跟日晷一样,一个圆盘上面标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作时辰刻度,又将每个时辰一分为二,分作初、正两部分。
不同的是,日晷的指针是竖立在盘面上,而“唐晷”的指针却是躺在盘面上。还有就是每个时辰,除了分出初、正之外,又用红、蓝两种不同的线在每个时辰里标出刻度。
“那红钱是点,蓝钱是刻。现在指针指向的正是酉时一刻。”伊冰水在一旁指点道。
这个唐晷按唐代的时间计算法,将一个时辰分作三个点,将一天分作一百刻。也就是一点相当于后世的四十分种,一刻相当于后世的十四分二十四妙。
这个唐晷又同日晷一样,只有一个指针,看起来一目了然,十分简单明了。
“妙哉,真是妙哉”滕王、越王、纪王一齐拍手大叫。
“这东西连夜间的时辰也能标出来,比日晷要强多了。”
“当然强多了,别忘了日晷阴天的时候也不能用。”
“又比那沙漏容易携带”
其实这个唐晷,类似于现代的“表”。不过跟现代的表又有很大的不同,它不是用钟摆原理,是纯粹的“机械”原理。用发条带动机械齿轮转动指针,而且用“木牛流马”的双发条原理,一边发条松动则推进到另一边吃紧,相互循环,比现代的机械表还省了一道手续,不用人工“上劲”。
这个东西的创意,原本是伊冰水向老袁描述的机械表,不想袁天罡最后造出来的是这样一个东西。伊冰水虽觉好笑,却也不得不惊叹。
袁天罡最近才研制成功。刚刚作了宣传“传单”,还不曾真正“上市”。
“好姊姊,将这个送了我吧。”越王情急之下,连称呼都改了,涎着脸说道。
“想得美吧。这个东西做起来相当费力,制造一块要花上半个月时光,白白送给你,让机器局去喝西北风啊。”
“嘿嘿”纪王连声冷道:“这些日子,这个东东赚去了我们多少钱,还说要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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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东西的创意,原本是伊冰水向老袁描述的机械表,不想袁天罡最后造出来的是这样一个东西。伊冰水虽觉好笑,却也不得不惊叹。
虽然有点南辕北辙,不过做出了个指路的东东也不错了。
袁天罡最近才研制成功。刚刚作了内部宣传,还不曾真正上市。
“好姊姊,将这个送了我吧。”越王情急之下,连称呼都改了,涎着脸说道。
“想得美吧。这个东西做起来相当费力,制造一块要花上半个月时光,白白送给你,让‘大唐机器局去喝西北风啊。”
“嘿嘿”纪王连声冷道:“这些日子,大唐机器局赚去了我们多少钱,还说要喝西北风”
伊冰水嘿嘿大笑:“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大唐机器局做的是正当买卖,爱买不买,谁又没逼着你们强买。”
越王、纪王听了立时无言相对。这二人每月的供奉,大部分都“交”给了“大唐机器局”,心中虽然肉痛,却想到大唐军魂制造的那些新奇玩意,却又不肯放过。
滕王哈哈笑道:“不错,没钱你们还想白要?靠边站站,这个我先买了。”
伊冰水听滕王如此财大气粗,到是一怔。
越王已嚷嚷道:“滕王叔如今做了天下画社的社长,一幅蝶画卖到千金,自然有的是钱,我们却没你那么好运气……”
伊冰水上下打量滕王,见他果然早已不似当日为了三万的赌金处求钱的浪子,哈哈笑道:“没想到,这个画社到是给了滕王这么大好处,原来还有我一份功劳。”
滕王嘿嘿笑道:“那是自然。你出个价,本王决不还价。”
“哦?口气不小。”伊冰水笑道,伸出五指晃了晃,“就这个数吧。”
“五百?太便宜了。”滕王已向怀中取钱。
“五百?想得美,再加一个字。”伊冰水摇头道。
“五千?”
伊冰水还是摇头。
“五万?”
ybs1摇头笑道:“五十万”
“乖乖这么贵?”滕王到抽一口冷气。
“怎么刚才还在说大话,现在又要反悔了?”伊冰水微微一笑,揶揄道。
越王、纪王二人在一旁,早已幸灾乐祸的笑得腰痛。
滕王一咬牙说道:“好吧,大不了多画几幅画”
伊冰水到也不是真要骗滕王如此多钱,不过说笑而矣。最后答应送给滕王三人各自一块“唐晷”,不过却要滕王送一幅蝶画给她,皆大欢喜。
几人说笑一会儿,却将心中原有的那一点不安驱散了去。
夏日的天气多变,不知什么时候风吹云散,又晴了起来,反而比刚才又亮了几分。
四人一路说笑前行,到了凤鸣驿站,天色才渐渐真正暗了下来。
唐代驿路发达,每三十里一驿,只要在驿路上行走,到也十分方便。
伊冰水等人现在走的正是向西最繁华的一条驿路——古今中外都十分有名的“丝绸之路”。
只是人到的晚了些,驿站内已住满了人。
驿使见了伊冰水四人服饰神气,不敢怠慢。忙去动员众商客给四人腾出房间来。
驿使去了许久,才回来禀报道:“几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只能腾出一间房来,能不能将就一晚……”
话音未落,滕王已开口骂:“混涨东西。你看我等可是能将就的?”
驿使为难,却也不敢回嘴,只唯唯喏喏地说些好话。
四人虽然发怒,却也不好亮出身份,毕竟只身外出,不敢太过张扬。
众人无奈,越王看了看伊冰水,说道:“至少也要准备出两个房间来。”
驿使摇头道:“各位公子,如果真能再腾得出房间来,某有几个胆子,敢欺瞒诸位。”
四人面面相觑,再好相与,伊冰水毕竟是个女子,总不能跟三个亲王用一个房间,想了想说道:“这镇上可还另有客栈,或者道观、寺庙之类,可以借宿一晚?”
凤鸣驿站到也不是在荒芜之地,而是在一个小镇上,这小镇便叫做吉明镇。
驿使一拍脑袋,眉开眼笑道:“道观寺院没有,到是有个菩萨庙,是个清净去处。往年圣上路过此地,也曾到那儿歇脚,几位公子不妨到那里看看。”
伊冰水四人见说,心下大喜。匆匆用过饭,按着驿使指点,去寻菩萨庙。
菩萨庙果然是个好去处,月牙初上,照在庙中朦朦胧胧。庙里树木参天,透着一股幽深古意。
庙丞到是十分好说话,带四人在前院西堂住下。
滕王、越王、纪王那会这么早便睡下,找伊冰水一起在庙里闲逛。
“孔圣人最崇拜的便是周公,所以周公被儒家称为元圣。我母亲常夸你是孔圣人的知音,到了这庙中,何不去上几柱香?”越王笑道。
伊冰水知道周公庙始于唐武德元年(公元618年),距今已1380多年,是专门为纪念祭祀周公而建的。庙区现存古建筑30余座,占地约7公顷,整体建筑对称布局,殿宇雄伟,亭阁玲珑。庙内现存碑与石刻众多,并有汉、唐、宋、元、明古木多株。
姓姬名旦,是周文王的儿子,武王的弟弟,成王的叔父。他生于岐邑,死于丰都(今西安市西),曾辅佐武王伐纣灭商,建立周朝,是周王朝的开国勋臣。武王死后,成王即位,少不更事,由周公摄政。在此期间,周公率军东征,平定了管蔡之乱,稳定了周初政局。同时,他还制订礼乐,建立朝纲制度,为巩固新兴的周王朝作出了卓越贡献。所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一直为人们所乐道,周公不愧为中国古代杰出的政治家。
伊冰水去过周公庙,她记得门前古柏参天,院内绿荫蔽日,花草遍地,清泉如镜。
庙区殿宇众多,主要有周三公(周公、召公、姜太公)殿,以及委婉、后稷殿,并有亭榭楼阁等。其建筑艺术具有浓郁的民族传统风格。进入庙门,花草盈展,殿宇雄伟。
汉槐蔽日,唐柏参天,旷达而使人心醉。
“回音碑”在招待厅前。贴耳用小石轻轻一敲,碑中铜铃、银钟、金鼓齐鸣。如把碑敲的再紧些,或一人敲,一人在碑的另一面倾听,尽会有“车辚辚,马萧萧”的古战场之乐闯进耳鼓。此时,猜测、神往、寻觅之情填满心胸,缠住一双双恋恋不舍的游人。走下花坛石阶,顺着古庙展开的画轴前行,在花花绿绿的古建筑中,第一个穿过八卦亭,即可步入周公正殿。
伊冰水去过周公庙,知道殿宇布局,点群结合,错落有致,建造雄伟壮观,各具特色。在诸殿中,周公殿居前,姜姬祠居中,后稷祠居后,当地群众把这种布局总结为“姜姬背子抱孙”。
这里不是那个周公庙,不过供奉是召公,所以也叫着周公庙。
伊冰水笑道:“孔圣人的知音不敢当,不过到了这里,不瞻仰一下,却是大大地失礼。”
四人一面说笑,一面往正殿走去。
庙有三重,布局广阔,殿宇雄伟,亭阁玲珑。
进了殿中,伊冰水四人不由微微吃惊。殿里有三个人,其中两人正在对弈,一人站在一旁观战。
三人之中,到有两个相识。一个是刚才的庙丞,一个却是来的路上见过的“愁苦书生”刘卷。
观战的是庙丞,那愁苦书生刘卷正在跟一个道士下棋。
庙丞见四人来,笑着招呼一声,便又低头观棋。
愁苦书生刘卷似是根本没有看到伊冰水等人,只凝神下棋,十分用心。
反到是道士抬头看了四人一眼,目光落到伊冰水面上,神情有些诧异,回头去问那庙丞:“这些是什么人?”
庙丞笑道:“都是行路的人,来庙里借宿。”
“连什么人都不知,你竟敢让人胡乱借宿。万一遇上歹人,偷了庙里东西怎么办?”道士似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声音哄亮,更似是在训斥那庙丞一般。
伊冰水四人本来见愁苦书生刘卷在此,不愿多事儿。却又忍奈不住。
滕王早已气道:“只怕想偷东西的不是我们,反到是阁下更像强盗一般。”
道士见说,反不生气,仰头笑道:“兀那小子,你说谁是强盗?”那笑声十分响,整个正殿都被他震得嗡嗡作响。
滕王刚要回说,伊冰水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言生事,向道士拱手说道:“不过是说着玩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道士还待说什么。刘卷已十分不耐烦,怪怨道:“下棋下棋,哪那么多废话。跟几个胆小鬼有什么好说的。”
道士嘿嘿一笑,果然不再多话,低头去看棋。
只是此话一出,伊冰水四人却已气得哇哇大叫。
便是伊冰水也早已忘记“小心谨慎”四字,怒气上涌:“兀那穷酸,你笑谁胆小?”
愁苦书生刘卷却似没有听到,只凝眉看棋,举起手中棋子落下,叫道:“我先到了。”
道士哈哈笑道:“好吧。你既然先到了,便让给你。我就不信你到了哪儿,真能参透出其中奥妙。多少人去了哪儿还不是无功而返,只怕你也不见得能聪明到哪儿。”
伊冰水心下大奇,不知二人下得什么棋,竟然以“先到”为赢。而且分明是以此做赌注,在赌谁到哪个地方。
低头去看棋局,却更是惊讶。那棋中棋子有点像象棋,又有点不像。四个方向分别七子,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多层圈,似是一个高台。
心下不由暗暗纳罕,这是什么棋局。竟然全然没有见过。
去看滕王三人,见三人也都是一脸茫然,大概也不识得此棋。
道士回看了四人一眼,笑道:“怎么小娃娃不识得此棋?这乃是占地棋”
“战地棋?”伊冰水脱口讶道,“这怎么可能是占地棋,占地棋就是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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