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并不太高的围墙,避开围墙上方那些尖锐的陶瓷碎片,正想要跳下去,却发现地面上有着一丝金属反光。
看到这丝亮光我心中一动,难不成地上有着什么陷阱不成?按照那丝金属反光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在地面上布下了密密麻麻的尖刺才对。若是我就这么跳将下去,估计自己的双脚立马就得受伤,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对方宰割?
想到这里,我心中庆幸不已,幸亏院子里面还有着灯光,否则在这个月黑风高的黑夜里,我恐怕已经栽了。不过也说不准啊,要不是这里亮着灯光,我会到这里来查探吗?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陷阱的存在,我当然不会这么傻地跳将下去了。将缠在腰上的飞爪拿下来,对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射去。在我的手劲以及真气的共同作用下,飞爪成功地穿过两根树枝之间的空挡,然后借着惯性缠绕在其中的一根树枝上。
我微微用力,然后确定了飞爪完全固定在树枝上之后,我又将另外一端固定在围墙上,如此就成为了一条空中通道。
当然因为围墙和树枝之间的高度差基本上不存在,我势必不可能使用滑轮这种便利的交通工具,只能采用原始的方式四肢挂在绳索上一点点地向前推进。
说实话,这短短五分钟不到的过程,绝对是最能考验人意志的一段时间。因为不能惊动院子里的那些人,我只能缓慢地前进。而这个时候,绳索上传来的那种忽紧忽松的感觉直让人担心绳索的一端会不会突然松脱;另外,在树枝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所以不可避免地低垂下来,以致于我的背部和地面的距离仅仅只有一米左右。只要我往下一看,就可以看到草丛中那密密麻麻的尖刺。
于是,这个时候我又后悔起使用这种方法了。至少,若是采用踩高跷的方式给人更加安全的感觉,即便那可能会触动地面上其他可能存在的陷阱。
就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我终于成功地来到了那棵树上。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我,再次行动起来,不过这一次简单得多。因为大树和那间***通明的房间仅仅只有几米之隔,以我的真气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落在三米之外的走廊上。
就在我正想一鼓作气地达到这个目标的时候,那该死的护院又来和我捣乱了。只见两人一组的护院晃悠悠地从走廊的一端向我这边移动过来,在经过某一个视线死角的时候,那两个护院还和其他人说了几句话,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原来在那里也躲着暗哨。
得,看来自己根本无法接近那个房间了。还是在这里听听里面的人说些什么吧。老实下来的我,努力地将真气运送到耳朵部位,然后关注着近在几米之外的房间中的谈话。
“鹤年兄,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完成教主的任务,全是亏了你啊!小弟已经将鹤年兄的功劳完整地上报给教主,到得鹤年兄回到总坛的时候,估计就要升任‘护法’了。”一个爽朗的声音道。
“哈哈,张兄客气。”借着房间中的***,我看到一个人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向那个张兄敬酒道:“鹤年能够成功地拿到目标,完全是张兄的配合所致。嘿,若是鹤年能够升任护法,肯定不会忘了张兄的恩德,至少张兄想要回归总坛,鹤年也可以在里面尽一份绵薄之力。”
“哈哈哈,那小弟就等鹤年兄的好消息了。”那个张兄,很有可能就是这间宅院的主人张屠夫道:“对了,不知道鹤年兄准备什么时候带着这次的红货回归总坛?要知道这一次我们的郡守大人可是动了真怒了。不说我们大理城,就算是整个‘云南郡’都被其围得像铁桶一般,鹤年兄若是想出‘云南郡’恐怕很困难呢。就算小弟的身份有点特殊,恐怕也帮不上忙。”
“哈哈,张兄放心,这件事情教主他老人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那个“鹤年兄”突然降低了声音道:“在城内有一条……”
“鹤年兄”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一条”的时候已经几乎可闻,尽管我努力地催动真气聚集在耳朵部位,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不过虽然如此,我已经是狂喜无比。
通过刚才只言片语,特别是关于郡守的作为,我大略地推断出他们所说的“红货”很有可能就是那遗失的三脉神剑。另外,联想到自己前来张宅的原因,我隐隐猜测到那个“兰桂”可能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现在的情形很明显,里面的“张兄”极有可能就是张屠夫本人。而且他不仅仅只有表面上的那些身份,暗地里还是一个“XX教”的秘密成员,更有可能就是这个什么教在大理城的分坛首领。
像这样一个武林人士,怎么可能用一年的时间来逼迫“兰桂”而且还没有成功?甚至于,一个正常的武林人都不会采用这样蠢笨的方法。不管是武林方面的实力,还是官府方面的能力,张屠夫都不可能如此的好说话。
可是从我查探所得到的消息,却是基本上符合“兰桂”之言。这就显得很是奇怪。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很多种方法做到这一点。关键在于“兰桂”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可以想像或许若是在她表面的身份之下还有一个暗中的身份,类似于这个张屠夫的武林门派的身份,那么就完全可以和张屠夫斗个旗鼓相当,坚持一年时间更是不在话下。
另外,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不是因为“兰桂”的缘故?若是换了其他的武林人士,一时不忍同样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会不会对张屠夫造成一些打击呢?
另外,我来到这里真地仅仅是因为可怜“兰桂”身世的缘故吗?我仔细回想之前的和兰桂接触的每一个细节,仅仅是“兰桂”那一番表演好像并不能让我入毂,毕竟当时的我已经想到了对方使用“美人计”的可能。但是为什么事后我会产生强烈的负罪感呢?
气质!对,就是气质!“兰桂”是一个青楼的老板,甚至担任着“老鸨”这一角色。可是为什么“兰桂”会具有那种脱俗气质呢?那完全和“老鸨”的身份不符合!
既然如此,是什么改变了“兰桂”的气质呢?武功!甚至我脑中就出现了一些魔门的武功,像什么摄魂大法,天魔大法之类的。
那么可以假定,一个个的武林人士受到“兰桂”的“诱惑”自愿地查探这个张宅,那么张屠夫自身麻烦不断,当然不会对表面上的“兰桂”采取什么大的行动了。
另外,可以假定“兰桂”和“张屠夫”相互之间都是知道对方在江湖中身份的,甚至两人就是两个门派各自在大理城中的分部负责人,双方之间的斗争也仅仅就是两个门派的争斗。可能是“兰桂”所领导的分部实力相对弱一些,以致于在斗争过程中处于劣势地位。
……
一个个可能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明白了自己可能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工具。我甚至猜测,可能是“兰桂”也注意到了张屠夫在这一段时间的动作,让我进行试探,确定“天龙寺”遗失的那三脉神剑是不是存在于这张宅。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开始热血沸腾起来。若是那个“兰桂”和张屠夫等人来一个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再出场来一个渔翁得利,那么或许能够得到那遗失的三脉神剑也说不定。
若是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兰桂”等人肯定等我吸引别人注意的时候,自己趁机潜入。既然对方是如此的目的,那么我就给他们来一个以不变应万变,看谁最先忍耐不住好了。
想到这里,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然后静静地盘坐在树枝上开始运转“战狂心法”,静静等待大战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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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地流逝,很快房间中觥筹交错的两人结束了夜宴。房门打开,我看到了张屠夫和那个“鹤年兄”。前者一如我所打探的消息那般长得肥头大脑兼之矮胖,至于后者则要颀长英俊得多。颔下长须,绝对堪称美冉须。
在两名护院的带领下,那个“鹤年兄”沿着院中的小道走向院门,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鹤年兄”突然停下了脚步,满脸诧异地望着一个方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了之前让自己来到这棵大树上的绳索。
虽然这条连着飞爪的绳索已经被我用黑漆涂抹过,在黑夜中几不可见。可是借着房间中透射出的灯光,以“鹤年兄”的目力就这么看到了绳索,并且其目光也沿着绳索来到了我所呆着的大树。
我和“鹤年兄”对视了一下,看着其眼中大盛的精光,我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鹤年兄”嘴唇微微蠕动,只听空气中爆开一声怒喝:“出来——”
(19)群魔乱舞
听到那声怒喝,我的身体微微一颤,心想这一次估计真地要挂了。
就在我考虑着是就此出去开始逃亡,还是来一个据守大树将大树以及周围的这片陷阱区作为自己对抗敌人的依托而犹豫不决时候,一个娇媚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愧是‘天魔教’的五大高手之一的‘影鹤’龙鹤年,居然能够发现本座。”
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张屠夫和那个龙贺年把酒言欢的房间屋顶上,出现了一个被紧身的皮衣包裹得玲珑无比的身影。
看到这个光是外形上就已经让人看了欲火大涨的黑衣女子,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她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要知道我所在的高度,和房顶的高度也就是差一米左右罢了。我就算是全身注意那个房间,眼睛的余光也可以注意到房顶上的情况。
我可以十分肯定,在我将注意力放在停下脚步的龙贺年身上之前,房顶上绝对不存在这么一个女子。
另外,我注意到龙贺年、我以及黑衣女子恰好在一条直线上,那么龙贺年看着我的视线差不多也就是对准了房顶上的那个黑衣女子。那么这个黑衣女子站出来,很有可能是误会了龙贺年的话是针对她而来的。
原来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刚刚放下心来,却发现那个黑衣女子在轻盈地飘落下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向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似乎饱含深意。
得,看来自己的行踪早就落在了这个黑衣女子的眼中。可是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黑衣女子还会站出来和我顶缸呢?
黑衣女子的身份不用说,虽然其声音中充满了娇媚诱惑的气息,但是却明显是“兰桂”的音质。按照我的猜想,“兰桂”应该把我当作诱饵才对,怎么会反过来帮我顶缸?要是我,怎么也会等到那个龙贺年和我大战的时候,来一个背后偷袭。
我的脑袋混乱成一片,不过很快就现场的的情势发展所吸引。
听到龙贺年的吼声,再加上“兰桂”的出现,若是张屠夫还没有注意到事情不对的话,就是奇迹了。这不,在“兰桂”落地的同时,这位就在“兰桂”几米之外的张大官人,悄悄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在暗中窥视着这个黑夜中的精灵。
“兰桂”当然也注意到了这幢宅院的主人,只不过她对这个老对手并没有任何的兴趣,而是一步一步地缓缓向龙贺年逼近:“龙先生,小女子久闻先生大名,一直以来却是无缘相见。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若是龙先生不嫌弃,小女子愿意从今以后服侍先生左右,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哈哈,龙某怎敢让圣门的内门左使服侍左右?龙某可付不起这个工钱!另外,左使大人还是请驻步为好,否则别怪龙某手中的‘幻影鞭’不客气。”
听到龙贺年如此说,我不由自主地向其手中一瞧,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拿着一条黑漆漆的鞭子,并且作出一种即将挥出的动作。
靠!一个是什么“天魔教”,一个是什么“圣门”。前者,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而后者,一般意义上就是传说中武侠世界最大的反角——魔门。而且照他们所说的话看来,双方相互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恐怕两个门派还可能是宿敌的关系。
听到龙贺年的话,“兰桂”脚下步伐微微一滞,可是下一刻却是继续向前迈进,口中更是话声不断:“龙先生此言差矣!谁不知我圣门乃是天下黑道势力的领袖,就算是龙先生所在的‘天魔教’也是圣门当年分出去的一个分支罢了。既然是分支,那么龙先生将手中之物交给本座,也就合情合理。如果龙先生担心会受到‘天魔教’教主的责难,不妨回归我圣门,也算是认祖归宗的好事。”
“左使果然是为龙某手中之物而来。不必废话了,龙某这条命乃是教主所救,就绝对不会背叛教主。左使还是拿出本事来说话吧。”
说着,龙贺年双手擎着手中的“幻影鞭”作了一个姿势,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
“咯咯咯,龙先生果然忠心为教。如此,本座也就退一步,只要龙先生同意圣门复制那件东西一份,这件事情就可以揭过去了。如若不然,我圣门外门五大长老,三大护法以及四大金刚皆已经埋伏在四周,后果如何想必龙先生和我们的张大官人应该了解才对!”
听到这话,龙贺年脸色大变,就是那个隐藏在房间中的张屠夫也是不由地惊叫出声。他们可是明白“兰桂”这话的份量,圣门外门虽然并不是圣门核心力量所在,可是像长老、护法以及金刚的身份,每一个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
或许被誉为“天魔教”五大高手之一的龙贺年能够勉强应付三大护法,但是绝对无法对付四大金刚,更不用说是五大长老了。可以说,若是真地像“兰桂”所说,这外门的高手全部到来的话,别说无法保留手中的三脉神剑,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至于张大官人所主持的“天魔教”大理城分坛,更是没有幸存的可能。
龙贺年脑中快速地思考,表面上却是左顾他言道:“左使不会是诓骗龙某吧?根据我‘天魔教’的情报,在大理城圣门的势力只有左使以及手下的几人。如果真的是外门的所有高手前来的话,左使还有这个功夫跟我们闲谈吗?”
“嘻嘻,龙先生还真是聪明呢。”“兰桂”借着说话的当儿又接近了龙贺年几步,笑着道:“本来他们是没有到来的,可是现在嘛,嘻嘻……”
“兰桂”右手捏了一个兰花指,点向远方的天空道:“刚好到了。”
顺着“兰桂”的手指方向,龙贺年看到了天空中爆开的那一团烟花。江湖经验丰富的龙贺年当然明白这是圣门的一种联络方式,大概意思就是“援军已经到达”。
想到自己即将面对圣门外门那十多个一流高手,龙贺年不禁头皮发麻,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见自己的结局。可是这还没完,就在龙贺年因为烟花而心神大震的时候,已经和他很接近的“兰桂”脚下用力,一个仙女投怀的姿势撞向龙贺年的怀中,速度之快就连一向以速度见长的龙贺年看到了也是不得不在心中说一声“赞”!
当然,现在的龙贺年可没有这点心思。了解到自己处境非常不妙的龙贺年,知道若是被这个圣门内门左使靠近身体,让其发挥出最强大的“天魅乱舞”,那么自己绝对是十死无生。
容不得多作考虑,身体本能地向后退却,同时手中的“幻影鞭”的鞭柄末端飞速地刺向“兰桂”紧贴过来的一只玉手。
两者实实在在地在空中碰了一记。要说真实的实力,龙贺年就算不能强过“兰桂”,也差不多能够斗一个旗鼓相当。可是一来匆忙接招,二来则是有心算无心,这样一来龙贺年就吃了不小的亏。